河之殇 第二卷 巴比伦迷情(出书版 穿越) BY 壹贰叁
  发于:2011年0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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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被捉弄的命运。

房廷从降临这个时代起,第一次有这种感觉——现在活着的自己,还真是生不如死呢……

「啊——」 

失神的间歇,就在这空档里,猛地传来的异样激痛唤回了缥缈的神思。

房廷心惊地看到,那犹自占据着自己的男人,正口衔着血珠于上方看着自己;如同呼应般麻痹的右耳,遂开始突

突地跳动起来。

耳郭受伤了……是被生生咬破的。

应该不很严重,要是与当初在迂徙至新月沃地时所受的鞭刑比较起来,这点疼痛根本就算不了什久……可是……

可是……

尼布甲尼撒那副仿佛要将自己吞噬掉的恐怖眼神,以及意淫的动作,真的教人胆战心惊!

见识到尼布甲尼撒的这副面目,房廷不可抑止地战栗……

就是这个男人,夺去了他的自由、他的尊严……然后,今次连「希望」也一并取走了么?于他的身下,房廷再一

次体验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恐惧。

如自己所愿,征服那忤逆的男子确实很痛快。他青涩的肉体让自己上了瘾……百般掠夺,直到筋疲力竭……可,

就在餍足之后,看着他放弃挣扎,以近乎殉道者的麻木目光越过自己盯着宫室的穹顶,一股怅然若失的情绪突兀

地进驻心灵。

尼布甲尼撒是尼波神的宠儿,是马度克的眷爱……  

可是,却不曾品尝过这种混乱的感觉。

逞欲之后反而越加焦躁,为什么?他的目的是要惩罚那不听话的男子,但为何在那黑眼睛里只望得见空洞吋,却

又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是做错了?

只想看他的笑容,让他成为自己的专属,这……有什么不对?!

他的身,他的心,里里外外所有的一切,本来就是属于自己的!所以,在未来的日子里,伯提沙撒只要看着我一

人就够了……

霸道地寻思,尼布甲尼撒完全没有反省,俯身,就着那朵平素里最钟情,亦最敏感的耳缘,恶狠狠地一口咬下去

!满意地听到一声惨呼,抬头望去,那面孔又恢复了以往的生动,携着受惊吓的表情,一脸的泫然欲泣……

房廷……房廷……

脑袋里充斥着他的名,看到他这副模样,就连铁石做的心肠都被软化了。

你这是……在怕我么?因为害怕,所以才想逃离的么?尼布甲尼撒舐上那一侧血肿的耳郭,轻柔地舔吻。血腥的

咸涩味道彷佛化作一道甘甜,融在了舌苔之上……  

不过就算那样……

我也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天色渐白。宫室之内的二人,同床异梦,各怀心思。而此时在巴比伦城外,鲁迦尔吉拉城门口——

「殿下,天亮了……」希曼在提醒驻足马前,正遥望城内的居鲁士,「迎接的卫士都已经回来了,并没有见到他

……」

「是么……」长吁一口气,居鲁士收回了视线,又望了望东方己然探出的半轮旭日,轻道:「可能,是发生了什

么变故吧?」

听到此话,米丽安蹙起眉,有点不明白,「既然王子这么想拥有那个『伯提沙撒』,为何不用强硬一点的手段?

当初在冬宫里遇到他,难道不可以直接带他离开么?这样也省去很多麻烦了吧!」

「笨女人——怎么没一点脑子?」

「你说什么!臭男人!」不甘被同僚占去口头便宜,米丽安立刻回了一句,怒目瞪过去,却发现那总是和自己唱

反调的希曼此时表情严肃,并不像在开玩笑的样子。  

「殿下他是不会那样做的……跟他那么多年,难道妳还不明白么?有的事物用强求的方式获得,根本就没有意义

,那样只会失去得更多……」

这么说的时候,希曼垂下了眼睫若有所思,看得米丽安一怔,同侍一主多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好色又贫嘴

的男人,露出这种表情……

日过三竿,巴比伦冬宫。

「陛下,米邸使节今晨已经离开了王都……」

传令官这般向上位的男子禀告,一边偷眼望向帷幕内的景致。看到了,虽然朦朦胧胧的,可仍能辨清王的床榻上

还有个伏卧的身姿——不是女人。

联想到近日的传言,新宰相伯提沙撒与王关系暧昧……以男子之躯,夜夜承幸。昨晚更是惹出了什么大纰漏,使

得王一怒之下关闭了包括伊斯塔尔在内的九道城门。  

在自己的认知中,从没有见过那神只般高高在上的男人发过那么大的火。实在很好奇伯提沙撒到底是怎么样的一

个人,所以便趁近身觐见的时候伸长了脖子窥视。

「……还有什么事?」

「巨像已经竣工,望陛下移步马度克神殿观看。」

又在地上跪了半刻,还没听到动静,传令官再昂起头,只见尼布甲尼撒正拿起一匹薄毡往那伏趴的男子身上盖去

自己……似乎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你看什么!」

被发觉了!

骤然响起的愠怒声音,吓得传令官立时收回了视线,诚惶诚恐地低下头。  

好可怕!鲜有见王这般不悦的,估计是昨晚的怒气未捎,这才迁怒自己。抖瑟着,额头一下子沁湿了。

「下去!」

大声喝令,传令官如逢大赦,连滚带爬地退出了宫室。

碍事的人走了。

尼布甲尼撒沉默地盯着房廷的睡脸看了一会儿,着实不满他睡眠时还蹙着眉,便探出手指点上他的眉间。

一下、两下……原想抚平那里的皱纹,怎知却惹来一声轻咛……很难受的模样……

是在发噩梦么?  

这么想的时候心念一动,便轻轻掬起那汗殷殷的面庞印上亲吻。

毫无意义的行为,可是偏偏乐此不疲。

想吻他,爱抚他,进入他……经历了昨夜之后,这种激烈的感情便越发茁壮。尼布甲尼撒忽然间觉得,自己变得

越来越不像「尼布甲尼撒」了……

恍惚间听到有人声交谈,在现实与梦境中徘徊了一阵,然后就在意识淡出睡眠的那一刻,房廷感到有人为自己覆

上了薄衾,接着如雨点般细密的亲吻,落在了眉眼与面颊上。

扑头盖脸的熟悉熏香和体息,稍稍一想便知道是谁了。

只是,那狂王有这么温柔么?与昨晚施虐的他,简直是判若两人。

「啊……」 

原想继续佯装熟睡,怎知男人忽然噙起那受伤的耳朵,含舔……就这样,耐不住的呻吟溢出了喉咙。  

结果一睁眼,对上的便是他的琥珀瞳仁。审视的视线,一如往常。

玩物还是玩物,根本什么都没有改变!

虽然男人并没有这么说,可是在房廷的眼中,他的态度己然说明一切。  

眼看着尼布甲尼撒松开了自己,起身更替朝服,然后头也不回地携着宫侍步出宫门,不知为何,某种失落的情绪

袭上了心头。

水面倒影映着房廷苍白的面孔。

尼布甲尼撒离开后不久,女侍就端来洗漱品。  

房廷看到耳朵上的血肿业已凝结,但还有三、四枚深深的牙印烙在上面,虽然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痛了,可是仍

教人看了触目惊心。

当轮到女侍们要替房廷清理身体的时候,他窘迫地推拒。只因为他醒来时自己也查看过,遍体的斑斑红痕与青瘀

,全是由那狂王一手制造,所以这等难堪的事体,又岂能假他人之手?不过即便是遮遮掩掩,也逃不过旁人的耳

目。

眼看着诸女口耳相接,窃窃私语,还得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好尴尬,这般念道,羞耻的红晕跟着漫过了脸面…

磨磨蹭蹭地洗漱完毕,待女侍们总算都退了下去,房延正要舒一口气,便听到宫室外一阵嘈杂的响动。

「房廷!房……是伯提沙撒大人!快放我进去见他!」

似是有人在呼唤自己,整个巴比伦城除了那狂王,知道他原名的寥寥可数,而狂王也从没在床笫之外的地方,叫

过自己的这个名。  

难道……是但以理么?

心怀犹疑地起身,房廷晃到宫室门口,遥遥一望,果然,看到被卫士们阻拦着的正是那未来的圣贤少年!

有点纳闷,冬宫明明是禁地,迦勒底王族、贵冑之外的平民、以及犹太血统的虏臣,是不得入内的,可但以理又

如何离开朝圣者之家,赶到此地?

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吧?

房廷心里一紧,便加快了步伐。接近了,这才吃惊地发现,俊秀的男孩此时眼睛红肿,泪水纵流,一见到他便大

声叫道:「房廷,快救救大家吧——我们……我们……」说得太急,一时间被气息哽住了咽喉,泣不成声。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房廷在乍一听闻这句话吋,还是心脏还是止不住地猛地坠向腹底!

终于……来了么?

那预料中的事件,居然来得如此迅速呢……  

相传,金头银胸铜肚铁腿的巨型人像建成之后,尼布甲尼撒忽然心血来潮地喝令所有人,尊此为偶像,进行膜拜

。其中就有信奉耶和华的犹太人。

由于《摩西十诫》中是明令禁止教徒膜拜他神和尊崇偶豫的,虔诚的教徒便拒绝下跪,这行为惹闹了狂王,他便

下令将那些拒绝膜拜偶像的人抓起来,统统丢进火窟,还放言说,若是耶和华真的存在,就来显灵拯救牠的子民

,这般尼布甲尼撒才肯饶恕他们。

「哈拿尼雅、米沙利还有亚撒利雅……他、他们都被巴比伦王给、给……」但以理泪眼婆娑,言语断续,但是从

话中,皆一一印证房廷于未来经典中的见闻。明明可以遇见将来会发生什么,可一旦出事了,偏偏不知如何是好

的,却是自己这个什么都知道的人……

房廷青白着一张脸,努力定了定神。虽然资历不深,可好歹在二十一世纪是个应付过不少突发事件的战地记者,

这种时候若是连自己都不能镇定,又如何在将真正的「伯提沙撒」扶上历史舞台前,代替他扮演好这个角色?

意识到时,忽然有些吃惊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产生了这种僭越的念头,摇着头,房廷展开双臂将但以理揽进怀里

,长吁一口气。

「现在还来得及吧,但以理?带我去说服他……中止那暴行……」

「伯提沙撒大人,您必须留在冬宫——这是陛下的命令! 」正要携但以理离开,禁宫的迦勒底护卫们却阻在自己

的面前。

房廷心中一凛,还是忌惮那狂王,可是低头一看但以理期许的目光,只得义无反顾地推开他们。可他一人又岂是

众人的对手?几番下来便被诸人轻松制服,无论怎么挣扎也不起效用。混乱的时刻,正要被拖回宫室,一个声音

骤然响起——

「怎么回事?」拉撒尼走过前庭看到这一幕,奇怪地发问。

「将军……伯提沙撒大人想要违抗王令,擅自出宫……」

「哦?是这样的么?」

「不是的! 」但以理急切地喊道:「我们……只是为了去救人!」

「救人?」听到但以理这番话,拉撒尼饶有兴趣地问道:「救什么人?」但以理快速地将之前所叙的内容,简略

地陈述了一番。

房廷也在这付候望向那卷曲黑发的男人,这是四将之中的「神之战车」拉撒尼。和他几个月处下来,觉得此人比

其它三个要更具一些人情味,希望此番能博得他的同情,施以援手。

「原来是这样……」听罢,摸了摸乱莲蓬的头发,拉撒尼挑了挑眉毛。

「的确很可怜,居然为了这种事情而丢了性命。不过,忤逆王的下场就是这样的……你们就不用白费力气了。」 

 

意料之外的,那好脾气的男人竟以这般轻描淡写的口吻说道:「还有……伯提沙撒大人,我劝您不要总是违抗王

的旨意,即便只是心血来潮,君王的意愿永远是神只的意愿,您不可能每次都要求『神』法外施恩的。」

语毕,拉撒尼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好像前一刻什么都没有看到似的,就这样与房廷错身而过。

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是这样想的?

因为这席话,房廷怔住了,呆呆地任人架着,眼看就要被锁回原来的禁锢之所,登时心乱如麻。

房廷不相信鬼神,也知道君王并不是神只,但在此时的人们都笃信神授的君权、注定的命运,自己又凭什么以一

己之力改变这一切?

在这个纷乱年代之前,在诸人的闲言碎语之前,在狂王的灼热视线之前,房延知道自己总是胆怯的,自诩是中人

之资,无过人之处,若不是在当实习记者吋积累的一些经验和热衷史学的嗜好,恐怕自己都无法搞清楚身处哪个

时空,更不用提如何能苟活到如今!

同时,作为未来时空的过客,明白既定的历史不可篡更,但是若要眼睁睁看着悲剧上演,自己由能否安静地充当

一个旁观者呢?

犹太人有犹太人的信仰,迦勒底人有迦勒底人的尊崇——那么自己呢?

房廷扪心自问。

即便是自身难保,但他也有想要维护的东西啊……

「阁下——」

大力挣脱了手臂的一侧钳制,房廷冲着渐行渐远的拉撒尼这般高呼:「请问一阁下有没有想要拼命保护的……亲

人或爱侣?有没有什么人……值得你去珍惜、去守护的呢?!」

脚步没有停下。

「阁下……如果现在是他们遭遇危险,难道你也可以袖手旁观的么?!」  

拉撒尼的身形顿了一顿,总算止住了步伐。「……真的……像个傻瓜一样。」喃喃了一声,不知是在说自己还是

在说房廷,他舒展的眉毛此时纠葛在了一道,缓缓回过身。「既然伯提沙撒大人那么执着,就让他去吧。」

「可是,将军……」  

「没事的,如果王怪罪下来,就全部算在我的头上好咯。」冲着诸人讪笑了一记,拉撒尼摸了摸鼻子,故作轻松

地说。

第五章

马度克神像前,杜拉平原广场。

遥遥地便能看到一座约六十肘高、六肘宽的巨大人像,矗立在广场中央。注二 

这座人像高大如楼塔,金碧辉煌,煞是夺目。

可是就在这巨像之下,那联系着普洛釆西大道,原本热闹非常的境地,此时却浸泡在一片赤色的恐怖之中。

这边架起了几个建造巨像时浇注的火窑,黑烟滚滚,从窑上立起的筒桩烟囱里翻涌出来;而另一侧,挥扬着鞭子

的沙利薛,正携着迦勒底士兵们,驱赶着囚徒进入炙热的炼狱,期间有挣扎反抗的,皆被捆绑着丢进火焰!

哭泣、惨叫、吶喊、狂呼一充斥着整个广场。

近身甚至可以听到皮肉焦灼的「滋滋」声,明明是惨不忍睹的情状,沙利薛却兴奋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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