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子(父子)————莎乐美[上]
莎乐美[上]  发于:2009年0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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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死的?”男人声音不稳地问。
汤宏注视他,笑道:“对了。你好象认识我妈。算了,你不肯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认识我妈也没关系!妈妈那个人天生热心,以前结识的人本来就多!对呀!——她和舅舅是双胞胎兄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我记事以来,就觉得他们俩不旦没有一点亲生兄妹间的情谊,彼此之间反而象仇敌一样!”

“仇敌?”
汤宏说:“是,这个词可能不妥,可是这就是我对他们俩人之间关系的感觉。妈妈和舅舅两人象仇敌一样彼此憎恨,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问妈妈,她也从来不肯告诉我。我真的一直猜不透为什么!而且最奇怪的是,妈妈死前不久那天,我放学回家早了一点,曾偷听到她和舅舅的对话,我听到舅舅对妈妈说‘汤磊,我当年本来一直把你当亲妹妹看的!是你自己要选择跟我当情敌,现在就不要怪我!’,我听得吓了一跳,不小心撞到门上,妈妈和舅舅见我回来,就立刻不说了!后来没过几天妈妈就死了。舅舅说的这句话一直让我想不透!舅舅说妈妈和他当情敌,那就是说妈妈抢了他的爱人吗?可是妈妈和他是兄妹,怎么可能同时喜欢一个人吗?难道说他们之间有一个人是同性恋?——这件事的真相真的让我到现在都无法确定——”

汤宏说着说着就沉浸入疑团重重的往事,等他醒悟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说了一大串!
他吃惊非小,自己从来不把这些隐秘家事告诉外人的啊!怎么这个男人就能让自己如此松弛呢,居然一不小心就把这些事都说了出来。看那男人,他听得目光炯炯,虽然依旧面色苍白,可是白天的孱弱已经不见了,他冷静地问:“你妈妈临死前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

“啊啊有!——对了,你怎么知道?”汤宏奇怪地看了男人一眼,回道:“妈妈要我去找爸爸,说我爸爸的名字叫于彦章!还要我把她的遗物全部交给他!”
汤宏说出这个名字的刹那,他身边的男人的身躯似乎大大地颤动了一下!可是汤宏却没有注意到,尽自说道:“可是光有个名字,什么都没有,让我到哪里去找他啊?全国那么多人,同名同姓的人也不少,难道叫我去找出一个名叫于彦章的男人就管他叫爸爸?”

“所以你就没有找他?”
汤宏点头道:“恩。因为妈妈死后,姐姐他们一家人立即收留了我,我既不缺吃也不缺穿,何必去找那个不负责的男人?反正没有他我们也过来了!”
“你——你好象很恨你爸爸。”男人对汤宏强笑道,不知是否错觉,汤宏觉得他的脸色虽然已经有了点血色,嘴唇却在发白。他倒也不注意,爽快地回答道:“恨倒不至于啦!我想他当年离开我和妈妈,也许是有什么苦衷吧!未必就是恶意抛弃我们母子俩!因为至少我看得出来妈妈从来没有恨过他!”

“哦——这样。”男人似乎嘴唇也稍微有一点血色,汤宏这才注意到自己似乎说得太多了,笑道:“你看我!说这么多!对了,你也告诉我一点你的事好不好?——你看我连家丑都漏给你听了,你却什么也不告诉我,这不太公平哦!”

这样似乎有点无赖!可是汤宏顾不了那么多!他真的很想了解眼前这个奇怪的男人!
拥有奇妙肉体的男人——
可是男人闻言脸色却立即一僵。突然散发出的凄怆气氛几乎让汤宏觉得他全身的血色都在急速退去的样子!他立刻又后悔了,心想明明知道并非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能如自己一般豁达的!

何况身畔的这个男人,汤宏虽然不了解他,却几乎可以猜到他的遭遇——定是本来家世不错,却因为这隐含了秘密的肉体,而被同性强行蹂躏,以致于怀上了同性的孩子,虽然侥幸逃出,却也因此而有家不能归,只好流落街头——这样的遭遇,教他如何向自己说得出口?

这样一想,汤宏真的汗出,直埋怨自己太为难人了——赶紧假装毫不在意地拍着那男人的肩膀,假装大大咧咧地已忘了之前自己所说的话,打呵欠道:“呀!都一点钟了!睡吧!”
那男人的脸色果然缓和下来,但是看着汤宏的脸,黑睫毛的眼睛里却慢慢露出犹豫的神色。“怎么了?你想说什么吗?”汤宏问,男人迟疑着看他,半天才道:“你——我想托你帮我打听一个人。”

“谁?”汤宏兴趣来了。
男人咬着嘴唇,似乎在绞尽脑汁思索什么,端正的眉宇间露出苦恼的表情。汤宏愕然地注视着他的瞬息万变的脸色,终于见他陡然地张开嘴唇:“孟——”却又突然闭口无言,然后又下定了决心般地道:“我想请你帮我打听一下一个叫于江的男孩!”

汤宏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男人开始似乎想说的一个“孟什么”的名字,可是不知为什么又改了口!——可是一听到“于江”这两个字他吃惊得瞪圆了眼睛,差点从床上跳起来,棉被都从结实的身体上滑落下来!

“组、组长——你、你要找的于江,难道!难道是我们组长!”
第二天汤宏怀着疑虑不安的心情来到设立在南岸繁华市中心的组织本部。
这里同时也是是一家声名颇著的经营高新科技产品的有限公司集团所在地,他们的组长于江是这家集团公司的少东之一。
昨夜几乎一夜无眠的他,今天早上很自然地带上了两个熊猫眼罩。结果被长长走廊上遇到的兄弟们嘲笑是不是“打了一晚上的野猎”,他也无心回话,匆匆忙忙地乘电梯来到25层楼总裁办公室的门前。

助理小姐说“东家们正在开会”,请他稍侯片刻。汤宏只好坐在小会客室里等于江散会出来。心里琢磨着见到于江该怎么说,说“我昨天检到一个怀孕的男人,他昨晚告诉我他想见你”吗?于组长会不会以为自己睡昏头了,把自己一脚从这25层楼上踢下去?

正想着就听到会客室门外传来小姐的珠圆玉润的声音,甜蜜得象放了汤,不知在对谁说话,对方肯定是个高级干部!汤宏嫉妒得要命——这些势利的女人!对待自己这种低级职员时马上就变成冰块!——可是他的耳朵突然就竖起来了,因为他听到絮絮的话音里有似乎提到了“汤宏”两个字!——难道是组长?

……还没等他想完,果然会客室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果然是身材高大容貌俊美却气质狂嚣的年轻组长于江,后面跟着笑容可掬的助理小姐。——这些无师自通川剧“变脸”把戏的死女人!

“你要见我?有什么事?”组长冷冷问,俯视他的气势骇人。
确实也是。象汤宏这种地位低微的职员兼同组兄弟,除了跑跑腿平时是没有机会见到于江这种高级干部的!——汤宏辛酸地想,被这个年轻组长的气势压得有点抬不起头,只好偏着身子站起来,结结巴巴地道:“有个人想见您,组长。”

“他想见我不知道自己给我的助理打电话预约时间?非要你来转告,他自己是哑巴?还是以为我的时间多得消磨不了,有空来听你们这种废话?”
组长气势汹汹,瞪了他一眼就抬腿要走,汤宏大急,一急就顾不了许多,大叫道:“是一个怀孕的男人他想见您!”
“啪!”清脆的玻璃破碎声,殷勤地为于江端来热可可的助理小姐因为听到汤宏此话而石化当场。那只可怜的可可杯自然是舍身成仁了!
一吼出声汤宏才知道,对于不知内情的人来说,自己的话有多么荒谬!——他也知道组长的脾气有多么暴躁!天啦!他会不会认为自己吃饱了撑的而故意讲些怪话给他听?
汤宏冷汗直流——眼角余光里看到组长慢慢转身——是要把自己踢下25楼去了吗?组长您看在我是同组兄弟的份上,拜托用小力一点……他知道于江那是专门去日本训练过的身手……

“他在哪里?”
嗄!——组长没有踢自己!而是压抑着无数痛苦和激动般的颤抖声音在问!汤宏愕然抬头,看见于江仿佛燃烧着火焰的漂亮深邃的黑眼睛,那里面此刻掀起的狂涛巨浪一望而知!他胸膛起伏,气息激动地问:“那个人在哪里?”

“啊?——啊啊?”汤宏看傻了,直到于江大吼一声:“要不要我把你踢下25楼去!你这混帐!我问你他在哪里!”
汤宏走了以后,于彦章昏昏沉沉地又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吃力地张开眼睛。最近似乎越来越容易困倦了,是因为这个怀孕的身体的关系吗?头脑中一片空白,张开眼睛,就看见压在枕边的一张纸条。
“A——我给你炖了薏米肉汤和煮了白饭,都搁在钢精锅里温着。等会儿睡醒了就起来吃掉它吧!你身体不好,一定要吃完哦!——汤宏留。”
字体歪歪斜斜的,——跟当年的于江一个模样。这两兄弟看来都不是读书的料。于彦章把字条捂在胸前,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汤宏?没想到居然这么巧遇上小磊当时带走的另一个儿子……可是,痛苦又如松针一般从他墨色的瞳人里投射出来。……如果他知道了自己——这个居然怀了同性孩子的男人,曾在他面前被人强行蹂躏的男人,就是他——他——他的父亲的话……那……那汤宏会怎么想?还会对自己这么亲切吗?……一定不会吧!他一定会投向自己鄙视和唾弃的目光,一定会向自己嘶吼“我情愿没有你这种父亲!你只会让我感到耻辱!”……是吧!当年年少的于江不就是这样对自己叫喊着吗?……怎么办?怎么办?一定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真实名字和身份……于彦章痛苦地闭上眼睛……这不是我的错,这不是我错……如果给我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我也不愿有这样错综迷乱的耻辱人生啊……可是一闭上眼睛就立刻想起刘卫和汤森……

血淋淋的刘卫的身体,冰箱里狞笑着的汤森的脑袋……他们都在对自己狰狞地笑着“彦章你别想逃!你跑不出我们的手掌心的!”“啊!”于彦章尖叫出声,陡地张开眼睛,已吓出了一身冷汗……就在这时,门突然碰地被撞开了!于彦章大吃一惊,抬眼一看一个人已经旋风一般卷了进来!

“——江”看到这个人时于彦章瞪大了眼睛,可是还没等他叫出声音于江就已经扑了过来,把他紧紧勒进怀里,炽热的嘴唇重重地堵了上来。
“呜!呜!”被于江恶狠狠地狼一般捉着下巴深深吻住嘴巴,于彦章被他搂紧得快断气,为了不至于窒息过去,只好勉强张开嘴巴呼吸,于江的带着烟味和男人体味的气息立即全部灌进了嘴巴,于江的舌头伸进于彦章嘴巴里,贪婪恣意地反复啃咬着他的双唇,这个侵略一般的狂吻让于彦章几乎就要昏厥过去,加之浑身的骨头都快被于江搂抱得碎裂,他只好用虚软无力的手艰难地推拒着儿子的胸膛。——可是好象一点用都没有!

“啊——组长也跑得太快了!”一起在巷口下车,却被飞毛腿一般的组长远远给甩在后面的汤宏,这时才满头大汗地奔了进来,——然后就目瞪口呆地定在了门口。这、这、这这——

汤宏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被组织里的兄弟们敬畏若天神的年轻组长,此刻确实是在狠狠地吻着他检来他的那个男人没错——不但死死地搂着,狠狠地吻着,——老天啊!不愧是组长!有这样吻人的吗?简直是在拆吃入腹没错!——而且汤宏还看出来一件事实——再任由组长这么吻下去,绝对要出人命了——!

------To be continue
上帝啊,我好象也太能编了点吧,写得后来看得我自己都目瞪口呆,我发誓,在此刻两个小时之前,汤宏和于彦章是父子这件事,我根本连想也没有想过,(昨天之所以给这个小伙子起名姓汤名宏,我只是想让他跟汤森拉扯上一点关系呀。)结果今天一坐到电脑前,手指一摸上键盘,写呀写呀天知道怎么就写成这种内幕了——怎么办阿?现在故事好象要往父子四P方向发展去了>__<

莎·S 4·10
CHAPTER15
几乎疑心那是幻影,此刻却真实地被拥在自己怀里!
原本修长结实的身躯,此刻却被岁月消磨去了泰半的质感,此刻搂在手上传递到感觉中的,都只是瘦的骨头和肉——可是,这难道不是我那个真实的彦章吗?是真实的对不对?
不顾于彦章还在张着嘴巴急促地喘着气,于江抓住他的下巴就又如恶狼一般吻了上去。
完全的野兽一般的嘶咬般的吻,看得他身后的汤宏是目瞪口呆了又目瞪口呆,不得不捧着下巴让它别掉下来别掉下来!——老天,谁来告诉他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可是惊愕之中又有淡淡的不是滋味——恩,好象是肺里心里好酸好酸!
这个昨晚还在自己胸膛上寻求抚慰的男人,此刻却被年轻的组长理所当然地搂在怀里激动地又摸又亲。——而且看样子他还根本不打算放开手了!
至少组长现在就在用他漂亮得如火焰般的黑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汤宏了——意思就是:——现在!你是多余的!识趣的——就快点给我滚蛋——而且要用上加速度地滚!
汤宏虽说算不上聪明,可是好歹他也在这个喜怒无常的于组长手下混了快一个月了,哪会那么不懂窍——看着组长此刻紧紧搂住那个男人,恨不得把他按进自己身体里,眼睛里冒火的样子,汤宏就知道组长想干什么了!
他自然只好识趣地乖乖转身——可是心里却在悲惨地抗议:组长!这是我的房间我的床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呜呜呜——!
可是汤宏还是只好悲惨地转身离开,在组长严厉目光的淫威下,还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地给拉上门!
门喀一声关上,就如蹦断的弹簧般,于江几乎是同一瞬间就把于彦章压倒在身体底下。
“有没有想过我?”他气息不稳地问,年轻英俊的脸上满是压抑的痛苦,同时狠狠地亲于彦章的脸。“你有没有想过我?”炽热而弹性的声音,充满欲望的低吟。“告诉我,这么多年,你有没过想过我,有没有一点点想过我?”
“想——想过——”被压得动弹不得,脸上却被使劲地亲着,于彦章满脸通红,其实倒不完全是羞的啦,摩擦生热嘛!——被儿子的嘴唇这么反复地在脸皮上亲过来亲过去摩擦过来摩擦过去,不发热才怪呢!
第一次从于江的嘴里听到这么饱含情欲和感情的话,他到底有点不自在——从前都是被于江粗鲁而冰冷地对待的!所以下意识地推拒着于江的胸膛,却被于江粗鲁地一把将瘦瘦的双手抓在手里!然后炽热的嘴唇就印了上来!
膜拜般的,于江吻着他的双手,然后推卷开睡衣袖子,从手腕、小臂,白皙的皮肤,寸寸膜拜——可是于江的吻突然停滞——眼神陡地深沉!锐利如闪电般猛刺向于彦章,让于彦章吓了一跳!仿佛又看到过去那个高大而暴戾的少年!
可是于江看到他似乎吓到之后,马上就调整了自己的情绪——稍微温和了一点,可是仍然压抑不住的怒气!
两手一分,就粗鲁地撕开他的睡衣,苍白身体上的青的红的瘐痕立刻入目!
“是谁、干的?——汤宏?”于江俯低头在他耳边威吓地低吼,眼睛深处的怒气却如风暴一般压抑不住!
“不是——不是!”
终于知道于江在气什么——
于彦章惊吓地慌忙叫,却突然闭口无言,胸肺间也因为回忆而翻开痛苦和屈辱的波澜。昨日——在汤宏面前——被分开双腿,象野兽一般的被迫交媾——
他额头上渗出恶心的冷汗——嘴唇轻微哆嗦,冰冷象绳子一样捆绑心头,突然感觉到热力才让他猛醒过来。是于江,此刻于江正紧紧地从上往下抱住他,年轻的肉体隔着昂贵稀薄的布料向他传递着温度。“是谁?那个男人是谁?”于江用手抚摸他隆起的小腹,问:“是——这个男人?”
“不是——”旧的记忆又泛上心头!慌张地看着于江面色不善地抚摸自己肚子,冰冷的眼睛里不知在打什么算盘,于彦章心里的不适一阵一阵地往上翻涌!
那些记忆——啊,那些记忆……
如果可以,他情愿忘记,他情愿忘记——!
那些所有的、遥远的、荒唐的、痛苦的、耻辱的、血腥的、凌乱的、错综的、复杂的、不可思议的、记忆……
可是,又怎么忘得掉,又怎么忘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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