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说爱我——六月
六月  发于:2011年0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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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处在一处人群里,周围是各个不同的个体。如果你不用看就可以找到某个人,就像某个特定的支点固定在那里

,让你第一下就感觉到他的存在;那,就是契合。是因为两个人散发出来的晶小微粒在流动的空气里,相遇,辨

认,通过,再结糅。


 工会健身中心的两边墙上开著四个大窗户。阳光,空气,缓吹缓进的扬风让悬挂在正中间位置的蓝舰大广告横

幅徐起徐落,挂杆吱呀吱呀响以外就是乒乓球在球台上蹦动的声音。就像余震的目光和全部感觉放在陈为身上一

样,场馆里观者的视线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一张球台上,起伏跌宕。


 陈为起身,小幅度的活动筋骨,手臂,手腕。对区,郑文杰也开始准备运动。决赛第五场,马上会随著场上第

四局16比19的比分完结而开始。这场比赛已经进行三个小时。一中与凤阳球逢对手,二比二平局。尚奇丢了第一

局,梁至诚扳回第二局;裴洋拿下第三局,罗亮亮第四局……19比21,失守。与汗淋漓下场的罗亮亮单击掌,陈

为上场,热身。


 郑文杰横拍,陈为正手。余震起身往场边靠近些,这样可以更看清楚陈为。石小妖托著下巴,不动。
 来来回回击球,陈为寻找最合适的上力点。郑文杰阳光灿烂笑满面,穿著与凤阳校服同色的暗枣红球衣和米白

色的运动短裤,脚上一双全黑嵌银边的眼镜蛇B系列跑鞋,衬著长长的棉白袜。他头微微摆,小长板寸的头发就

噌著阳光亮。

 “郑文杰,郑文杰──”凤阳啦啦队的尖声喊叫。郑文杰回转身,球拍在手向她们挥挥,“啊──!”引出更

激烈的叫音。
 陈为将球拍在衣服上揩揩。同样是按一中蓝白相间的校服的球衣球裤,只是普通的蓝色帆布鞋。对比郑文杰竟

然出奇协调,两个人的感觉像……郑文杰就该是饱满的红色,而陈为就该是海蓝的蓝色,赏心悦目。余震手指不

自觉摸向口袋寻烟,急,躁。


 哨响,开场,握手。郑文杰说,多指教。陈为感到他在自己的掌心用力擦了一下,有温度。
 陈为发球。球,高高抛起,印入自己眼帘平住的一瞬间,陈为挥拍,不过几秒。从开赛来,还没有人能够接住

陈为每次开场的第一个球。
 眨眼间。郑文杰的球拍从右手闪到左手,正好挡住向左球台角延过过去的小黄球──他上力,球回,直接扣击

在陈为眼皮下的桌面再长长的拉出去──接球正攻,1比0,陈为失分。

 愣,愣了惊,听到凤阳与自己这边啦啦队叫喊才反映过来的陈为正对上郑文杰的笑容。“嘿,在想什麽呢?”

他说。
 嘿,在想什麽呢?耳朵里还响著这句话。从球童手里接过球的时候,陈为看见余震。他站起了身,望这里,圆

亮的黑眼睛径直径直对著自己。“为什麽你那麽喜欢打球,却偏要把自己藏起来……”刺痛,划过。我怎麽会…

再输在你眼前!转过身,陈为将球抛向高空……


 汗,汗流浃背。将手心在衣服磨撮,拍柄也湿了。轻微揩揩,“为为冠军”四个字在晃动,撩开贴上前额的发

,陈为稍蹲身站步。25比25,最後一局,再一球,再一球…就赢了!噌动脚尖等待郑文杰发球。守得辛苦,攻得

战惊;郑文杰左手,右手,横拍,正拍全能,球路变化莫测,却正好套进陈为步步为营的蛛网式防守。没有人再

出声,静。

 来了,陈为斜拍过──空!虚球,没接住。
 把球手心掂一下,陈为直接击出。眼睛随球转过的圆弧里有蓝色牛仔的颜色。黄色再过来……回手抽……球,

快速直接越过桌面……掉落弹起,过台了。25比27。“啊──”凤阳区的高声欢呼,输了。


 “你是好对手,真正赢家是你,你赢了你自己!有机会再比比呀!”结束握手时郑文杰说,眼里是一种是为对

手的了解。
 赢了我自己?呵呵…呵,陈为笑,笑在一种解脱里。“好。”
 他笑,在笑,虽然是握著另一个男人的手,对他在笑;可,他笑了……余震接不上力般跌回座位。笑,笑得心

里苦苦涩。
 石小妖笑,笑得小痣弯弯翘。

 虽然输了决赛,第二名,已经是一中近三年取得的最好成绩。陈为赢得了那枚小球拍徽章,最佳球手。

 星期三,学校老师例会的日子,学生下午全盘自习。李翔天就此想学校提出班级活动提呈,顺著校领导高兴之

余点头同意,将全班学生拉到了爷爷奶奶的茶场。看到陈为脸上淡淡的笑意,想让他保留下去,想让他把自己融

回青春。自己呢?鱼塘那边,洪卫被班上的女孩子团团围住;他为什麽在这呢?当他开著车来时,李翔天肯定自

己当时的表情一定非常惊讶得离谱,其实看看随车下来的石小妖就该觉得那麽吃惊实在……可笑。洪为就做了免

费接送的司机。

 “头发颜色真漂亮!”
 “是啊,这麽自然的银色怎麽染出来的呀?”女孩子们叽喳的崇景。
 “那个…是白头发,不是染的。”洪卫的男人味传达在山水间。
 “骗人──”女孩子们尖脆如杜鹃般讶叫。
 “真的,我少年白头……”洪卫轻松的笑。
 “咦?不信……”
 他总是那样能够自如把自己游转与任何场合间,任何人群里。

 “很受欢迎呀,哎!”手中钓鱼杆听声而动,上钩的鱼跑了。石小妖。
 “是呀。”李翔天把钓杆收回重新上饵。
 “你,有喜欢他吗?”石小妖蹲著,看那截断蚯蚓在李翔天白皙的手指间蠕动,弄脏他。
 “你,是他表弟吗?”李翔天一甩把鱼线甩入鱼塘。
 “不是,是他爱人,做爱的爱人。”
 “哦。”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也许吧!”
 “也许?也许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嘘,鱼来了。”李翔天看进黄绿的池塘,刘海搭下,让石小妖看不到他的脸。

 “哎呀哎呀!快点翻,快点翻,要烧掉了!”余震穿著件草绿的短袖T血,像只青蛙蹦跳在李翔天爷爷奶奶架起

的几个烧靠架前。头一次参加这样哪的集体活动,在这样春光旖旎的茶园小筑,还有陈为清爽的身影,余震出奇

的兴奋。

 陈为在站在最边上的烤炉看著,听得见他的鬼叫鬼喊,看得见他绿色晃来晃去。不经意抬首,那对黑亮的内双

眼就到了面前巴眨──
 “啊!”陈为一惊,手碰到烤架中央,烫到,痛。
 “陈为!”余震连忙抓起他的手,反射性放到自己的耳朵上。
 ……
 发亮的是余震的眼,长长直睫毛下是担心担忧,还有…火烧指间感受到…冰凉,凉丝丝。
 风起的是陈为的发,浅浅清眼眸里是纯净纯透,还有…蹦跳心上接应到…宁静,静悄悄。
 他,竟然没有躲避……

 太蓝太蓝的天,太大太阔的万里无云,太亮太亮的日光,太自由太自由的飞鸟,太高太清的山原,太快乐太快

乐的人群……石小妖斜握在天台,拿著镜头一遍一边一片的扫描。照片是彩色的,底片是黑色的;幸福的…反义

词是哪一个?痛苦?悲伤?哀伤?咯咯咯……是哪一个呢?

 

 等你说爱我(19)
 更新时间: 11/07 2003
 “陈为,我是李翔天,我现在在医院,余震的妈妈,刚刚……去世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哗啦哗啦……”雨什麽时候开始下的?电话滑落手心,陈为跑到窗台──那个单长的影子,正笼紧,缩进树

影的黑暗。
 喜欢──责任
 多谢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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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
 下午,天灰灰,那光线就像睡意朦胧却勉强要磕著沈重眼皮的学子们,忽明忽暗。雨的味道,梅雨季节,到了

 第七节自习课已经完结,高(271)班的教室里响起一遍遍纸张的悉梭声。每个人都带著疲倦面容,麻木传递著

发下来的卷子。英语刘老师是出了名严格要求,认真负责一位老老师。她的专业态度使她成为源江教育线上著名

的标榜,尤其是她带的学生几乎都考上了理想的学校。虽然严格却不严肃,常常也会和学生们开开玩笑,说说做

老师的心理话等等,在学生中极有人缘的一位奶奶级老师。昨天从省师大附中的同行熟人老师那里拿到一套模拟

试题,拿给自己的学生来练练。刚才占用自习课把一些基础的东西讲解复习了,现在他们做卷子该没那麽难了吧

!刘老师锐利的眼刚好瞄到余震打著呵欠醒来,他一直在睡觉。她度著方步过去。

 “还没天黑,就醒了。”
 “哎?刘老师,呵呵。”余震第一眼先找陈为的背影,然後再放心似的摆出笑脸给她。她是他在学校除了李翔

天外,唯一愿意答话和承认的老师。因为她的眼,是一视同仁的公证和慈祥,不像其他为人师者的一样假著厚厚

的有色眼镜在鼻梁,不是比较学生的家世背景就是比较成绩好坏。

 “考试。”
 “啊?”
 “刘老师!你想折腾死我们呀!”余震夸张的叫了起来,陈为单手支头,看样子学得挺累;他又是那种凡事都

认真钻进去,不懂回旋的傻瓜。这种考试他八成又会认真去熬一通脑筋,实在是浪费。

 “呵呵……”同学间传来轻笑。一段日子以来,大家已经习惯余震在教室,没有看到他趴在桌上倒像那里少些

什麽。只要有陈为在,余震就在,而且非常平和,非常开朗。他比陈为更迅速快捷的溶入集体。

 “我看你睡得挺舒服的样子呀!”
 “哎?虽然我眼睛是闭著呢?不过我耳朵开著呢!刘老师上节课是不是讲情态动词的用法呀?”是的,睡的模

糊的时候,耳朵里听到的就是这几个字。
 “哦?”
 “刘老师,你们这样加小灶是摧残我们的心身。你看,现在大家多累呀!就现在这种状态怎麽能测出好成绩呢

?到时候,既没收到老师你自己想要的效果,也打击了我们自己的学习积极性,简直简直是那个什麽……得不偿

失。”

 “呵呵,想不到你还有学习积极性!”刘老师笑,这个学生本质不坏。“看你说得在理,刘老师给个机会让你

做拯救同学脱离苦海的英雄。”
 “啊?”余震不懂。
 “既然你说上课时,眼睛闭著,耳朵听见了,你到黑板上给我写五个常用的情态动词出来,今天的考试就算过

了!而且我以後都不再给你们开小灶,怎麽样?”刘老师圆胖的脸庞笑得皱纹线线。

 “咦?”余震傻了。什麽情态动词,情态动词是什麽呀?他眼睛不有自主飘向陈为,他没有回头。
 “行不行呀,只要你能写五个出来就算数,你不是听了课吗?刘老师笑得像个老顽童。“放学时间快到了哦,

不行就开考吧!”
 “余震加油!写出来!”一个女同学喊出了声。
 “是呀是呀,英雄,写出来!”同学间一下子喧闹起来。
 余震硬著头皮走向讲台。

 黑黑黑板在眼前,白白粉笔握在手,余震耸肩,动脚,扭脖,一个也写不出。
 偷转身,刘老师手臂笼著,好整以暇看著自己,这个老太婆!余震瞥嘴。陈为,陈为,看著……看著,没有表

情却看著这里,他在看著自己。心里一股暗暗的欢喜好象有股甜甜的味道从喉间滑入,甜丝丝。余震正了身,认

真思考什麽是情态动词。啊!不知道,完全不知道那是什麽东西,急!扭回脖子对著刘老师抱个憨憨傻笑,第一

排讲台下的女生不著痕迹把练习本拿在手里把玩──上面大大的写著几个英文单词。余震快眼扫过,一回头一写

,搞定!

 “好了!”余震把粉笔一丢,笑。
 “嗯。”刘老师过来,检查一遛,没错。“好吧,看在余震那麽辛苦在讲台上跳扭脖子舞的奉献精神,我就履

行我先前的话,测试结束!”
 “喔!”教室里一阵欢呼。
 “刘老师万岁!”余震抱著她一个满怀抱。
 “小子!拿你刚才快速记单词的功夫来学习,你早就全校第一了。”刘老师几个板栗敲上他。教室里洋溢开青

春的开心笑声,陈为别头看窗外,些些隐藏微微扯开的嘴型。放学了。


 “哎?”洪卫打开办公室的门就看见石小妖坐在大窗台上,惊讶。“你很闲呀,至少也到学校里呆个一两节课

吧!别让做老师的为难。”
 “翔不会觉得为难的。”石小妖依旧望著窗外蚂蚁般的车水马龙。
 “别那麽称呼你的老师。”
 “哦,翔是你叫的,我忘了。”
 “你……怎麽了?”洪卫看他那副样子,好笑的拿文件夹在他头上一板。
 “没怎麽…在想问题呀!”石小妖双手托腮扯牙咧嘴说话,吐出词语含糊不清。
 “想什麽?”洪卫坐下到办公桌前。
 “在想……有些事到底要不要做?”
 “好事还是坏事?”洪卫打开电脑。
 “应该……算坏事吧!”
 “那就不要做。”
 “不做我心里不舒服。”
 “哦,要做坏事才心里舒服呀。”
 “做不做?”石小妖下了窗台,做上桌台。洪卫抬眼看他。“做爱吗?”
 “做。”石小妖跳上他的膝盖。
 ……
 “噗──”就著这个姿势对视半饷,两人同时笑出声。
 “糟糕!我到年纪了,硬不起来。”洪卫笑。
 “糟糕!我对男人没吸引力了。”石小妖笑。两人笑一阵,石小妖笑得更放肆,笑得坐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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