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去和别人分享……你看看你自己其实是多麽卑微多麽渺小多麽不值的小小蚂蚁，随便轻轻一捏，便灰飞淹灭。
不，不要……照片上的历历清楚像病毒蚀骨，纠缠的身体，自己在那时候原来是那麽的无助和耻辱，刻进去刻进
去──
“呜哇哇……”吞不下的苦，陈为把恐闷放出来响在旷然的房子间，吓到陈洁禁不成音。
李翔天听著电话里的嘟响盲音，久久，不知该把他放回何处。在班长来告知消息栏照片的事时，学生处已经把
照片收敛，所以，看到那些照片是在学生处的办公桌上。学生主任问,你的学生，怎麽回事？那是什麽东西？怎
麽回事？原本每日晨跑完都会去消息栏处看看，偏偏今天觉得心乱没有去看，偏偏……那是什麽东西？脑子里涌
上的第一个念头是要保护那两个孩子，想保护他们俩。本来就已经在惶恐的去躲避，本来就已经在小心翼翼的去
维护不多的快乐，其他人怎麽会懂，怎麽会知晓那错误带出的多少无奈？是谁，是谁拍下那种照片是谁把那种痛
苦的经历展现到众人眼皮下接受检阅，不可原谅！
李翔天重重放下话筒。刚才已经与学生处的负责人说出把事件张扬的严重性,一中是省重点中学，该会清楚此种
事件的负面效果有多大。但是，李翔天要不回那些照片，被肖主任卡住了。那个精瘦的男人眼里煽动的是一种狡
棘的光，曾听说他与现在的校长在上届竞选中对峙失利而屈居学生处主任之职……
当务之急，必须先去陈为家看看陈为；余震，听到他摔电话，他该不会……冷静，冷静，李翔天再次握起话筒
。
“喂，你好，洪卫。”洪卫磁性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
“我…是李翔天，”李翔天对著他的声音，说不出自己是翔，总是把全名报出来。“你能帮我查一件事吗……
”
只晴了三天，天就一直是灰蒙蒙的。暗暗的云压下来压下来，似要压到底压到地平线的最边缘。雨珠，一滴，
两滴，三滴，陆续滴落，行著的人们开始奔跑，躲雨。石小妖坐在那座桥沿石头墩上，双手搭在雨棚架上，双脚
架空在河心，晃动。手机一直在响个不停，从早上开始一直在响，掏出，显示的是齐子风的号码。他一扬手小金
属外壳的东西稍稍划个弧线扑通没入河里，溅出不大不小的水花。雨，开始密密麻麻在河面织就千丝万缕珍珠衣
，模糊著石小妖的表情。最近总是不自觉的遛到这里来坐坐，没有人经过的时候似乎可以看见两个少年光著脚丫
穿梭在石板上，笑声脆。余震，我知道，再也看不到你回看我的眼，从那一晚後。我尽管知道，我还是痴痴的幻
想著，也许有一天，你也会想到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是多快乐；我还是傻傻的等著，也许有一天，你还会发现你在
我心里有多重要……我那麽那麽的把你放在我眼里心底最珍藏的地方，胜过任何人，甚至於我那所谓的风光父母
；你却，毫不在意。如果，不是你对陈为那麽呵护手心，如果不是看到你们在葬礼上无形无心的交融，我又何苦
去撕碎在你心里仅存的那麽一点点我的影子！既然我这麽不高兴不快乐，你都可以置之不理，为什麽我要让你开
心在另一个男生的身边！
无可挽回，无可挽回啊……
雨满小桥，雾满天。
等你说爱我(23)
更新时间: 11/14 2003
石小妖怔怔站著，看余震被打。
雨越下越急越下越大，到只隔著几个阶梯也看不清楚东西。痛不痛？你被打得痛不痛？有我痛吗？比我痛吗？
石小妖想控制自己不知从哪里涌出来的恐惧。
谢谢各位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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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漫天漫舞的雨飞飘，四月底。余震穿著短袖衣在雨中奔。石小妖石小妖──
李翔天说的照片，看都不要看一定是石小妖的杰作。只有他，会把相机带在身边，是他的习惯，他的爱好。怎
麽忘了这点呢？石小妖，我当天怎麽会受你的气鼓对陈为犯下那种不可弥补的悔恨，现在怎麽又疏忽到你潜在的
伤害他！自责，像雨下在心上化成利刃坠落。一路跑到洪卫的大楼，洪卫接著电话说石小妖不在，不在不在，也
不在他自己家。石小妖，你给我滚出来，到底在哪里？下雨的上午，奚落冷清的街道马路，余震渐渐冷静。从一
开始，从最最最初开始，有一天，石小妖突然抱住自己凑上嘴唇说我喜欢你，抱我吧！当时…自己狠狠的甩开了
他，怎麽会？在一起那麽久石小妖对他的感情竟是那样的！虽然并不明白“抱”这个字的含义。但是，陈为…陈
为是不同的呀！也许就是从那五十元钱开始，也许就是从他回推自己的那一下开始，也许就是从他把自己拉进他
的小店那一刻开始，也许就是从知道他是陈为开始……一切就开始了！因为完全不同，所以被他吸引。而现在，
我已经离不开对他的依存却愈来愈明白你的感受，石小妖，我开始明白你的感受，你却开始不懂我的感受……
雨，飞呀飞，飞得无处不在。再停住脚步，石阶，小桥，流水，石小妖。
只有雨声，零落的行人。这里是…过了桥，过了河，就是老街。石小妖在桥墩上正起身。原来…他在这里。余
震在阶下桥边仰头看石小妖，看不清。石小妖在阶上桥中俯看余震，很模糊。静，两个人，静视。余震在雨中，
石小妖在棚中。一会儿，一会儿，余震一阶阶踏上桥。石小妖弯腰拣了几粒石子，伸出手给他，笑，说：“看谁
扔得远。”余震不动，看他。他比女生更精致的五官笑萌萌的奇异。石小妖见他不动，自己一转身，一甩手小石
子带著微微风响划向水面，直直画出一道水痕，在细密的水窝间。一个漂亮的水漂。
“把照片全部毁掉！”余震面无表情。
“什麽照片？”石小妖装不懂。
“我和陈为的照片。”
“你和陈为的照片…我怎麽会有？”石小妖继续丢石子。
“石小妖……”石小妖停手没转身，等他说下文。
“你别…让我彻底…讨厌你。”余震握著双拳，实在不想，再怎麽样，那段最无忧的时光里是石小妖的笑声浓
重的渲染才那麽天高地远。
“呵，”两股酸痛向眼圈周围聚笼，石小妖轻笑：“这麽说，你还没有彻底讨厌我？”
“那些照片是我所有照片中拍得最好的，毁掉了，我岂不就没有了？再说……”石小妖转过身，望进余震的眼
。“我的相机已经弄丢了，我自己都不知道照片在哪里。”
“我今天早上在消息栏看到时，还正想把他们收回，没想到却被学生处抢了先，呵呵~我第一次把自己的照片和
全校师生共分享呢！除了和你拍的那张获奖的照片，还没那麽多人看过呢！本来照例想一个拿给你看，可你不看
……咯咯咯”石小妖说著说著一长遛的话，笑得颤起来。
原来…如此！
余震听到自己的各个骨头关节咯吱咯吱做响。在消息栏看到……照片！难怪陈为会伤成那样！石小妖──
“如果……你愿意回到我身边，和我在一起，或许我会想起相机丢哪里了，咯咯……”石小妖脆笑碎在余震挥
过来的重拳里。滚到桥边，嘴角扯出血丝，亚白的衣服马上沾满泥水。
“你个大傻瓜！是你害的！是你害的！陈为根本不会喜欢你！因为是你害的他──”石小妖声音愈见尖锐。“
你凭什麽去喜欢他？凭什麽去保护他？一开始就是你伤害他最深！我…不过是你的共犯而已！陈为成绩那麽好，
那麽优秀，他要去上大学，他会离开这个小地方，他会碰上比你好得多对更好他好的人，你算什麽？你算个什麽
？你配不上他！你配不上他！你就只是和我一样，一个夹著脏乱东西的小混混──”石小妖一通喊叫把嗓子硬生
扯哑。什麽叫别让我彻底讨厌你……一般讨厌和彻底讨厌有什麽区别，就算你不讨厌我你也还是不喜欢我，那样
，讨厌与不讨厌有什麽分别？
雨唰拉拉下得真烦人啊！
余震呆，呆在石小妖连珠炮的指责里。陈为那麽优秀，他要去上大学，他会离开这个小地方，他会碰上比你好
得多对他更好的人，你算个什麽？你配不上他……刺痛。就算…是那样又如何？只要我在，我一定会守著他，一
定会在他身边，其他什麽的都不重要。只要我在，我一定守著他！
“把照片拿给我，否则我就把你丢进这源江里！”余震一步步踩向石小妖。
“你把我丢下去吧！”
余震拎起了石小妖，狰狞。
“小妖──”踏踏踏，从桥那头一夥人踩上来，是齐子风。
“砰！”齐子风见石小妖被拎住，心头一凛，拳头带风就挥向了余震。一个早上都没接电话，真是让人担心的
小妖精，如果限制他的行动他又不高兴，几天几天不和自己说话，如果不看著他又实在难揪心，他难道不知道他
自己已经把他齐子风整颗心捏在了手掌心里吗？
一票跟著的小弟马上接过齐子风的动作对余震围攻而上。
“就是他！齐哥，”一个小金毛的家夥对齐子风说：“上个月，哥几个在商店街就是碰上这小子嚣张，正揍著
，不知突然出来个什麽人把他拉走了！”
“对，他就是那个物价局局长余浩波的儿子。”另外一个接一句。齐子风看著余震对自己四五小弟一副骁勇有
余的模样，听到余浩波的名字更让他拉长了脸。前阵子就一些自己经营的店子和清风人家要个好价格找过余浩波
，被他当面应承却拖下不办，最後说有待开会商议。原来，和洪卫合股在新街开宾馆的是他，难怪了！
“给我往死里打！”他阴沈沈吐出。
石小妖怔怔站著，看余震被打。人一多，下手一狠，他顾了左，没顾右。小金毛在地上操起一根生绣断裂的棚
架杆，猛手一横扫，在余震小腿骨上，当即他就倒了下去；其中一个，脚一踹，就著倒下去的姿势，余震被踹下
石阶──
石小妖几步跟过去，余震抱著头，一级一级滚下去，几个打上瘾的家夥呼啦追下去继续踢揣踩，余震开始蜷缩
保护自己……
雨越下越急越下越大，到只隔著几个阶梯也看不清楚东西。痛不痛？你被打得痛不痛？有我痛吗？比我痛吗？
石小妖想控制自己不知从哪里涌出来的恐惧。
“住手…住手……”没有人住手。
“我说住手──”尖叫。住手了。石小妖一个停顿跑进雨中，头也不回。
“小妖……”齐子风想追不敢追，这就是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从无所顾忌到处处受缚思前想後？
“陈为？我是李翔天…你开门好吗？”李翔天不记得自己第几次敲陈为闭上门。陈洁的眼睛越瞪越直，到底到
底出了什麽事？为为这麽躲，就算当初爸妈去世也没见过他怕成这样？
“陈为？”李翔天锁紧眉。陈为你一定要挺过去，一定要挺过去。想清楚什麽才是你想要的，什麽才是你想要
坚持的，别把自己再锁起来，不值。
移动电话跳动在口袋里，洪卫。
“喂？”
“翔，我暂时没有找到石小妖。不过，我接到局子里头熟人的电话，说你们的肖主任拿著照片报案了，余局长
已经被请到局子里去……”
报案？学生处肖主任，那个蠢货，脑袋里到底在想什麽？李翔天抿长了嘴。为了打倒现在的校长作为工作劣迹
的证据，来咸鱼翻身，就利用年少无知冲动犯下的错做武器，连改正的机会都不给？可恶！
“卫，这事辛苦你帮忙理会一下，我…不能放陈为一个人。”这时候没时间来考虑自己与洪卫之间的种种。
“放心，这事我会处理，余震的爸爸还是我的饿合夥人。”像似了解他心思，洪卫轻声回应。
“嗯。谢谢！”还是要说谢谢。关掉手机，接下来，就是陈为。
环看房间，李翔天後退开来，对著陈为锁起的房间，紧上几步，一个旋身，踹开。
陈为，缩在最角落里。痛心。
☆☆☆燕儒于2003-11-15 09:57:02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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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心疼为为
☆☆☆日光兰于2003-11-15 11:11:31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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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看越揪心。
那个什么学生处的人该被好好修理一顿！
☆☆☆冬日于2003-11-15 12:08:15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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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同情石小妖。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即使不能给他以祝福，也不应该想要毁掉他的幸福。
☆☆☆hattie于2003-11-15 14:44:26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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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说爱我(24)
更新时间: 11/15 2003
洪卫推开顶层办公室的门。石小妖果然在那里，湿淋淋，脏漉漉。
他那样坐在那里，使他娇小的身子更现细小，一缕心疼悠悠飘过心头。洪卫走近他身旁。
“那个就是你说的…做坏事？”
“什麽？”石小妖转回头看他，一对眸子湿蒙蒙。
“照片。”
“照片不是我贴的。”
多谢大家支持,我会更努力!^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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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肖之承坐在接待室的沙发上不断的摩挲手掌，不安。自己这一步走得胆战心惊，看到那些照片的第一个念头就
是立马翻身，用这个狠狠的给那个宋老头捅开个大搂子。而且那个作奸犯科的学生叫余震，是物价局局长余浩波
的儿子。因为老婆开的几个铺面的货价，在他手里没少受气，而且他和宋校长是一路的，如果借著这机会把余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