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与奴才——东皇
东皇  发于:2011年0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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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不短。当初小四也只是丢下一句:要去办私事。从此就浪迹天涯,不问家中之事,让所有人为他牵挂。

「早些时候就要回来只是出了点事晚回来罢了。」

「既然回来了,那家里的事就可以交托给你接管!」以前顾及小四的身子差不忍加重他的负担,可现下小四的身

体可不比从前,强健许多,若他肯接掌南宫家的生意,他也可懈下担子。

「大哥。」四爷摇首。「你知我对这些一向不感兴趣。」从前插手乃是不得而为之,现在南宫家的产业都已稳固

,大哥也将南宫家的生意做得有声有色,他又何需插手。

「那就随你吧!」若是小四不想做的事,逼也是无用,这大爷心里非常明了。

「谢过大哥。」

交谈暂断片刻,大爷继续审视着手里的卷宗。

「大哥,还有事吗?」天己不早,不知奉守醒了没。「若没事的话,小四就先行走了。」待大爷点头后,四爷掠

起衣袂往外走去。

「小四。」大爷沉的嗓音,半垂的眼近乎深沉。「凡事记得要知分寸!」

四爷唇角弯一抹张扬的笑。「大哥,小四的分寸在哪里,大哥也该知道。」抛下那话语,四爷走了。

现在的他,一门心思皆在奉守身上,至于大哥……他应该会知道他的意思。

修长的身影消失在门那端,大爷的双瞳深深,握笔的手紧紧地,眉心则是皱着的。

小四的那句话,那心中的担忧更是加剧了!

踩着轻松的步伐,四爷的身影穿梭在走廊往西厢走去。

「四爷,四爷!」适巧要去西厢的小厮忙喊住他。

「什么事?」

「这里有封给您的信!」

信!接过手,扫了眼信的内容,四爷突然漾起—抹令人存疑的笑。

紧闭的双眼,清秀的五官,眉头因外来的骚扰而微微拧起。

四爷支着脑儿坐着床边打量着,指尖触摸着他的眉眼,眼里闪过一丝丝的火花,脸上染上层不搭的邪气。

「奉守呀,奉守!你若再不醒过来,你四爷可没法把持住呀!」颇为无奈地笑着,动作与言语相左,手指顺着轮

廓而下。

光是看着奉守而己,就教他难耐心中的渴求。

一直沉睡的人儿被一阵阵地骚动催醒。

「四、四爷!」眨了眨眼,近在眼前的脸教奉守微吓,人也转清醒。

「奉守,四爷吵醒你了!」口里讲得歉然,停顿在上方的手遗憾地缩回来。可惜了,奉守要再睡晚点就好,难得

有这种机会,就差那一步他就可以尝尝奉守的唇,真教人扼腕。

「没有。」奉守翻开被子步下床铺。外面天都亮了许久,而他竟然睡到现在才起来,若不是觉得身边有个刺目的

注视,怕他还会继续沉睡不起。你不娶四爷也不娶!

一辈子这样!

他脸上不由一赫,心里浮躁起来。

都怪四爷,开玩笑开得太过暖昧,太过火了,弄得他心里也怪起来,尽想些不该想的。

「奉守,既然你都醒了,那么咱们走吧!」

「呃!」还沉浸在思绪里,半晌回不了神,那迷糊的表情逗得四爷的心又是一乐。「去哪里?」任由四爷亲呢地

理了理他的发,动作自然浑然不觉有何不对。

「去了你就知道。」四爷仅是拉着他往马车跑。坐上马车后,颠颠簸簸了大半天,才到了这个位于南县城外的小

村落。

马吁了长声。车停下来,奉守跟着四爷步下马车。

「四爷!」垂垂老朽不知河时已立在车旁,由他的模样显见他已在此恭候多时。

「祈宁让你来的?」消息可真灵通。

「是,爷正在里边候着四爷。请!」老朽躬着身子,由前带路。他们随后跟着,走到一间不算破旧的竹屋子。

待他们入了内,老朽就退开身子,消失在他们跟前。

竹屋子,竹屋子,与其说它是屋,不如说是以竹搭制的大凉亭。四面八方立了个跟人一般大小的视窗,皆可通风

,远远望去,树田景色尽入眼中,内里则置放了简简单单的方桌和三张白藤编成的椅子。

茶香盏盏而起,二个茶杯立于桌前等候来客。

「这祈宁。」摇头笑斥。说在等却不见人影,却唯留这茶是等着他来品吗?四爷伸手便要拿茶,奉守觉得不恰。

「四爷。」低声一唤,这陌生茶不可不防。

「小四,你这奴才倒是小心谨慎哪。」无声无息,一道墨色人影立在左边窗口,那语气叫人听不出是嘲讽得多点

,还是是赞许得多些。

那人脸俊身形瘦削,长得较二爷俊俏,较六爷高大,较大爷深沉。

小四?四爷的熟人?!奉守不动声色地猜疑着。

「你倒准备得周到,是料准我定来呢,还是说你在等候他人。」四爷闲适地举杯轻吟一口茶。嗯,过浓。

「你说呢!」男子语气淡漠,将钓鱼钓杆置放一旁,跟着坐入藤椅之中。

「仍是如此,言简话少,真无法想象咱们还处了五年之久。」四爷笑笑。一个闷性子的人,能相处无事了五年,

也属异事。

仅仅几句就够令察觉这两人的交情非同一般,那当中熟稔,非一日二日之时。虽已料到二人可能交情甚深,但当

四爷那随口的话一出,着实令奉守怔住。

相处五年?难不成四爷失踪的这五年就是同这人在—起?!

「奉守,坐着吧,在这里无需拘束。」奉守的疑惑来日自有他答,可现在还不到揭晓时候。「是。」疑归疑,但

四爷不肯解疑,他也只能静待。

奉守!祈宁的眉动了下,那个让小四愿忍受五年的折磨的奉守。

冷静自持。这是祈宁对奉守下的评语。

可怜至极。这是祈宁对身为小四奴才的奉守下的定语。

「小四,你又来这里做什么?」走了又回来,不像他的作风。

「好无情,不能只来同你叙旧吗?」

「不要把外面的那套用在我身上,小四。」祈宁眉微挑,厌恶极这种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

「我来送这个。」指尖夹着给他的信,递于祈宁手上。「我想应该对你多少有点用处。」那丫头躲了十来年,也

苦了这闷骚的家伙十来年,也该让他歇歇心。

祈宁的眉宇间焉地布满阴骛。

「还有呢!」不要说只有这个而己。

「若我说没有,你信还是不信!」四爷挑挑眉头,不甚在意地道。

「你若不想要那奴才的爹娘的下落,我当然信。」皮笑肉不笑。小四这套他是不屑玩,不是玩不起。

『那奴才的爹娘』!奉守握着杯子的手突地抖了一下。

四爷睇了辜守一眼,他脸色平常得令人猜疑呀。「你找到了?」这么快?数数手指头还不到十来天!如此的速度

,怎么会逮不到那丫头!令人费解。

到底是那丫头会躲,还是某个人有意放任?值得玩味呀!

「还有什么!」祈宁漫不经心地问。吊人胄口的把戏在小四还没出现时,他已经玩得腻了。想玩,他不一定会输

「还有就是——」停顿几许。「您的九姑娘己跟人订了亲,就等下月某个良辰吉日准备成亲!」打了个回头棒,

乐见祈宁的冷脸挂不住。

「成亲!」与其说祈宁闷哼出的声音是震惊不如是硬压着火气。

吟了口茶,四爷的眼中跃上兴味。「是呀!据说是同京里一户姓皇甫的当家。」记得,他身边的这位跟皇甫家也

有脱不开的『关系』。

「皇甫……」声音是硬从嘴缝里挤出来的,那名唤祈宁的男人的脸,好像被打了闷棍般,颇有有苦说不出,活活

闷死自己的感觉。

「奉守,你说从这里到京里,最快也得多久时问!」半合眼,四爷若无其事地问。

「回四爷。」奉守抬眸对上祈宁的恼火的双瞳。「现在已是六月下旬,若从现在算起的话,快些由船运需十三来

天,慢些由陆运则需半月馀。」声音不低不高,正巧听入祈宁耳中。

鸟语花香,风过带来—阵阵的青草香。

竹屋内平平静静,三张藤椅空了一张,只馀二人各自怀抱心思。

「怎么不说话。」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不知祈宁赶不赶得上阻止那婚事。不知道那倔丫头肯不肯听祈宁的话,停

止无聊的把戏?!可惜不能亲自去瞧瞧,否则那场景定热闹极了。

「奉守等四爷开口。」他笑,他也笑。

「四爷以为你会急着问我『那奴才的爹娘』的事!」轻啄了口茶,四爷的眉眼挑起。

抖了抖眼角,仍是云淡清风。「四爷希望我问?」什么时候,三爷笑里藏刀的本事四爷也学到了。

四爷摇摇头,长吁了口气。「四爷以为你会高兴!」

高兴?!不,他并没有感觉。「何必费那么大的劲。既然是奴才,有爹娘没爹娘不都一个样。」奴才的天地唯有

主子。

「—样吗!」手置放在桌上,笑容可掬。「可四爷初见『那奴才』时,可不见他如此淡然过。」那是红肿着双眼

,眼里含着不安和难过,叫旁人看了为他难受。

「早过了!」唇角垮下。何必记得这么清楚。

「过了!」真的过了?他怀疑。「记得『那奴才』夜晚睡觉时,不仅睡相不好,癖好也不太好。白天一本正经乖

乖巧巧,到了晚上就成了另一个人,爱哭,骂人的坏毛病全都来了。最爱的是把白天的委屈一一说出来,有时可

能是叫人欺负了,有时也可能是受挫折了。四爷记得最清的一件是关于『那奴才的爹娘』的事。这是四爷记错了

,还是『那奴才』刻意忘了?」

脸浮上躁红。「四爷,你偷听我梦话!」

「咦,四爷什么时候偷听你的话了?」迷惑地眨了眨眼。「四爷说的是『那奴才』呀!」难不成有人承认了自己

就是那『爱哭的奴才』?

长长吁了口气,奉守认了。「四爷,何需再去扰他们。是生是死是好是坏,奉守并不会再去挂念。小时候讲过的

话,做过的事,奉守老早就不记得了。」都九年了,他早忘了爹娘长什么样了,更忘了自己是否真有过爹娘。

他们是否白发苍苍儿孙满堂都与他无关。卖了就卖了,二两白银断了亲情,不值也是值。救了家里的人,没了他

一个人,也是少了负担。

「真不想再见他们一面?」是嘴硬呢,还是真心硬?!

「不想!」话说得坚决不留半点后路。

「唉,那就枉了四爷欠了祈宁一份人情。」虽说那人情适才已还清。

「奉守还是谢过四爷的这份心。」虽然他从来都没有求四爷找过。

「那这个……」将祈拧临走时丢下的字条,交到奉守手上。「你给处理掉吧!」打了个呵欠,他有些困了。

奉守看都不看一眼,纸在手上瞬间已成一堆碎花,落在地上无人注目。

斜眼一瞄,还真是毫不犹豫,碎得干净呀!

四爷手置背后。两人一前一后,一含笑一平然,走出竹屋子。

「四爷,小爷慢走!」来时带路的老朽不知何时又在门口弯腰,恭送他们。

在那两个背景消失在马车里,随着马车奔驰起的灰尘离去时,隐隐的可见老者低垂的双目合着些微的泪水。

「……儿呀!」抖颤的老音,回应的是扬起的灰尘,马车早已绝尘而去再难见踪迹。

街道无人,沉沉静静,偶尔听得几声更声。南宫府门前左右灯笼高挂而起,红红的灯光映着门宅。

驾车到达南宫家已是夜入二更,将马车交递给门房,两人悠闲地步入门口,说笑之际,门前阴影处步出一人。

「小四!」

「大哥!」

「大爷!」退了步,奉守立在四爷身后,不越一步。

双手背后,对于奉守不着痕迹的退步,看在眼里。

「小四,今儿个上哪儿去了!怎么没唤小厮帮你们驾车。」

「去见个故人。大哥,这么晚了还不歇息。」坦然而以对,不见虚假。

「要了。晚了,你们也快回去歇息吧!」说完大爷眼含打探地走了。

「大爷是特意在这边等咱们的。」上前一步,奉守说。

「奉守!」四爷的步伐温吞。「不知既为知,懂了吗!」有些事说穿了就没意思了,大哥既然不想表态又何需妄

加猜测。

「是,四爷。」

「走吧。回西厢歇着,明早咱们去南湖畔,瞧瞧那金莲。」

南湖畔,水清见底,绿影幽然。

金莲,河畔之莲,美而不娇,不艳却显清逸动人。百闻不如一见哪!

四爷痴看了一天,迟迟不肯离去。直至天又黄昏,才驾车而回,回到南宫家又是月上枝头。

路过大厅只见灯火通明,人影走动,里面传来热闹腾腾的声音。

「稀奇了,这个时候有谁来访!」夜已晚,何人会在此拜访?

「四哥回来了!」眼尖的十一爷忙呼,厅内焉地起了骚动。

「怎么回事?!小十一,这么大的阵仗迎你四哥,可是要商议什么大事。」一入门厅就见南宫家的少爷们围成一

团团,一见到他和奉守那脸上浮上的欣喜令人颇为怪异。

还未等十一爷回答,客厅里等候许久的人已迎了上来。

「四哥!」伴随着轻唤,他们的面前出现一绝代女子。嫩粉衫裙,一头乌丝上只有一银钗点缀,五官精致细腻,

莲足轻移,大家闺秀之范尽在举手投足之间。

女子的美,较之南宫家的两位小姐,较之南县里的姑娘家更胜几分。

奉守可以肯定他从未见过这女子,可是她这四爷四哥地唤,是南宫家哪一门的亲戚?

「千青!」四爷眼里似乎闪过什么又瞬间隐没,面上处喜,怀抱那奔来的娇柔身躯,动作流畅而熟捻。

千青!

「表弟,就算不帮我,你也得替千青想想。」那是好几年以前,某个男子跑来请求四爷帮忙时,脱口说出的名字

是——她?!

那个对四爷来说极为特别的女子,名唤——千青的女子!

「何时来的,千青?怎么不通知四哥一声,好让四哥去接你。」果然女大十八变,旧日的鼻涕丫头出落得堪比芙

蓉花。

「千青今儿晌午来的。来时,听大表哥说,四哥人不在府里去了南河畔赏莲去了。」千青答得含蓄。

「是吗!那是四哥的不对了。」四爷颇含歉意。「四哥这就跟你陪不是。」

「小四,你跟千青许久不见,好好聊聊吧!」大爷的神色间看得出满意才子佳人站在一起堪称美景和一绝。

冷落在一旁的奉守,才自微怔中回神,见着此只,顿觉,那里无他的容身之地。

「奉守,大爷有事与你说。」大爷不知何时与他同站一起,望着那二人神色欣慰。

奉守仰头望着大爷,再望望那头。那边四爷与那千青相邻而坐,那女子的手攀在四爷的手上,浅浅低语。四爷则

神情愉悦,眼睛自见到千青后就不曾再移开。

「是,大爷!」沉下眸子,奉守随着大爷往书房走去。

夏日蝉叫蛙叫声都不及南宫家今晚的热闹。

而书房,灯晕晕暗暗,如同里面在谈话的两人。

背对着奉守的大爷,眼里尽是无止尽的信任和器重。

「奉守,这事大爷只能托付给你,不要让大爷失望。」而那是更深沉的压力,压得奉守更沉更重,直入地狱无法

翻身。

「是。大爷。」他气虚应着,身形半隐没在夜色之中,唯露出的苦笑,可是比哭还难看。

第七章

楼阁之上,观景近如跟前,远处朗朗声不绝于耳,热闹腾腾的市集之景尽入于眼。

相谈而欢的两人在第三人走后,就相视无语。整个周遭弥漫着不相合的气氛,难有适才奉守在的相谈甚欢的情景

看左,女子眉眼微弯,层畔含笑,纤指置放膝上,杯水不动。

看右,男子温温雅雅,凤眼挑起,手拿茶杯浅品。

「好。」突地打破沉寂低赞一句。这茶楼的茶水果真是极品,温而不烫,香而不腻,苦而不涩,味是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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