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把刀子——于睫
于睫  发于:2011年0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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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华扶着严力的腰,在他身后持久的抽动,起初和缓进而狂猛。严力竭力压抑的呻吟终于不受控制,喉间的“伊

唔”如同饮泣。
张华扳过他的脸,用舌点触他的嘴唇,试图探进他的口腔。他却忽然瑟缩,但仍然毫不犹豫的开启了双唇。
这次的吻,并没有以往的血腥噬咬,反而格外的温柔缠绵,甚至在颌膛中的游走舔舐,也轻柔得如同微风轻拂花

瓣,蝶与蕊的翩跹。
温暖汗湿的手,从腰侧滑向小腹,握住了他胯下的柔软。严力吃惊的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用自己的手覆住了

他动作中的手掌……
在体内奔腾激荡的热流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伴随着那不可遏制的奔涌轰然倒塌……
一切恢复平静,热气与体味依然弥漫,两具躯体仍旧如磁石般吸附相叠。
张华企图抽离,严力的手却伸过来将他拉回。以为他还想要,于是边揉捏着他的乳珠边凑过去亲吻他的唇。他却

偏开头,让那个吻从嘴角滑到耳际。
“明天,我爸妈接我回省城。”
“嗯。”张华含着他的耳垂用牙齿轻磨,漫不经心的问,“你老子负责接送?”
“这次走,就不用再送我回来了。”
沉默。脸被捏着下巴扳过去,与之面对:“你,什么意思?”
严力伸手抚摸他们身体相连的部位,微笑而得意的说:“一年多了,都是这样。以后,不管是不是在我这里,你

应该都可以的。”手指掬起一点溢出的液体,他举至眼前更是笑不可抑,“你说过,和我在一起只是要使用我的

身体。现在,你已经恢复正常,我这个废物也该走了。”

张华终于明白,他一年前要求自己照顾,还有第一次的尝试,以及这一年来的主动热情,原来都是有预谋的。
原来,他离开半年后又回来,是为了更彻底的离开;就好像回光返照,是为了从此不再醒来。
张华冷笑着从严力体内退出,独自坐在客厅的圆椅上,把自己陷进青蓝色的烟雾里。
时间是个怪物,最令人不解的谜。八年的时间,沧海可变桑田,平地会起高楼,朋友可变仇敌,仇敌又会变成什

么?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这些年来,他们之间本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一个人在给,一个人在要,虽不公平,却是平衡。因为他要赎罪,

而自己仍在怨恨。
但是,为什么知道他受伤住院会牵挂?为什么看到他苍白消瘦精神会紧张?为什么不仅仅是怨恨?
过去的事情忘不掉,抹不去;现在的事情逃不掉,躲不开。
张华在晨曦中摁灭手上最后一支烟,步伐坚定地走到严力的床前,低缓的说:“我知道,你一直没睡。”
严力睁开眼,却没有说话。张华因吸烟而沙哑的喉咙,以及弥漫于整个房间的“高乐”味道,也昭示着他的彻夜

未眠。
不及反应,张华强制性的吻便压下来,严力挣扎着推挡,却没能逃过他充满苦涩烟味的索求。
当张华覆在他身上啃吻他的肩颈时,严力放弃了一切抵抗。他把这当作是最后一次。明天被父母接走,今后他们

将形同陌路,也许永不再见。
张华的唇、舌、齿在严力肌肤的每一处辗转,洒下片片斑驳,印下串串痕迹。严力圆睁着双眼,直视天花板。眼

睛瞪到发酸,身体却在张华不遗余力的挑逗下有了反应,忍不住细细的呻吟。

直到身体的中心忽然进入到一处湿热紧窒的空间,严力大叫一声抬起了上半身。看到骑跨在身上的张华慢慢往下

坐时痛苦而又怪异的表情,他的第一反应竟是悚然。震惊中,他紧闭双眼,如同看到了密集的闪电。

张华在严力身上晃动着身体,不断的摇摆起伏,大声的呻吟。动作中,他能感到严力想自己来,这意识强烈到压

倒一切,一点点令他脱离伤残。在肉体上,他却做不到。想拒绝,却不得不依赖……

张华喷射而出的液体溅到严力的胸腹,甚至脸上。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严力,冷笑着说:“你错了,我并没有如你

想象完全恢复正常。看,我还是那个贱货,被你干的时候,还是会浪叫,会呼喊,会扭动,会射精你欠我的,永

远也还不清!”

严力仰视着上方那张扭曲到变形的脸,心如死灰。一切的一切,无非是又一次碰壁。
张华抓住严力的头发强迫他与自己对视,咬牙切齿的嘶喊:“我对你的恨,从来没有减少过!我一直都在恨你!

恨你把我骗到那个地方,恨你懦弱残忍,恨你把老师引过去,恨你阴魂不散……”

相处的这些年,他用各种方式向严力传达着怨恨,甚至一个表情,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写满恨意。今天,却

是第一次,直接地,宣泄般地,把那个字喊出来。呐喊时的他,眼睛通红似乎要滴血,眼窝却一片干涸。

 
他双手固定住严力的头,脸贴脸的审视着他,像在打量罕见的妖怪。
是的,严力一定是妖怪,在他身上施了奇怪的妖法,让他在怨恨的同时又离不开他。不论是生理还是心理的依赖

,严力不在身边的恐惧大到超乎他的想象。
得知他的双腿瘫痪时,也正是因为这突出其来的恐惧而主动提出要照顾他,甚至忽略了只是要使用他身体的初衷


现在,这可怕的恐惧感再次袭来,与堆积的怨恨交织着涌上心头。不能将其剥离,也无法表达。于是,他猛然低

头,干脆利落的吻住严力的嘴,触摸灵魂般触及他的颌壁,吸吮生命般吮吻他的唇舌。

“别走……”无意识的挽留伴着滚烫的呼吸与纠缠的吻,送进严力的口中,尖锐如刀般刺入他的心肺。
起初只是漠然接受的严力,忽然热切的回应起来。手掌揉进张华的发间向下按压,贴得更近,吻得更深……
严世宝夫妇敲门时,张华只赶得急让自己穿戴整齐,赤裸的严力只好紧裹在棉被里。
听说严力不能回去,严母很是失望。前天接到严力要回家的电话,她就急得团团转,又是收拾房间,又是催严世

宝借车。没想到严力居然会在这节骨眼儿上生病,而且是不能出门的风疹。

严力蚕宝宝一样严严实实的包在棉被里,只露一张脸,不停的安慰父母真的不严重,很快就会好,千万别担心。
严世宝夫妇却一句也听不进,一个一脸忧虑的站在床边,盯得严力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个满面焦灼喋喋不休的

问着生病的原因,问得严力张口结舌。
无奈之下,严力只得闭上眼睛嚷着头晕要睡觉,请他们先回去,等他病好再来。严世宝夫妇这才忧心忡忡的离开

严力的床铺。
张华送严力的父母出去,回来看见严力正撑起身子够取床边的衣物。棉被滑落,裸露的肌肤上,印满斑驳的紫红

色吻痕。不禁想起昨晚,自己每一个吮吻的间歇,他销魂的呻吟和喘息。

循着张华的视线看过去,严力有些难堪的羞红了脸。
张华疾走几步,帮他穿起上衣,有些不满的说:“这有啥不好意思的,过两三天就褪尽了。”
拿过裤子,却发现他大腿内侧也有数点无意中留下的吻痕。张华的心抽搐了一下,手指抚上那片嫣红。昨晚,嘴

唇印在这里的时候,他感受到吻的热度了吗?他呻吟了吗?

不由再次低下头,双唇在他白皙的大腿上反复辗转,吸吮……
严力诧异地皱眉,很快便明白了,深吸一口气,吃力地说:“张华……没感觉的……你别这样……没关系……真

的……”
张华的吻,仍坚持不懈地洒落。严力无奈地合拢眼睫:算了,随他,随他吧。
“啊!疼!”严力突然大叫,忍痛半坐起来,不禁惊呆了。僵直的双腿不仅密布着鲜艳的吻痕,还印满一圈圈湿

润的齿印。
“你……你咬我?”
“你刚才……喊什么?”
“……疼?!”犹豫着,自己都难以置信,但腿上那刹那的痛感却是真切的。
“再说一遍!”张华大声命令。
“疼!!!”终于确定地喊出来,眼里迸出泪花。
两个人紧紧相拥,为这意外之喜。
突然,张华用力推开严力,手忙脚乱地扯过长裤。严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忙乎,直到他抱起自己往外走,才急切

问道:“干什么?”
“去医院。让医生查查,有痛感之后,什么时候能完全恢复。”
“我不去。”严力抱住卧室的门框,坚决地说。
“不去也得去。”张华很强硬,连原因也不屑问。
严力的语气软下来,嗫嚅着:“过几天再去也不耽误。等我腿上那些印子消了……”
“不能等!我现在就要知道结果。”张华执拗地宣布,强行要往外走。严力的身体被他抱在怀里,双手却牢牢抓

住门框。
两个人的身体,僵持着。这些年来,僵持的又岂止是身体?
他们之间的相处,就像是一把刀子,嵌在肉体里多年,早已融合为不可分割的一体。既不能深入也难以拔出,无

论是怨是悔,是爱是恨,刀子和肉体只能僵持着,维系着。好在,尽量不触及深处的伤痛,创口总会往好的方向

发展。


一点废话:
如果心爱的鱼缸摔在地上,是跳着脚咒骂打碎它的人,还是抢救那条濒死的金鱼?
谁都知道,要先让金鱼入水,再抛掉碎片,小生命才会在新置的家里活泼游动。
事到临头,却很难做到。往往是自己做了错事会内疚,他人伤害到自己会记恨,殊不知,心中那条让自己快乐的

金鱼正在悄然死去。
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像文里的人那么极端就好。否则活着太累。
恐怕大多数人还是像刘健明,为曾经的过错找寻借口原谅自己;不计较过去,重视现在,对未来充满希望。这种

人活起来才比较开心。
廖东死的是不值,不过这样的神经质毕竟是少数。
鸣谢:
这篇文,在写作过程中给予我帮助的人太多太多,甚至不能说它是由我独立完成的。
感谢小歌,直言对这篇文里的H没感觉,建议我先去看范文。
感谢peta,为文中廖东的神经质刻画提出建议,为某一段情节代笔,以及与我通宵海聊水果小贩的平均收入、进

货渠道、生活作息、烟酒嗜好。
感谢明,形象指出我写这篇文如同用手帕掩着嘴骂大街流氓不彻底,淑女也装不象。
感谢Teh,为文中的H而愤怒,质问我写成这样是否还当自己是女孩子,却又帮我把那些不堪入目的词句进行修改

。擦汗。
感谢云绯,帮我搜集税务稽查案例,借给我《厉风》杂志。
感谢美景,提供法律咨询,帮我把老刘弄进大狱,以及那些不同颜色的逐句评点。
感谢一切的一切(什么鬼ID),把张华最后的大段表白比喻为醉鬼突然背起小九九,形象说明那段话的生硬与突

兀。
感谢繁华过后,把加诸于严力身上的古典音乐比喻为我不小心露出的狐狸尾巴,促使我把严力关于《泰加森林舞

曲》的言论和心理改写成旁白。
感谢小夺,耐心阅读我不能见人的初稿,还要无数次面临要与我讨论某个情节时才得知已被删除的郁闷。
感谢是谁,在拟大纲阶段帮我分析人物性格;当我骂自己的文是狗屁时,给我指点与鼓励。
感谢junlan,在我构思阶段,听我唠叨情节的设定,故事的发展。
感谢墨点儿,给我上了一堂写作课,使我了解到文中视角混乱的毛病。我尽量改正了,不过可能不够彻底。
感谢藤藤,写出《朋友如梦》这篇给我写作动力的文,还不厌其烦的听我絮叨对人物的看法。
除了以上在写作时帮助过我的朋友,还要感谢在贴文过程中给我鼓励和指点的雀斑,yummy123(XYZ),流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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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无论是否在列(一定会有遗漏),在此一并谢过:感谢你们带给我的快乐。

于睫
2004年1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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