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醉无归——花还在
花还在  发于:2011年0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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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猪啊?相公是要给客人玩的,哪有反过来玩客人的!你,你可知道这同这位公子来的是谁?那是昌平的知府

大人!要是给他知道追究起来,这,这……咱们可全完了!”花妈妈急得脸都红了,看来此事真的严重。

“呃,这也好办,一不做二不休,咱们干脆杀人灭口,毁尸灭迹……”话还没说完,头上咚地着了一下,“毁你

妈个头,要杀就杀你!”

“别打了!再打我就真死了。既然你嫌麻烦,那咱们不如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也只好如此了。”花妈妈瞪我一眼,叹口气。

红绡帐,绿纱窗,鸳鸯锦被,描金床。室内红烛高烧,一室皆春。温暖的烛光下,一个妙人儿双目如水,脉脉凝

视着沈睡的情人。

窗外天色幽暗,凉风送爽,虫鸣声唧唧不断,睡梦中的人轻轻地翻了一个身。妙人儿关切地为他整了整罗被,伴

随着这些举动,一头青丝如流水般波动,只是这样的美景,落在窥视者的眼里,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一阵尖锐的刺痛蔓延到胸口,痛,好痛……

我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激动,轻声道:“老板娘,手、拿、开!”

“别说话,快看。”

“看你个头啊,先把手、拿、开!你的指甲太尖了,都把我掐流血了。”

“放肆,我指甲尖不尖,又轮得到你有意见?”

“只要你拿开,我就没意见……哎哟谁敲我的头!”

窗门忽地打开,妙人儿站在窗前,手举一本诗经,怒目圆睁:“闹够了没有?都四五回了。叫你们不要看不要看

,回屋睡觉去!这点事情小爷还搞得定,滚!”

花妈妈面上堆笑:“好好好,云哥儿办事我哪有不放心的,这就走,这就走。”一面说,一面又探头往里看。

青云白他一眼,啪地合上窗扇,摇曳生姿地走床边坐下。花妈妈的头上,撞红了好大一块。他揉了揉,也不生气

,继续把眼睛凑到洞前观看。我看傻了眼。

“老板娘,你对待员工的态度,差别也太大了吧?不公平啊!”

“切,你值五两银子,人家值五百两,要怎么公平?”

“价值五两的人,也是有尊严的!”

“吵死了,早说过你赚够钱再讲尊严!”

谈判未果,屋里却有了声音:“公子,公子您醒了?”事关重大,我和花妈妈暂且停下争吵,挤到窗洞前观看。

公子正从卧塌上起身,青云左手相扶,右手端过一杯茶,娇声道:“公子昨晚喝得过了,来杯茶醒醒酒吧。”我

一听这声音,浑身小米往下筛,靠,一个男人,这样讲话也太那个了吧?虽说我晓得相公是做什么的,但总还是

十分难以习惯。

公子接过茶喝了一口,他倒是个教养好的,还道了声谢。四下一看,又往自己身上一看,居然脸上飞红,沉吟半

晌,吞吞吐吐地道:“这个,这个,敢问小倌儿,昨晚是……这套衣衫,似乎不是我原来的物品?”我心里哈哈

一乐,问得好含蓄,敢情是个雏儿。

青云噗嗤一笑,斜地里飞了一他眼,掩嘴笑道:“公子昨晚多饮了两杯,竟什么也不记得了么?”

大概是我看得太入神,不知不觉把整个窗洞都霸占了。花妈妈着起急来,用头抵着我的头往旁边挤,我条件反射

地挤回去,结果他的头撞到窗棂上,发出“砰”的一响。

“咦……外面是什么声音?”

“呵呵呵,可能是看门的黄伯养的那只叫阿花的狗吧。这个阿花讨厌死了,最喜欢偷窥别人,不挨打是不会走的

。不好意思啊公子,等我去把它撵开。”一边说,一边走到窗边,哗地打开窗户。我和花妈妈暗叫不好,抱成一

团缩在墙角,用手护住头部。刚作好准备,一本厚厚的书就劈头盖脸打了下来,手劲还真不轻。一边打还一边道

:“去去去,阿花,回你的狗窝去。”我数了数,大约有三分之二都是冲着花妈妈去的,不由暗暗好笑。花妈妈

敢怒不敢言,只把一双眼睛使劲瞪我。我摊手耸肩,做个“不关我事”的手势。

青云打了一二十下,大约是觉得够了,把书一扔重新关好窗户。我们自然也是不会走的,照旧挤到窗洞前。见青

云曼步回去坐在公子下首,身子斜倚,一只手轻抚他肩头,柔声道:“公子自己的衣衫,现下如何还穿得?奴家

早着人洗净了晾起来,等干了给公子送府上去,公子且放心,随身物事我都仔细收了,放在床头。现下这套衣衫

质地粗劣,好在倒是簇新的,难为公子先穿一穿……”说着脸现娇羞,将樱唇凑到公子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一边说,一边又吃吃地笑。

那公子脸色更红,期期艾艾好半天,才挤出句:“多谢小倌儿,我,我回去了。”逃也似地奔了出来,头也不回

,顺着花径离去。只剩下青云在屋里曼声道别:“公子慢走,得闲再来~”

等他拐过一道园门,我大力拍花妈妈肩膀:“大功告成!同志们,庆祝我们的伟大胜利吧!”由于用力过猛,痛

得花妈妈呲牙咧嘴,他也不生气,也反手搂我的肩膀,放声大笑,还学着我的样子,双手猛做胜利的手势。

那边还有个更高兴的,青云双眼闪闪发亮,哼着小曲,把窗户一推,一屁股坐在窗沿上,傲然道:“怎样?小爷

出马,还不手到擒来!”他挥挥手里一张纸片,笑嘻嘻地道,“花妈妈,说的话可得算数,这次收的钱,全归小

爷我了。”老子眼尖,一眼看到纸片上盖着“日升隆”的大红印章,写着“一百两”三个大字,乖乖,够买二十

个老子了!

呼啦一声,没看清是怎么回事,纸片已到了花妈妈手里。我圆睁双目,走眼走眼,原来花妈妈是练家子,不但一

套佛山无影脚耍得密不透风,这鬼爪无影手,也炼到了相当火侯。青云也是反应神速,一个鲤鱼打挺跃下窗台,

和花妈妈斗在一处。

春华馆,端的是藏龙卧虎!

“喂!怎么说话不算话!还我!”

“馆里的规矩,倌人不得藏钱,你拿了也是个祸患,还是乖乖拿十两赏银买粉去吧!”

“废话少说,还我还我!”

“不还不还,就是不还!”

一场龙争虎斗在眼前上演。老子叹了口气,落寞地踱回侧院。前途黯淡啊!刚刚的对话提醒了我,辛辛苦苦出生

入死的,结果自己赚的钱自己还没份,那还干个屁啊?什么破规矩,封建社会真他妈万恶!

守了大半夜,困得要死,我回到屋子鞋也不脱就往床上一躺。不到三秒中就迷糊起来。但是,为什么总觉得忘了

什么重要的事情?

是什么事呢?这种感觉非常讨厌。从很久以前开始,但凡出现这种感觉,都会犯下令我后悔莫及的错误。比方说

,因为忘了老妈的生日被她用拖把戳,或是算漏了某个重要角色办不到许可证,耽搁了十几亿的工程。就算是穿

回到原始社会,我也不愿意再犯这样的错误。

什么事呢什么事呢什么事呢……想来想去,睡意全消。

辗转反侧了好一会,我爬起来抱着枕头,对月长叹。天快亮了,天边的残月只剩下一个淡淡的影子。看到它,不

由得回想起在那池塘边,小树林,虽然醉得一塌糊涂,倒也不是全无记忆。当时我抱着那位美貌的大爷,偶尔抬

头一看,也是这么一勾弯月在头顶,凉风轻拂头颈,身上却是燥热难耐。说起来,虽然以前性生活堪称混乱,但

是和男人真刀真枪地上场,的确还是头一回。具体的过程记不得了,感觉呢……好比第一次尝印度料理,味道新

鲜又怪异,反而有一种意外好吃的感觉。这说明我在生理上是绝不排斥这口的,但是,为什么总觉得大大的不妥

工夫不负有心人,猛地我想到一个问题,顿时脸色发青,翻箱倒柜,勉强找到一套样式朴素的旧衣服,匆匆笼在

身上,扒着门缝往外一瞧,四下里静悄悄的看不见人影。我蹑手蹑脚穿过庭院,假山旁恰好有块大石,我踩着石

头,一个翻身上了墙,坐下来微微喘气,心下颇为自得,幸亏之前有练攀岩,一人多高的墙壁说上就上。

开玩笑,说什么只能被客人玩不能玩客人的,老子什么时候在下面过?虽说老子不介意提供性服务,也不介意对

方是男人,可是这个上下之分是要搞清楚的,想叫老子万年被人压,门都没有!不干了!老子不玩了!天大地大

,饿得死我张小强不成!

极目四眺,左首黑黝黝的一大片那是前院,正前方稀稀落落几栋楼房的院落,那自然是后院了。虽然来了这里几

天,但一直关在侧院,摸不清地形,原以为墙那边就是外面的地盘了,没想到还在馆里,不由得暗叫晦气。

找不到侧院和外面的交界地带,事到如今,也只好翻到后院去再说,搓了搓双手正想往下翻,耳边突然有人轻轻

地“嘿”了一声,颈边一阵寒意,眼角的余光去,冰冷的一把剑架在脖子上,逼得我把尖叫吞进了肚里。

“道上的朋友,帮兄弟引个路,呤秋阁往哪边走?”

“大侠,你,你找别人吧,我这里也不熟。”我肚里叫苦不迭,不早不晚这时假冒出个道上的朋友乱认亲,害得

老子背上直冒冷汗,虽说老子也算见过些世面,这种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干活倒是从来没遇到过。

“不熟?” 他“哗”地一声抖开一张纸,我凑拢了瞧,赫然是张地图。我借着微弱的光线使劲看,连猜带蒙地

总算弄明白了,这就是春华馆的地图!

“呃,这位大侠,既然你有地图,自己去不是更方便吗?难道是不识字?这个不打紧,你看这里,这个地方就是

呤秋阁,而你我所处的地点呢,就是这里,所以从这里穿过一道院门,往左拐,再往前走一段路,再往右拐,然

后再左拐,再向前走就到啦。不过你不觉得时机的选择不太对吗?据我所知,作案的常规安全时间应该是在午夜

一点至三点之间,现在天都要亮了,这个……”

“闭嘴,叫你带路你就带路,再多说一个字我就宰了你!”脖子微微一痛,歹徒手上加了把劲,吓得我魂飞魄散

,如果不是残存的一丝理智管住了我的嘴巴,差点就要放声惨叫了。

“是是是,大侠手下留情,我会保质保量送您到目的地的,保证一步不多一步不少,完全按照客户要求订做,如

有违约,三倍罚金。”

手臂突然一紧,整个身子往地面坠落下去,还没等我叫出声来,两脚已经稳稳地站在地上。那歹徒也跟着飘到地

面,我不敢再讲,做个“请”的姿势,闷头走在前面。

从地图上看,这个呤秋阁是在前院,隔我上次去过的大厅不远。于是轻车熟路迈步前行,穿过院门是一条两岔路

,我往左边那条路走去,刚走了两步,那歹徒在后面“咦”了一声,似乎很是吃惊。我忙压低声音问:“大侠,

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那人哼了一声,道:“没事,你只管往前走,别走错了就好。”

“放您一百二十个心吧。小弟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方向感好。别说小小一个春华馆,就算把我丢到亚马逊平原,

我也不会迷路的。”我一边跟他胡扯,一边在心里为那个住在呤秋阁的人默哀,被人拎着宝剑找,想来不会是什

么好事,也不知是哪位相公这么倒霉,得罪了这个凶神恶煞的主。只盼他做了刀下冤魂别来缠着我,我这可是受

人所迫,走投无路呀。

越过池塘又是一条双岔路,这时便该往右拐了,我往那边走了两步,后面又是“咦”地一声。我好奇起来,问:

“大侠,又怎么了?”

那人不说话,我听到哗哗地翻纸声,大着胆子回过头去看,那人又打开地图,脸都快凑到纸上了,全神贯注地看

着。过了半晌,他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把我整个人扯过去,声音里带着怒气,道:“怎么带的路?我警告你别耍

花样,这里明明是应该往左拐!”

“不会吧,我哪敢欺骗大侠?何况这么简单的地形,我怎么会搞错呢?”

“看,我们不是在这个位置吗?那么肯定……应该是往这边走对吧?”他在图上指指点点,我一看下巴差点没掉

地上去,这白痴怎么识图的,明明我们已经到前院的中心地带了,旁边还有个再明白不过的池塘,他却指着后院

的瞎划一气,那地方却是几间房屋。我说:“大侠,这图不是这么看的……”突然心中灵光一闪,这个笨蛋,原

来根本不会看地图,所以他才会揣着地图还要找人带路!

“呃,大侠可否把地图借小弟仔细看看?我就说这里我不熟啊,搞不好真是走错路了。”我不动声色地从他手里

把图拿过来,装着研究的样子,心里飞快地打着主意。天地良心,不管那呤秋阁住的是谁,在不危及本人生命安

全的前提下,我还是很想帮他一把的。

瞄了几眼,看到一处房屋,在呤秋阁东边不远的地方,注着“总护院处”四个字。我大喜过望,原来这里也有保

卫科,反正这饭桶笨到天怒人怨,把他忽悠到那里去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于是我把地图还给他,瞎划起来:“

刚才我记错了,其实呢,我们现在,是在这个地方,那么我们拐回去,再这么走,这么走,就走到啦。这回我看

清楚了,真的不会再错啦。”自然是指得牛头不对马嘴,但我敢肯定他是一头雾水。果然那人再无异议,想来是

对自己的识图水平也很有自知之明。

不一时,走到一处幽静地带,一好大片疏密有致的枫林,树林深处隐约是一栋清雅的小楼,不设围墙,却仿佛独

立院落。耳边隐隐有流水声,却看不见水从何处过,因为已是清晨,间或便听得到雀叫,但馆里的人都是晨昏颠

倒,路上却是一直没碰到人。除此之外,并无花草假山之类细巧景物。按照地图所指,这里便是呤秋阁了,也不

知哪个当红相公,占了这么个不俗的地方,想来本尊定是个妙人,也不枉我救他一回。我带着那歹徒穿过树林,

然后继续往东走,这小子浑然不觉已经错过了目的地,惹得我在心里暗暗好笑。

呤秋阁东边紧邻着一片房舍,其中一个小小四合院便是那个“总护院处”,我钻进巷道,七拐八拐,走了一阵,

那人沉不住气了,“这是哪里?我觉得好象又走错路了。”

“绝对没错,这是近路,往这院子中间穿过去,马上就到啦。大侠你就放心好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边的人作息时间有所不同,路上已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因怕惹麻烦,歹徒只得把剑收进鞘中

。我暗暗吁了口气,觉得脖子上的脑袋有了三分稳当。其实这阵子我也有点心里打鼓,好象有点冲动过头了吧?

跑到古代来除暴安良,又没保险又拿不着见义勇为基金,万一被人砍个几刀,砍死了倒省心,砍个半死不活,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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