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舍得让我的爱流向海4+番外——杀欲
杀欲  发于:2011年0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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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我爸其实也没有意见,当然,我不介意叫他爸,再怎麽说他除了外表有那麽点不符合本人审美观外,还算得

上是个面面俱到的新好男人,从我出生开始对我妈也算十几年如一日,从来不吝啬他的票子,这有目共睹,我不

想承认可也歪曲不了。要说为什麽他脚踏两条船,据说他老婆没有生育,因为是早已乘鹤西去的父母中意的,感

情虽淡薄,却是碍於身份上的面子一直没有离婚。
我打从懂事开始就害怕和他独处,我们不住在一起,他只是隔三岔五地来,如同君王临幸,虽然没有雷霆乍惊宫

车过也的气派,但每次都吵得我夜不能寐,在我屡次建议老妈把屋子重新装修一下,最主要的是把卧室隔墙至少

再加个三匹砖的厚度,玻璃也最好做隔音的未果後,我每晚都很被动地躲到大街上避难去。
还记得每次过生日他的礼物都很丰盛,有时来不及买,就直接是红纸包著的一叠钞票,由我妈私下转交,如同黑

帮交易,本人却没有一次露面的,不过我妈曾经告诉我,我出生的时候他高兴得一晚上没合眼。
是真是假已无从考证,不过我承认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总算有了一点点存在感。

"不好意思......你在等人吗?"
我转过头,看见身後站在风里穿著体面的男人,他的微笑冷热适度,不过分殷勤,却充满兴趣。
瞄见他身後刚洗得漆黑发亮的车有点孤单地靠在路边,我捋了捋凌乱的头发,喝了一口手中的可乐,说,"没有

,看看夜景。"
他轻轻走上来,靠在离我不远的栏杆上,"这里可不是看夜景的好地方。"
"吹得到风就行。"
"呵呵,"他的目光慢慢移上来,停留在我的侧脸,"你该不会有什麽想不开的吧?"
我出神地看著下面奔腾而过的江水,微微晃动著双脚说,"你还是担心自己吧,车停在桥上会被拖的哦。"
"半夜三更的,人民警察早回窝了。"他笑了笑对我说,"我说,你还是先下来吧,我看著心里咯硬。"
我坐著没有动,反而幅度更大地伸展著四肢,"我来这儿三晚上了也没见谁管,就你爱管闲事啊。"
"心眼儿好,没办法,看不过祖国花朵有提前凋谢的,"他口气油滑,话闸子立刻打开了,"还是下来再说吧,你

那麽年轻,喂了小鱼小虾多不划算,家住哪儿啊?我今儿就发扬发扬风格免费送你回去,家里人该急死了吧?"
"家里人?"我冷笑著挪动了一下,他突然一把将我胳臂抓了个结实,"慢点儿,你要铁了心不活了,麻烦你等我

开走了再跳行不?否则我可就是第一号嫌疑犯。"
风一顺过来,我便闻到他身上明显的酒气,於是哼了一声,双腿一翻下了栏杆,甩开他的手就走,"倒霉,遇见

个醉鬼。"
"谁醉了?"他有点哭笑不得,转身打开车门钻了进去,开著车慢慢地追上来,摇下车窗对只顾埋头走的我说,"

一个人不安全,上车吧。"
"你看这伸手不见五指的,要遇见杀人越货的可够你受。"
"上来吧,我真没喝醉。"
"......不信我背九九乘法表给你听?"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趁他还没往下罗嗦,我忙拉开他的车门坐了进去,"我怕你行了吗。"
"怕什麽,我又不是坏人。"他得逞似的笑了,熟练地发动了汽车,"往哪里走?"
我想了想,说,"你家。"
"啊?"他立马一脚踩了急刹车,转头睁大眼睛盯著我,"不是送你回家吗?"
"我没家。"
"没......没家?"
我望著他摸不清状况的表情,眉头一皱,"干嘛?是你逼我上车的,你不想做好人吗,我让你好人做到底啊。"

他抓住我的手,将上面包扎的手帕慢慢松脱下来。
"......这个东西还在啊。"他若有所思地轻轻摸著,小声地说。
"长不好了,"我随口回答,手滑进他的脖子,"别管那个了,破坏气氛。"
"真可惜,本来很漂亮的手......"
昏暗的房间里,开始有衣物摩擦的唏唏唆唆声,我抱住他的头紧紧贴在自己裸露的胸膛上,敏感的欲望被他鼻子

里呼出的热气轻易地撩拨了起来。
"喂......我今天真的不是来......"
我轻轻堵住他的嘴,"别说话,很快你就想了。"
话音刚落,他却突然一用力,将我从身上完全推开了。
我退後了几步,抬头有些生气地看著他,"......干什麽?"
他站起来,慢条斯理地把凌乱的衣服整理好。
"我知道你其实是最死心塌地的人,不管是我,还是每个和你是上过床的男人,都只是你用来忘记这伤口的工具

而已。"
我暂时理解不了他的不知所云,皱著眉头说,"说什麽呢,你今天脑袋秀逗了?"
"但其实一直忘不了吧?"他冷不丁对我冒出一句。
我有点变了脸色,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闭嘴。"
"......我连他的名字......都忘了。"
"......要我告诉你吗?"他故意刺激我。
"陈旭阳,"我抬头冷冰冰地盯著他,"你不是来找乐子的就滚,我还轮不到你来奚落。"

对於性事,也不算讨厌,只是做得越多越麻木,偏偏要是碰上高要求的男人,还得装出一副给搞得很HIGHT的样

子,表情声音动作每一步都得到位,极其考演技,所幸我也是个得过且过的人,有钱的时候吃好睡好,不急著找

买主,免得年纪轻轻就落个排便失禁的职业病。
可怜这人生得再怎麽一树梨花压海棠貌比潘安赛貂禅,这辈子的追求也只图个安安稳稳地做玩物。
"好年轻啊,"他打量著站在面前脱得一丝不挂的我说,"你多大了?"
"十五。"
"......这不太好吧,"他耸耸肩,露出为难的表情,"不是犯强奸罪了吗?"
"你不玩,其他人也会玩,"我无所谓地笑笑,带点讽刺地说,"算我谢谢您老今天的救命之恩?"041DE默:)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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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没逼你以身相许啊。"
"算我勾引你行了吧,"我天生不喜欢拐弯抹角,"......可别说你今天晚上不想快活快活?"
他失笑,"你该不会是鸭子吧,小小年纪这麽骚?"
"恭喜你不幸言中,本人吃的是专业饭。"
他愣了愣,随即做万分沈痛状,"现在的小孩真是要翻天了,你发育完全了吗就来干这个了?"
"靠,"我顿时有点不耐烦,"不想玩儿算了,用不著人身攻击啊,你看我大冷天脱得这麽敬业也不动动容?该不

是生理有缺陷吧?"
话音刚落,立马被他来个旱地扑鸭,一把给推倒在弹性甚好的沙发上。
他整个儿压在我身上,眯著眼睛朝我脸上吐著热气,声音缓慢地说,"有些话可不能张口乱说的,小朋友,惹恼

了我,後果自负。"
"嘿嘿,"我笑著轻轻补上最後一记煽风点火,"是男人你恼给我看啊。"
结果我可以作证,他的确不是男人,而是男人中的男人。
若是遇见有本事让我达到高潮的人的几率还只是隔三岔五的话,那能干到我神志不清就可以说绝无仅有了,我琢

磨著他那玩意儿是不是硬塑料加固过的,要不怎麽能忍这麽久都不软呢?
"很痛吗,叫那麽惨?"
"还是算了吧......"他似乎没见过我这麽投入的,略微有些心软,"我真怕把你弄死了。"
确实很久没有听见自己失去理智的疯狂呻吟了,像个哮喘病人临死的哀号,汗水渐渐在他发间聚集,沾湿了我的

嘴唇,又咸又涩,急促的喘息盘旋在他咽喉里发出野兽般的咕噜声,鼓动著喉结上下窜动,他力道凶狠的撞击一

次比一次深入,来不及接纳的身体被强迫著撕裂开。
"......雷。"
"雷......"
"是谁?"
我睁开眼睛望著他,瞳孔里没有焦距,意识如野马脱缰不知方向。
他放缓了些节奏,又问,"刚才叫的名字,是谁?"
我无知觉地笑了笑,才发觉身体已经和灌铅般笨重,伸出左手放在他眼前,"......他是这个的主人。"
"什麽?"他没听明白。
我的手无力地垂下来,盖住了眼睛,有些热热的。
"他是这个伤痕的主人。"
唯一一个让我有过......做爱的满足感的人。

对於那个人的记忆,其实从我有了这个伤痕开始,就已经整个从大脑里剔除了。
从来没有梦见过他,有过关系的人越多,想起他的频率也就越稀少,我之所以开始习惯用东西遮盖住那个痕迹,

是因为每天都会被不同的人重复地问,"这是怎麽弄的?"就算不作解释,也会无可避免地想到他。
如果说当时周围的一切都在将我更近地推向深渊的话,那他便是最後一个轻轻一掌让我彻底掉下悬崖的人。
怨恨还少,遗憾倒是大大的有,遗憾的是他更好地操控了这个游戏,而我没有发觉,并且动了感情,动了第一次

,唯一一次,只此一次。
他没有对我说过什麽甜言蜜语,没有给我买过什麽礼物,没有追在我屁股後面纠缠不休,我喜欢的这些把戏他一

个也没满足过我,不过,如果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的话,那全世界的人岂不是都在犯贱?我自认不是自作多情的

花痴,他的坦白,单纯还有善良,每一个都曾经正中我的软肋,可笑的是最後才发觉这些也是假的。
因为他,我原本不算正常但尚还平静的家分崩离析,我爸显赫的事业和家庭受到威胁,跟我吵架吵到动手都不下

十次,最後受不了周围的压力忍痛和我妈断绝了关系,收回了他给予的一切,叫我们走得越远越好。我妈已经很

久没有工作了,离开了他等於失去了生活唯一的来源,没有钱继续供我读昂贵的私立学校,没有钱供我衣食无忧

,她是天生的小姐命,爱打扮爱保养爱享受,干不好什麽活,好在还有个优点,认命又识时务,她从没有纠缠著

我爸不放,也没有跟人家门口去哭天抢地,她让这段维持了十多年的不正当感情悄悄地来了,又好好地去了。
我知道她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要她去帮人家打扫清洁,洗衣做饭带小孩你不如直接捅她一刀来得人道,所以

当她选择从我身边消失的时候我没有感到很意外,或有什麽接受不了。
我的家还有我,可以说是被那个人毁了个真真正正干干净净。
为他死是不值得且没必要的,其实为任何人死都是不值得的,我只是觉得我当初来到这个世界上本来就很多余,

不过因为有了某些人的牵绊我才开始变得不那麽多余,比如我爸,比如我妈,比如他。但当我再次发觉我重新变

成了多余的那一刻,或者说,发觉到原来他们一直把我当成多余的那一刻,比如我爸突然不认他的这块骨肉了,

我妈放弃继续养我了。
比如他说,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
人到了这个地步,还不选择自动消失的话,是不是就有点恬不知耻了呢?
若是当时我妈没能及时发现我的话,死了也就死了,不死,今天也如同死人一般活著。

"小美人,还没有请教芳名?"
"......你呢?"我全身虚脱地趴在床上,嗓子又干又痒。
"陈旭阳,耳东陈,九日旭,太阳的阳。"
"呵,挺气派的。"
"你叫什麽?"他抚摩著我光滑的脊背,声音暧昧。
我双眼微闭,迟疑了片刻说,"......叫我小冰就行,冰冷的冰。"
"这是你的名吧,姓呢?"
"没姓。"
"没姓?你爸姓什麽?"
"没爸,生下来就是野种一只。"
"......你跟我说笑的吧?"他一点点亲吻著我的脖子,带些疑惑地问。
我不再出声,吃力地翻个身,窝进他热烘烘的怀抱里,他家的床乱舒服一把的,躺下了就不想再起来。
"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你是吃这碗饭的。"
"这叫优势利用。"
"不像,呵呵,看著挺纯的啊。"
"浪费你耍的那麽多伎俩是吧?"
"我觉得挺值的,太容易到手就不好玩了。"他拨开我的留海,看著我飘忽不定的眼睛说。
第二天睡醒的时候,身旁的半边床已经空了,我挣扎起来,坐著发了好一会儿呆,然後才看见床头上放著张纸条

,"我上班去了,早餐冰箱里有,你拣喜欢的吃,中午我带饭回来。"
磨磨叽叽下了床,跑到浴室冲了个热水澡,又在厨房胡乱找了点东西,冷冷热热一股脑吃下去,然後又回到卧室

将弄脏了的床单扯下来塞进洗衣机里,将门锁好,走了。
我原本打算把他当作一夜情的对象,睡过一次就说拜拜了,没想到他运气好得很,三番五次在茫茫人海中将我捞

出来,据说他一下班就开著车在大街上晃悠,找人的工夫不是吹的。
"你干嘛老要跑呢?"
"......那你干嘛老要找我?"
"我没事儿干就喜欢找你,不行吗?都跟你说了住我这儿没关系,我不收你房租,放著这麽个大便宜不拣你一天

到晚在大街上晃荡,累不累啊?"
"关你屁事,你是我谁啊,凭什麽留我?"
"那我买你行不行?"
"......"
"我买你啊,你一晚上多少钱?"
"......"
"不说话是吧?"
他从床上坐起来,将台灯打开,一边把衣服拖过来一边说,"你想想今儿是第几次我从外面把你提溜回来?难保

下一次就还能找到你。"
然後他把钱包找出来,打开让我看,"你要多少钱我有,别去外面到处乱搞,年纪轻轻的要得个什麽A字打头的病

,不是跟自个儿过不去吗?"
我猛一抬手将钱包打在地上,看也不看他。
"我不要你的钱,也不想留下来。"
"......遇见你这样的人,留多久也会被当垃圾似的丢了,我讨厌那个时候的感觉。"
"......"
"所以你在别人抛弃你之前,自己先跑掉?"他说完叹口气,"真够潇洒。"
"是胆小。"
我患得患失,索性什麽也不要,那就什麽都不会失去了。
"那我也告诉你,"他似乎有些恼了,面无表情,关了灯缩进被卧里背靠著我,"我不需要感情,只是讨厌一觉睡

醒时身边没有人的感觉。"
我笑了一声,轻轻闭上眼睛,"原来大家都是聪明人。"
那之後我们依然有来往,但他不再带我回家,每次都是找宾馆开房。见面,上床,拿钱,走人,如同例行公事,

最多外带一些吃饭逛街的余兴节目,不过,他因此找到一个相对固定的床伴,我因此找到一个相对固定的经济来

源,不知道这算不算的另一种形态上的情投意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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