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月美姬——漫漫情路
漫漫情路  发于:2011年07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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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俯身在瑛二敞開的胸前以唇與雙手四處遊走,瑛二輾轉扭動著,口中喊著他的名字。

“瑛二,我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回報你的付出。”

翔滿臉愧疚地呢喃,彷佛在回應他的叫喚。然而,瑛二卻用一張沈浸在幸福中的笑靨搖了搖頭。

“只要能留在你身邊……只要你願意這樣愛我,我就心滿意足了。其他的……我什麽都不要……”

“瑛二……你真是個小傻瓜,而且還傻得厲害!你回家去跟親人團聚,前途絕對比現在光明得多!”

“那是不可能的。在知道了翔哥的懷抱的炙熱之後,我已經失去了其他的生存方向。比起那些或許比較光明的前

途,我只想在翔哥的胸膛燒盡我的一生……。請……把你給我吧!”

翔堵住了瑛二的唇,那是一個充滿掠奪、強佔意味的吻,彷佛要吸盡他全部的靈魂。瑛二暫態感到烈火燒遍了全

身。

——翔哥……只要能給你幾分撫慰、只要我還有任何利用價值……這就夠了。

與翔邂逅到今天,轉眼已經三年有餘。看到兩人獨處之後的翔的神情舉止,瑛二察覺到他今晚分外激昂。至於發

生過什麽事,翔不說,瑛二也不會問。

三年前,瑛二只是一個平凡的高中生。基於一股對機車的向往,他與翔接近、相識,直到今日以情人的身份留在

翔的身旁,若說他不曾詛咒過自己卑屈的命撸菍嵲谑侵e言。當初他也曾在碎心蝕骨的悲憤之下,親手將自己

的50CC機車砸成一堆廢鐵。

但是現在回想起來,那份悲痛卻彷佛前世的記憶般虛無縹緲。待在翔的身邊越久,對他的性格瞭解越深,心就被

他栓得越牢。滿了十八歲之後,瑛二立刻取得了一般自用車與機車的駕駛執照,一心等待著高中學業的結束。畢

業典禮一過,他便毫不猶豫地跨出家門。現在他唯一的生存意義,就只有翔一個人。儘管這樣的人生,在自己及

他人眼中絕對稱不上美好。

瑛二深愛著日下部翔這個男人,甚至可以爲他賠上一生。

“翔哥……請快讓我……”

瑛二搖散一枕秀髮,在紊亂的每一次呼吸之間,發出聲聲欲語還羞的哀求。每當快感將要衝破頂端,就被殘酷地

強行封鎖,隨著姿勢的更改,喜悅又再次緩緩攀升。瑛二在翔狂暴的愛撫當中,切身體會到他今天一天當中所遭

受的折磨。

不喜歡假他人之手飛黃騰達的翔,卻迫于現實不得不接受資産家的經濟援助。後臺老闆執意相邀的飯局,賽車手

豈有理由拒絕。原本就對有錢人深惡痛絕的翔,這頓晚餐想必是食難下咽。

——要是我有很多錢的話……

翻騰在感官的狂濤中,瑛二不禁閃過這樣的念頭。自己能夠奉獻給翔的,不過是一個溫順的軀體;然而,金錢才

是翔目前所迫切需要的。即使賽車手的技術再高明,開著一台性能不佳的賽車也無法得勝,爲了提升賽車的品質

,更需要一筆龐大的經費。想擁有一輛經過一再測試、研究、在速度與耐力上再升級的高級賽車,背後沒有一個

財力雄厚的資助者,是不可能如願以償的。

翔在歷經兩年的自力耕耘之後,發現憑藉自己雙手培育出來的愛車,再也無法突破目前的瓶頸,才鐵下心腸,對

財閥提出的援助勉強點頭。這間廠商並不出產賽車機種,對翔的贊助純粹出於對這項活動的愛好。想必這也是打

破翔心防的要素之一吧!

翔絕不甘願做廠商的走狗、爲宣傳而出賽。他渴望的競爭,必須完全憑藉駕駛的實力、以及改造賽車的技術來互

別苗頭。與其將生命交給一台由技術人員創造出來的機器手中,倒不如託付給自己一手鑽研的愛車,即使落到必

須中途棄權的下場,也甘之如飴。這就是翔的生存方式。

在瑛二體內釋放之後,翔方才的激昂在瞬間消失無蹤。讓動彈不得的瑛二橫臥在床上,翔拿起桌上用來對酒的冰

水,嘴對嘴地注進瑛二口中。之後,翔點起一支煙,靜靜坐在床角。沒有微笑,更沒有一句關懷的問候。

然而,瑛二卻深喜這樣的沈默。它讓瑛二真切地感受到翔的存在。只有在纏綿後無言照料的那一刻,翔才是屬於

瑛二的。這是瑛二最最幸福的時分。

抽盡一支煙後,翔便打破了長久的沈默。

“千晴講的那個天使,是不是金發藍眼?”

瑛二緩緩轉過頭,張口回應:

“是的,他有一頭美麗的金髮和碧藍的雙眼。他的頭髮比我還長一些,皮膚晶瑩剔透、像掐得出水似的,一雙眼

睛像大海一樣又藍又深邃,嘴唇也是紅潤潤的。就像蒸餾水一樣,無色、無味、純淨,一點塵世的味道也沒有。

我想他年紀一應該跟我差不多,但是他的氣質卻非常中性,不像個成年男子。要是他背上再生一對翅膀,簡直就

像是天使降臨人間了。”

“那另一個人呢?”

“我想,他十之八九是個賽車手,而且還頗有兩把刷子。因爲他注視著賽車場、還有賽車的眼神,都跟翔哥一模

一樣。”

“他們兩個是兄弟嗎?”

瑛二遲疑片刻,才避開視線回答道:

“我想應該不是。他們雖然同樣金發藍眼,可是長相卻完全不同,給人的印象更是天南地北。當然,也不能單憑

他們長得不像就判定他們不是兄弟……”

“你的意思是?”

“我想說的是……翠說的話或許也有道理。我們雖然只是遠遠地看、沒辦法形容得很詳細,不過,我想他們的關

係一定相當親密。感覺……就像一對情侶……不過,翔哥你……”

“我知道,這種事跟我沒什麽關係。如果另一個男的真是賽車手的話,我該關心的是他駕駛的技術如何。管他們

是兄弟還是父子,都跟比賽風馬牛不相及。”

說完這句話,翔撚熄了煙。瑛二凝視著他的側臉,微微蹙起了眉。

這不是平日的他--瑛二有了這樣的感覺。不僅對千晴提起的外國人表示好奇,最後一句話更不是他會有的口吻。

不管是一場手到擒來、或是龍爭虎鬥的競賽,對自己賽車技術向來深信不疑的翔,從未有過一絲患得患失的心情

翔奮鬥的目標不是打敗敵手,而是超越自我。向自己的許可權挑戰,才是翔賽車的意義所在,勝利不過是附屬品

罷了。就算獲得名次上的優勝,卻未能突破自己的記錄,對翔而言與落敗無異。而今天,翔的口中居然吐出了對

其他選手在意的言辭,這簡直讓瑛二匪夷所思。

忽然,翔從床上站起身來,一面套上浴袍、一面轉頭向著躺臥在床的瑛二說:

“我去洗個澡,你先幫我準備一下浴巾。還有……”

話說到一半,翔又轉回身去,補充道:

“明天下午之前,麻煩你幫我找一隻小貓來。隨便怎樣的貓都可以,只要是小貓就行,然後,幫我帶到賽車場來

。”

沒留給瑛二反問的餘地,翔快步走出了房間。瑛二茫然地將眼光投向緊閉的紙門,只能喃喃自語:

“貓……他到底要貓做什麽……?”

這個要求同樣令瑛二詫異不已。

不知是否與接受金錢援助一事有關,翔的內心正漸漸在改變。這種改變之於翔、甚至瑛二,究竟會帶來怎麽的衝

擊?

輕輕地,瑛二笑了。無論發生怎樣的變化、情況又將如何轉變,都不能改變他爲翔而生的初衷。早在最初的最初

,瑛二就已捨棄一切怨言,至今他無畏無懼。只要翔存在世上一天,瑛二的生命就是屬於他的。

 

**********

第二天,下了一場意外的晨雨。太陽在正午時分露出了笑臉,當翔出發前往賽車場時,地面幾乎已嗅不出雨的氣

息。

這天,翔在店裏還有機車待修,於是從一大清早就開始埋首在機器堆中。中午與翠一起用過簡單的餐點之後,翔

將剩餘的工作交給千晴,便匆匆奔到賽車場上。

翠望見瑛二出現在跑道起點,跨步迎上前去。

“瑛二,你怎麽來得這麽早!哲生到了沒?”

瑛二豎起拇指指向跑道。

“他正開得起勁呢!我有好一陣子沒看過他跑車的模樣了,還是覺得他真有兩把刷子!他怎麽都不會有想出場比

賽的念頭。”

聽到瑛二這句充滿困惑的讚歎,翠吃吃笑了起來,笑聲中大有弦外之音。

"那是因爲他喜歡當第一,受不了有人跑在他前頭。只要翔在的一天,他就……你能瞭解這種感覺吧。"

翠促狹地眨了眨眼,口中又響起一串笑聲。瑛二怔怔地望著翠,眼神寫滿了疑惑與不解。一會兒,他如夢初醒,

趕忙奔向翔的身邊。

“翔哥,我幫你把貓買來了。你看看這只滿不滿意?”

瑛二一掀開手裏抱的箱子,翔實便伸臂拎出了蜷縮在箱底的溁疑∝堖洹?/p>

“只要是貓就可以了。可是,這小傢夥的表情怎麽這麽目中無人!”

凝神端詳了小貓一番之後,將它丟進外套裏頭,又將拉鏈直封到喉嚨。任憑行動受限的小貓在外套裏掙扎、蠕動

,翔只是自顧自地環視跑道一番。

“你說的那兩個外國人來了嗎?”

“喔,有的!一個正在跑車,看他駕駛起來像在兜風的樣子,應該是在試新車吧!”

“是不是那一台。”

望向翔用下巴和眼神微微示意的車輛,瑛二不禁睜大了雙眼,滿心詫異地點了點頭。

“你怎麽這麽厲害,一下子就猜中了!”

“我聽說過K公司打算跟歐洲一間首屈一指的樂器品牌合作,而那間公司的負責人,就有一個朋友是賽車手。在

這一兩年歐洲的賽車裏,沒有一場不是成績斐然。”

“這麽說來,K公司的目的是想將那名賽車手……”

“有可能,反正那傢夥現在也是一級方程式的選手。”

翔不置可否地說完這番話,眼光卻瞄向了正前方的觀邢诘谝慌诺母簧纤l現了一張記憶猶新的面孔。翔

橫越跑道,筆直地登上觀邢碾A梯。

一個金髮青年坐在最前排,目光隨著跑道上的一台賽車移動,極度的專注使他沒有察覺翔的逼近。翔用身體擋住

他的視線,出聲說道:

“嗨!看來我們似乎很有緣哪!”

一張錯愕的臉龐,在暫態綻放光芒。

“翔、翔……”

“你居然還記得我?我直是受寵若驚。”

“你、你真的是翔。我還以爲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法蘭索的眼中閃著淚光,彷佛下一秒鐘就要奪眶而出。翔用無比溫柔的眼光投注在他身上,輕輕將夾克的拉鏈拉

下。刹那間,法蘭索睜大了雙眼,直勾勾地注視著從夾克裏探出頭來的小貓咪。

“它的長相跟我壓到的那一隻不大一樣啦,你覺得呢?”

“我覺得……?”

法蘭索伸出手去摸了摸小貓的頭,它便發出一聲開心的鳴叫,逗得他不由泛起一絲笑容。

“它好可愛哦!”

“你喜歡?我倒覺得它長得一副不可一世的驕傲模樣。”

“怎麽說它驕傲呢?貓本來就是一種野生動物,它們的本性是不屑討好人類的。”

“要是你中意的話……它就是你的了。”

翔提起貓的後頸,不假思索地塞進法蘭索的懷裏。

“這是……”

法蘭索一時之間不能瞭解他的用意,只是顯得不知所措。

“他是你的了,就當作是我壓死那只貓的補償。”

“它是我的?我真的可以收下它。”

“沒錯,就是這樣。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它的主人了,這樣你聽懂了沒?”

翔的口吻已透著不耐,焦躁的他撇過頭去,無意義地將臉對著跑道。

——這傢夥是不是白癡啊?怎麽這麽遲鈍!要我說得多清楚他才弄得懂!

對沒有送過別人禮物的翔而言,簡簡單單的"給你"這一句話,他怎樣都說不出口。然而按照常情,此時即使省略

這一段表達,對方應該也能瞭解他的心意。翔的心中此時浮現一個想法:法蘭索的這份美麗,或許是種無知下的

産物。

這時,一隻手挽住了翔的臂膀,讓他不禁全身一震,而接下來的行動更使他僵在當場--法蘭索居然親密地勾住他

的手臂,甚至將臉頰抵在他的肩上。

“謝謝你,翔。我會好好照顧它的,我一定會好好愛護它!”

法蘭索語氣中有著不可自抑的喜悅,而翔卻按捺不住地露出一抹苦笑。

法蘭索就像個稚齡的孩童般天真無邪,他此刻的欣喜表現在他的言語、他的口吻,甚至他全身的肢體,這樣一種

純粹的感動,讓翔捨不得用粗暴的違心之論來掩飾此刻的尷尬。翔用空著的一隻手撫了撫貓兒的頭,說道:

“你得幫它取個名字才行。”

“嗯!那就請你幫它取一個吧!只要是你想出來的,我都沒意見。”

“拜託!我根本沒幫貓取過名字。什麽小花、咪咪的,隨便叫叫就行了嘛!”

 “不行啦!你一定要好好幫它想個名字,這可是一隻很重要的貓耶!因爲它是……翔送給我的……”

面對著一雙真摯的眸子,嘻笑也從翔的表情漸漸褪去。那是一種深海的湛藍,一種屬於遼闊宇宙的色彩,一種玻

璃珠望塵莫及的生動顔色。翔一面沈浸在法蘭索的瞳孔中,口裏發出了輕聲低語:

“藍……海藍……”

“好美的名字,翔……從今天開始我就叫它海藍……”

 法蘭索的回答,也是一串細語呢喃。兩人的眼興交纏,難分難舍。跑道上賽車賓士的嘈雜、看臺下人來人往的

語聲沸騰,此刻都被抛到九霄雲外。翔的世界是一片蔚藍、純淨的天與海,而包圍著法蘭索的,則是一片沈靜、

溫柔的無邊漆黑。

“法蘭索……”

“翔……”

兩人同時吐出了一聲低吟,四唇像磁鐵一般逐漸吸近,在眼看就要相觸的一瞬間——

  “法蘭索!”

  一聲尖銳的呼喊像利刃一般劃破了這份共鳴,法蘭索一時之間茫然若失,翔卻在很短的時間內恢復了神智。

他向著看臺正下方的聲音來源看去,一雙有著與法蘭索相同的藍、卻冷得像冰的眼睛,正注視著自己。

 “我們要走了,快下來吧!我們現在要去機場接雅爾多,沒時間給你磨蹭了!”

站在跑道上的米羅,邊脫著頭盔邊下達了這樣的命令。靠著相接的手臂,翔感受到法蘭索的身軀傳來一陣戰粟。

 “我得離開了……”

  抱著絕望的心情,法蘭索擁緊了翔的臂膀。

 “法蘭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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