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法兰索做出这个坚决的回答,雅尔多眯起了双眼,唇角轻轻扬起,但那却是一个让人汗毛耸立的冷笑。
“只让翔一个人碰你?要是你办得到的话就试试看吧!”
雅尔多的口吻充满了讥讽。接著,他便将贴近法兰索耳旁。
“不……不要……”
尽管法兰索极力别过脸去,却仍旧躲不开雅尔多的狙击。当耳朵感受到呼吸的热气、舌头的触感,法兰索不禁背
脊一冷、全身一震。
“住手,雅尔多,我求求你……”
“你对我百般违抗、出言不逊,现在又来哀求我?就凭你这么一点骨气,居然还敢跟我作对。”
雅尔多的评语正中要害,法兰索只能咬紧下唇、默不吭声。在发现用尽吃奶的力气也推不开雅尔多之后,法兰索
认命地闭上了双眼。
当细腻的爱抚在耳畔回绕不去,法兰索的呼吸也随之转为急促。法兰索的身体是雅尔多一手调教出来的,没人比
雅尔多更清楚,什么地方是法兰索最大的弱点,怎样的爱抚又能使他销魂蚀骨。
雅尔多隔著薄如蝉翼的绢布上衣抚摸著他胸前的突起,又以舌尖轻轻撩动。当衬衫因唾液而湿透之时,胸前的蓓
蕾已然坚挺突出,雅尔多於是用牙齿轻轻啃咬。
“啊……啊……”
一串没有意义的声音迸出法兰索的喉咙,他的身体也不断扭动著。当雅尔多加重齿间的力量,法兰索的背脊便闪
过一道电流,体内深处也生出一股恼人的疼痛。雅尔多熟知点燃法兰索欲火最快、最有效的手段。
“雅、雅尔多,求求你住手……饶了我吧……都是我不好……”
法兰索在对自己灼热的身躯感对绝望之下,只得向雅尔多乞求原谅。然而,雅尔多却只是无言地继续行动著。
“啊……不要,雅尔多,住手……啊!啊……不……要……”
法兰索并不知晓如何抵御这份本能,肉体的愉悦迫得他频频娇喘,他抬高了下颚,举起了背部,腰肢也如雨中花
芯般颤动著。
——翔、翔,我是属於翔一个人。
法兰索一面在心底喃喃诉说著,身体却在欲海当中载浮载沉。
由於他的双手牢牢被束缚住,唯一能自由活动的指头便在空中徘徊著,渴望寻找到可以攀附的物体。当他的双手
被解放之际,他已沉沦在快感的风暴当中。雅尔多以唇舌抚弄著他,但当极限的那一刻迫在眉睫,雅尔多却将他
翻过来,侵略他的身体。法兰索柔软温顺的体腔带给雅尔多充实的感觉,而法兰索则被律动再次推上了顶端。这
是雅尔多前所未有的一次激烈行径。
跟被哲生一帮人凌辱时不同的是,法兰索对雅尔多存在著感情,正因为如此,法兰索的心意便显得不堪一击,就
连对翔的爱意,都无法尽职地担任起抵挡肉欲的防波堤。
为求一丝希望,而在心中反覆描绘的翔的面容,也随著一波波推往顶点的潮水而他作泡影。法兰索在快感的囚禁
之下,终於被这股狂潮所吞蚀。
翔伫立在法兰索寝室的窗外,只见房内一片漆黑。翔试著拉了拉窗,它便毫无抗拒地开放启了。翔无声无息地跳
上窗沿,藉由外面的光线,朦朦胧胧地辨视出法兰索似乎坐在床铺之上。翔心中感到一丝疑惑,走进房间打开灯
。
法兰索眯起双眼适应著光线,望向眼前的翔,红肿的双眼显而易见有流过泪的痕迹。
尽管从宴会归来已经过一段颇长的时间,法兰索却依然身著与会场上相同的正式衬衫,从布满皱褶的衬衫之下,
伸出一双交叠的赤裸双腿。
忽然,法兰索嘴角一斜,一道泪水滑下他的面颊,接著便开始低声啜泣。翔挪步在床边坐下,低头窥探法兰索的
脸。
“眼睛都红得像兔子一样了,你还哭?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翔一面询问著,一面心想他必定承受了雅尔多地动山摇的一番斥责。他脸颊上泛著一块红晕,恐怕正是殴打后留
下的印记。止不住啜泣的法兰索,一时之间哽咽地说出半句话来。翔挨近法兰索身边,搂著他的肩头拥他入怀。
法兰索顺从地倚在翔的胸前,这才开了口:
“我、我……好想死了算了……”
听到这句超出预料的话,翔不禁睁大了眼睛。
今晚在宴会上与雅尔多正面顶撞的法兰索,与现在靠在翔怀中哭得凄凄切切的法兰索,其中的差异简直判若两。
理在的他,就像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是翔最怕遇上的类型。不知如何应对的翔始终默不作声,而法兰索在稍稍
平静之后,便用手背抹著眼泪说道:
“对不起……我又哭了……我之前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哭的……”
“其实,感受性强并不是件坏事。人总是年纪越大就越油条,不会为了一点点小事影响到情绪,而且伪装的本领
也越来越高明。你现在就像一个终於被放出门的小孩。你不用太介意这件事,很快地,你就算想哭也不一定哭得
出来了。”
“你明明就很讨厌我哭。”
“有时候哭哭也是可以的,因为……你哭起来的样子很美。”
话说出口,翔才后悔不已地咬住了下唇。他感到一股莫名的羞赧,觉得自己说了一句相当肉麻的话。
他的确一向觉得法兰索很美,也不介意陈述这项事实,但是同样的台词放到这个情境之下,话里的意味转变得迥
然不同。
然而接受了赞美的法兰索,却完全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他离开翔的怀抱,翻身下了床。
“我去淋浴,你要等我哦!”
说完便挂上了笑靥。翔朝他点了点头,目送他走出房间。
“想死了算了……”
翔嘟嚷了一句,衔起一根烟,倒卧在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法兰索并没有透露只字片语。就算再三逼问,恐怕他还是会守口如瓶吧!若是他愿意坦白,
方才一见到翔流下眼泪之时,应该就是个最好的机会。
看到法兰索遭受了会让他脱口说出想死的痛苦、但却坚持独自承受的模样,翔固然感到十分可喜,但是在另一方
面,却又对那个毫不吝惜眼泪、将赤裸裸的心呈现在翔面前的法兰索,涌起一股挽回的冲动。
那双栖息著青白火焰的蓝眸,让翔的心中窜起一般奇妙的兴奋。像个不知伪装的孩童般的法兰索,为翔尘封已久
的心带来了无穷无尽的温暖。
一向只专注於与自我战斗的翔,一向认为自己不需要亲人之间的温暖与安慰。但是在结识法兰索之后,他发觉自
己在内在开始起了变化。
原本不擅长、甚至讨厌与人接触的他,现在竟谈起了恋爱,对一个蓝眼睛的洋娃娃魂牵梦萦,夜晚悄悄闯进别人
的家;原本以为自己是个坐怀不乱的人,如今却渴望著那身雪白的肌肤,不知节制地恣意贪欢。
还不只这样,翔发现自己其实始终在瑛二的身边享受著片刻的安静。原本以为自己只是为了将他救离哲生的毒手
,才把他留在身边,然而曾几何时,瑛二不求回报的奉献已让翔松懈了心的警备。
一个人尽管抱著独自过活的打算,却往往发现身旁有人为伴。纵然毫不在乎,但人们依然互相怨怼地渡过人生的
每一天。就算一个人始终以为与人交流只会凭添烦扰,其实内心却一直在期盼、一直在寻求这份精神食粮。
翔的确不喜欢哲生,却也不曾打从心里厌恶过他,因此不会被他的所作所为激起心头怒火。翔现在并不想去思索
其中的原因。即使翔已得知哲生加诸於法兰索的暴行,却未对他涌现憎恶之类的负面情绪,反倒是……。
翔摇了摇头,停止了思考。
——我不想为了那家伙的事情伤脑筋。
这是自从翔认识哲生以来,一贯持有的想法。
翔站起身来,试著挥开这份情绪,这时法兰索已回房间来了。或许是由於脸颊的红晕,使得法兰索出浴后显得分
外娇艳欲滴,浑身散发著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撩人气息。
“你是不是很无聊?”
法兰索露出与平常一致的笑靥,在翔的身旁坐下。他将洗净的头发用毛巾盘住,几缕潮湿的发丝贴在后颈,看来
更添妩媚,翔不禁涌上一股将他压倒的冲动,但是……。
“今天晚上还是别了。”
翔又点起另外一支烟,像在提醒自己般低声说道。
“咦?”
没听清楚这句话的法兰索,歪著头凝视著翔。就连这样一个表情,在翔的眼中都显得性感无比,翔怀疑这应该是
自己心怀不轨所造成的。就是因为他决心今晚按捺情欲,所以才会对法兰索姿态一再动心。越得不到的东西就越
稀罕,这是人性的弱点之一。
翔一面吸著烟,一面佯装无事地将视线扯离法兰索,接著便对他说:
“今天晚上我还是别抱你了。明天不是约了要打网球吗?我今天晚上好像是发情期,就算要你一整晚可能还是不
够,到明天我就没力气打球了。”
法兰索睁大双眼瞧著翔的侧脸,然后便微微笑著低下了头。
“说的也是,你一定不想在雅尔多面前丢脸。……那就没办法了。”
听著法兰索语中的寂寥,翔不禁握紧了拳头。
——可恶!要不是明天有约的话……。
翔看得出来今晚法兰索需要被拥抱,而翔也同样渴望与他缠绵——这也算是为了法兰索设想。
宴会归来之后,究竟发生过哪些事故,这一切翔都只能凭想像,只因法兰索执意保持沉默。
然而,有一件事却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雅尔多曾经对法兰索求欢过;而且恐怕还是在法兰索极力反抗的情况
下发生的。若是法兰索本身也有这个意愿的话,又何以哭得两眼通红?
虽然法兰索身穿的衬衫下摆颇长,还能勉勉强强担当起遮掩的功能,但是翔依然看出他的下半身未著片缕。而当
翔搂著他的肩膀抱紧他时,他身上更传来一股男性的气息——那是只要身为男人,都一生注定要与他熟稔一生的
精液气味。
“早知道,我就不要接受什么打网球的邀请了。我现在明明想要你想得要命,但是却不得不忍耐下来。谁叫你这
么迷人,等到明天早上,我恐怕都要精神失常罗!至少,睡眠不足也会大大影响我俊俏的容貌,喜欢我的女人这
下子又要少一堆了。”
法兰索轻轻一笑,取下头上的毛巾。当潮湿的发丝带著水珠披散下来时,他已经找回了明朗的笑容。
“要不要来下盘西洋棋?”
“我可是一窍不通哦!”
“我可以教你。雅尔多是个西洋棋高手,不久他就会请你跟他下棋,而且相信只要他说出口,翔一定会接受这个
挑战。所以你现在先把棋练好,不是比较安全吗?”
“说得没错。”
翔带著一丝苦笑点了点头,法兰索便赤著脚走出了房间,抱著西洋棋道具又潜了回来。
“可是,万一给雅尔多看见这个情形,我不被杀了才怪!”
两人在床上隔著棋盘坐下之后,翔如此说著。
“就是说啊!不过雅尔多是不可能过来的,自从米罗离开之后,我就一直跟雅尔多处於冷战状态,要不然的话,
他早就会发现我们在玩这种把戏,一脚把翔给踹出去了!”
“所以你才这么放心把我留下过夜?”
“就是这样!”
“没想到你满会动脑筋的嘛!我还以为你连句谎话都说不出口。”
听翔这么一说,法兰索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容。
“我又不是个傻瓜,而且我也很了解雅尔多的个性。此外,必要的时候我也是会说谎的,为了跟翔见面,我什么
事都做得出来。”
“这点我看得出来。你真是个聪明伶俐的小恋人,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恋人……你是说我?”
“不是你还有谁?”
翔这句反问,不外乎是在诧异为何法兰索要明知故问;然而,法兰索却满面欣喜地羞红了双颊。翔在惊讶之余不
禁伸手取烟,目的是为了消解此时的尴尬情绪。
一个想成为男子汉的法兰索,以及一个尚未脱离纯真无邪的孩童领域、说是少年动更近少女的法兰索,这背道而
驰的两种面貌,在扰乱著翔身为男性的本能。这种感觉究竟是喜或是忧,翔也弄不大懂。能确定的只是,舍弃了
一切辩解与理由、只想与法兰索在一起的翔,已经坠入了生平的第一张情网。
另一方面,法兰索因为与翔的恋情而卷入重重风波,每经一次的波折,就更往成熟的男性蜕变一分——这种改变
与其说是成长、不如说是蜕变,因为,他正由少女转变为男人。
这一夜,翔一面拥抱天真烂漫的法兰索,一面与内心的欲望交战。当他想到有一天法兰索若与自己并肩而立,那
或许正是自己失去他的时候,因而觉得每一种面貌的法兰索都叫人分外疼惜。
——我想把这一切都烙印在心底。
这对他们两人来说,正是恋爱最为芳醇甜美的时期。
第七章
砰—砰—……球拍准确地捕捉住网球的声响,在万里无云的晴空下回荡不已。法兰索一面让双眼追逐著网上东来
西往的小白球,一面为翔驰骋球场的英姿心醉神迷。
——该说他是天赋异禀吗?他自己虽然说只在学校上课的时候打过,但是跟雅尔多对打起来,居然一颗球都没有
漏接。不过,雅尔多当然也没有使出真本事就是了。
对手是自家设有专用网球场,并曾经为了受训而与网球教练共同生活过一段时间的雅尔多,能够形成连续对攻形
势已经颇值得赞叹了。
而且,说实在的,从场外看来,翔就像个正在接受教练特训的子弟兵,雅尔多则是一付随时想拿分都没问题的轻
松自在。而雅尔多之所以迟迟没有这么做,目的八成只想让翔多“运动运动”。
短短的一局,始终分不出胜负。雅尔多从容地将球不偏不倚地落在球场边线,翔光是将球拉回就已分身乏术,有
时击回的球又经常落在网上,白白将分数拱手送给雅尔多。由於两人实力相差悬殊,这场球局不像是游乐,反倒
像是折磨。
尽管如此,翔却未中途举白旗,只是一心为了将球击回而在场中来回奔驰。法兰索忘却了对翔该有的怜惜,只是
陶醉地凝望著他的身影。
他平日不曾见到阳光的双腿,此刻显得分外耀眼。当翔一甩头,汗珠便在空中飞散,远远地就能望见它们映照著
阳光点点闪烁。
——黑发的阿波罗……——
太阳之神阿波罗。法兰索眼中在阳光下跃动的翔,就好比是阿波罗。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翔挥洒汗水、竭力奔跑的
模样,他从中感受到了一份神圣的美。
一局结束之后,法兰索奔向翔,抱著他的身躯索吻。
“喂!我现在累得要命,气都喘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