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下又听到这种话,本来快驯服的野兽现在又要发疯了。”
翔边笑边说道。然而,法兰索却将整个人依偎在他的怀里,紧抱著他说道:
“再一下下……你可以发疯一下没关系。雅尔多说了,你可以等冷却之后再放开我。我想跟你再这样维持久一点
,我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爱你,这会让我有一种骄傲的感觉。”
“法兰索……”
翔缓缓将他拥紧,在他耳边低语著:
“我今天晚上会过去,你储备好精力等著我。”
光是这句话,就足够让法兰索浑身酥软。
“这样下去……真的冷却不了的人……是我。”
法兰索用嘶哑的嗓音呢喃著。
不知几时开始,两人竟在舞步轻移的宾客环绕下,紧紧相拥而立。
走出会场之后,翠便咯咯笑出声来,接著又忍无可忍开始放声大笑,一面对著米罗说:
“你也有可爱的地方嘛!”
“什么意思?”
米罗叼起一支烟。
“因为我看你……”
翠笑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有什么事情这么好笑?你已经不是那种看人摔个交就笑翻天的年纪了。”
米罗点了烟,深吸了一口,翠挽上他的手臂。
“我满喜欢你的,我对你从头到脚都很中意!”
说完之后,又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那太好了。如果被等一下准备上床的人讨厌,岂不是很扫兴。”
“你真的要跟我上床?”
“你勾引我只是在耍我?”
米罗斜瞄身旁的翠,微微瞪了他一眼,翠摇摇头,脸颊在米罗的手臂上磨蹭著。
“可是,你真的很喜欢你的搭档。你是为了气他,才利用我的对不对?虽然我不是很想讲,不过还是告诉你好了
:刚刚啊,他用好可怕的眼神直瞪著我耶!”
“雅尔多看人一向如此,只有面对法兰索时,他的眼神才会变得温柔。刚才法兰索跟翔公然拥吻,他的眼神当然
就加倍可怕了!”
“不是这样的,我确定他是在看我,在看著被你搂著肩膀的我。要是你真的跟我睡了的话,你和他之间就完了,
你难道无所谓?”
米罗沉默了半晌,然后开口:
“我们之间没什么完不完的,你不需要顾忌这么多。讲得明白点,我的爱情是一个人开始、一个人结束的,从头
到尾都是我在单相思。先撇开这件事不谈,你心里应该更不好受吧?翔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跟法兰索大演亲热
镜头。我虽然知道他不会在乎别人的眼光,但是我一直以为,他应该会排斥在那种虚情假意的上流阶级面前显露
真性情,今天他居然当众跟法兰索卿卿我我,就算他没明说,谁也看得出来他对法兰索是认真的。”
“这个我知道。我是第一次看到翔哥那个样子。”
翠的口吻忽然就得正经八百。
“他从前曾经在众目睽睽之下上过一个男人,我想那大概是他的第一次——不光是跟男人,跟女人也是一样……
在那之前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发生过关系,也就是说……他当时还是个处男,但是他却在几十个人面前,当场上
了瑛二。”
“这个故事我倒很想听听。”
米罗停下脚步,翠也放开手、一屁股坐上路边的护栏。翠取出一根香烟点上火,深深吸了一口,又缓缓地吐出烟
圈,然后仰头看著面前的米罗,露出一丝微笑。
“哲生以前是某飞车党的头目,而翔哥是个独行侠,根本不把飞车党放在眼里。但是那些跟独行侠狭路相逢的飞
车党,却非常看不惯这种行径。尤其是那些自不量力的小喽罗们,经常向翔哥挑衅,最后都是输得一败涂地。这
种情况一再发生之后,身为头目的哲生就不能坐视不管了。但是,翔哥不但跟哲生高中同届,而且还是哲生相当
不想招惹的对象,所以他就向大家宣称翔哥是他的死党,藉此平息了这场恩怨。
我们那个时候的聚会场所是一间仓库,翔哥后来就常常跑到那边,但只是默默坐在哲生旁边而已。正好那个时候
,瑛二考取了50c.c.的驾照,跟一群朋友在那附近晃来晃去。他是个好人家的大少爷,家教好、头脑又聪明,长
得像女孩子一样可爱,个性也乖巧、善解人意,根本不知道世上有像飞车党这样的集团。自从哲生看上了他,一
切的争端就开始了。”
翠这时闭上了嘴喘口气,米罗则丢掉手里的烟,坐在他身旁。翠吞吐了一口烟之后,又打开了话匣子。
“在那之前,我对翔哥并没有什么兴趣,其实我对任何人、任何事物也都没发生过什么兴趣。有一天晚上,哲生
事先要胁了瑛二的朋友,要他们拐瑛二骑车穿越我们的车阵,然后就对他嚷著:你想找死吗?然后把他带进仓库
惩罚。
一般大家对男人动私刑,都是扁一顿就算了,至於对女的……你应该也晓得吧?但是,哲生这个人的嗜好,就是
偏爱整男不整女,遇到女的就放她一马,如果遇到个男的,就让有兴趣的人轮流上他,当然第一个上的人一定是
他自己。
瑛二本来也要遭受这种待遇的,不过哲生早就打算在轮奸之前先把他占为己有。介是,当哲生正要行动的时候,
当时碰巧在场的翔哥就提出他想要瑛二的要求。我想,翔哥应该是看穿了哲生的阴谋才会这么说的。”
“然后翔就抱了瑛二?”
翠点了点头,用鞋底踩熄了烟头。
“哲生跟他说:如果你敢当场上他的话,我就把他给你!翔哥就是为了这句话才那么做的,当时在场的每个人,
都等著看这个头目的死党演出什么好戏。
我之所以确定那是翔哥的第一次,是因为以我跟男人上床的丰富经验,我看到翔哥那种生疏的动作,就觉得他绝
对没跟男人做过。
但是,他当时却表现得落落大方,也没有因此就‘缩’起来。一般人就算跟再喜欢的对象做,旁边有那么多双眼
睛看著,也难免紧张,要是换做一个胆小一点的,对方不给他‘服务’一下,他还站不起来呢!而且如果不是个
同志的话,任谁第一次跟男人做的时候都会迟疑不是吗?翔哥并不是个会因为好奇而尝试这种事的人,而且他也
不可能是因为找不到女人,所以才拿男人充数。
但是,他却大大方方地做了,而且没有刻意佯装熟练,对於被强迫的瑛二,更是表现得尽可能地温柔。就是在那
个时候,我开始为他著迷。他跟普通随随便便的男人完全不同,他既强悍、度量大,心地又善良,是个值得男人
追随一辈子的人。”
“我有同感,不会为他的男性特质著迷的,就不算真正的男人。”
翠撇嘴一笑,往米罗的身上一靠。
“你也是个很棒的男人,只是不知道你比不比得上翔哥。”
“真不晓得你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当然是在夸你罗!刚开始我觉得你这家伙满讨厌的,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还瞧不起翔哥;但……我现在发现
你跟翔哥……有点像……”
翠话说到一半,便陷入了沉默。一会儿,他突然抬起头看著米罗话道:
“抱我吧!就像想像中的翔哥一样,既热情、又激烈。”
米罗微微睁大了双眼。
“你没有跟他上过床吗?”
“翔哥只有跟瑛二睡过。从那个时候开始,翔哥就把瑛二当为自己的情人,因为他只要对瑛二少照顾那么一点,
就会给哲生机会趁虚而入。翔哥的身边,一直只有瑛二一个人。至於现在呢……他又爱上了你们那个小宝贝。翔
哥不是一个处处留情的风流种子,没有动机的话,他是不可能跟我发生关系的。别看他那样,他其实纯情到了无
可救药的地步,简直可以用可爱来形容。”
“你甘愿维持这种关系?”
“是啊!跟他维系的方法又不是只有做爱一种。我可以给任何人我的身体,也不在乎强占别人的身体,但是我对
翔哥的那种爱情,是比情欲更加崇高的,就算我们没有肉体关系,我还是属於翔哥的。但是现在我认识了你,我
忽然很想用身体感受一下翔哥的热度,而且我觉得,我应该能够从你身上得到那种感觉。”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翠点了点头,微笑著说:
“翠,翡翠的翠。你懂日文吗?”
“我懂,这是一个很美的名字,跟你的人很相称。当然,你美的不只是名字而已。翔的命真好,有这么一个充满
魅力的男人爱著他,我都快要吃醋了。”
米罗用力抱紧了翠,投下了一个吻。那是一个十分热情的吻。翠仿佛依偎在那个初恋的男人怀中一般,激情地回
应著米罗的吻,胸中怀抱著一份不曾对翔表白的情意。
“竟然给我做出这么放荡的行为……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羞耻?”
才刚抵达别墅,雅尔多立刻破口大骂,法兰索则在一旁默不作声地解开领带。自己当著雅尔多面前给了他一个下
马威,心里早就有了被叱责的准备。但事情还不只是这样,他更与翔在会场公然谈情说爱,引来周遭宾客不以为
然中带著几分欣羡的评论,诸如“外国人就是这个样子…”之类的耳语。当然,这些耳语也传进了法兰索的耳中
。雅尔多当时有什么样的感觉,法兰索不是不了解。
但是不论受到何等严厉的责备,法兰索心中却没有丝毫后悔。喜欢翔的这份心情,让法兰索既骄傲又喜悦,他几
乎想放声高喊,想把这个消息散播到全世界。然而,这却是最令雅尔多气急败坏的原因之一。
“我当初收养你,不是为了把你养成一个只会对男人献媚、挑逗的无耻之徒!”
“我才没有做那种事。”
面对著满腔愤恨、骂声不绝的雅尔多,法兰索不禁又顶了一句,话一出口,才觉情况不妙。
要是闭上嘴乖乖地听训,这件事只要道个歉就可以一笔勾销了。不管生再大的气,雅尔多毕竟还是爱著法兰索、
愿意宽恕法兰索的,但是法兰索却自行拆了这个台阶,表现出反抗的态度。如果法兰索拉下脸说声对不起,那么
因为瑛二而造成的不愉快也有可能就此烟消云散;然而,法兰索的态度反倒使两人之间的芥蒂加深。
只见雅尔多的表情变得更加火爆。
“你们在大庭广众之下抱在一起,连接吻也做了…不,你们做的还不只这些,你们的行为不仅是在人前、就连私
底下发生都令人唾弃!而你居然敢大言不惭地跟我回嘴!”
“我爱翔,如果我认为我想他是件可耻的事,那我才是真的无耻。”
法兰索看著雅尔多的怒气仿佛火上加油一般窜烧了起来,但他并没有胆怯得挪开视线,而是目不转睛地注视著他
。
出乎意料地,雅尔多并未发出斥喝,反倒说出了一句让法兰索最无法忍气吞声的话:
“你果然还是给米罗害的,你已经坠落到了极点。米罗也一样,他搂著一个像在巴黎男妓街卖的男人,大摇大摆
地走出会场。有人说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这句话真是一点也没错,米罗的父亲以前是个专接男客的牛郎,米罗
会随便跟不爱的人上床,大概就是继承了这种血统吧!”
“雅尔多!”
法兰索横眉竖目地大吼了一声。
“别再说米罗的坏话了!你明明是爱著他的,为什么不肯老实承认、好好对待他呢?你明明比世界上任何人都深
爱著米罗!”
“谁、谁说我爱米罗了!”
雅尔多的脸在转眼间涨得通红。法兰索虽然了解雅尔多的心情,却无法克制自己此刻高昂的情绪。
“你爱著米罗,但却一直对他那么冷淡,可是这些米罗都忍下来了,那都是因为他深爱著你!你知不知道,那个
一直对你惟命是从的米罗,是以什么心情走出这个家门的?要是我的话,一定会难过得生不如死,但是米罗却为
了你这么做了。米罗做任何事都在为你设想,但是你却这样毁谤他,就算你是我最亲的雅尔多,我也不能原谅!
”
“啪!”一声巴掌声响起,法兰索抬手覆著左颊。雅尔多握紧了不知不觉中挥出的右手,狠狠瞪著法兰索。
“你说我爱米罗?我怎么可能爱上那种不知检点、肮脏龌龊的男人!我爱的只有法兰索一个人!”
“你说谎,雅尔多根本就不爱我,要不然的话,就不可能叫米罗抱我了。在爱上翔之后,我才明白到这一点。我
想要翔,想把我的身体奉献给他,想要完完全全属於他,这才叫做真正的爱。”
巴掌声再度响起,这回法兰索脚步一个踉跄,倒退几步之后撞上了沙发角,整个人跌倒在地。
“你想要那个像条野狗的男人?你说这就是爱?”
“没错!我爱翔,所以会对他有欲望,要是雅尔多也爱我的话,应该也会对我有欲望才对,但是你却从来没给过
我这种感觉。”
法兰索仰头看著威严十足的雅尔多,眼神中带著挑衅,指责的话冲口而出。
他已经无法遏止了,沉寂在他体内的某样东西,现在正如脱缰野马般爆发出来,连他自己都为对著雅尔多怒吼、
反抗的自己感到困惑不已。那些从未有过的念头,都化做语言不断脱口而出,完全枉顾法兰索本身的意志。
雅尔多始终俯视著法兰索,然后褪去了上衣。
“如果你说要有欲望才是爱的话,那你就准备接受我的欲望吧!”
这一反方才的沉稳语气,使法兰索混乱的头脑霎时冷却。他浑身一震,不自觉地蜷起身子。
当雅尔多向前踏出一步,法兰索连忙用手肘铺匐后退,但是下半身却丝毫不听使唤。待雅尔多又踏出另一步,法
兰索猛然跃起,试著想站起逃离,却在这时候被抓住了双肩 ,强行扭转向雅尔多的方向,接著颊上便吃了雅尔
多重重一拳。法兰索金色的发丝在空中飞扬,然后身体倒向地毯之上。雅尔多的躯体覆上了法兰索,目的是限制
他的自由。
“不、不要!你不要这样——”
法兰索像尾上岸的鱼般扭动、挣扎,雅尔多则握住了他的双腕,分别固定在左右地板上,又说了一句:
“你不是希望我要你吗?那我就满足你的愿望。”
“不、不是这样的!雅尔多!你不要这样对我,雅尔多……”
法兰索左右甩著头,企图躲避雅尔多的吻,却仍在不可抗拒下被堵住了双唇。承受著雅尔多全身重量的上半身,
不管如何使劲依然纹风不动,法兰索只得拍打、舞动著双腿。
忽然,雅尔多中止了这个吻,凶神恶煞般地瞪视著法兰索,而法兰索也不甘示弱,两人便在极接近的距离交换著
烈火般的眼光。原来,法兰索咬了雅尔多的舌头。
“那个男人真有那么好?”
雅尔多提出了质问。
“我爱翔,所以我只让翔一个人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