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些年，他的在中背向谁，熟睡。
想到这里，允浩欺近的身体贴得更加紧了，在中能感觉到允浩强有力的心跳。在中上身没穿，被允浩这样一抱，
浑身像触电般惊起。
回过头，身后是允浩温柔的眼神，甚是好看，他手一带，没有任何动作，拉过被子盖在两人的身上，帮在中掖好
被角，再把在中往自己怀里按了按，轻轻地说道:
"累了，睡吧......"
允浩的话还未说完，在中炙热的双唇就压了上来，不给允浩任何的拒绝的机会。他的舌头探进了允浩的口舌间，
灵活地点燃起允浩本来不低的温度。身后的手熟练地在允浩的背部上下揉搓，点燃一串串欲望的火苗。
同时，在中的身子慢慢变得噪热而酥软，自己的嘴巴被拿回主动权的允浩彻彻底底地堵着，气也透不过来，只能
不住地喘气，一喘气就觉得那个，可是却更加没有办法控制。
允浩开始有点不适应，但是还是把意识交由给欲望驱使，渐渐地把手探进在中的衣服，慢慢抚摩起在中的身体，
一直向下游动，摸到在中腰的时候，突然一抽手，猛地将他的腰带扯了下来，在中本来就松垮的下衣立刻划落下
去，丝毫不挂。
在中轻笑，嘴角弯起一道倾国倾城的弧度。
这样就不会觉得是个梦了吧......
等两个人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日上三竿的时候，允浩动了动，在中就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依旧保持着蜷缩在允
浩怀里的姿势，有些尴尬地想坐起来，但是下身牵扯的疼痛，却让他身形一晃，允浩连忙伸手搂住在中。
"还，还疼吗？"
"下次换你试试！"在中翻了允浩一个白眼，"被做了4次以后，我看你疼不疼！"
允浩笑着搂住在中，"论力气，论身形，你哪儿压得住我啊！"
"你--"在中揉揉自己酸痛的腰，不再和床上的野兽计较。
在中刚想下床，被允浩拉住，允浩细心地帮在中一件件地套好衣服，脸上却没有了刚才玩笑的神色。
"在中啊，你......什么时候，回去？"
允浩顿了顿，还是问了出来。
"恩......"在中没料到允浩会这样问出来，犹豫了下，"过几天吧，父皇身体不好，我不能在外面待太久！"
"过几天，卓凡叔他们回来，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哦。"
"顺便带你见个人，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重鸾？"
"重鸾？"允浩脸上闪过一丝不解的神色，"当然不是，重鸾是承康的人！"
"人家可是口口声声地说要跟着你郑公子呢！"
"我问你，"允浩既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在中，"郑家难道就我一个公子吗？"
"真的是，承康？"
"当然，当初就是因为重鸾说喜欢承康才和我对着干开起了书斋来着，我以为你早知道......"
"你干嘛不跟我说！"
在中的埋怨并不随着允浩的解释而减少丝毫，因为重鸾，他们彼此的误会已经横亘了四年。
"不是觉得没必要吗？而且你想想看啊，重鸾哪次不是跟着承康到处跑，生怕丢了似的，"允浩轻轻地搂住在中，
手一伸，在中便听话地靠了过来，把允浩的胳膊当成了软绵绵的靠枕，"不过在中，你在吃醋吗？这感觉真好！"
"滚！"
"呵呵，我们在中真的喜欢我啊！"
"谁喜欢你啊，真是！"在中脱离允浩的身体，嘴巴一歪。
"我会等到你说爱我的！"
当很久很久以后的时候，当惨白的月儿弯弯地固住过往时，当漫长的夜色被凝结成寒霜时，当细雨在朱红色的窗
边轻轻叹息时，当冲天的豪气被辗转成绕指的柔情时，当满腔的激情被低回成眉间的思念时，当刻骨的相思被定
格成深情的凝眸时，那一句言爱的承诺，却迟迟没能兑现......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望穿了秋水，望断了红尘。
承诺，在哪里？你，又在哪里......
在中没有回答允浩，却坦然道："如果是我金在中爱的人，我会牵着他的手，昭告这个世界！"
"是吗？"允浩浅浅一笑，若有所思。
第二天，出乎在中和允浩的意料，玲珑殿培还有卓凡叔都已经回来了。玲珑看见在中，有些惊讶，但还是笑意盈
盈，在中想松开允浩紧握的自己的手，可是允浩的气力明显大过自己，挣扎了一会，在中也就不执着了。
"哎，在中啊，你知道吗，我们允浩啊，"玲珑看到允浩四年来第一次如此开心的表情，感觉轻松不少，酒过三巡
，人也微醺，"我们允浩啊，可喜欢你了！"
"是吗？"在中含笑看着旁边有些窘迫的允浩。
"玲珑姐！"
"小子，害什么羞！"玲珑挂着笑意，看着眼前两个人，"在中啊，你可是我们允浩第一个喜欢的人啊，允浩哪，
对第一个得到的东西特别珍惜呢，他的柜子里藏着一堆他的第一次，像什么......"
"毛笔啊，墨砚啊，字画啊......"殿培跟着玲珑一起起哄，"以后会不会连我们在中兄弟也会被锁在那里，哈
哈......"
在中握住酒杯的左手手指突然抖了一下，眼光开始变得寒冷起来。
"允浩，对第一次得到的东西，特别上心？"
在中右手紧握成拳，指甲陷入掌心，留下深深的痕迹。
"是啊，记得那时候，他和殿培第在私塾生活的时候，有一次误亲了人家一个小姑娘，允浩哪，可是追着人家准
备负责呢......"
"玲珑，少说点，我们在中兄弟看着呢！"殿培看着在中没有太多喜怒的脸，有些不安。
"在中兄弟才没有那么小气呢，对吧，"玲珑继续调侃着允浩，唇角流泻出明淡的微笑，"那时我们的允浩，可是
认真地要负责呢，第一次亲人家脸蛋哎！"
在中的面色越来越僵，意气地自喝着杯中的琼浆。
夜深。人静。
四野空寂。
在中随地坐在崖边，注视着那高山峻谷，衣袂迎风，前方依稀传来激流的水声。雨水裂开深秋干枯的峡谷奔腾而
过，穿越万山丛林，翠绿迤逦覆着苍山。允浩曾经带他来过这个山谷，在中记得此处的一草一木，如今却年年相
似，空余人独立。
莫道不销魂，相思深处已成痴。
一颗心，轻怅怅，空落落。
"因为是第一次，因为想要负责，才想珍惜......"在中喃喃，"是吗，允浩......"
"在中，你怎么在这里？"允浩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想一些事情！"
"怎么，又吃醋了？"
允浩从在中腋下环住他，把头搁在在中的肩上。却被在中皱着眉头推开。
"不是，我是......"
"啊，我们在中什么时候才不再害羞呢，呵呵，跟我来！"
允浩转了转书桌上的文房四宝，立刻，墙边书架的位置移开了，那里出现一道门。
在中看着那道门，曾经的记忆翻天覆地地涌来。
那次，他救自己出来，那次，他帮自己洗头，那次，他问自己相不相信两个男人的爱情......
暗室里面很暗，在中的眼睛一下子适应不过来，还没抬手，允浩就伸手捂住他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拿开
。
允浩摸索着点亮了桌子上微黄的油灯，在中这才依稀看见点东西。里面的样子没有任何改变，甚至连覆在桌上的
轻尘都未曾改变。
荧光满泛玻璃盏，晶亮剔透。
屋子亮了起来以后，在中又看见墙上挂着的画像。左边的紫衣男子临风而立，眉宇清秀，英姿翩翩，手上握着一
支竹箫，正欲颔首。紫衣男子画像旁边的少年，浅绯色的衣裳，蛋白色的拢纱。他的衣袂和黑色的发丝，轻盈得
像是一只兀自起舞的蝴蝶，清雅飞扬，妖媚却不世俗。无暇玉石般的脸上，如黑玛瑙一般透亮的眼睛仿佛看穿世
间一切尘世浮华。
红木做的桌子上，依然是一支竹箫，箫身是绿色的，是用上好的竹子精致而成，旁边还有一幅裱好的《梅花三弄
》，一丛傲世盛开的白梅，仍然清高孤傲，不染浮世的尘埃。
在中疑惑地看向允浩。
"那是我父亲！"
"父亲？"在中更加疑惑地看向紫衣少年画像旁边的画像，眉眼看上去，并不是卓凡叔的样子。
"那个，是我父亲的爱人！"
如同一声惊雷，在中愣在原地。
"还记得吗？我在这里问过你，相不相信两个男人的爱情......那个时候，我去找你，发现卓凡叔站在凤鸾殿前
面，看着里面的长凤叔发呆......后来，我跟着卓凡叔到了这里，卓凡叔才告诉当年的一切......"
"当年我的父亲深受我祖父的宠爱，大伯担心父亲会独占郑家的产业，不惜安排长凤叔故意接近我父亲，让祖父
以为我父亲玩物丧志，沉迷男色，只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三年的时光让他们相爱了......"
"然后，理所当然地被我祖父逐出家门，两个人逃到金国，后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就分开了，我爹和我娘结婚
了，长凤叔彻底......"
在中没有说话，在允浩的眼里，他看见了孤独的悲伤，在中握住允浩的手，他的手冷得没有温度。
"开始的时候，我也不能接受我父亲喜欢一个男人，我......接受不了那样的爱情，直到遇到长凤叔，听到那曲
完整的《梅花三弄》......"
"梅花一弄奈何天，锦瑟数弦，奢望长眠；梅花二弄前路远，蝶梦一度，酒深情浅；梅花三弄春风倦，回首蓦然
，相忘无言......"
"相忘无言......"在中不自觉地跟着默念，原来彤云漫居的横匾，是这样的故事。
"那是长凤叔最后一次唱《梅花三弄》，我开始相信那样的爱情是存在的，就像我......"
"怎么想起带我来这里？"
在中看向允浩的眼眸，也许没有人分享过他的孤单，因为他外表一如既往地平静。
在中轻轻靠在允浩的肩膀，手一直覆着允浩的手。在中并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可以安慰允浩，只是，允浩的手渐渐
暖了......
"在中，也许你想让自己爱人被这个世界知晓，但是，我只想让我父亲知道，那就足够了......"
在中没有说话，闭上眼睛。
彤云漫居的夜，很静寂，皎月飞光，安沉似水。
两人交握的掌心温暖着彼此。
很温暖。
借问吹萧向紫烟，曾经学舞度芳年。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十五）凌波目送芳尘去上
再回首，风雨又一年
落花尽，山河远
日落在西边，不见
大漠中，谁身影已远
孤烟直，长河浅
故园风沙狂，人散
胡琴响，流清泉
今朝聚，明朝还。
京华云烟起
寂寞卧西湖。
紫竹摇，疏影散
流景月，挂天边。
红尘多少事
付之一笑谈......
轻寒料峭，暖金秋色还抑在将落未落的秋叶下，迎面的风已有点刺骨逼人了。彤云漫居附近的数株松柏都是合抱
粗细，说是自古便有的，算来怕百年已不止，去了秋色，依旧是苍翠欲滴，巍巍盖盖掩着松雨台。偶尔有飞鸟扑
下，窸窣几点残叶，却衬得四周格外清寂。
阳光却是难得的好，清响捧着几本书册随玲珑往前面的庭院来，远远见卓凡叔在廊前晾晒些画卷，倒是一幅静谧
如画的光景。
"允浩啊，来了啊！"
卓凡叔停下手中的事情，向允浩招招手，允浩顺从地走过去，亲自动手闲闲研墨，剑眉斜飞下，丹凤眼线竟似勾
入鬓中，带着几分难得一见的挥洒笑意，如同星光般闪了闪。
"怎么，心情很好？"卓凡看着允浩嘴角流泻的笑意，不禁莞尔。
"呃，没有，就，就那样吧......"允浩低下头，嘴角依旧是掩饰不掉的幸福。
"不过，要和你说件事情。"
"......"
"郑翊行，不行了，估计也就这几天了......"
"是吗？"
允浩的口气淡淡的，没有一丝感情。
"不去看看？毕竟他是......"
"他应该不想见我吧，当时他听说我和在中的事情以后，惊讶成那样，"允浩的脸上闪过寒冷的色彩，"也对，毕
竟他曾经安排过那样的爱情，因为这样的感情去毁灭他追求一辈子的事业，真戏剧啊......"
"小浩......"
"这不是卓凡叔当年告诉我的吗？对付自己的敌人，要不带任何感情，竭尽所能，哪怕玉石俱焚！"
"就像当年流景大火？"
"哼，那只是毁了承康而已，如果能毁了那边的所有，赔上流景也未尝不可，反正流景也是郑家的！"
"我真不应该当初教会你这么多的想法！"
"那小在知不知道你竟然怀着这样玉石俱焚的想法？他的身份......你都没想过你现在的后果么？"
"能怎么办，走一步，算一步，至少现在还不是走投无路，不是吗？"
"郑翊行那边，真不准备去看看？"
"看？"允浩眼眸寒光一闪，"还是要带着在中一起去？"
"有什么不可以？"
冷不防，一个熟悉的声音响在耳畔，浓墨上那只手顿住，墨影里晃过优雅的倒影，淡淡一弹，允浩抬头，在中疏
离地站在他的面前。
"小浩啊，我去殿培那里看看！"
卓凡看着在中一脸戾气，满腹心事，推脱离开。
"怎么这么想？"允浩温柔牵过在中的手，却被在中甩开。
"玉石俱焚？用金国太子的身份，毁灭一切？用藏匿金国太子的罪名，报复所有曾经对不起你的人？"
"什么？"
"郑允浩，你好狠！"
在中的眼中出现痛苦而矛盾的情绪，他双手的骨节握得咯咯作响，面寒似冰。
"在中，你误会了，"允浩不知道在中从什么时候，开始听到刚才与卓凡叔的一番对话，他只知道，彼此刚刚建立
的最温暖的依靠又开始崩塌，"我从没有利用你！"
"从一开始，你就想好了吧，呵呵，从承麟那知道我是太子的时候，是不是很激动，早知道那场无端的火也不必
放了，直接送走我，然后昭告天下，你藏匿过金国太子，让大宋皇帝封了郑家的产业......"
"你--"允浩揪起在中的衣领。
"我只是奇怪，为什么你开始并不接受你父亲那种爱情，为什么对我......原来是这样，用你大伯最害怕的爱情
，摧毁他一辈子的盛业，哈哈哈......郑允浩，你好狠！"
"金在中，为什么你总不相信我！"
"相信？你他妈的郑允浩对我说过几句真话！"
"所有！我对你金在中从没有欺骗过!"允浩有些急躁地吼道。
"算了吧，到此为止吧，我们以后还可以给彼此留个念想，免得老了以后，尽想起一些肮脏的事情和某些肮脏的
人！"
在中面上若有若无地挂了丝笑，起身。
自己的心里最温柔的地方被紧紧压着，几乎要透不过气来，抑得人要发狂。虽狠心看也不看他，却是因早就镌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