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娘娘,您不该去那种地方的,那里秽味太重沾了您的身您怎么受得了。”一个宫娥为何方准备好衣服另一个往
木桶里加了比平常多了一倍的花瓣,这次按何方的要求换上了兰花,另加了些香料。
何方没有说话,坐在温水里,水面上的热气让他睁不开眼睛,飘在水面上的白兰花瓣任他散放在手臂上,随之又
抛入水中。
既然睁不开,索性闭山了眼,其他宫娥都出去了,尽管她们也很留恋柔妃娘娘那细滑的皮肤。
“只有十天呢。”韩廷洛走在回凤齐宫的路上,九曲小路,让他走得心烦。
“你们就是这样到岛上来的吗?”教主的声音吧,陈飞是这么想的。
当他和寻贺被教主命人揭开那层黑布的时候,他确定了。这教主怎么长得跟人妖似的。
不男不女的。
刚才寻贺已经是按想好的词和他说了他和弟弟是怎么到了这个岛上的,什么被奸人所害家产全被夺走,家里的人
都死光了,只剩下他们兄弟两个逃到这个岛上来,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差不多这个意思了。
这套词都是陈飞编的,他算是把自己当年怎么惨都说上了,边说边想着往事不堪回首。
“没错,我们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不知道谁大恩大德能收留我们,我们什么工作都可以做,只要能让我们安个
身就很满足了。”陈飞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开始瞎掰。
“果然是苦命之人,我教有好生之德,现今天朝使人流迫至此实在罪过,你们就在教中干些粗活役吧。”教主长
得不怎么样还挺好说话。
尽管这话让寻贺听起来不大顺耳,不过,暂时的应该还可以忍得吧。
“太谢谢了,您真是大好人。”陈飞低下头大呼感谢,连同自己的“哥哥”一起,在低下头的刹那陈飞笑了。
“别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穿越守则第四条。”老顽童看九姑娘帮完忙又一脸担心的样子。
“我就随便看看,温习一下。”九姑娘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把《穿越守则》扔到了一边。
穿越守则第四条——非当事之人不得擅改命数,如被查到,遭天谴不得再留职继续轮回,穿越当事之人返回原界
不得穿世。
这天晚上风很大,在宫院里走路连声音头听不见,完全被树叶的声响掩盖住了,何方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脚下一
点声音都察觉不出。
他又来了渝霞宫,即便是有他不喜欢的味道他还是来了,这个时候正是渝妃昨夜死的时候。
有的东西白天是看不到的,渝妃的床前已经挂上了灵帐,什么都已经备好了,只差入殓下葬,何方看着飘起的灵
帐,忽然开始想:不知道他活着的时候得过多少寻贺的宠爱,他就这么死了,连他的皇上都还不知道。
可惜了。
何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白天的时候,仵作是不是有什么没有查,只查渝妃的死因有些东西根本无需来查,而
且,渝妃的身份会让他们也不敢乱碰的吧。
忽听门外有声响,这么晚了还会有谁,何方转到了墙角,一动不动,看看再说。
门开了,一个人放轻脚步走了进来,和何方一样直奔了灵帐,比何方更甚的是他居然掀起了灵帐。
难道是凶手来毁灭证据?何方反应到这一点别的也没多想,立刻冲了出去。
(六十)
当他制住对方的手臂看到对方时他呆住了:“怎么是你?”
“你先放开我再说。”韩廷洛可没本事对付何方。
“哥。”陈飞懒洋洋地唤寻贺,他有点不习惯这个称呼,他们被安排在一个和仆役一起住的大房子里,连睡觉都
是通铺。
这样的环境让他们很不方便,没有办法说悄悄话,干什么都太难了。
“我们来的这个教一定就是祈龙教没错了,来回来去那些话让人再清楚不过了,我们要想办法找到孩子在什么地
方。”寻贺没答应陈飞的话,趁着没人的时候和他说了这么一句。
陈飞没想寻贺来这么一句,怎么他一来这连脾气都变了,找孩子就找孩子呗,陈飞有种受冷落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这里也流行打牌吗?陈飞看其他人都围在一张桌子前叫着输赢,不行,自己也过去凑合几把,反正在寻贺身边有
够伤心的。
寻贺伸手掏自己的口袋,又跑到外面看了看大门口,他好象下定了什么决心。
赌就赌一把吧。
“竟然是这么一个结果。”韩廷洛放下灵帐,叫了声何方,压低声音和他说了些什么。
“你这样的检查准吗?”何方有些不信,毕竟这样的结果太可怕了。
“我不是说过,为了蛮西我学过好多东西,不过,我倒庆幸这些没太用上。”韩廷洛看了看四周确信他们两个人
没有动过什么东西。
“可是怎么可能知道是男是女呢?”何方提出了这个疑问,可韩廷洛无法回答他了。
用他的话说这种房中之事他无法知晓。
何方想起了什么,问着韩廷洛:“你有没有注意他身上有什么痕迹没有?”
韩廷洛看着何方又看向灵帐,吐了句:“几乎没有,好象在背上有点抓痕,其他的没留意到。”
何方低下了头,他在回想什么他没有告诉韩廷洛,只是佯作不解地说了句:“应该是女的吧。”
“开什么玩笑,要是渝妃和宫娥有奸的话,宫娥会没命的,如果是女人的话,”韩廷洛正转过身想和何方辩驳这
个问题,突然卡住了般,“那……只有一个人可能。”
“那就更不能下葬了。”何方此刻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
韩廷洛也顿时没了话。
“快快快,拿钱来。”陈飞在开始故意输了几把才发现他们水平不怎么样,简直和自己穿越前没什么区别,这把
他们都下大了注再不赢就太放弃机会了。
这次他可是大赢家,刚才那帮人还趾高气扬,把他身上这身行头都赢差不多了,现在却让陈飞把他们赢得只剩衬
裤。
“老大,你太强了,小弟以后就跟你混了。”当场就有一个跪下的,其他人也跟风似的要拜陈飞为师父。
陈飞开始卖起了关子:“这个赌呢一看运气二看实力,要说实力的话,想当年老大我也是赢遍天下无敌手,要说
运气,老大也是点背到了家才会中这么个大好运,不过,我对这个输赢倒不太看重,所谓钱乃身外之物,多了也
就那么回事,可惜的是啊。”
“老大要什么就说,小弟一定给您办到。”那人伸长脖子就怕听差了。
“这个,你们是不是觉得老大旁边没个夫人不老太合适的?”陈飞抱着和他们打成一片的决心扯哪有哪。
“老大你算来巧了,我们这正有个女人呢,本来小弟想要,但是老大是第一位的,我这就把她带来。”那人说去
就去。
(六十一)
一群笨蛋,给本大爷找女人要是以前勉强可以,现在说女人实在是……陈飞不想下去了,眼睛不时地瞟寻贺跑哪
儿去了。
说实话,自打到了这儿还没见到一个女人呢,突然又冒出个女人来,当自己是哆拉A梦呢。
陈飞算着怎么也过了十几分钟了,看自己小弟带来一个年轻女子。
正在这时,陈飞正吃着其他人供着的吃食,一看这女子,又都掉地上了。
怎么可能是她?
“根本就不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寻贺要救的孩子……”韩廷洛记起他刚见到寻贺的时候。
那个时候寻贺还只是太子,他就被安排在寻贺的身边,自己从蛮西的三王子的位子上跌落下来,作为人质陪伴天
朝太子,以期在太子登基之时被册封为妃。
可自己当时怎么会接受这种命运,就像一匹脱缰的马和寻贺从开始就较上了劲。
“你们是想羞辱我的吧,还做出这副派场,把自己当好人吗?”自己不断用鞭子抽打着身下的马让它发了疯似的
跑。
后面寻贺紧追不舍:“我根本没有这个意思,不管什么时候我还是会以你是王子的身份来待你,你作为王子总该
会事事为天下着想吧,什么对天下有利,怎样才是万民所拥你都是应该知道的吧。”
声音顺着风飘过来,韩廷洛一勒住马差点没掉下来,没再往前走一步。
“难道他所说的就如此保不住吗?”韩廷洛是在跟过去的自己说话。
何方抿了抿嘴,实在是想问他和韩廷洛都是为了什么。
连那小子都懂的道理我怎么会不懂,韩廷洛似有所思。
那女子看在陈飞眼里,明明就是皇后,虽然陈飞只见过皇后这么一次,可是他坚信自己不会认错。
“老大,您笑纳了,以后兄弟们就跟着老大出去赢钱了。”旁边几个人推搡着陈飞笑得暧昧。
“一定,包在我身上了。”陈飞说得有些不专心。
寻贺作着干活的样子在祈龙教在岛上的教域范围内看了一圈,他注意到有一个高高的塔楼,上面有四个人把守,
在塔楼下还有值哨的教徒。
那里面是什么,这么宝贝?
“你看怎么办吧。”寻贺刚一进屋乍看还纳闷怎么这么一会儿变这么冷清,那一大帮子人都上哪儿去了,刚一进
门还没看太多就被陈飞问上了。
刚想问“什么怎么办?”,寻贺便看到了屋子里除了陈飞以外的另一个人,那个女人,他这一看也愣住了:“皇
后?”
“皇上。”那女子双泪涟涟。
“现在宫里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我倒是担心宫外面。”韩廷洛和何方选择了离开渝霞宫,多留也是无益。
“你是说皇上?”何方停了下来。
“还有宸妃。他不安全也不大好吧。”韩廷洛走了几步也停了这个时候已经快天亮了。
“他其实是一个挺上心的人。”韩廷洛还没说完,“还总是让人抓不着谱。”
“怎么办,真正的皇后竟然在祈龙教,”陈飞和寻贺躺在铺上,那帮兄弟都很虔诚地给他们兄弟俩空出了好大的
地方,名曰:老大和别人不一样的,老大的哥哥也是如此。
他们也按老大的吩咐把那个女人安排好,并挂上了谁也不准碰的标签。
“宫里的那个一定是祈龙教的人了,是不是宫里会出什么事呢。”寻贺怎么也睡不着。
陈飞不知道想什么去了。
(六十二)
“照你老婆说的,那个你看到的塔楼里关着的应该就是你的孩子,我们要在他们不发现的情况下把你的老婆孩子
救出去并且把这里一次剿灭。”陈飞一口气还没说完,“可是,你为什么早知道祈龙教的存在却到了这个地步才
想起来灭呢?”
“因为祈龙教的像这次的警告已经不止一次了,我真的是不敢动,怕动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本来想,对祈龙教
它不犯我我不犯它便好,现在实在是到时候了。”寻贺侧过脸看着陈飞,“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懦弱的皇帝?”
怎么想一块儿去了,陈飞没说出来,话到嘴边却换了句:“那倒没有,只是觉得你想太多了。”
“以前想得还少些,从见了你我就想得更多了。”寻贺说完这句话准备睡了。
这点我倒不否认。陈飞转过身被对着寻贺,一双丹凤目瞄着门口,愣了好久才闭上眼睛。
渐渐地看惯了吴雪卿的脸,也用惯了他的身体,陈飞每次说自己帅也不过是说吴雪卿的样子。
倒是人人爱。
好象再过几个月又可以到宸仪宫吃桂花糕了,韩廷洛觉着嘴里的点心有些味淡了。
这十天,他们该怎么过呀。
“你们这岛上连女人都有,不会还有孩子吧。”陈飞手里摸着牌,这牌的质感还是不错的。
在这还干活?光打牌就把钱赚够了,刚一天多的时间陈飞就把这里摸了个透,这个岛上是要什么有什么,只要他
出了教域这块地界。
“嘘,老大,这个要小点声说,看你是老大,我才告诉你,”贼头贼脑的二子,就是先前拜陈飞为大哥那兄弟,
凑陈飞耳朵边上说,“这岛上有俩孩子呢,现在你也算是教徒了,也不怕你知道多了,那俩孩子是等着祭祀用的
。”
“祭祀?”陈飞装着不知道,“你们这还有这封建迷信?”
于是,二子又和陈飞这般如此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整得陈飞茅塞顿开,有一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
这话还是从何方那儿学来的,曾经到现在自己都觉得这话太文艺了,放自己嘴里实在是浪费。
晚上,陈飞和寻贺好不容易“碰”到一起,一天下来,他们都得到了不少的消息。
“娘娘要黄历做什么?”要是何方留意的话肯定会发现皇宫之中最爱说话的宫女是来自哪里,只是何方不曾注意
过这些事情。
以前他装哑的时候宫人就养成了“多嘴”的习惯,现在改也改不掉了,反正他也不烦,就这么一直听着。
“因为我想有本准的,”何方不敢看韩廷洛手里那本,不知道哪个又是错的,“看看最近有什么日子。”
“娘娘。”何方面前送过一本黄历。
“你们下去吧。”何方想自己一个人看。
近几天都是比较适宜祭祀,不过都是寻常祭祀日罢了,何方看了一下,手指捻起纸页,指尖纤细得很,举手投足
都是一派风雅。
后日便是十一月初一了,而今天已是第四日了。
“娘娘,您是不是有些乏了?”凤齐宫的韩廷洛有了些困意,被一旁的侍女捕捉到了。
“没有,你忙去吧。”韩廷洛觉得自己的人有些受昭柔宫里的人传染。
已经第四天了。韩廷洛的手抚上殿中挂着的一把弯刀,那还是他当年带过来的,上面刻着“凤与天齐”。
(六十三)
“两位娘娘,未得皇后传诏不得入中宫这是早已成法的规矩。”那个先前见过的中使挡住了韩廷洛和何方要去见
皇后的路。
“真的有这个规矩吗?”何方暗问韩廷洛,没想到还没见到皇后便碰了钉子。
“有。”韩廷洛开始想到了这个问题,可他还是来了,没想到还真过不去。
要是那小子赌这把的话,估计运气会好一点,可惜他不在。
“烦公公禀皇后娘娘说齐妃和柔妃二妃向皇后娘娘问安,先行告退。”没有办法,现在不走也没有用,皇后完全
可以凭失子之痛不见任何人,而见不到皇后就找不到蛛丝马迹。
如果没有算错的话,每月初一会有大小神宗的祭祀之日,按祈龙教的崇龙传统,今天晚上必然会有一场在中宫举
行的私密法式。
“齐妃娘娘,”何方的声音让韩廷洛看了过来,两个人已经出了中宫说什么也便没了忌讳,“想想在滨州的时候
我们用的是盗的方法,这次也可以用不正的法子。”
韩廷洛只道了句:“只要哦们两个人够,什么法子倒不重要。”
吴雪卿就没用过好法子,照样什么都办得到,估计他现在在外面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