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的鞭炮出产地,很多香港人都过去进货,产品销往日本、东南亚。
陈生自己就有一个加工做坊,还称是什么鞭炮厂。
我喜欢哪儿,山岭青翠,虽说交通不够便利,在山里,却很热闹,这儿与江西省相邻,是个山中的热闹集散地。
陈生自己盖的新房,与他父母同住,结婚多年了,有个儿子都4岁了,陈生的妻子在家里带孩子。我看到陈生就
会想起老板,虽然离开了老板,在那段时间我没有孤独感。与陈生相处的日子,是我人生最清澈的日子,一到陈
生的家里,就像到家了,融在一个家庭里的一份子,使我感到很安全,很轻松。 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奇缘吧
。陈生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陈生,我们一面之缘,却走得很近。
我对给陈生讲,我刚到广东,我已结婚了。我也有个小孩与陈生的儿子差不多。
我在大年十五后,在陈生的厂里,帮陈生打工了。陈生说我不是个干重活的人,不要我做事。鞭炮厂里的活很是
危险,我提醒陈生要小心,还小心。陈生与他的工人们口中说是,做起工作来,还是马马虎虎,我真为陈生的工
厂和打工的人生命担心。就在我们开工没几天,过年的喜庆还没有散去,其它地方传来几起爆炸事故……,陈生
笑着对我说,干他们这活,一只脚是踏进棺材里的。……
1997年,因香港回归,这个小镇的鞭炮生意十份的好,陈生忙里忙外,我在厂里帮他管理。我制定了安全管理制
度,做了工作流程。陈生回来看到后,很是满意,当天晚上我们饮了些酒,陈生对我说,希望能做大,带我一起
创一番事业。那晚说得我们憧憬着未来,两人海阔天空。可我写的安全管理制度工人虽明白是回事,让我哭笑不
得的是,他们认为那是我的事,与他们无关,他们欣赏我搞了一些新花样,下班后到处去讲,在那个小镇上,有
几家派人抄走我写的制度,挂在各自的做坊工厂里。大家都认为这玩意儿挂在墙上才像一个工厂,安全制度到底
有什么用,没人去理了。
我认识了不少人,因为在做坊里挂上安全制度的,有的与香港人做起了生意,听别人对我讲,那香港人觉得他们
做事讲规则,让香港人放心。我与陈生听了,感到一个机会来了。我建议陈生要去县城里开个门市接业务。陈生
很开心,说平时都没有去想这些,就一个人到广东、湖南、福建、江西的跑业务。我的提议让陈又有些没底,陈
生说,县城里有几家正规的鞭炮厂,怕去到哪儿等于送死。我想想也是,又觉得靠陈生一个人里里外外的做,怎
么努力都难在短时间内有所壮大、发展。那几天,我一直在想到县城里去开个门市有什么的好,有什么弊害。
去县城里开门市的事,我与陈生谈过后,陈生又去广州出差了。
时间转眼就到1997年下半年了,农村收割的季节到了,小镇上又热闹起来,外地打工的人们也回家帮忙秋收!…
…我又听到深圳的消息,听回来的人讲,深圳不久就要与香港合并了,让香港行政区域扩大,深圳又有多少发展
和变化。我热血沸腾,内心一种莫明的激动,走路都轻飘飘,好像这个好消息是我给大家讲的。我穿上在深圳带
出来的毛麻西服,一个人在小镇的街上走来走去,我这样做感到我与那些从深圳回来的人们一样了,我感到我也
是与他们一样从深圳回来,我想让他们感到我也在深圳呆过!这样的季节穿这样的西服有些不合适,这件西服是
我老板从香港买给我,又是我最喜爱的,……每当打开箱,看到这件西服,我就会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它,就能感
受到老板。就会去深深地想着老板。
老板可好?我在秋天的气节里总是每天夜晚望着眼前的山,在心里对自己说。山的那头,山的外面老板在忙些什
么?
“老杨,”陈生叫我,“在这儿发什么呆。……想老婆孩子了?”陈生将我唤醒,我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陈生,
并不回答。
陈生过来与我并肩站在夜色里,陈生看我无语,转身想走,我拉住陈生的手臂,当我看到陈生与我对视时,我突
然上前一把将陈生抱在怀里,紧紧地抱在怀里……
“你干什么,老杨,你在做什么。”陈生很是惊讶的大声说,感到我在他的肩头上抽泣起来,陈生没有推开我,
没有说话,用手在我背上拍了拍,无语。过了一会儿,陈生慢慢地将我推开,“哎呀,人都是这样,老婆孩子不
在身边,有时很难受的,我出去久了就受不了,就想着回家,……可没有办法呀,钱又那样难挣,心里再怎么想
,一想起工作,哎没办法的事,……好了,老杨。没事了,回去睡吧。”陈生讲完,看看我,转身回去睡了。
工作日复一日,工作事故时而听到,我在这种高危的环境里越久就越害怕。陈生的业务没有多大的起色,有时还
要停产一些时间。我又对陈生讲起在外开个门市的事,这次我将门市说成设个业务联络处,办事处。陈生去到外
边还有个落脚的地方。陈生同意了我的想法,认真的规划着,我们一起到小县城里选门市,却没有什么中意的。
好地段又是高房租,陈生又退缩了在县城里开门市的想法。
“陈生,我有个想法”我在回来的路上对陈生讲,“我在县城里搞销售,门市的租金我来付,你供货给我,买的
钱摊销了费用,我们4:6开行不行。”陈生,莫明其妙看我一眼。
“你有多少钱?”陈生问我。
我想部陈生需要多少钱,我没有出口,“我拿两三万来运作吧。”
陈生还是看着我,不语。
……
“那些货款,怎么办?你只用两三万来租房,不够啊。”陈生说。
我无语,我在想,……
我的钱存在广州,准备回家时,我取出了三万元,陈生要我货款我是拿不出来,……
“货款就等我卖了给你吧,”我停了一下,“或者这样,我在门市里放些样炮,有单我收到订金,你生产,我们
一起来交货,一手钱一手货。……”我还没有说完,陈生笑起来,肯定我这是一个好主意。
我第二天又在县城里找门市,我想在车站旁边找一家门市,当听说我做鞭炮生意,没有人愿意租房子给我。在离
车站有300米的地方,我租下一间10平米的临时房子,房租才250元,没水电供应。
房子租下来了,本想去办个营业执照,却被拒绝了。我是不敢用我深圳的身份证去办理,假身份证更不敢用,我
让陈生去办执照,陈生很高兴,认为我将他放在心中,“这样好,用我身份证办下来,客户去工厂看到,才会想
信我。……你放心,该你的钱,我一定会分给你。”说到钱,我因为吃住在陈生家里,跟陈生打工快一年了,我
没有提出过要工钱,陈生也没有给我一分,陈生问过我要不要寄些钱回家,我说不紧要,回家时再给我也行,我
身上有点钱。
卖鞭炮是要特别审批才给办执照的,陈生虽开了个小工厂,什么手续都没办,听他讲给工商所定期交费用就行了
。他也不知手续怎么办,现在房子租下来,没办法起动业务。我们面临两难。
我了解一些其他做门市的情况,对陈生讲,房子租下来就先做着吧,执照办不下来就不要执照了,只要有生意,
税务局检查到要收要罚再说。我这人就是这样,认定了的事,不碰南墙不回头。
电话也没有,电信局没有执照不装。我买了一个BB机,用布拉了一个门头,就开始了生意。没什么经验,店里没
有货架,只有一张旧桌子和几张椅子,吃水要去很远的地方打来,我还买了个大水桶。晚上我睡在店里,没有窗
户,开张那几天,我满脑子想的是如何将业务开展起来。陈生这两天将各式的花炮、礼炮都生产了几套样板,拿
到店里来。
“这几天,不知怎么搞的,路上几个关口卡的好严,我差点被他们没收了这些货。”陈生,好似还在心有余惊地
说。
这使我感到做事,没有一凡风顺,心里犯着。“你的货是怎么运出去的呢?”我问陈生。
“我们是从江西那边走的。”陈生这些话提醒了我,我感觉说不定到江西比在小县城里做容易。
门店已租了,我决定在小县城里做一段时候。陈生工厂里来了一个老头上来辅助我,我写了些宣传单,就到车站
,哪些大型鞭炮厂的门市前,看到似客户样的就上前派传单……
十几天过去了,没接到一单业务,我每天还是照样地在车站等地转。就在这个时期,我养成了每天吃两餐饭。又
过了十几天,还没接到一单业务。我的信心开始动摇,我有气没力的样子使我的工作更没有进展,我不知还有什
么办法改变,我每天陷入思考之中。我没有去产品定位、目标市场、客户群体等现在众多的营销书籍写的那样去
分析市场……,我没有头绪,我不适合做生意,我对自己的也开始不信任了,怀疑自己在青年女子那里做事时与
客户有较的勾通可是偶然?……
每天在车站、大街边走着,想着。我决定站在那些正规厂的门市边去学习、了解他们是怎样做生意的,一周过去
了,我没有发现任何情况,我继续在哪儿等、在哪里学习。有网友问我,我去他们门边找生意会不会发生冲突,
这句话问得我不知回答,一个做生意的人,我认为在生意场上就像一头准备捕捉猎物的狮子,无声无气,他的目
的不易被查觉。
这些正规厂和门市里除了样品,现货,还有一本宣传资料,我偷拿了一本回店里认真的读起来。我越加的没多大
信心,我哪儿能印来的产品图册,这个本钱使我想着想着没法往下想。我要请个业内人员来帮我,我突然想到这
点,我心情开朗了,思路打开了,我需要一个内行,我要学会借力!!是的,任何事,一个人与一众人效果不一
样。
我在门店门口贴上了招聘广告,我在车站派发传单时,也拿着招聘纸。一天的功夫,我的BB机就有回音了,有人
面试。
面试的人更多的是想找碗饭吃,业内人员不多,我没有招到业务员,却从面试的几个专业人员口中,我看到我的
缺陷。我没有客户,我没有产品定位,我没有大批量生产的能力无法保证供货,……我明白了,我这一个月的时
间没有一单生意,业务方向错了,我脑子里想着大生意,接几单大生意。
我不去车站派传单,我发现很多仕多店里有花炮买,有这样那样的需求,我一一记在本子上,我回去对陈生讲了
,我们要根据自己的能力,生产一些市场上大厂不做的产品,保证几个品种的销量养活我们,在寻找大客户。陈
生同意了,我的信心一下大起来,我好像看到我明天会是个什么样,了不起的人样。一晚上想来想去睡不着。
我拿着新生产的花炮、小炮,挨家挨户的糖果店、杂货店里去推销,还算顺利,第一天买出去200元。我一个月
将全县的小店不知来回跑了多少次,我的销量在二个月后打开了,我决定到长沙去卖,
我仍然是挨家挨户的糖果店、杂货店上门去推销,在大城市做买卖,就不是那么好说话,有的还没有等我开口,
说挥手叫我出去。我没有放弃,我天生的坚韧和倔犟的性格在那段时间发挥的淋漓尽致,
我每天对自己讲,我赚到十元是我的生活费,我赚到二十元就有住宿费,我赚到400元就可开一个工人的月工资
,我每天一定要买6百元以上。我不管天雨路滑、烈日照射,我在长沙的大街小巷上走着,走着看见有门店就推
门销售。我将花炮买到饭店里去,买到照像馆里,……我想像着有什么情况需要鞭炮的事,我都去推销。总算有
收获了,做批发的也跟我拿货,长沙的很多店接受了我这种安静又不言放弃的销售,向我要货。
我不赊 ……(发不了文字),我的服务意识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在长沙,我能打开销路,我的服务意识
帮助了我。我的店铺还在县城里,只是搬了个地方,没有办执照,我开了一个杂货店做着鞭炮的生意,雇了三个
小男孩帮我送货,县城、长沙两地来回的送。
“老杨,哎,你真是天生一块做生意料呀。我一天到晚往外面跑,谈点生意、收点钱,那日子真是难呀。……你
在我家门口也做成生意,哎,远走不如近爬坡呀。”陈生在县里来给我送货收钱时对我说。
我并不太懂得在别人赞赏我时用语言去答谢或回应。我只是笑笑。
我在陈生哪儿打工快两年了,1998年,秋。
生意不太好做,虽然花炮销售的旺季来了,我在哪段时间总感到心里有事,烦躁不安。我稍稍的歇下来,就想念
起家乡,想着自己的父亲。
老板在我记忆中慢慢地淡化,对老板的感情转化成一种回忆。
我只要不做事,就心里发慌,我对陈生讲了,陈生叫我1999年春节回去看看老婆孩子,还要我带张全家福的相片
给陈生看看。……
我不好意思起来,听陈生这样讲,我真想坦白我过往的事,我一想起重前,感到自己做梦似的,更不好意思起来
,我没有回答陈生的要求,我只笑了笑就不讲话了。陈生与他的儿子一家人对我不错,陈生的妻子也是个不太多
话的人跟我没说过话样,我住在陈生家,陈生爸爸妈妈当我是自己人,偶尔来些亲戚他们就叫我喝上很多酒,我
本不能喝酒,每次喝酒都会醉,醉了我就东倒西歪地在这些男亲戚们身上。我喜欢男人,但在这个时期我没有因
喜欢男人而去深入的发展要有什么事。陈生让我感觉是自己的胞兄一样,我们相互信任、相互理解、相互尊重。
生意没有以前好,工厂停产了,我、陈生在家住了一些时间,偶尔与他去下工厂里看看。
那是1999年元旦刚过几天,我是准备回宁陕老家,陈生还给我准备了一些特产要送我带回家。陈生担心天气不好
,原材料发潮,我与陈生去工厂里看一看。还有一个工人也跟着去了。
就是那一天,不知工人如何翻动,一下引起一阵烟雾,陈生看到,惊慌地叫我们快跑,他自己想找东西去控制烟
雾,我听到有些爆破声,
我叫陈生也逃,陈生不理我,在里面想控制。
爆破声突然大起来,我与工人已跑出来,可怜的陈生……
上面的一些文字发不了,……请谅解。
我被房里的烟雾和具大的声浪振晕了,当我回过神来,我坐在地方,大声地叫着陈生!!……陈生!!……,很
多的村民快快地赶过来,看我们没有什么大碍,听到我疯了似的叫着陈生的名,就准备往房里去救陈生。陈生的
亲戚们也赶过来,陈生的妻子边哭边跑地赶来了。
现场一片大乱,有人在进到屋里大声地叫着陈生。
我一直坐在地上,没有人管我,我当时一点儿气力都没有,就坐在哪儿,看看周围的人一个个复杂的表情和夹杂
着哭喊声,我一点儿气力都没有了。
“快快,让开!!”人们大叫着,人群一下闪出一条道。陈生被他的亲戚背着、扶着、抱着往外奔跑。个个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