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给了我一耳光，这一耳光打的我，神情晃糊。

我退在一边，看着老板，老板陌生的感觉顿时让我想起在夜总会里那可怕的一幕。我不再说话了，也不在躲避老

板的打，老板从我站着，打的我坐在沙发上，打我在地上，我只这样让老板一直的一直的打着，沙发上有血，地

上有血，老板打着我，打着我，哭起来打我。我不再动，埋着头让老板打，……天啦，我那时想，心寒呀，天啦

，我不明不白就让老板又骂又打，真想死了……，老板看着我不还手，不躲避带着哭泣的声音问我：“我什么对

不起你，你这么没良心。”

我无语，我什么不说，我埋着头。

这时我的手机响起，我没理，老板过去一看，是刘总打过来，抓起电话用潮汕话对刘总大声的诃呲（我听不懂潮

汕话，不知讲什么内容。），将电话往地上摔砸。

我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老板用脚踢我。

门铃响了，响了好几声，我起身去到门洞上看是老板弟弟，我开门。

小弟进门一看家里搞成这样，脸色大变。

“怎么回事！啊。”小弟看了看他哥，转身对着我，“你说，你把我哥怎么呢。”说着就上来打我，我还手接住

小弟的手，我眼里冒着仇恨。

“你想干什么！”小弟大声说着，门外的马仔进到屋里。

一个马仔上前就给我一招，将我重重地摔在地上。我立即爬起来还击，两个马仔一起上，将我一个反手，头压向

地下，我痛的站立不起，跪在地上。

我被老板弟弟的马仔就这样压着，跪在地上，听着他们的数落，等着他们的发落。

我只有心寒。

……

老板的气因他弟来了后，消了一些，他让他们放了我，我看看老板，望着老板，我眼里满是泪，我心里全是苦水

。突然朝茶几我用头猛烈的撞击起来，一下、二下、……老板上来阻止我，我不顾一切地用头撞击着茶几，撞得

我不省人事……晕过去。

这件事在我心里留下的伤痛，没有因时间而消散，老板的弟弟因这件事，我们平时再不来往，我一生不会跟他再

讲一句话！尽管老板叫上他和他马仔给我赔酒、道歉，我在饭桌上，坐了几分钟就走开了，我不接受道歉，因为

我在他弟弟的眼中，根本就不是个人！

老板与小弟为什么打我，有些网友写信来要我明确回复，我在这儿简单的回复吧：

老板从 (公司、小弟、刘总) 几处听说我不上班去陪刘总办事，老板猜想我背判他。——打我

小弟是老板叫他回深圳“监视”刘总，从刘总嘴里听到关于我的胡说八道。——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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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叫了医院救护车到家里来给我包扎，买了些药，他弟弟第二天在香港也买了些药回来。我睡在家里，老板将

牛奶和煲的汤放在床边，去公司处理完事，就返回来守着我。

老板叫我吃药、叫我吃饭、叫我喝汤，叫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我不与老板说一句话。不想说，我不想说。……

我没有说，刘总这几天在深圳，我在深圳做什么，我没有跟我老板去讲多一个字，这些年来，我被老板招即来，

挥之即滚中渡过，我没有怨。流血流汗，我没出声，我是从一个穷乡僻壤中走来，老板使我拥有很多物资的东西

，我知足。老板眼里的光芒，给我温暖，使我开心、使我幸福。老板不能让我像他朋友们在他心中有个不倒的形

象。……我只有叹息，我对老板没有恨，没有恨！！我为我自己给老板这些年来添了那么多的“麻烦”歉意而隐

隐心痛。

三天后，我可以下床在家里活动。

“要不要去医院里检查下。”老板问我。

“不用。”我轻声的回答着老板，看着窗外。

“你跟刘总见个面吗？”

我慢慢转过头看了一会儿老板，眼里放着蔑视，摇摇头。

老板将我抱在杯里，我没有反应。我挣脱老板的拥抱，一个人在房间里走。老板看我无语，座在沙发里想打开电

视看，“到我这儿来坐。”

我走过去坐下，老板侧身抱着我，我的头靠在老板肩膀边。“小杨，原谅老板吧。”

我听到老板说，我的心抖了一下，靠着老板没有说话流下泪来。

老板转身抱着我，摇着我，“你生我气了，恨我是不是。”

我摇摇头，没讲话，眼泪流着。

……

又过了一会儿，老板泡了一壶茶，给我“敬”了一杯，然后半跪在地上说：“原谅我！……”

我的眼里一片模糊，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站起来，回到睡房里，哭起来。

老板在客厅里哭，我在房里哭。……

头上缝针处的伤渐渐地都好了，我往茶几上撞下的痕迹留在我额头上，成了一生的印鉴，留下一小块伤疤。

我在家里呆了一个多月，身上有些痛，其它全好了。

……

……

老板拥着我入睡，我时常半夜从恶梦中醒来，泪流满面。老板看着我，无语。我梦到怪兽追赶我；我梦到老板死

了，我痛哭；我梦到一个人在荒野地，那无助可怜的神情。

我沉默寡言，在家里静静地坐着发呆。我不去想以前发生的那些不愉快事，却始终打不起精神。一个人时，在家

里翻箱倒柜，打开衣柜、抽屉东翻西看。……我去银行里交了各种家用的水电气费用，存析上这些年存了15万多

元，看着满柜老板和我的衣服，过去的东西没有一样，过去真的过去了，连一点儿痕印都没有。

我发现我有近两个月没去上班了，我突然醒过来一样。

“老板，天天谁给你开车？”

“自己开。”

“我明天跟你上班吧。”

“你不想去上班，就不上了，在家里养好身体吧。”

我无语。

老板讲：“我老了，再干几年不干了。公司里的事，我也很少插手了。”

“谁在管理公司？”

“小弟，……过几年小孩子大学读出来，就让他们去做吧，我就不管了。”老板说完，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我听说是小弟在帮老板打理公司，我也就打消了回去上班的念头。没事在家看电视、上书店买些食谱书籍回家，

学做饭。

老板有天带我去吃饭，我见到小弟和小弟的马仔，起身就离开了，老板叫我坐下来，我当着没听见，头也不回的

走了。

老板给我买了一辆灰色的本田雅阁车。一个人常无事开着车去海边发呆。

老板不再与刘总合作了，听老板有天对我讲，刘总与我老板合作是假，借我老板的路，进入深圳发展是真，老板

看出来后，就断了合作，老板损失了一些业务项目。

老板的大儿子，考上大学了。

老板说他大儿子想跟我吃餐饭……，已经两三年没见过老板的小孩了，老板离婚后，孩子们都跟着他们的妈妈住

，虽然老板平时与他们也有联系，我就很少有他们的消息，老板女儿不喜欢我，很担心见面不愉快，我说，“算

了，你跟他们吃吧，我还是不去的好，以免场面尴尬。”

“就你，和我儿子，又没有其他人。”老板一副严肃的样子看着我说。

我看着老板，老板看着我，我们一起笑起来。老板上前抱着我……

我们在深南大道上的一家潮州海鲜酒家订了一个房间，吃饭。

老板与他儿子先到，我因为要给他小孩买礼物，晚到了一些。

……老板儿子比我们都长的高，像个成熟的青年人，穿着很时尚。我担心我的礼物有些寒碜，一下了不好意思起

来。

“啊，杨叔来了。”大儿子很礼貌地对我说。

“你好，杨叔。”老板儿子主动给我打着招呼。

我说了些客套话。

入座后，老板叫儿子点了酒水，我们边吃边聊起来。

席间，老板儿子一直在赞我。

“杨叔，一直没变，好帅气。”说后大笑起来。

老板看到我们仨很融洽，开心地大口喝着酒。对儿子叮嘱些希望。看着老板跟儿子亲密的父子关系，我发起呆，

眼里不知不觉涌着泪水。

“杨叔。”老板儿子叫我。我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吧，杨叔，我爸爸和我都认可你，我爸老赞你，说你好，这么多年你都在帮我爸，来，敬你一杯。”说着

端起酒。

我勉强地装笑，因不善言辞，我看到老板儿子喝酒时，我也喝下一杯。

老板的小弟，给老板打来电话，不一会儿就来到房间。

上次，老板备了一桌酒，叫小弟和他马仔给我赔礼，我没领情，我当时不知老板为了我而准备的，当我知是为我

准备的酒席，我起身就走了，我这一生都不会接受老板弟弟的道歉，我看不起老板的弟弟，我不喜欢，我就不想

见到这个人。

见到老板的弟弟来了，我想走，又想到是老板儿子请我，又不好走。

“哎，小杨也来了，哈哈…哈哈。”小弟比我还快，我还在想走不走，他就说开了，转而对着老板儿子说：“恭

喜金榜提名，为廖家争光。”小弟边说边取出一个红包，递给老板儿子。

我默不作声。……

“杨叔，喝酒。”老板儿子对我说。

“你们一路来的吗？”小弟问老板。

“我是专门请杨叔吃餐饭，感谢他帮我爸这些年。”

小弟，脸上掠过一丝不快。

“小杨，来，我也和你喝一杯。”

“好。……”老板儿子也在说。

我装着没听见，没有去动酒杯。

小弟有些难为情，放下酒杯，“这是我们家的事，你装什么B样。”

“你少说几句。”老板不准小弟说下去。

“大佬，我就不明，你对一个马仔迁就，这傻佬搞出那么多事，……花在他身上好多钱，你看他还不领情。……

”

我听不下去，我无消与他争吵，小弟看不起我，我也不想让他看起我，我起身要走。

“坐下。”老板命令我，“你一点规矩都没有。你不喝就不喝，你还要耍什么脾气，这儿人哪个又错怪你了。…

…”老板生气地对我说。我只好坐下来，味口一点都没有了。

大家也没什么心情吃下去，……

吃完饭，我独自一人开车走，老板和老板儿子与小弟分别开车一起走。

我没有往家里开，老板打了个电话给我，我说还想在外面呆一呆。我往大梅沙开去，停在第一次与老板看海的地

方，老板跟儿子幸福的样子，在我脑子里挥不去。我感动，我伤感。我发呆。

回到家，见老板已睡，我在客厅里，取出存钱罐里的钱，清点着，就像数着岁月那风、那雨，那每一个日子里的

欢笑和泪珠。好多的钱，好多的回忆。我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老板带大儿子回乡下看老人。

我留下一张纸条，

老板：

我走了。谢谢您！

小杨敬书，

1996年8月#日

提着一个航空箱走了。

我有好多话想留在纸上，提笔时，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我想对老板说，感谢，感谢、感谢，想说，爱你老板，爱

你老板，想说，你的孩子们好可爱，好可爱，想说这么多年我是多么的开心和幸福……，我却写不出手。我走了

，我还留下一张清单。

房子房产证、车子的各项牌证、档案和户口本，我放在衣柜里的一个箱子里。清单里，说明了每一个存折交什么

费用，我在几张白纸上按下手印签了名，写了两份委托书，我连身份证复印件和驾驶证正本都留了下来（我不想

再开车了，老板曾经要我发誓离开他不要给任何老板开车），我取走了5万元和存钱罐里的钱，我带走了简单的

衣服，拿走了一件我最喜欢的毛麻西服。提了一个箱走了。我将锁匙挂在门上，走了。

当我走出小区最后一步，我的脚是那么的沉重，想回头看看，更多地想能看到老板，……

老板再见！我心里当时就只想到这一句。

这是1996年8月。我离开老板了。

我直接去到火车站，买了去广州的车票，准备回老家陕西。

在火车上，我望着远离的深圳，远离的老板，我上扬着头，吐着气，不让眼泪掉下来，可怎么都控制不住。

我只想去直白生活的样子，不愿描绘内心世界一瞬间给我的感受，可在火车上一人一物都勾起我对老板的不舍，

我几次都想下车返回深圳，却座在位置上一直发呆。

车到广州火车站，我想给老板打电话，这个冲动，在我拿起公共电话时，我又挂下电话。广东我已熟悉的环境真

的让我走不开，我喜欢听广东话，看习惯了广东人，只要是广东人，我就满足，我就感到离老板不远。看到熙熙

攘攘穿来穿去的人群，我打消了回陕西老家的念头。一个人找了一家面馆吃了一点。我努力不去想老板，决定在

广州找份工作开始新的生活，我找了一家银行将钱存进去，打的去到广州天河的人才市场找工作。

下午的人才市场找工作的不少，招工作的不多。看到招聘职位，我没有一样会做，心冷。又想起老板。

“刚来广东的吗？”

“？……”

“我们有各式各样的工作给你选，你会什么，先生。”

“？……”

“先生，你可能刚来广州吧，不熟没关系，我们的客户很多，你想进工厂还是进超市，做文员、跟车、跟单的工

作都有。”

“给我看看是什么公司。”我问了起来。

“可以呀，你跟我走。”一个20多岁的小青年说着不标准的普通话，带我走，我却不清楚去哪里。走了50米，小

伙要我上车带我去公司里找工作。

到了小伙子说的公司，一个旧房子里面，要我先交30元（押金），当我交了30元押金，看到的都是什么贸易公司

招的业务员，我不知我会什么，我终于指着一个商场要保安的职位说就去做保安吧。小青年说，当保安他们要收

150元介绍费，还需要补120元。

对方要看我的身份证，当我交钱和拿出身份证给他们。

“开什么玩笑，你一个深圳人，到这儿来打工做保安，你想做什么！”一个与我年纪差不多的男子，生气地对我

说。“你以为我们是骗人的，你来做保安，回去吧，我们不招深圳人。”这男人说着，将我身份证还给我，他们

还给我钱，我羞愧的走出来，身后是那个男子在骂小伙子的声音。

我用深圳身份证在广州找工作一直碰鼻，有二天也是。我不会什么，司机不想当，当个普工找不到工作，我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