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烙(替身文)下+番外——春落花还在
春落花还在  发于:2011年07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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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采摘野花挂牛角上,庆牛生日,跟霍无瑕他们扯不上什么关系,出来晃荡,纯粹是为了热闹。街上少女挽髻

戴白兰,画眉点绛唇,美目顾盼,丰姿窈窕。各家院户皆敞门,到处可闻丝竹声,宴饮声。花果香千户,笙竽滥

四邻。

人潮拥挤,两人险些被分开。霍无瑕被挤得踉踉跄跄,正晕头转向之际,忽然一只手臂横过腰间,抓住了他另一

边的手,自己半个身子都被揽进李笙箫胸前,李笙箫低声问道:“要不要紧。”

霍无瑕笑着摇头,紧了紧握着的双手。李笙箫似有所觉,轻笑一声。挡着来往人群,把怀里的人半揽半拥着挤出

人潮外。两人都呼了一口气,看到对方狼狈的样子,相视一笑,眼中具是无尽暖意。

捡了个人稍微少点的地方,一个摊头一个摊头的逛。霍无瑕朝着一个泥偶摊子多看了两眼,摊主是个精明人,一

见有人着意,便赶紧赶慢地来招呼,“那位姑娘眼光地道,小老儿的‘磨喝乐’可是京城里最好的了,您瞧瞧!

”说罢举起手中的一个泥偶,嘴上尤不停道:“买嘛买嘛,这位爷买一个,姑娘家的都喜欢……”他看到两人举

止亲昵,霍无瑕又生得瘦小美丽,以为他是姑娘假扮的,把手中的泥偶往霍无瑕手里塞,是个胖大娃娃,穿着荷

叶边的衣裙,手里抱着一片荷叶,憨态可掬。霍无瑕虽然觉得娃娃很好看很可爱,老头的话却不怎么中听,有心

争辩,说不出话来,眼巴巴看着李笙箫,要他解释。李笙箫轻笑一声,搂紧了霍无瑕的腰,拿起摊子上的泥偶,

在霍无瑕眼前晃荡,柔声问:“喜不喜欢?喜欢的话就拿吧。”

霍无瑕气的脸红 ,偏听到那个买泥偶的老头在一旁呼喝:“姑娘好福气,找着这么一位爷,疼得紧。”

真是……死了算了……

霍无瑕脸红的像熟虾子,想死的心都有了,这家伙真的是小气鬼,还在拿白天的事情来报复,欺负自己口不能言

。咬了咬唇,垂了头,把手中的泥偶往摊上一搁,掉头欲走。

李笙箫一把拽住了他,掂起他刚才搁着的泥偶娃娃,淡然道:“老板,我妻子是男的,下次可别认错了。”说罢

从腰间摸出一小块碎银,笑着往摊子上一搁。老板呆在那里,石化了。

回头拿娃娃在那人眼前晃啊晃,直到那人不耐烦了,一把拽过娃娃,揣在怀里,嘴角偷偷上弯。也不去戳破他那

点小心思,心说你就偷着乐吧。依旧拉着他另一面手,半揽半拥着满街晃荡。

月色盈盈,银汉横渡。两人拥着坐在河边。望着碧霄鹊桥横渺渺,耳边是李笙箫的柔声细语。他本不是一个多话

的人,那时两人相顾无言,他搂着自己,知道自己已经再也开不了口了,轻声对自己说:“小九,这辈子的话,

我替你说。”一路又哄又劝,细细碎碎的话语,陪伴着自己走到今日。其实还奢求什么呢……

李笙箫正着,忽然看到霍无瑕握住了自己的手,摊开,停了话语,看着他用纤细的手指一笔一划地写着什么,柔

软的指尖在掌心划动,痒痒的,好像划在了心上。

他写的是“争将世上无期别,换得年年一度来。”

终于说出来了,一直藏在霍无瑕心中的话,想说不敢说,怕被拒绝,就像以往,以为能够在一起的,却一次次错

过。于是退缩了,宁愿躲的远远的,再也不敢伸出手来。

怕要不起。

李笙箫一直在等,不急也不恼,耐心地。等他向自己要求,就像小时候,小九在自己怀里打滚,会说“我们一起

去玩哦,不能丢下我”,眼睛里都是希冀,又亮又美丽。

他低头,看到霍无瑕仰着头盯着自己,没什么表情,眼里深处却隐约有着乞求的神色,想藏起来的,但是太过深

浓,藏不起来。

那种神色让李笙箫心里发紧。

星光落在霍无瑕的眼里,美丽的像是藏了一个梦。李笙箫没有做声,只是缓缓低头,吻上了他的眼睛,就像吻着

一个梦,美好得另人心颤。

番外(下)

回来的时候,一人怀中揣着个娃娃和几大包的巧果蜜饯,外加提了个蛋壳灯,另一个人怀里就抱着前面那大娃娃

。府里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该干嘛干嘛。

晃悠悠回了房,霍无瑕挣扎着从李笙箫怀里扑出来,脸色绯红,只能拼命瞪瞪瞪,李笙箫毫不畏惧,视若无睹。

手一招,青波捂着嘴笑,抖着手把药端上了桌。霍无瑕的脸顿时垮了,闭紧嘴巴。

李笙箫看到他苦着一张脸,好似面前那碗药是砒霜,死活不肯张嘴,挑起眉梢,抬了抬下巴,示意霍无瑕过来。

霍无瑕打了个呵欠,表示自己很累,就要往床上扑,被李笙箫一把揪住,拽到自己腿上,圈好,抬起药碗,轻飘

飘道:“快喝,喝完就休息。”霍无瑕皱紧了眉毛。

李笙箫深知小九怕那苦药怕到什么地步,如果可以,也是万分希望小九可以不用再喝这又苦又涩的汤汁,只是久

病成积,沉疴入骨,又受过伤,中过毒,耗了那么多人力财力,用了那么多珍奇的药,好不容易救回了一条命,

万不可断了一天药。他赌不起,如果再有一点闪失……他不敢想自己会作出什么事……

再也不能放手了。

从抱住他的那一刻,李笙箫就知道自己陷入这场万劫不复的浩劫,再也没有可能逃脱。

希望每天一早起来就能够看到他的脸,亲一亲他的嘴角,看到他安然无忧的睡颜,心里的满足能够溢出来;午后

时分,柳荫处摆一张凉榻,看天穹苍茫,浮云如波,赏水合澹澹,小荷初露,梦一场黄粱,醒时心爱之人尤在怀

中,管他梦中浮生百态,都没有这一刻来的真实;晚间相对照蜡,月印西窗,偶尔共醉一杯……人间至好,不过

如此,最最温情不过,最最完美不过。

人们都以为霍无瑕离不了李笙箫,其实,应该倒过来吧……李笙箫暗自苦笑,根本不敢想没有了他会怎样,暖澈

的微笑,眼角的温情,还有他身上的温度和味道,已经成了一剂毒药,浓烈甘美。

他已经上瘾了。

“乖,喝了身体才能好,等你的身体好了,我就带你去大漠可好,答应过你的。大漠的天很蓝很蓝,大漠的星星

很亮很亮……”他看着霍无瑕犹豫了许久,抬头看自己,眼里因为希冀亮闪闪的,他忘记了说,大漠的星星再亮

再美丽,也没有眼前这双眼眸璀璨。

霍无瑕接过药碗一饮而尽,眉头打了个大大的结。真的很苦啊,又涩,从舌尖到喉咙都是那个反胃的味道,难受

到了极点……

李笙箫微笑着摊开手心,手里藏了一小把刚才在外面买的糖豆,裹着一层剔透晶亮的冰糖,闪着可爱润泽的光。

原来他早已做好准备。

霍无瑕大喜,迫不及待,俯下头,做小狗舔食状,软软的舌头一探,就卷了一颗糖豆。唔,真甜……药味全被压

住了,他吃的眉开眼笑。

李笙箫本想让他自己拈了吃的,没想到他苦得那么厉害,直接凑到手心用舌头舔,小小粉色的舌尖像一瓣初绽的

花瓣,柔柔地刷过自己的掌心,一瞬间心上也像被那舌尖刷过,手几不可闻地颤了一下。罪魁祸首尤不自知,依

旧弯着眉毛,一颗接一颗的拈起糖豆往嘴里送,咬得嘎嘣响,糖渣子都沾在嘴上了,亮晶晶的,衬着素色纤唇,

好像花上晶莹的露珠,勾人的紧。

最后一颗糖豆,霍无瑕讨好地把它递到李笙箫的嘴边,表示自己不藏私,愿意分享。李笙箫摇摇头,他不是很喜

欢食甜食,看着霍无瑕吃已经深感有趣。霍无瑕也不坚持,干脆地往自己嘴里一丢,消灭完最后一颗,回味无穷

地舔了舔嘴角,把糖渣舔干净。

李笙箫看到他柔粉色的小巧舌尖在同样淡粉色的唇间若隐若现,微眯着眼,刚喝了热烫的药,脸颊被蒸得红红的

,一脸舒懒安好的样子,没有防备地窝在自己怀里,忍不住俯身吻住了他的唇,吮住他的舌,舔吻吮吸,极尽缠

绵。

霍无瑕稍稍怔了一瞬,便阖上眼,手自然地搂上李笙箫的颈项,婉转相就,柔顺地承受着这个吻,任李笙箫顶开

他的牙关,舌头登堂入室,舔舐过牙床,扫过上颚,微微碰了碰自己的舌头,像是友好的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卷

了上来,热烈又缠绵的,分享着彼此的气息。

爱到极致,相拥相吻已经变得和吃饭喝水一样自然,彼此纠缠回应,不分你我,些微细小的动作都能传达出浓浓

的心意,非言语可比。

霍无瑕搂紧了李笙箫,迷醉在这个甘醇火热的吻中,回归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床上。李笙箫与他额头顶着额头

,做了一个回味无穷的表情,低低道:“唔,很甜。”两人靠得很近很近,说话间,仍能微微触到霍无瑕的唇。

霍无瑕轻轻喘着气,眼里已经浮了一层涟涟水雾,有些茫然地微睁着眼,半晌才明白李笙箫说的什么,两颊更红

了,说不出话来,张嘴,咬了李笙箫的唇一口。李笙箫轻笑一声,手扶在霍无瑕腰间,柔声问道:“是不是很累

?”

霍无瑕没应,只是闭上眼,长长睫羽轻颤,扑簌簌的像是蝶儿纤盈的翅膀,脸红地要滴出血来。李笙箫凑上去,

一根根舔吻着他不安分的睫羽,让它们安静下来,手也没闲着,抽掉了腰带,探入衣襟,沿着光滑细致的皮肤向

下探。衣服渐渐从身上剥离,只剩单薄的里衣,有些凉,霍无瑕微微瑟缩着,紧接着温热的胸膛就压了下来。

身上还残留的昨夜的痕迹,李笙箫沿着那些星星点点的痕迹,一点一点地吮吸,加深了颜色,映着素白的肌肤,

像一个个胭脂色的烙印。最后咬着霍无瑕的耳垂,低声笑道:“喏,这下丢不掉了。”伸出一只手臂递到霍无瑕

嘴边:“你也弄一个,别怪我欺负你啊。”霍无瑕扑哧笑了,在李笙箫的肩头咬了个不大不小的牙印,好比盖了

章的私有物,眯着眼满足地抱住李笙箫,眼里却水光潋滟。

李笙箫没再继续下去,拉过薄薄的锦被,盖在两人身上,霍无瑕窝在他的胳膊处,脸蹭着他温热的胸膛,满足地

叹了口气,眼皮就一点一点耷拉下来。晚上逛夜市走了很多路,实在太累了,对于某件事有心无力。

李笙箫吻着霍无瑕头顶的发旋,轻声道:“小九,以后我们年年一起过七夕。”

争将世上无期别,换得年年一度来。

这个回复你还满意么?

霍无瑕迷迷糊糊地蹭了蹭,不知听没听到。

但是一点也不要紧。

卷三十一

门外水长流,日子如小年。

李笙箫的伤势已经半好,坐在床头安静地看着霍无瑕做事情。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但是不做的话,就那么

干坐着,说不出什么话,静默得难受。后来霍无瑕看到墙上挂着的渔网,他不会捕鱼,就做了个钓竿,拿着钓鱼

的借口,整天就跑到外面去了。这么一来,除了晚上不得不见面,一天见着面的时候其实并不多。

李笙箫明显发现他没什么精神,话也少了许多,以前饭后都会同他说一会话的,现在也没了兴致。李笙箫有点见

不得他那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有心同他说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通常都是吃完了饭,霍无瑕粗略收拾一下,

就直接拨小了火堆,乖乖地上了床,闭眼,睡觉。同他说什么,都是低低含糊的应一声。搂着他,一点反应也没

有,也不再吵着睡地上。

李笙箫在黑暗中轻轻搂紧霍无瑕,那人一动不动任他搂着,淡淡细小的呼吸,没有任何波动。鼻端都是他发间清

淡的杏花味道,李笙箫忍了很久,终于开了口:“你是不是不开心?”

没有反应,又是没有反应。

镇静如李笙箫,居然也忍不住一片烦乱。没有想过会被林渊以外的人这么左右自己的情绪,但是面对着他没有反

应的反应,就让人受不了。

“用不着装睡,天还没黑透呢。”李笙箫冷冷道。

以前在睡着的时候,他有时候会和霍无瑕说上一两句,温热呼吸落到霍无瑕的脖颈间的时候,那个就会轻轻抖一

下,微微缩一下脖子,仿佛一只被拎着脖子的兔子,做着一些小小的无用的抵抗,很可爱的样子。

现在也不会了。

他看着霍无瑕有些可以称得上自暴自弃的动作,心里没来由得就是一烦乱,还有些慌,说不出什么,就像那时候

,霍无瑕不告而别,再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的眼睛里的那种淡然,仿佛要放弃什么东西一样,他不知道失去了的

到底是什么,但是心里的恐慌就这么慢慢滋生了。

他现在看不到霍无瑕的眼睛,不知道那双眼睛是否和那时候一样。

霍无瑕确实没有睡,也没有睁眼。听到李笙箫的那句“你是不是不开心”,心脏就像被谁的手攥着捏了一把。他

恶狠狠地告诫自己不要再理那个人了,人陷进去一次是失误,陷进去两次是蠢笨,第三次就是犯贱了。正这么在

心里反反复复地叨念着,腰身一紧,肩膀被一只手攥着,一阵晕眩,身子就这么被转了个面。吓得他立马睁开了

眼睛。

李笙箫眼角微翘的眼睛就这么直直地撞进自己的眼中,没什么表情,瞳仁却深得见不了底,薄唇微开,又把刚才

的话重复了一遍:“你是不是不开心?”

霍无瑕因为惊吓而微微睁大的眼睛只维持了一瞬就瞟开了,应道:“没有。”

李笙箫说不出话来,攥着霍无瑕肩膀的手愈发用力,直到霍无瑕吃痛,本想不理他的,但是肩膀那边被他攥得生

疼,受不住,抬手抵着李笙箫的胸膛挣扎了一下。李笙箫放松了力道,却仍旧没有放开他,继续道:“那你为何

要避我如蛇蝎?”

“我没有避你。”霍无瑕嘟囔了一句,反手去掰李笙箫的手,掰不动,有些泄气似地住了手,垂着眼睫。

李笙箫不语,仔细打量着霍无瑕,仿佛要把他脸上瞧出来一个窟窿。冷如秋霜的眼神让霍无瑕不自在地瑟缩了一

下。

李笙箫眼神柔缓了一下,轻声问道:“我是不是说了什么话惹你不高兴了?”这么缓和的语气,若在平常,他是

决计说不出口的,但是看到霍无瑕那么瑟缩了一下,不自觉地就放缓了语气。

霍无瑕一僵,止不住想要笑出声来,眼睛却湿了。泄气一般软下身子,罢了罢了,这个人从来只对喜欢的人那么

上心,又怎么会体谅一下别人呢。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还和他生个什么气。冷漠如他,也会对自己稍稍嘘寒问暖

,知足吧……知足吧……

他抬头对李笙箫笑道:“你把你这王爷架子放放低,别动不动就飞眼刀,好叫我自在一点。”

李笙箫愣了一下,颇有些不自在:“我没有。”其实说实话,李笙箫和霍无瑕相处良久,对待他确实缓和许多,

和以前在京师时大不相同。或许觉着熟悉,或许觉着愧疚,等到他发现的时候,已无法像当初那么争锋相对,冷

漠置之了。

霍无瑕看着他的神色,为他没有放眼刀而微讶,随后心情稍稍好转,嘴角弯了弯,慢条斯理道:“你我都在逃命

中,称呼还是要改改,是不是?”

李笙箫颔首道:“不是什么问题,你早已想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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