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男彼男的似水流年 下——blackowing
blackowing  发于:2011年07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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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不到就被勒令退学……说实在的,当初我进北晨,如果不是学长的照拂,恐怕早就被踢出去了……虽然如此

,还是勉强混了个北晨的名声,沾了北晨的光,以后在这商场里混的时候,还能遇上许多老同学!说到这里,我

就想好好谢谢学长!”他说着,随手从走到身边的侍者托的盘子里端了一杯酒,举起手里酒杯,说:“学长,我

敬你!”

李铭冠一直盯着金小虎,眼睛中的神情越来越复杂。当金小虎迎向他的目光,向他举起酒杯时,他一言不发的笑

了笑,也举起了酒杯。两个装着香槟的玻璃杯“叮”的一声脆响,轻轻触碰了一下。李铭冠的眼睛透过玻璃杯和

镜片,闪着研究玩味的光。他轻轻笑着说:“金小虎,没想到,你具然变了这么多……”。

那种玩味的笑意,在金小虎眼里全是嘲讽。他也笑了,说:“人总是会变的……学长,你也变了许多……你自己

难道觉察不出来吗?”

李铭冠冷冷的哼了一声,两个人互相注视着对方的眼睛,互不相让。忽然他们各自呵呵呵的笑了起来,好象是不

约而同的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在别人眼里,他们之间的交情果然到了一笑泯恩仇的地步。但金小虎知道绝

不是这样,他们之间的结是解不开的,理不清的。其中的微妙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旁观者如陈先生和黄总,都只

是觉得有些不解,却只好陪着干笑。

李铭冠笑了一会,渐渐收敛住笑容,说:“金小虎,不错嘛!以后有空约出来玩啊!”

金小虎说:“行!学长,随时奉陪!”

李铭冠把手里的酒杯放到旁边侍者的托盘上,挥挥手指,对黄总说:“你再多陪他们聊聊!我要先走了。”

他这会的语气又变得冷淡,他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不再多说一句话,转身就向外面走去。

陈先生想怎么就这样走了啊?他有些急,金小虎拦住他,说:黄总在这呢,有什么事跟他说。

陈先生就转过头,跟黄总说话去了。金小虎回头看着陈铭冠的背影,依旧是那个熟悉的身形,高挑削瘦却不柔弱

,自有一派优雅稳重的气质。这个时候,有人巴巴的走近李铭冠,想要跟他说什么,他却连脚步也没停,只是挥

了挥手,也许说了什么,大概是让他找应该找的人去。那人立刻露出一脸失望焦急的神情,呆呆的立在原地。但

李铭冠已经头也不回的走过去了。他的女秘书等在楼梯口,李铭冠走到她身边,停了下来,听她汇报着什么,听

着听着,似乎觉察到有人在注视着他,忽然转过头来,看向金小虎的方向,射来凌厉的一瞥,那里面的复杂内容

,让金小虎不由的心头一颤。李铭冠很快收回视线,继续面无表情的听着汇报。金小虎转过头来,他想李铭冠现

在的眼神,已经是锐利到歹毒的地步了。

回去的时候,陈先生对金小虎说:这个李铭冠,怎么这个样子,不但是傲慢,跟他打交道,简直是心寒,你注意

到他的眼神没有,就是杀手的眼神。

金小虎不由失笑,他说:你见过杀手的眼神吗?

陈先生说:没见过……唉,反正就是特毒,特阴狠,全世界都欠他的钱似的,看着心里不舒服。

过了一会,他又问:你刚才不是说什么他变了许多,是不是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

金小虎说:是啊,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他以前还是挺真诚的一个人。

陈先生说:唉!真是看不出来!

金小虎说:我也看不出来了!一点也看不出来他原来的影子啦!……其实,他以前眼神也挺毒的,不过不是这种

,以前是透亮透亮的……他的声音幽幽低了下去。

这时金小虎想到了自己,他在李铭冠眼里,不也是变了许多吗?看来,人真得会变的,不知不觉中,变得跟以前

完全不一样了,等到发觉时,自己也会吓自己一跳的,但随即又会认为理所当然。

时间不仅可以冲淡一切,也可以改变一切,不是吗?

(三十)

自酒会见面后,李铭冠是再没跟金小虎联系过。金小虎也没有机会见着李铭冠。李铭冠现在虽然是公众人物,日

理万机,但是却有点神龙见首不见尾,一般人都找不到他。再说,不是重量级的人物,也都没有资格单单的让他

会一面。而这边陈先生和金小虎生意上的事,却还是徘徊不前。自酒会后,黄总对陈先生和金小虎的态度是热情

多了,但是仍旧守着条款,不肯有半分偏袒。似乎在他眼里,做生意哪里有半分人情可言?行就行,不行就不行

。不过呢,他也不明确表态,总是拖延不绝,考察来考察去。陈先生就有些急,说:我看这笔生意还是李铭冠最

后拿主意,不然姓黄的不会这样拖着,以我们的条件,绝对是所有人中间最好的……。他对金小虎说:你什么时

候能跟李铭冠见个面,叙叙旧,好好谈谈?

金小虎现在和陈先生是一条藤上的蜢蚱,一样热锅上的蚂蚁。他曾经打了好几次电话,想见李铭冠一面,都被李

铭冠的女秘书挡回来。女秘书人称安小姐,她的声音悦耳动听,字里行间却带着干脆利落的劲。她总是说:对不

起,李先生今天的预约已经满了,没有时间……对不起,李先生正在开会,15分钟后将要赶飞机……对不起,李

先生现在很忙,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可以留言……。

如果搁四年前的金小虎,早就动怒了,会一把把电话摔掉,问候对方一番,或者直接冲到对方的办公室。但是现

在的金小虎不会,不管对方真得是没有时间,还是故意摆架子,他都只会压抑住心头的不悦,认真的对秘书小姐

自报家门,等待预约。他感觉李铭冠是在故意报复他,李铭冠对当年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正好这个时候,逢着

这个机会,不管李铭冠是有心还是无意,正好可以狠狠挫一把他金小虎的锐气。金小虎想,耿耿于怀就耿耿于怀

吧,毕竟当年自己是把他气得够呛!再说,原本亲密无间的好兄弟反目决裂后,即使隔了再长时间,相互见面,

任谁也不会若无其事,即往不咎,心里没有一点疙疙瘩瘩的地方。这么多年,金小虎自己想着这事不也心里老不

自在吗?只不过,金小虎原本以为可以保持着自己的尊严,维持着自己一股子傲气,跟李铭冠老死不相往来,却

不料世事无常!他现在是撞到对方枪口上了。金小虎时时想到这里,就有一种栽到对方手里的感觉。后来他又自

我安慰: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大不了尴尬一些,表面上亲热一些,套套交情,对方就是再怎么给他难堪,

他也就忍了,只要能做成这笔生意。再说,李铭冠也不会是小肚鸡肠的人,他看什么看不透?干吗非要跟他一个

金小虎斤斤计较呢?他自己不也想做成这笔生意吗?真得要能有机会叙叙旧,说说话,时间一长,以前的恩怨也

就可以不提了……再说,毕竟他们也算是好兄弟了一场,交情和面子,总还是有一些的……上次酒会时李铭冠的

态度,虽然是阴晴不定,但也还是说明些问题……兄弟做不成,商场上的朋友还是可以做的……世间就是这个道

理,谁还能跟谁一辈子的仇家不成?……

想着是这样想,但做起来真得碰了壁,金小虎还是一肚子火。他也想明白了,就忍了,他知道现在不能讲傲气,

不能再象过去一样倔,一样拽了。他只是跟陈先生说约李铭冠约不到时间,没有具体说这其中的原委。陈先生在

商场混了那么久,许多事情也看惯了,所以他听了金小虎的话,也没抱怨什么,只是说:一定要想办法与李铭冠

谈谈,探探口风,不然,连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的。

后来他们打探到一个消息,说是他们的一个竞争对手已经开始拟合同了。这个小道消息,也未知虚实,但还是让

他们俩人出了一身冷汗。陈先生面色灰白,说:完了完了全完了。好象马上就要跳楼。金小虎自己与陈先生一样

着急,但还是镇定下来去安慰陈先生,说:等等再说,说不定是故意放出的假消息,就是想害死人的……,陈先

生好不容易冷静下来,说:对!这群没良心的东西!他又跳起来打电话。

这边两人是焦头烂额,偏偏又后院起火。突然就有人打电话来,告诉他们金姐出车祸了。他们吓了一跳,忙忙的

分了工,陈先生坚守阵地,金小虎急急的往医院赶。到了医院,才知道金姐形势危急,被车撞了一下,当时还清

醒着说话,抬到担架上,在急救车里,忽然的心肺衰竭,几经抢救,还在危险期。金小虎觉得恍如晴天打了个霹

雳,心里一着急,就发狠,不分青红皂白的与医生吵起来,怨他不尽心尽力。医生说还在抢救,又说了几句口气

比较重的话,说金小虎做为亲属不合作,只知道胡搅蛮缠……。金小虎立马翻脸发了狂,充分暴露了流氓本性,

抓住医生面目狰狞的吼着:你他妈的说谁?老子告诉你,今天你就算拼了命,也要把她救回来!不能让她死!要

不然,老子就告你!告你告到坐牢!还有你全家!一个也跑不了!

一堆保安冲过来,推推搡搡的要把他轰出去,一片混乱的时候,陈先生急冲冲的赶到医院来,虽然没有明白是怎

么回事,还是连忙把情绪激动的小舅子拉走了。出去后,金小虎把金姐的情况一说,陈先生立时面如纸灰,当即

就哭了。他说:你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正好,我也不活了……合同也没有指望了……破产欠债,我明天就跑

到大厦顶楼往下跳算了……。他越哭越伤心,一点形象也不顾,就蹲在墙角哭开去了,也不知道是在哭金姐还是

在哭自己。金小虎就站在旁边,他情绪倒是没有刚才激动了,只是烦闷无比默不作声的抽烟。

过了几天,金姐的情况时好时坏,主要是心肺突然衰竭的厉害,不足以维持正常的身体机能。金小虎愤怒的要去

找肇事者算帐,医生告诉他,金姐并不是因为车祸,而是一种疾病。医生说了专业学名,金小虎闻所未闻。医生

说这种病很罕见,主要特征就是病人心肺功能突然衰竭……具体诱因还不清楚,估计是与基因有关……可能不良

的生活习惯也会导致身体的病变……目前是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但借助医疗手段可以维持病人的生命……虽

然不能完全康复,但如果条件好的话,生活质量也可以保证……现在国外有医疗机构正在研制相关的新药,如果

能等到那个时候,也许就可以进行有效的治疗……不过根据病历,病人应该早就有所察觉而到医院就诊过……

说到这里,医生有些疑惑的问:你们身为她的家属,一点都不知情吗?

坐在金小虎旁边的陈先生说:不知情,她从来就没提过……,他捂住脸,掏出手绢擦眼睛。

金小虎呆呆的坐着,有种茫然若失的感觉,胸口好象被猫抓挠着一般,难受得要命。他不明白老天爷为什么就是

如此的不公平,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折磨人!金小虎过了好久,才缓缓的开口,礼貌有礼,他对医生说:医生,拜

托你一定要尽力!我要最好的药,最好的治疗……不管需要花多少钱,我都付得起。

金小虎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看着床上静静躺着的金姐。她紧闭着眼睛,带着呼吸面罩,艰难的,微弱的呼吸着

。她削瘦衰老的脸庞,在呼吸面罩下,显得更加苍白。她的身边布满了医疗器械,往后,她就得指望着它们了,

离开了这一套生命维持系统,她的生命根本无法保证。有时,金姐会微微的、费力的睁开了眼皮,但往往只是茫

然的扫了一眼,就又缓缓的合上了。她现在的意识还不是很清楚,因为心肺的衰竭,对于正常人来说微不足道的

任何一个小小的动作,对她来说都是一项巨大的消耗、一次艰难劳累的任务。她现在恐怕觉得很累吧。医生说如

果情况好的话,她的意识会逐渐清醒,可以睁眼说话,但是非常容易疲劳。她再也不能做别的事情了,甚至连多

笑几声都可能会要了她的命。她其实还是那么年轻,只有35岁,可是她剩下的大半辈子就必须在医院里渡过了。

金小虎沉默着,他想到这个场景一定是很熟悉的,许多年前,金姐也是象这样守着他的。那天他听到了金姐的哭

声,他的心猛的一抖。现在他突然明白了,这些年来,他的奋进,他的努力,完全是在以慰亲心。他再也不想让

金姐为他操心,为他淌眼抹泪,为他担惊受怕了……他希望金姐看着他平平安安、开开心心……他也要看着金姐

幸福快乐……他真得需要负起责任来,他活在这世上所需要担负的责任……他再也不能象小孩子一样任性、赌气

、恣意妄为了……他想:如果他早这样想,这样做,也许他身边的人就不会伤心受苦了……甚至是小米……。而

现在,他只有一种无力感,一种未曾报答、再无机会的无力感……

过了没多久,李铭冠的集团公司旗下的一家娱乐公司成立,向商界发出了李氏集团将要向娱乐业进军的信号。李

铭冠似乎对此挺重视,特地在自己的宅邸举行了一次小型的酒会,邀请了相关人士出席。当然酒会的主持人并不

是他,他维持着自己一贯的低调作风,并不过多的在参加酒会的众人面前抛头露脸。这次酒会也邀请了金小虎,

是安小姐通知他的。金小虎对于突然被邀请还有些意外,听安小姐的口气,似乎是李铭冠亲自决定的酒会客人名

单。正急得一头包的陈先生认为这是个难得的好机会,终于可以见到李铭冠了。如今陈先生已经确认这项生意,

果然是李铭冠最后拍板。李铭冠这样拖着,乱猜也能猜得到他的鬼主意。他一定是觉得主动权尽在已手,只需要

静观其变,让竞争者自个儿先争个头破血流,他才正好借机压价,坐收渔翁之利。就算李铭冠之心是路人皆知,

一个个恨得牙根痒痒,但也都没有办法,还只能巴巴的去跟他打交道,如今这个时候,只要能见到李铭冠,哪怕

只跟他说一句话,都是比别人领先了一步。

金小虎是巴巴的跑去了,盘算着怎样不动声色的见着李铭冠时,自然而然的跟他提提生意上的事,探探口风。结

果却让他大失所望,他根本没有机会与李铭冠面谈。李铭冠在酒会上仅仅露了个脸,与几位重要的客人微笑着谈

了一会话,就消失在楼上了。金小虎碰壁碰多了,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但还是觉得挺尴尬郁闷的,他想独自呆着

抽根烟。他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看到一间起居室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他走进去,在沙发上坐下来,摸出

香烟点着了,抽了几口。他打量了一下房间,发现冷冷清清的感觉还真有李铭冠的风格。正在想着,忽然听到后

面有人冷冷的说:“这里不是吸烟室……难道不知道有专门的吸烟室?”

金小虎连忙回头一看,发现李铭冠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他正注视着金小虎,目光阴沉,一脸苛刻严厉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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