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男彼男的似水流年 下——blackowing
blackowing  发于:2011年07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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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老师点点头,又重复了一句:那你就多来看看她吧……她需要你的帮助。

自那以后,金小虎就抽空去看看小米,陪她说说话。金小虎本身也很忙,差不多两个星期才能去一次,但每次小

米见到他,都开心的很,简直有些不真实的感觉。金小虎想:小米果然是生活在她自己的心灵中……不知道她那

细密精致的心思,能为她自己营造出一个什么样温馨甜美的小女人世界来!金小虎现在对小米,只是对朋友的关

心,还有一点点内疚。其实,现在金小虎对任何一个女人,都再也没有激情和冲动了。他也许会对她们有好感,

但仅限于好感而已。自从小米之后,女人在金小虎的心目中,已经成了脆弱的代名词。即使是外面再强悍的女强

人,也有她们柔弱无助需要依靠的一面。金小虎觉得女人就象那华美但易碎的水晶器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

在压力下哗啦一声破碎,飞溅的碎片还会把周围的人划割的鲜血淋漓,体无完肤。所以,金小虎再也不会去轻易

触碰,怕伤害她们,也怕自己受到伤害。

后来,小米的病情越来越加重,无法再在家里休养了。金小虎联系了一家慈善机构的疗养院,条件都很不错,让

小米住了进去。金小虎每次去看她时,就会想:也许这时的她,正是需要这片清爽宁静的天地吧。

(二十九)

金小虎二十五岁生日过后,一场席卷整个东南亚的金融风暴呼啸而来,打得人措手不及。简直是一夜之间,经济

大厦分崩离析,多年积累的财富倾刻化为乌有,不知压垮了多少人。原本炙手可热的地产业,繁荣一度的经济泡

沫也瞬间破裂。陈先生和金小虎的公司受到重创,虽然不是一夜赤贫,但也岌岌可危。只是这时,已经是收手不

得,骑虎难下了。他们只好看准了机会,拼上全副的身家,放手一博,指望着凭此一役,获得转机,摆脱破产甚

至负债的命运。他们努力去做的这笔生意,是跟一家新崛起的公司打交道,这家公司据说是海外注资,在这次金

融风暴中非但没有受损,反而在一片萧条中,越发生机勃勃起来,只怕是不知道吸了多少垂死人的血汗。陈先生

和金小虎是顾不了那么许多了,巴巴的盼着能跟这家公司谈判成功,签了合同,就等于攀上这棵大树,救了一命

。这家公司的老总姓黄,是个海外归来的华人,带着洋人的狡猾和按章办事,板板眼眼章章条条,苛刻无比,没

有任何通融的余地。陈先生和金小虎为了能在众多竞争者中胜出,做成这笔生意,可谓是耗尽心血了。白天想着

,夜里梦着,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着,就为着能打赢这场硬仗。他们每天都在倾心尽力的收集情报和资料,留神市

场的每一处细微的变化和动静,见了面就是互相交流信息,除了这笔生意,就没有别的话题。金姐知道他们都是

为了生意上的事情,也知道他们心里着急,她也做不了什么,只能是尽力在他们身后默默的支持,有什么事情也

不去烦他们,不让他们有后顾之忧。

有一天,陈先生对金小虎说:“我今天可算是知道了一条重要消息,”他一脸的神秘,“你知道黄总的幕后老板

是谁吗?”

金小虎说:“怎么?他还有幕后老板吗?”

陈先生说:“怎么会没有?要不你以为是谁在给他注资?”

金小虎问:“是谁?”

陈先生说:“说出来大家都认识——就是李家鼎鼎大名的李铭冠啊!”

金小虎有些吃惊,讶然问:“怎么会是他?”

陈先生说:“我向陈炳耀打听了李铭冠在国外的公司,又托人查了查,就查出来了。黄总那公司其实只是李铭冠

总部的一个子公司,说白了,也就是一个幌子,一个花招,掩人耳目用的。”

金小虎一时之间没说话。他知道李铭冠最近已经回国,可谓是在商界闪亮登场。他在国外已经身价不菲,颇为引

人注目,如今在一片萧条之际回国,被许多人视为福星,指望着能搭上他那艘航母,救苦救难一番。他刚一回国

,就登上经济期刊封面,被誉为“小巨人”。当然关于他的八卦也是不少,大家都知道他除了年少多金外,还相

貌清雅,气质不凡,尤其是至今还在单身,所以立刻被评为女人最想结识的钻石王老五。

其实金小虎知道李铭冠这次回国,还有一个目的。他也是听道上的朋友说的,道上的朋友说,七爷死了,李铭冠

是回来奔丧并正式继位的。金小虎听到这个消息时,就在想:他果然是杀回来了,他等了许多年,等的不就是这

个机会吗?他是风风光光,称心如意的杀回来了!其实这么多年,金小虎虽然没有刻意关注过他的消息,但还是

从一些消息渠道大致听说他在国外的一些情况。他知道他曾经遭受过一次伏击,尽管是职业杀手所为,却毫发无

伤。他知道他在国外的华人黑帮也是名声显赫,高阶的人都听说过一个叫做Arthur的年轻人,是继五爷退隐之后

真正厉害的人物,只不过深藏不露。他也知道他这次回国将不是暂时性的,A国那边已经有他的天下了,该轮到

好好打理这边的生意了。金小虎想:这次他该是真正的意气风发了吧?他看着经济杂志封面上的李铭冠,正在悠

闲的打着高尔夫球,在蔚蓝天空碧绿草坪灿烂阳光下,嘴角一丝淡淡的笑意,一身纯白的休闲服,更显的玉树临

风,优雅淡定。金小虎认为摄像师根本拍得不好,他没有拍到封面人物的眼睛。李铭冠的眼睛摭挡在了帽子的阴

影下,根本看不清楚。实际上,若想看清这个人,一定要看他的眼睛,看他那双精锐明亮的眼睛……。李铭冠又

一次在公众面前很好的伪装了自己……,金小虎盯着封面,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这边,陈先生说:“看来黄总那边也不一定是他做主,他老板就在此地,这笔生意又不是个小数目,做成了的好

处,他们占大头,简直是赚翻了。又有这么多人抢,最后拍板的只怕是李铭冠……”,他突然问金小虎,“对了

,你们以前不是好朋友吗?”

金小虎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我们好长时间也没有联系了……”,他又提醒陈先生说:“陈炳耀现在应该跟

他比较熟……他们是朋友……”。

陈炳耀自从大学毕业后,就留在A国发展,只是没有与李铭冠在一起,他开他自己的公司,做他自己的事情。不

过毕竟两个人那么熟,又都远离家乡身处异地,总会经常联系叙旧。

陈先生立刻说:“陈炳耀也是个滑头,我还没跟他开口,他就先跟我计较了一番,说什么告诉我的都算是商业情

报了……”,看样子他根本没把陈炳耀放在眼中,一心的瞅着金小虎,说:“我听金姐说,你和李铭冠以前交情

是很不错的……哈哈哈……那就好办多了……长久没联系又怎么样?这个感情嘛,是要走的,越走越近嘛!……

金小虎勉强笑了笑,说:“行,联系试试呗。”

后来他想,命运可真是乖张的可怕。本来认为不会有交集,本来是不想再见到这个人,但命运却是一而再,再而

三的把这个人推到他的面前。他原先以为即使李铭冠回来了,他们也不一定会再打交道,结果却偏偏又撞到一起

差不多四年了,四年前的决裂,到今天想一想,金小虎也没有觉得后悔过。过去的事就不要后悔。他想如果再重

来一遍的话,他恐怕还会这样做,只不过会更理智一些,更清醒一些,不会象那时那样,不清不楚,糊里糊涂。

现在他对于李铭冠,许多事情他也想不明白,想不透彻,所以他干脆就不去想了,以至于现在变成了一个惯性,

那就是凡是接触到与李铭冠有关的事情,他的思维都是一触即止,好象总是在回避着问题的核心似的。如果他们

以后永不见面,那么这种局面也就会一直保持下去,想想也是蛮轻松的一种态度,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现实

却总是不让他轻松,不让他选择,它非要逼着他面对一些事情,非要他明确态度。

他倒底应该对李铭冠采取什么态度?他自己也很迷茫。四年前刚刚决裂时,他是伤痛了许久,因为他经曾那么看

重的一份兄弟情谊,却是瞬间的土崩瓦解。如果用现在的话说,也算是一种道德洁癖吧。他想他们真得可以算是

为了一个女人反目成仇。不过如果说是“成仇”的话,也还没有那么严重。他总是情不自禁的想到沙林和他的兄

弟,他们兄弟俩之间刻骨的仇恨,才真让人毛骨悚然,心寒胆战。对于沙林兄弟俩之间,只怕是时间不仅不能冲

淡一切,反而是越恨越深。金小虎无法想像如果是与李铭冠“成仇”,会是什么样子。李铭冠也会满世界追杀他

吗?还是调个个?越想就越跟惊悚片似的。

终究他们还是要见面的。那天是一次鸡尾酒会。李铭冠将会参加。所有商界名流都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似乎只

要逮住机会跟“小巨人”说几句话,就能得到活佛祝福,抓住个商机似的。只是酒会中被邀请的人却也有限,都

是与这个酒会有关的人物。因为酒会的主办人是黄总,他把每个商业上的伙伴都邀请了,陈先生和金小虎也在其

列。陈先生兴奋的对金小虎说:别看是一次小小的酒会,多少人眼巴巴的等着都没有机会呢!这就是个商机,进

去时是一个人,出来时说不定就是另外一个人了。

金小虎说:姐夫,看看情况再说。欲速则不达。

他们在酒会里,先遇到黄总。他们又聊了几句生意上的事情。黄总的口风把得是纹丝不露。酒会到一半时,金小

虎出去了一趟,回来时,发觉气氛与原来大不相同了。仔细一瞧,原来是众人翘首以盼的大人物在他出去的当儿

驾到了。

金小虎在人群中,远远的看着李铭冠,因为经常在电视和杂志上看到他的身影,再加上以前跟他那么熟,所以感

觉上是相当熟悉的,但真得相隔四年,猛然见面,又显得特别遥远陌生。

此时的李铭冠,正在与人聊天。那人是个保养极好的生意人,脸上带着显而易见媚谄的神色,不知道正在使劲笑

着说着什么。李铭冠的态度看起来很冷淡,漫不经心的晃动着手里的酒杯。他回头向身边的一位身材高挑,气质

不俗的美女说了一句话,美女点点头,拿出掌上电脑记下什么。看来她是李铭冠的贴身秘书。

金小虎第一个感觉是,李铭冠跟以前不一样了。他变得冷漠严厉了,不象以前,无论对谁都是一种亲切随和的态

度。这些变化甚至从他的脸庞上就可以看出来。他脸上的线条严肃了许多,不复有以前柔和清秀的感觉。他以前

嘴角常带着的那种招牌式的淡淡的微笑,也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紧紧抿成的一条呆板的直线。

仅仅是这个印象,让金小虎心头,突然感到了一种紧迫的压力。他还不能确认,他想,也许仅仅是因为李铭冠不

喜欢甚至是讨厌眼前正与他说话的人吧。他现在毕竟是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了,对于任何事物的喜恶,都可以明明

白白的表达出来了,不需要再隐忍了。但是金小虎又觉得这与他记忆中的李铭冠一点也不相象。他记忆中的李铭

冠不是这样的人。

这时陈先生走到他身边,说:你在这发什么呆?黄总在那边等我们呢!

金小虎与陈先生一起走到黄总身边,黄总带他们向李铭冠走过去。李铭冠正在低头看着女秘书在掌上电脑上指点

着的什么,这个时候,忽然抬起头,注意到了他们。他的目光仍旧锐利逼人,透过清澈透明的眼镜镜片,竟然有

一种冷冷的内容。金小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他感觉对方的视线在他的身上稍做停留后,就一扫而过。

他们走到李铭冠面前时,李铭冠对身边的女秘书说:你先去安排这件事吧。女秘书答应了,走了。李铭冠转过头

来直视着他们。其中的黄总正要给他们做介绍,李铭冠倒先开口了,他说:“不用介绍了,我们都算是老相识了

”。

陈先生立刻笑着说:“是啊!是啊!李先生,我们可算是一家人哦!”

李铭冠的嘴角绽出一丝微笑,“是啊,一家人!”接着,他把目光落在金小虎身上,说:“金小虎,好久不见啊

!”

至始至终,李铭冠的语气丝毫没有亲热的成份,甚至连亲切也谈不上,一种淡然到冷漠的味道。这使金小虎很不

舒服,而李铭冠那种凌厉如刀的目光,更使得金小虎觉得自己似乎在被一片一片剖开细细研究着。他强忍住这种

十分被动的难受感觉,脸上笑了笑,说:“是啊,李先生,真的是好久不见啊!”他主动伸出右手去跟他握手。

如今金小虎的右手已经截肢,到国外去装得义肢,里面带着机电的马达,手臂活动起来与常人无异,只是右手却

是假手一支,终年带着手套。金小虎一边伸出右手,一边笑着说:“有四年了吧?”

李铭冠的眼神闪烁着,同时伸出手抓住了他的右手,握了握。李铭冠不动声色的面容上旋即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只是这道表情转瞬即逝,几乎难以捕捉。随后他说:“有四年了……怎么喊我李先生呢?这么见外!我不是都

还在直呼你的名字嘛!”他的嘴角浮起一个不可捉摸的笑意,“兄弟做不成了,学长的事实却是改变不了的……

以后喊我学长就可以了。”

金小虎笑了笑,说:“好,铭冠学长……”,他知道李铭冠旧话重题,是语带讽刺。他是在刺激他,无端的让金

小虎有些心慌。

陈先生在旁边却是听不出这其中的味道,他笑着说:“就是啊!李先生以前和小虎是北晨校友来着!你们早就认

识,哈哈哈……李先生以前在北晨时,不也是学生会会长吗?真是了不起!……”

李铭冠皱了皱眉头,眼光凌厉的扫了李先生一眼,竟然一下子让他把剩下的话卡在嗓子眼里,乖乖的象咽唾沫一

样重新咽回肚子里去。金小虎看在眼里,就有些愤愤的感觉。他觉得李铭冠果然是变了许多,对人对已都苛刻冷

淡,不留余地。以前的那种亲切平和甚至是所谓的真诚热情,全都不见了。眼睛里的内容,除了锐利,就是冷漠

,完全没有感情了。金小虎觉得即不可思议,又有些发寒。他想这人只要攀上个顶峰,独处在世界之巅,便彻底

的抛弃伪装,谁都不放在眼里,肆无忌惮飞扬跋扈起来吗?

金小虎耸耸肩,笑了笑,朝向陈先生和黄总,象是在向他们解释介绍李铭冠的光辉事迹,他说:“学长以前在北

晨,确实很厉害,大家都佩服,要不怎么选他做学生会会长了?而且他在当学生会长时,也是锐意进取,想着改

革学生会。一般人都做不到,他却做到了!我到现在还在真心实意的佩服他这一点……他当年是北晨的优秀毕业

生,是北晨的骄傲……至于我嘛,说起来可就不配做他的学弟了,北晨恐怕到现在也是把我当成他们的耻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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