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番外——七优
七优  发于:2011年07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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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

他坐在床边,懊恼的爬着头发,酒醒了大半。

那个女人睡在床上,外头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爬进来,照得她美丽的睡颜异常的陌生。

他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无法运转,只好机械般的站起来,一件件的把衣服穿回身上。

「不一起吃饭吗?」

他僵硬转过头,那个女人靠着床头看着他,脸色苍白的微笑。

义大利餐馆,两人沉默的用餐。

因为宿醉,戴品非还有点头痛,吃着这样油腻的食物,更觉食不下咽。

「你和她还有可能吗?」忽然侯筱洁问,脸上维持的笑容却有些勉强。

戴品非知道她在问什么,沉默着,然后说:

「我这辈子只要他一个人。」

于是侯筱洁就没有再说话了。

走出餐馆的时候,她忽然勾住他的手,戴品非还来不及反应,就看见不远处有人拿起相机对他们拍照,他正想过

去逼那人删除照片,却被侯筱洁拉住了。

「让他们拍吧,」她说,她的表情隐在帽檐下,他看不清楚,「这样我们就一笔勾消了。」

这是什么意思?

戴品非不知道。

几天之后,那本以他们为封面的八卦周刊和一叠文件一起放在他的办公桌上,他随意一翻,突然激动的站了起来

林信,总算给林北找到你了。

戴品非按着资料上的地址找去,林信不在,妈的扑空,还好他有恒心,再接再厉,开车往他上班的地方去。

手心不停出汗,滑得他有些抓不穏方向盘,明明是十一月的天气。

他卷高袖子,台北的路标怎么这么乱,干,这样林北是要怎么找?

中午时间,路上有些塞车,他一边手忙脚乱的对照地图,一边大骂脏话,后面有人按他喇叭,他不耐烦的回头,

忽然眼角一抹影子经过。

林信?

他以为自己看错,脖子一百八十度大扭转,一直盯着那个熟悉身影走进一家便利商店。

身后的喇叭还在响,他却不管了,妈的。

他随便将车往路边一停,车钥匙差点就要忘记拔,动作迅速无比的跳下车。

逮到你了,你这个小王八蛋。

久别重逢以后,难免少不了床上激烈翻滚运动。

他很聪明的趁林信洗澡的时候将他的所有东西搜括一空,干,这下林北看你怎么甩掉我。

林信,我看你是再也甩不掉我。

果然晚上林信回来,连抗拒的馀力也没有,又被拆吃入腹。

经此大补,戴品非心情愉悦指数回复百分之九十,潇洒神采重又复现。

只是难免存在一些疙瘩,在他和林信之间。

「你为什么不来?」

夜晚,躺在床上,他有些咬牙,林信却还装傻:

「……什么?」

他气愤起来,骂了林信一顿,但是这个混蛋像是没神经一样,居然这样还能睡着。

妈的。

戴品非瞪着他侧转的背,瞪着瞪着,心里却柔软起来,忍不住的翻过去轻轻抱着他。

他差点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

明明是这么欠揍的一个人,却怎么也不想放开,他想他八成有病。

「你到底知不知道林北找你多久了?」他轻轻的骂:「干,反正你就不想再见到我。」

话说到这里,也有一点酸,他忍不住又骂了一声干。

「林北真的被你整死了。」他最后说。

他和侯筱洁的事情却还没有落幕。

报纸上对他作了一系列的追踪报导,分析他们恋爱的可能原因,还采访彼此友人的看法,每次他看见林信在看报

纸,心头都忍不住一跳。

作贼心虚,妈的。

戴品非现在想起来也觉得懊悔,已经忍了三年多了,在最后竟然还是没忍住,真是寂寞打败一切,干。

那天他刚醒来,身边的床位已经冷了,他有点不爽的皱着眉头,来到客厅,林信刚好在看侯筱洁的新闻。

他拿起桌上遥控器,瞬间转台,还是卡通阖家观赏。

「遥控器还我。」林信朝他伸出手。

「你比较适合看这个。」他说。

林信骂了一声,两个人就这样闲扯着,忽然林信问:「你们几垒了?」

戴品非点烟的手猛然一震,他转过眼睛,还好林信看着卡通,没有发现。

「妈的,」他咬烟笑着掩饰:「看你一脸清纯,没想到思想这么下流。」

林信却说::「你一定该做的都做了。」

这句话像是什么一下钻进他心里,他很难受,憋得有点受不了,那个瞬间他差点就要和林信说了,但是林信转过

头。

他那双漂亮而倔强的眼睛笑笑的盯着他,这么近的距离,他噎了噎,怎么也说不出来,只好转过语气说:「干,

林北很纯情的。」

林信嗤笑一声,不像怀疑的样子,他却感觉胸口硬生生的卡着一根刺,他不知道他这样算不算说谎,可是他的确

感受到罪恶。

即使如此,他还是不能说。

他知道只要他一说出口,他和林信之间,就算毁了。

他知道林信可以轻易的放开他,但是无论如何,他都放不开林信,妈的,真他*的不公平。

只是就算这样,只要能够留住林信,他什么都愿意去作。

那天下午,他让人去订了回纽约的机票,两张。

越快越好。

后来林信答应和他回纽约,戴品非当时内心情绪的激烈,恐怕没有人能够想像。

原本以为就要失去,现在却穏穏的握在掌心,戴品非从来是无神论者,但现在也甘愿跪下来亲吻上帝。

然而就在这样幸福的时候,一切一夜翻盘。

那天他正心情愉悦,准备开车出来接林信,却接到电话。

『你有空吗?』话筒那端的侯筱洁问。

二十四小时的咖啡店。

两个人面对面,中间隔着咖啡,彷佛没有尽头的沉默,戴品非有点烦躁的点了烟。

「你要回纽约了?」她忽然问。

他嗯了一声,她又问:

「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戴品非有点迟疑的抬眼看她,只看见她勉强的笑了下,「至少给我一个拥抱吧。」

这当然是没有问题。

他倾身过去,却没想到她会伏在他的肩膀上哭了起来,他一时心里也有些发软,想起他曾经的那些寂寞,也就没

有动。

哪晓得这竟然变成第二天的娱乐头条。

「干,真的压不下来吗?」

办公室里,他犹如被囚禁的野兽,焦躁的来回踱步。

「报纸已经全部上架了,新闻刚才也出现转播,如果我们这边现在有什么大动作的话,反而更让人怀疑。」阿潘

冷静的分析。

戴品非却听不进去。

妈的、妈的!

他控制不住的将桌面上所有东西挥扫落地,匡地一声,有什么东西被砸碎了,那是他和林信的关系。

他和林信之间降到冰点。

摊牌那一天,林信反而比想像中的冷静,冷静到近乎残忍。

「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会跟你上床吗?」林信说:「因为我单恋一个男人,整整七年。」

林信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说:「你根本比不上他。」

就是这一句话,让他彻底的失控。

他用力的拉扯起林信的衣领,那一瞬间他真的想要揍他,狠狠的揍,但是林信的眼睛却毫不退缩,倔强的直直瞪

着他。

就是这样的眼神,让他怎么也打不下去,只能转而将他重重摔在沙发上。

「……你真狠。」他最后说。

林信的心里一直有别人,其实他早就知道,他根本不在乎。

因为他从来不认为自己会比不上那个人。

只要林信待在他的身边,只要林信回过头看他一眼,他就不相信林信不会动心,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这样相信

可是林信却说,你根本比不上他。

妈的。

为什么即使这样,我也还是舍不得你?

林北就是舍不得你。

他在潘仔那里窝了几天,整天无精打采,一连推掉好几个工作。

不过就是一个林信,却能够那么轻易的毁掉他的生活,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他*的这么软弱。

如果当时说谎就好了,在林信问他是不是和她上床的那个时候。

妈的,他又忍不住鄙视有着这样卑劣想法的自己。

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作。

好想见他。好想见他。好想见他……

干,林信,我要疯了。

那天夜里下起大雨,多像多年前那个他们即将分离的夜晚。

他来到林信居住的公寓楼下,静静的抽着烟,一根接着一根。

当最后一根烟燃到尽头,他忽然听见脚步声。

林信就站在黑暗里看他,这么近,这么远。

「……我没有烟了。」他然后说。

他和林信接吻,久违的体温,他深深的进入林信。

可是他却再也无法进入林信的心。

那段日子他们彼此折磨。

直到每次冷嘲热讽的时候,他才明白林信有多么懂他,可惜他们却以最了解彼此的方式互相伤害。

只是你知道吗,林信,我不想要就这样分开。

「干,你又恍神了。」

他重重捶了床头柜一记,林信只是皱眉看他一眼,面无表情。

就是那样的无所谓,让他更加愤怒。

「你刚刚在想什么?」他冷冷的盯着林信,而林信微笑:

「想别的男人。」

戴品非控制不住手指收紧的力道,狠狠掐紧林信的下巴。

妈的,你这算什么?报复还是实话?

干你娘,你以为我不知道,从来只有我在乎你,哪里轮到你在乎我?

林北不过就那么一次,你却整整七年,林信,你从来就对我不公平,林北也认了,但你不能这样对我。

如果不是你先放手,我又哪里会这么作?

你不能这么对我,林信,你不能离开我。

然而日子已经倒数到最后一天。

明天,就是明天。

他就要搭乘飞机,回到那个下雪的纽约。

离开前一天的晚上,终于那些剑拔弩张被收了起来,林信淡笑着问他:

「欸,我们干嘛吵架?」

他的笑容看起来那么疲惫,总让戴品非的心又酸又软。

「……因为林北和别的女人上床了。」

「啊,对。」

「……妈的。」

他终于忍不住的狠狠抱紧他,林信难得没有挣扎。

欸,我知道我错了,那个时候我只是以为我不会再见到你,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林北说真的,我这辈子就只

想要你一个人。

除了你以外,我谁也不要。

所以,「欸,让林北带你回纽约吧。」

「……不要。」

「干。」

有东西忽然溃堤了,那样的孤单,你还要再让我经历一次吗?

「……我们真的不行了吗?」

林信没有回答,于是戴品非就知道了答案。

妈的、妈的、妈的……

「干,林北真的被你整死了。」

他把脸伏在林信的肩上,那么熟悉的温度,又要再一次告别了吗?

我不想要,干,为什么一定要分开,林信你告诉我。

有东西不停的从眼睛里流出来,他停止不了,只是觉得很痛。

我爱你,林信,我真的爱你。

可是最后我还是一个人走。

在飞机起飞的时候,戴品非几乎不敢张开眼睛,原来他也这样软弱。

激动的情绪过了浪头,只剩下深沉的寂寞。

「干,你家是死人喔。」看他这模样,阿潘忍不住骂。

原本隔壁的座位是空着的,但幸好潘仔贴心,还懂得适时补上。

「马子再找不就有了,妈的,大不了我七仔分你两个。」

你他*的是白痴吗?

戴品非瞪他一眼,总算有点笑意。

「……他不是马子,他是林信。」他最后只是说。

于是又经过了一个孤单的冬天。

时间把某些东西拉得淡了一些,所以他现在回头再想,懊恼的居然是他竟然在林信面前哭了出来,他*的,也太

没男子气概。

工作一直很忙,应该说是越来越忙,这样也好,最好忙得他什么都不想。

他想他还是从前的那个戴品非,天下无敌的戴品非,只可惜冬天的纽约变成了他唯一一个罩门,其脆弱程度大概

等同于婴儿未长合的脑壳,轻轻一戳,必死无疑。

直到春天,不下雪了,他才又回到纽约的公寓。

已经完工了,那层透明天花板,床也换成king size,很大很舒适,却不太适合一个人睡。

有个包裹放在桌上,来自台湾。

他盯着它看了一会,然后拆开。

里头是一张CD,封面上有四个人,其中一个人长得很熟悉,奇怪这张脸怎么他睡觉还会梦见?

他笑笑,把CD放进音响。

第一首歌就是英式摇滚曲风,对于音乐他没什么研究,只觉得这个主唱唱的真不错,精采程度只输鼓手一点。

他把歌词抽出来,居然还有附小型的写真书,他挑着翻了翻,那双眼睛还是那么的倔强,不晓得又迷倒多少人,

妈的。

为什么就算到现在,他也还是被迷得无法自拔?

戴品非从来也没想过,居然会和林信这样相遇。

那时他接了一个case,要为一家年轻银饰品牌掌镜,很优渥的待遇。

对方寄来长条代言团体最后决选照片,他随意一翻,动作停顿住。

潘仔见他奇怪,凑过一看,心下立刻了然。

「妈的,你都把照片还给人家了,现在还想怎样?」他皱眉。

「干,林北有说我想怎样吗?」

戴品非嘴里哪肯让他,又看了照片一眼,牙一咬,忽然将那张四人乐团照片抽出来,往潘仔一塞。

「你还说你不想怎样。」明白他的口是心非,潘仔冷哼一声。

「……靠北,林北就是想跟他怎样啦。」戴品非骂。

他豁出去了,妈的,反正他都已经输到脱裤子了,难道现在还会在意一件吊嘎啊吗?

后来决选结果,果然马戏团出线。

而他也开始收拾行李,准备飞往台湾。

出发前一天,潘仔带了一瓶酒过来,一脸悲壮的送行,实在有够靠北。

戴品非马上抡他一拳。

「你是真的不怕吗?」

几杯酒灌进肚里,忽然潘仔说:「你不怕他再拒绝你吗?」

戴品非嗤笑一声,自顾自的点亮了烟:「怕的话林北还配叫戴品非吗?」

然后潘仔也笑了。

「干,」潘仔说,「就冲着你这句话,今晚我不醉不归。」

真是疯子。

坐在飞机上,戴品非有些宿醉的头痛,妈的。

飞机起飞。

他看着窗外,逐渐缩小的纽约地面,他再一次要回到台湾。

虽然嘴上硬是说不怕,但是就连自己也知道有些自欺欺人,毕竟曾经被重伤过一回,哪里可能不怕?

他翻出那张CD,再看一眼,封面上率直的看着镜头的这个人,无论经过多少年,他就是放不下。

林信,你为什么寄CD给我?我还以为你恨我恨到不想再连络。

他笑笑,把指腹抹过壳套上林信的嘴唇,还是压抑不住想吻他的冲动。

没想到这样的冲动经过了这些年的分分合合,竟然还是有增无减,这个人简直他*的是个毒药。

重头开始吧,欸,我们重头开始吧林信。

要或不要,林北只赌你这一句话。

签约记者会。

前天晚上,戴品非很希罕的失眠了。

脸上的黑眼圈比想像中的还要严重,他只好戴着墨镜遮丑,妈的,没想到他也会有这一天。

比预定时间早一点的抵达举办签约典礼的台北旗舰店,他的掌心一直出汗,心跳快得有点喘不过气,总让他不由

得苦笑,看来林信你威力不减。

他在安排好的座位入座,正低头研究企划书,忽然门口一阵喧哗,他抬起头,刚好和走进来的林信四目相接,彼

此都愣了一愣,但是没想到下一瞬间林信却撇开了头。

戴品非有些高昂的情绪不由得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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