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在梦的彼端——消失在梦的彼端——溺紫
消失在梦的彼端溺紫  发于:2011年0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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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

?周平

十一月九号是个好日子,天公作美,风调雨顺。雪依问我要什麽,我一口气说不上来,就说要不你中午请我吃饭

吧。她笑著拍拍我脑袋,说你怎麽这麽容易满足?我端起茶杯说,是啊,级别低於香格里拉的别来充数啊。
她很不爽地说知道了,你给我做牛做马去吧你,说罢就把我踢出门外。我是个贪得无厌的人,可是对雪依,我只

想给她最好的,给她最温柔的,去照顾她,去陪她。至於她要给我什麽?我宁可希望她什麽都不要给我,只乖乖

让我关心,让我保护著。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对她,我只有千百万个愧疚。
下了班我就急匆匆地回家准备和林霄一块儿过生日了,可拿起礼物的时候,我的手又开始抖了。为了这份礼物,

我差点没把头发弄白了,进了IN TIME运动馆,我跟日本鬼子搜村似的打算把那儿洗劫了一遍,可是,我心想这些

东西,他一定会收到很多吧?而且我也不知道他鞋子的尺寸……忽然,林霄的笑脸出现在我脑海,还是那麽阳光

,那麽清爽,仿佛置身於阳光下的花丛。送他花怎麽样?我这念头才刚蹦出来就被脑海里面的林霄敲了狠狠一铁

锤。我靠,怎麽这麽有真实感?
後来选定了那篮带干花的沐浴泡泡的时候,柜台的小姐还拼命说先生您对您的女朋友真好,然後就又开吹这个泡

泡怎麽怎麽的了。我的心虚的和卖国似的,连滚带爬地就溜了出来,天啊,千万不能让林霄当面拆了。
说是吃火锅,我们一定喝高了,沿著西湖边就是一阵张牙舞抓,群魔乱舞,发酒疯就和闹元宵似的。
西湖边的风刮得有点儿刺骨,我们就这麽搂在一块儿望著月色下的西湖,一片漆黑没有尽头,这种光线容易产生

错觉,错觉未来都是一片不见五指的漆黑,一片没有光明的深渊。风声里,林霄的声音特缥缈,玄乎地让人以为

话不是从他嘴里出来的。听到他的话,并没有太多的惊愕不知所措,更多的是惊喜,喜欢……
我想我一定是喝多了。
我曾多麽庆幸我的小水是个男的。可是我错了,林霄不是那个小水,他更让我迷惑,让我为之颠倒。我一定醉了

,醉到我有一刹那很想吻他。想把自己遗失在他醉人的眸子里,笑容里。
直到最後,我都没有忘记过那天的那一瞬。但是,当我意识到,那种激越的感觉并非一时冲动的时候,我也清楚

了一切都无法回归原来。人做过的一切不能像计算机清零一样,干干脆脆。
以後每次想起,都会有温湿的液体滑落我的脸庞,然後我会抹干泪痕面对无情的惨淡的人生。
也许每个人的心都是冷的,但它们一定都曾温热过……

*一个环有了起点,也就有了终点。


第十章


?林霄

「哟,哥,又蹭饭来啦。」
野猪挨电视旁边,露出那种特高深的笑容。我说是啊,我被阿黄和於晶小两口硬生生逼出来的,本来还想坚守阵

营的,可就看见DOG黄拿起交换留学生的报名表,就跟拿圣旨似的,说,林霄你要再捣蛋我就把你送韩国去。韩文

我可半句都听不懂啊,我心一慌就上这儿来了。野猪一边听一边贼笑,我以为她要说什麽,没想到她来了句嗲的
「看不出来,黄哥哥也是性情中人哪。」
「野猪你别恶心啦,林霄快来帮我切菜。」
厨房里传出来果子的声音,我也没再和小野猪贫了,洗了洗手就开始帮果子打下手。我说,果子,我们俩大老爷

们在这儿辛苦,她在外面逍遥,像不像是伺候那个小慈禧的那什麽。小果子朝我露出一个特复杂的笑容,扔了我

两只小番茄,
「我们哪是在伺候她啊,我这是在为我的肠胃不懈努力。你要是吃过她做的饭……唉,一切尽在不言中啊。」
我看果子的表情特复杂,就好像九一八事变那会儿的广大受害人民,眼泪往肚子里吞,委屈的一个模样,让我特

有罪恶感。得,我还是切我的菜吧。忽然,听见野猪那高分贝的千里传音喊,「果子,我白哥哥说了,你要是今

天不好好做饭就甭想和他欢爱。」
「走开走开,小处女没句正经的。」
就看见果子满脸通红地跑到客厅,踹开野猪就在那儿装纯洁,我靠,那小样儿比野猪还矫情。野猪口中的那个白

哥哥好像叫白景鸿,一家外企的部门经理,有钱人。以前他来接果子的时候见过几面,属於那种很光鲜的社会精

英,跟我们这一屋子的败类不可相提并论。果子很喜欢他,用野猪的话讲就是,能为了爱人守身如玉的GAY比熊猫

还稀罕,果子明显就是那特级的大熊猫。他一点都不避讳地尽情表达他心里所想,所爱的样子,有一种特别的纯

真,很漂亮,漂亮到让我羡慕,嫉妒。
野猪略有意味地朝我笑笑,害得我想拿菜刀砸她。你以为你是谁啊,真把自己当慈禧了?不过後来我发觉,她的

确不是太後老佛爷,她是预言家,能看到现在和未来的那种。
很快,野猪口中的第二种人生,毫无掩饰地暴露在我面前。她说,我们的人生就像蟑螂,一踩就挂,脆弱到不可

想象。
十二月份我那个野人姑姑要成亲,爸爸妈妈死活要拽著我,一家子去给她助兴,点起他们新婚的美好火焰,给他

们鼓鼓气,让他们看看什麽叫幸福的家庭。我看八成去捣乱的。真为那个小青年担心,在我爸超强火力之下还能

苟延残喘的人不多,不过那位叔叔能在我姑姑魔掌中存活下来,想必功力不浅,估计没个武林至尊下不来。心里

念著就被我爸拖去了我们家的司令部--我爷爷家,一进家门就把我吓得不自觉後退,我靠,这是中东战场还是怎

麽著?就算我姑姑再怎麽嫁不出去也不能这麽玩啊,三姑妈,二姨婆,四表叔,十三姨全来了,瞧瞧这排场。这

种久违的家庭聚会,叫我一下子没能适应过来,最後还是把自己淹没在人堆里,就好像在说,我是煤气公司的,

你们别管我。
就在我上了第三趟厕所的时候,我姑姑总算显灵了,哦,不对,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她挽著我姑父,一脸这辈子

我都没见过的温柔,我靠,就这会儿叫她演小龙女我看金大爷都不敢多讲一句。远远地,我未来的姑父腼腆地和

领导一一会面,握手,一时间大会的气氛异常激烈,他带著那种有点儿成熟又有点儿羞涩的气质,特热情地与家

父作了工作汇报,说我姑姑怎麽贤惠,怎麽体贴,说的天花乱坠,我听著还是像小龙女,要不黄蓉也行,反正就

是不像我姑姑。
我埃在门框上,傻傻地看著他,嗯,怎麽说呢?西装革履?仪表非凡?都是,就好像是个能独挡一面的高傲男人

,就像个有理想有目标的成功人士,就像个我不认识的,好丈夫。是啊,他一定是个好丈夫,我很清楚。远远地

,我就好像瞻仰一样看著那周旋於人影中的男人,好有风度啊,就好像游戏里面,曾经为了安抚我而死在猪堆里

面的崩溃,就好像寒风里紧紧裹著我的周平,可我知道他谁都不是,他是新郎,我的姑父。忽然之间,我才明白

现在果然已经是十二月了,即使窗外阳光刺眼得恐怖,可冰冷的空气还是钻进每一个角落,心角。
「来,林霄,快跟你未来姑父问好。」
我有一种被人硬生生推上战场的感觉,战士的身後是以他为荣的父亲,所以他只有义无反顾地前进。我的身後是

一片杂乱的笑声,那些让我不屑的亲情,这一霎那我就想冲出这个窄小的空前,逃开……逃开……
可是我的眼睛还是没法回避那个身影,我和他握手了,想不到握著他的手感觉会这麽平静,这麽没有波澜,显然

他也傻了。就像我们当初见面的时候一样,傻愣愣地盯著彼此,不同的只是,那时是惊喜,现在只剩下了对自己

的嘲笑和无边无际的苦涩。
「姑父好,我叫林霄。」
握著的手不断地颤抖,已经不知道是他在颤抖还是我在颤抖……你说奇怪吗?我一辈子都没想过的事情,竟在一

瞬间全部发生。他每一次都让我惊讶,原来每一次我们的距离都是这麽近,近到可以轻而易取地伤害彼此。站在

我面前的人变得一言不发,异常沈默,他也像我一样疑惑命运的反复吧?他也觉得不可思议吧?不过我还是要祝

福他,姑父,周平。
「林霄你跟那儿练内功哪,来,周平我们去见我爸。」
姑姑只是轻轻一推,就把我们的手松开了,即使我很明白他还在一直看著我,眼里充满了和我一样的奇异感情。

我终於明白了,有东西看来坚固,其实你只要不费力地一击就能把它打得魂飞魄散,尸骨无存。狠吗?
好狠。
就在他再一次与那些人周旋的时候,没人注意我经离开了。阳光真美好,却刺得我眼睛好痛,满盈的液体在眼眶

里打转,大冬天的开什麽太阳!我都快刺瞎了!我郁闷地踢开一只空空的易拉罐,它巧巧地落在前面的一对情侣

脚跟。他们很相爱,很缠绵。我想,这种豔丽的阳光,是只为他们而绽放的吧。
「言玲,我们结婚吧。」
男孩子羞涩地牵起女孩的手,这是在拍戏吗?那真的是太感动了……还记得,多久以前,我也说过一样的话,我

们结婚吧……可迎来的却是一句,结就结谁怕谁。他一定无法理解我的喜欢,但是我的爱情却是在烈日之下无处

遁形而变得扭曲。我爱上了一个男人,而他却娶了我的姑姑……那我算什麽,我的爱算什麽……泪水被我一口气

吞了下去,没法迸涌而出,我林霄不是这麽脆弱的人,不是,我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这个不争的事实。
我没回家,也没回宿舍,直接去了野猪那儿。刚开门就看见野猪辛苦地写著她的文章。
她问我,你姑父帅吗?我说,很帅,跟你小说里面那些个极品小攻似的。
她笑了笑问我,家庭聚会开心吗?我说,开心,一辈子没这麽开心过。
她小脸抽了一下又问,你最近是不是发生什麽事了?我说,才没,从来没这麽风调雨顺过。
她放下了手上的键盘继续问,你是不是……命犯桃花了?我说,没有,我命犯七煞孤星。
她转过头用那种很神圣很神圣的眼神盯著我最後结论,哥,你有问题。
当时我第二次觉得野猪是个神通广大的猪神,她不光是预言家还是个能看透人心的心理学家。为了避开她恐怖的

绿豆眼儿,我决定另找话题。
「果子呢,怎麽没回来?」
「啊,他啊,听说白哥哥要走,郁闷了一天,出去喝酒了。」
她的口气稍微变得平缓,我本来还想问她那个白哥哥要去哪儿的,结果觉得这个问题太八卦没问出口。可是野猪

反而主动地扒著我的肩膀就说,哥,你有什麽心事就告诉我吧,我好歹也是个爱情专家啊。我靠,就你,爱情专

家?我捏住她的猪鼻子,学著果子的口气说,你个小处女,就知道装。
她不高兴了,坐回电脑前面,没打字,也没说话。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把她的小鼻子捏疼了,凑近去摸摸她的头发

,问,妹子,怎麽了?
「哥,你刚刚……好像他……」
她对著屏幕,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对我说。那一霎那,我傻了,因为从屏幕的反射,我可以明显地看到她扭曲的表

情,痛苦的泪水。她哭了,不知道为什麽我完全能理解她泪水的含义,爱人的含义--她喜欢果子,而果子是个GAY

,我喜欢周平,可周平不是个GAY,忽然之间觉得我们好像在玩一场很乱很乱的游戏,一切一切全部都颠覆,都不

再属於原来,全部全部都不再维持秩序,连我们自己都不再属於自己。
「妹子,你知道吗,我喜欢的人……快要做我姑父了……」
也许是不用对视著彼此的缘故,我很溜地就把这句话说出了口,我估计要是以前,野猪一定蹦起来掐著我的脖子

说,好呀,哥,你挑战禁忌很成功啊,什麽时候让我做个访问?可是现在,她只有沈默,和我一样的沈默。
「哥你觉不觉得,有的时候,逃避真的是很好的办法?」
我忘了过了多久,野猪拉著我的手慢慢说。她依然没有看我的眼睛……
野猪和我一样,知道伤感这玩意儿,一刹那就够了,太多就变得恶心。於是那晚我们唱了通宵KTV,差点没把喉咙

给唱哑了。不过,我很开心,相较於痛苦的那种开心。因为有些东西是无法释怀的,无论是对於野猪,还是对於

我。就算是一个噩梦,醒来的时候,还是会有後怕的。就算是逃避,也的确是件高难度的事情,毕竟我们不是天

使,能用洁白的羽翼来远离尘嚣,我们只有依靠悲凉的微笑来结束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
第二天早上我们爬到家里的时候,果子仍然没有回来,电话里只有我爸爸的留言。大概昨天晚上K得太专心,连电

话都没听到。
「林霄,我知道你在那儿,快接电话。」
我估计我爸爸一定是连续剧看多了,总算记著我能立马接起电话来一段哭腔。
「林霄,你今天犯什麽毛病,怎麽就忽然没人了,你姑姑二十四号就结婚了,到时候你小子不准再这样了。」
留言里除了老爸的怒气,还有我妈的和声,「哎,这孩子。」好嘛,感情全和我过不去。我回头看看在沙发上熟

睡的野猪,觉得,逃避,不是最好的办法。帮她盖了条毛巾毯之後,我又拖著疲惫的身子,作贱自己去找某个二

十四号的新郎了。也许,我只是去找一个逃避的原因,只要让我知道全是我一厢情愿,那我就什麽都可以接受,

承受了。
一路上,我感觉很多画面浮过,一些破碎的游戏场面,一些坦然地表情,一些欢喜的笑脸,一些酒醉的神情,一

些绚丽的五彩的泡沫。我明明知道他要结婚却还是义无反顾,明明知道他是男人可还是越陷越深,我也许早就猜

到了我们的相爱,可是我却怎麽也臆测不了我们的将来。也许未来是美好的,只要我肯面对现实。话不是说了吗

,真正的勇士敢於直颜面对惨淡的人生。
「你,来了。」
我去之前发过消息给他,为了确保他在家。所以我早已经准备好了听到这句话时候的表情,莫过於微笑。只不过

,就在下一秒我彻底明白了事与愿违的含义。他开门的一瞬间,我有种想落跑的感觉,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用空

气清新剂把一屋子尴尬的气氛一扫而尽。可我很明白,以人类现阶段的科技水平要做到这一点是有相当难度的。
「不好意思,我昨天有点咳嗽,就先回去了,嗯,我说周平,咱们还不是一般有缘啊,你这麽快就要做我们家里

的人了啊,嘿嘿,那我以後可要巴结著你一点儿。你也是啊,不准在我姑姑面前说我坏话啊,嘿嘿……」
「林霄,别说了……」☆油 炸☆冰 激凌☆整 理☆
我正说的兴起,这人怎麽老爱打搅我呢,我还没开始展望未来,还没开始说道建设现代化,就连五年计划都还没

谈哪,你怎麽可以就这麽把我的话扼杀在喉咙里,你怎麽就喜欢让气氛尴尬呢……
周平打断了我的话,可是自己却没能说话,我料想中的尴尬仿佛在现实中升级了,上升到冷战的高度。我站在他

身前,他坐在他那张即将与他SAY BYE的小床上,窗户外面清爽得动人的阳光把我的影子叠在了他的身上,就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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