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牛记——诺诺
诺诺  发于:2011年0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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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这幽静的雅间里,便静得只得到两个呼吸。

寒惊秋在这样的静谧里,率先败下阵来。他一向深居简出,脸皮自然比十六岁起就纵横商场的段今生薄了一些。

拿了那只装了青玉卧牛的荷包,低声道:“惊秋先告辞了。”

“惊秋慢走。”段今生看着那人薄晕了面颊,青色的衣衫轻动,白皙的手撩起了细竹编就的帘子,又忽然转首,

禁不住有些讶异,“怎么了,还有事吗?”

只听得一声幽幽轻叹,段今生看着那人放下了竹帘,走到了他的面前,那双温润的眼眸默默地凝望着他,然后那

白皙的手缓缓地覆上了他的手掌。

温润如玉。

犹如羊脂般润滑的手,贴上段今生放在桌上的左掌时,他的心里浮现了这么一个词。只是,他是段今生,段家精

明的实际家主,所以,在片刻的心旌动荡之后,迅速清明。

“这是寒玉膏,你涂在伤处,虽然不能马上让你的手好起来,但是可以让你恢复得快一些。”淡然温润的嗓音,

在不经意间盈着浓浓的温柔,寒惊秋轻笑着转身离去了,恍如一缕清风般,在段今生眼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打开掌心里那个圆圆的盒子,一抹清香扑鼻而来,抠了一些,涂在挽起袖子的右臂上,一抹清凉的感觉迅速地渗

进了那带着痛楚的臂上。

的确是疗伤圣品。

段今生轻声地笑了笑,眼眸里滑过一抹思量,寒惊秋又怎么知道他的手受了伤?这说明了什么呢?

正在出神之际,雅间外边传来了脚步声,段今生抬头看着竹帘上映出来的人影,皱了皱眉头。

“段公子,您在里面吗?”雅间的门外传来了一声轻问。

段今生听着那陌生的声音,皱了皱眉。沉吟了片刻,他朗声回了一句:“在。”

然后,就看到了一道白光,穿透了雅间的门,直向他扑了过来。段今生没有来得及躲避,只觉得胸口被什么东西

击中,然后眼前一黑。隐约中,看见两个身形修长的人,缓缓走到了跟前。

“你找找看,那东西在不在。”瘩哑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妖媚。

神智渐渐涣散的段今生不禁觉得有些困惑,这个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呢……

江淮城外,有一座凤凰山。

传说,远古的时候,有一只凤凰从天上落在这里,然后就再也没有飞走。也有人说,这山叫凤凰是因为前朝这山

里曾经住着一位绝代佳人,后来入宫成为母仪天下的一国之母。

不管这里是不是真的落下过凤凰,也不管这里是不是真的出过一国之母,江淮城的凤凰山确实灵秀无比。

凤凰山上有一座道观,叫做清云观。

清云观自给自足,不接受外界香火,所以一向显得冷清。

夜深人静,静悄无人的时候。

清云观后的一间房子里,两具赤裸的身体交缠在一起。上方身形略健硕的人有着一张俊美的容颜,一双邪气的桃

花眼带着诱人的春光,而下方身形略显纤瘦的人长发披散,精致的容颜透着妖娆与美丽,潮红的脸庞带着无尽的

风情,美丽的眼眸半张,望着身上的人,红艳的嘴唇轻吐令人心情激荡的呻吟声:“九,快,快一点,再深,深

一些,啊,啊,九……”

那妖娆的长发美人修长的双腿一抬,将覆盖在他们身上的锦被踢开,一幅令人血脉贲张的画面让充满春情的房间

陡然升温。

白皙的双驮慌得大大的,坚挺的玉茎摩挲着身上人平实的腹部,丰腴白皙的双臀深处紧紧地含着贲张的剑刃,修

长的身体随着那剑刃进出不住地颤抖,白玉一般的肌肤上满是晶莹的水滴。

“华阳,华阳。”上方的俊美男子有着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此时透着意乱情迷,喃喃地叫着那妖娆之人的名字,

深深地摆动着腰肢,听着身下人儿妖媚的呻吟声,他俊美的脸庞开始往下滴汗,似乎并不感到满足,他稍稍退离

那幽深湿润的秘道,伸手将身下的人翻转过去,让那妖娆的人俯卧在床上,曲起那白玉一般的长腿,让那丰腴的

双臀高高翘起,然后再一次深深地闯入。

“啊……”火热的剑刃深深地闯进了那早就被深深开拓过的深紫花蕾,熟悉的脉动摩挲着花蕾内部那敏感的媚肉

,让那妖娆的美人儿禁不住尖叫出声,“九,别,别这样,我,我受,受不了……”

修长的手指绕过那纤细的腰肢,紧紧地攥住了那坚挺的玉茎,男子邪气地在那白皙的耳边吐着气息:“华阳,不

行,不行,你要与我一起。”

“啊。”白玉一般的身子颤抖着,深紫的花蕾开始了剧烈的收缩,“九,九。不,不行了……”

“嗯……”剧烈收缩着的紫色花蕾让那俊美的男子浑身打了一个哆嗦,邪邪的笑了笑,用力地抽出了剑刃,在身

下那人不满地靠过来时,一个大力的深深挺进,让那身下的人惊叫了一声,深埋在花蕾里的剑刃疲软了下来,浓

白的汁液慢慢地在剑刃的四周溢了出来。

白玉一般的身体无力地伏在柔软的褥子上,精致的容颜带着一抹浓浓的倦怠,白皙的指与身上的人紧紧地把在一

起,两人就着结合的姿势缓缓地侧身相拥。

“你这个人,真是……”懒懒地将柔软的身子偎进身后那个温热的怀抱,华阳子皱起了眉头,“你这个样子,一

点也不像是来找我商量事情的……嗯……”

俊美男子轻笑一声,腰肢轻轻地动了动,看到身下的人妖娆的眼眸娇媚地睨了他一眼,心头禁不住一荡,低头轻

柔地吮住了那红艳的双唇,低声道:“本来是找你商量事情的,可是一看到你……”

柔顺地将灵舌送进那粗鲁的双唇里,敏感的身子因为唇齿之间引起的情潮一阵颤栗,感受着身体里那慢慢涨大的

剑刃,华阳子低喘一声,将那俊美男子推倒在床上,整个人坐上他,乌黑的眼瞳里情欲弥漫:“九,我要你……

俊美男子伸手扶住那滑腻的纤腰,腰杆一顶,看着身上那妖娆的容颜再度染上情欲的色泽,他痴迷地道:“好,

我给你,华阳,只要是你要的一切,我都给你……”

“真乖……”妖媚的笑颜里,带着令人心旌动荡的春情,然后慢慢地俯下了身。

幽暗的厢房里,漫开了无尽的春情,直到消散于无形……

一切的情欲气息,在寂静的夜里渐渐淡去,华阳子从沉睡着的俊美男子身上缓缓起身,玉足轻柔地跨出床榻,白

生生的身子在沉黑的房间里看起来十分显眼。

随意从地上拾了一件衣裳,披在身上。然后,妖娆的身段轻盈地踏出了房间,缓步轻移,在月色里走到了一间矮

小的房间前。

轻轻地推开了房门,邪媚的眼眸望着那蜷缩在房间角落里的身躯,缓缓地笑了笑,身子微蹲,支起那昏迷不醒的

男子脸庞,浅浅的月辉下,那俊美的脸庞与刚刚正和他翻云覆雨,颠鸾倒凤的男子竟有五六分相似:“长得倒还

真是挺俊呢……”

轻呵着气息,妖美的容颜慢慢地覆上那俊美的脸庞,却在双唇相交时,带着妖娆的笑颜,退了开来:“段公子醒

了?”

在黑暗的厢房里蜷缩成一团的人,正是醉月楼里被人击昏的段今生。

缓缓张开的眼瞳色泽极浅,映在穿过黑暗落来的月光里,看起来像是透明的一样,带着冰冷的神情,段今生慢慢

地坐正了身体,打量着那背对月光,整张脸隐在黑暗里无法看清的男子,低声道:“你要什么?”

妖娆的人静默着,就在段今生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柔声道:“我要的很简单,就是段家买下的那只青玉卧

牛。”

又是为了青玉卧牛。

段今生默默地看着那个身形修长的男子,缓缓地张开了口:“只是青玉卧牛?”

“只是青玉卧牛。”妖娆的声音,略有些低哑,却有着勾魂慑魄的妩媚。

段今生皱了皱眉,手动了动,黑暗里一阵布料破撕裂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他将刚刚撕下来的布料递给了黑暗里的

人:“把这个交到我府上一个叫做韩七的人手里,他自然会将你要的东西带过来。”

“韩七?”邪媚的眼眸微眯,看着那俊朗的面庞。

段今生为那声音里的困惑而轻笑:“韩七。”

看着那突如其来的人又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段今生的眉头开始拧了起来,韩七。

韩七,希望你不只是韩七……

第五章

江淮寒家。

黑墙白瓦,曲院回廊,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掩映在随处可见的绿丛中,闹中取静,显得十分清幽,如一幅清幽

宁静的水墨画卷。一泓清澈的湖水将这幅水墨画卷缀上了几分灵气,层层迭迭的假山,围绕在湖水四周,就在假

山边上,建有一座八角亭,亭子三面环水,显得很是清静。

寒惊秋站在寒家泌幽湖边的亭子里,看着一幅冬梅傲雪图在那白衣胜雪的人手中一点一点的呈现在那张宣纸上。

白衣胜雪的人已放下了手中的笔,慢慢地抬起了一双冷冽的眼眸,看着那一身青衫的寒惊秋,雪白的肌肤,与寒

惊秋如出一辙的容颜,衬着冷冽的眼眸,美得仿佛是冰雕出来的美人一般,让人远远看着,就觉得浑身发寒:“

你今天去醉月楼了?”

对于那白衣胜雪的人知道他的行踪,寒惊秋倒是一点也不吃惊,犹豫了片刻,他点了点头,从怀里取出一只精巧

的荷包,放在那幅冬梅傲雪图上:“惊秋自知犯了寒家家规,只是,事关青玉卧牛,惊秋才会去醉月楼与段家人

相会……”

雪白的手拿过荷包,打开,取出里面那只晶莹剔透的玉牛,冷冽的眼眸里带着探寻:“他就这么给你了?”

“不是给。只是按着模样,把那只大的做出来。”寒惊秋看着那双冷冽的眼眸,斟酌着字眼柔声低语。

“做只大的?”轻哼一声,那张冰彻的容颜流露出一抹不屑,“他是觉得还不够乱吗?”

“惊秋觉得他的主意还是不错的。所谓水至清则无鱼,不按牌理出牌,在暗处的人,若是乱了阵脚,对我们来说

不是更有利吗?”寒惊秋看着那张脸庞上的神情,忐忑地低语。

那双冷冽的眼眸微微一转,在那张清润的脸庞上仔细地端详了片刻,忽地皱了皱眉,眉宇之间流露的不悦,让那

身冰寒气息更加地浓厚,良久忽地轻叹了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张薄薄的纸,递给寒惊秋:“惊秋,这是知府的文

书。”

纤细的手指快速展开,看着那纸上所写的,清润的脸庞显出一抹惊异:“爹,知府大人分明是在为难我们玉石斋

啊!”

“为难。”那白衣胜雪的绝美人物,竟然就是玉石斋的当家,寒惊秋的爹——寒文止。与寒惊秋如出一辙的容颜

,却因为那股冰冷而显出完全不同的美丽,眼角眉梢淡淡的细纹,让他看起来不再年轻,却让他更多了一种岁月

的沧桑感。他低下头,看着那一枝傲雪寒梅图,“他们是官,我们是民,民不与宫斗,我们只能照办,如果不照

办,寒家就无法再存续下去。”

“可是,爹……”看着那冰冷的气息化成浓浓的愁绪,寒惊秋抿了抿嘴,“段今生这样做,未尝没有好处。大的

青玉卧牛完全没有下落,假的出来,持有真的那一只的人,必定坐不住,会自暗处现身……”

静静地抬起眼眸,寒文止看着那个长得与自己十分相似的容颜,出声打断了他的话语:“段家少爷长得好看吗?

愣了愣,寒惊秋眼前浮现出那一双桃花眼,脸忽地一红,讷讷地点了点头。

寒文止叹了一口气:“为了青牛的事情,也是为了寒家好,这个家规犯得有理由,我不会罚你。青牛的事情既然

已经交给你去办了,要怎么做就不需要再来问我。我有些累了,你下去吧。还有……”

看着听到他的话之后转身离去的身影,寒文止忽地出声叫住了寒惊秋:“记住,不要与段家人有太深的纠葛。”

“是,那么,孩儿告退了。”看着那露出几分疲倦的绝美容颜,寒惊秋低着头,缓缓退出了亭子。

摆了摆手,看着那渐渐远去的青衫身影,从桌上拿起那只透着莹莹青光的玉牛,寒文止的容颜带着一抹忧虑:“

只不过是一对青玉卧牛,想不到竟然牵扯出许多恩怨。段家天绣坊总号被烧,又有人闯进段家,看起来……”

“老爷。”

一阵轻悄的足音,在亭子外站定。

寒文止抬起头,看着那人,低声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

听了对方的话,白皙的手缓缓地捏紧了掌心里小巧的玉牛,寒文止带着困惑,喃喃地低语了一声:“这青玉卧牛

,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秘密?竟然有那么多人要找它……段家又与它扯上了什么关系?那些人要一而再,再而三的

与段家为难?”

回答他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玉石斋的小楼后面,有一个院子,院子里还有一幢两层的小楼,四周高耸的青松,将小楼与玉石斋隔了开来,因

此显得很幽静。

松林里,神色匆匆的孟星海手上捧着一只匣子,正三步并两步的往那小楼走去。推开小楼雕花的大门,楼里的幽

静并没有让他感到奇怪,他只是快步地走向楼梯,走到楼梯尽头的时候,他轻轻地叩了叩门:“少爷,您在吗?

门里面,清柔的声音飘泄了出来:“进来吧。”

“是。”孟星海推开门,走了进去。

幽静的小楼里,飘散着熏香的溺溺青烟和淡雅的香气,让这小楼的气氛很是优雅。孟星海走进去的时候,小楼半

卷的竹帘里,修长的身躯衣衫半褪,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肌肤,他低下了头:“少爷,这是您要的东西。”

将身上半褪的青衫拉起,遮住了身体,坐在墙角,看着铜镜里那张清俊的容颜,从桌子上取过一张薄薄似纸非纸

似皮非皮的东西,对着铜镜缓缓地贴合在脸颊上,镜子里,清俊的脸庞立刻变成了一张普通的脸。

再从桌子上拾起笔,沾了些许的墨,在那还显得有些细致的脸庞上加上几笔,那份细致立刻隐没。再从桌子上取

过一个圆圆的盒子,打开盒盖,从里面挖出了一团黑糊糊的东西,均匀地抹在脸上,手上,白皙的肌肤立刻变成

了匀称的黝黑色泽。

镜子里的人,显得有些憨厚,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乡野村夫,那模样,却是段家新进府没有多久的花农——韩七。

“少爷,”孟星海只是低下头,当作没有瞧见,将手上的匣子放在桌子上,然后退开了两步。

韩七,不,寒惊秋清润的眼眸转头看了看,然后站起身,走到桌边,伸手拿过那份量颇沉的匣子,打开,看着里

面厚厚的一迭册子。在桌边的椅子上坐定,小心地翻看着里面的每一本册子,看着,看着,眉头忽然皱了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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