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迷心窍 上——煤飞
煤飞  发于:2011年0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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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被自己吓着了。

从未想过自己会思考这么愚蠢的问题,刹那间,脑海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番,我拼命摇头。

他担不担心关我什么事!

不停否认自己的想法。

捂着无法平复的胸口,才发现自己在大力喘息。

等一切平复,思绪却依旧无可抑制地胡思乱想。

觉得自己很没用。

居然为了一个凡人扰乱心绪,还是一个……闷锅男人。

月白风清,树籁萧萧微鸣,幽沉而平和拂过大地,却更令我在泛说不清的愫意缠绕间辗转难眠。

猛然睁眼,门外闪过一个人影。

小偷?

立即披衣而上,借着月色,在跟到医馆后门时才看清那人身影。

“秦欢。”

被我的声音吓一大跳,秦欢猛地回头,捂住胸口,一副要被吓死的模样。

“小白莲!”他低下声音,“你想吓死我啊!”

耸肩,我问:“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他看看门外,再看看我,似乎很着急。

最后,好像下定决心似的,秦欢用力拽住我的手,一起走出后门。

他抓得很紧,我挣脱不开:“秦欢,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看好戏!”他咧出两颗虎牙。

“看戏?”趴在王员外家的墙头,我不解的小声问道。

据墨彻说,这里不是有个红蝎精么?

他点点头,说道:“前几天我无意中听见二当家说什么已经解出红蝎子的蛊毒什么的,然后还说今晚行动……”

蛊毒?

莫非……墨彻今晚也会来这里?!

心情突然有些荡漾。

秦欢低低一笑:“反正我学不到法术,也可以看妖怪怎么被灭掉,这样也是快事一桩嘛!”

苦笑,你还真懂得另辟蹊径。

想完,他突然拍了拍我肩膀,示意我收声。

沿着其手指的方向望去,几抹黑影从天而降,其中一人,手持血色长剑。

明月如霜,他颀长高大的身材静若高山绝涧,超出凡尘,而手持血红长剑,殷红色的光芒倾覆黑影,俯瞰之处,

明瞳中寒意肃杀,剑锋长指,映照出一张恍如罗刹的面庞。

沉静而绝美。

墨彻。

不长不久的寂静,王员外府邸上下传来了剧烈的骚动声。

突如其来的大火吞噬了王家的主屋,焚烈之火,瞬间红了半片天空。

回复神智的王家人争先恐后由府邸向外逃,尖叫声,嘶鸣声,哭喊声此起彼伏。

顺着火焰的光芒可以看见,其中带头指引疏散的人正是白辉寨的人,他们一边疏散人群,一边举剑跟往后追上来

的小妖搏杀,场面极为混乱。

于此同时,一名红衣男子轻轻飘落在屋檐上,一袭红衣映衬着清丽可人的面容,说不出的诱人,只见轻松有礼地

冲站在他对面的墨彻行礼,微笑说道:“原来是陵苕雪峰的乌溟余孽,红香有失远迎,实在失礼。”

妖气。

火光,灼灼。

面对带刺的话语,墨彻依旧面无表情,只手抬起血色长剑。

名为红香的男子笑得更加欢畅,简直是在耻笑:“墨千山的哑巴徒弟,你是要把这把剑交予我么?”

手腕提转,毫无征兆的,墨彻举剑迎向。

刀锋凌厉,红光乍闪。

他生气了。

月光隐藏着满盈的杀意,仿佛要将所有人的皮肤层层撕裂。

轻松躲过一剑,红香继续微笑:“凡人根本就无法驱使这么神剑,你能拿得起它,却不见能用的了它。”说罢,

红香左右手相互掏出三棘刺,掌于手心,“再好的东西放在你手里,也只能是废物……因为,你本身就是废物。

眨眼之间,红香手持三棘刺,已经窜到墨彻眼前,速度之快,简直让人不敢相信眼睛。

出招制招,环环相扣,红香明显占有绝对优势,且绝对一丝一毫余地没有留给墨彻。

拼力抵挡住攻击,墨彻更是一副不会退缩的模样。

尽管红香占有上风,但能从墨彻身上得到的便宜很少,不仅如此,看清红香出招方式之后,墨彻竟然慢慢抵挡住

他的攻击,且有反噬其招的倾向。

俗话说得好,鹿死谁手,犹未可定。

半盏茶后,红香终于有抵挡不住之势,颜色青黑,下手更加狠毒。

墨彻老脸依旧,出招游刃有余,血色长剑就像生长在他手上一般,与他浑然一体,人剑合一。

眼看胜利在望,却不想从身后突地飞来一紫衣女子,眉心中红,妖艳动人,手持一把一尺余寸的蓝紫长钩,锐利

无比。

只见女子斜眼一笑,轻松带过苦战中的红香,随着一声长啸,女子闪身一转,蓝紫钩狠狠滑过墨彻手腕,长剑应

声坠地。

墨彻闷哼一声,半膝跪地,手腕鲜血直流。

“瓒嬖,不用你来坏我事。”红香似乎很生气。

女子浅浅一笑,未说什么,只是眼看掉落前方的血色长剑,动用法术,似要捡起。

我心一紧,想也没想就用御风簪飞了出去,使用簪子神力暂时抵挡住名叫瓒嬖女子的法术,然后拾起墨彻的长剑

,飞到墨彻身边。

对于我的出现,他们似乎很惊讶,包括墨彻。

不过,顾不得这么多了,我手持长剑指着他们:“妖孽,尔等为祸人间,还不束手就擒!”

红香已经笑颤了腰:“想不到神仙说的话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个比一个蠢!”

女子静静地望着我,平静中暗带可怕的杀气,随后微微一笑:“区区小仙,你以为自己是谁,竟然阻挠我们。”

区区小仙,你以为自己是谁。

我开始有些火大。

二郎神这样说我也就算了,凭什么你们也敢如此小瞧于我?!

正想上去理论一番,却发现墨彻一直在流血,当即挽起他,撇嘴喊道:“总有一天我要去找你们理论理论!”

准备用御风簪离去。

女子突然笑了出来:“理论?真是可爱。”

瞪眼回头。

紫衣女子似乎看出我要离去,但是并未加以阻拦,而是弯唇,奇怪的说了句:“既然你这么可爱,我不妨送你个

见面礼。”

见面礼?

我怕他们是在拖延时间,墨彻受的伤看似很重,于是没问缘由,争分夺秒挽他离去。

飞到一半路程,墨彻的脸色似乎越来越难看,我不停安慰道:“等一下就到了,你忍耐一下……”

话没说完,墨彻居然将我一把推开。

失去重心,两人直直摔下来,幸好落在离地不远的树丛中,否则面朝大地,非缺胳膊少腿不可。

“你干什么!”我气急,好心好意送你回来,居然还推开我!

走到他身边,我猛力推了推他,可是墨彻却一直抖着身子,惨白的脸颊上冷汗涔涔直流。

大惊,失血过多也没见成这模样。

“你怎么了?”

他身子一凛,再次用力推开我,冲我吼道:“……你……你走……远点!……离我……远点!”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见他难受,我也不好骂他,只耐心想扶他起来。

可他不领情,一直在推拒。

我很不爽。

突然,他推拒的手转而狠狠扣住我的手腕,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我才发现自己被他压在草丛中,双手扣顶,姿势

暧昧。

“你……你干什么……”轮到我害怕了。

如同发狂的野兽,墨彻双手极其迅速而暴力地撕开我的衣服。暴露在空气中的身体逐渐微凉,却被他火热如焚的

躯体倾覆而上。

“放开我……你……你疯了!”挣扎只有一丝丝扭动,眼看掉落在不远处的御风簪,我想伸手去拿,却根本动弹

不了!

狂煞的人听不到我的叫喊。

明明受伤的手留着鲜血,淌落在我手腕上,仿佛一道枷锁镣铐。

强而有力的下颚啃咬着我的下巴,颈间,前胸。见血的,他在我身上留下的每一处咬痕似烙印一般,深刻而浓重

不做任何掩饰的强吻似乎要完全夺走我的呼吸,交缠的舌,令我几近窒息而无暇顾忌下身更为羞耻的异样感觉。

等结束这场致命的深吻,大脑稍稍恢复清醒的我才发现,他昂扬的灼热已经抵在下身入口。

“不要这样……”无力的乞求。

双腿被他无力抬起,肩膀也极度发软酸痛。

暗夜的风拂过泪眼婆娑的面庞,终于对上他的眸,耳畔回荡着他发自灵魂的一声嘶哑低吼。

“莲……”

然后,我看见了地狱。

第十一章 药

那年,有人跟我说。

道在无为,修道且修心,淡泊名利,不为欲所惑,宿疾并销,六情沉寂。你天资目慧,可惜执于所求,不能绝七

情六欲,谬此一劫,何以得道成仙。

荒谬。

仙山梦境,岂能由人一句妄言绝了念头。

经受最残酷的风霜雨雪,我端坐遥极峰顶,看尘世风云变幻,屏息深入大定,意念终于瞬息成然。

凡心死,欲心死。

元炁渐生。

自此,双目垂帘,听息如常。

清心寡欲,千年得道。

我从未想过,千年修身得出来的竟是这种结果。

仙家嗤笑,妖孽蔑视,就连凡人也可以轻易将我制服羞辱。

狠狠镶嵌进身体的痛苦,被人生生撕裂血肉,难堪的声响,污浊不堪的白浊血色,混着血腥味一直在我脑海盘旋

火烧的痛楚,灭顶的绝望。

静美柔和的画面破碎了,他的微笑瞬间变得狰狞。

灿烂的羞赧,与眼泪一起化成虚无。

痛到麻木的身体只感觉得到一波一波的强烈冲击。

似要将那痛苦的深渊永远埋进我的身体,让我罪孽深重,永世不得翻身。

烈火焚身的交缠躯体,不停散落的炽热汗水。

他啃噬着我的下唇,红肿见血。

我闭上眼,不再看他的表情。

只是耳边一直回荡着一个清晰的声音,

“莲……”

他一直在叫谁的名字。

我么?

我谁都不是。

我,谁都不想是。

……

说不清楚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面对熟悉的房间,我多么希望之前的一切只是我的一场噩梦。

可,和浑身极致的痛楚令我无法忽视,尤其那个令人羞耻的地方,更是令我疼得冷汗直流。

身子疼得连伸手都做不到。

枕边幽幽的簪木香,熏得我眼前氤氲一片。

轻微的,一个脚步声踏进门来。

身体开始发颤。

最算只是背对着他,我仍无法抑制的害怕。

手指冰凉,使劲揪着床褥。

轻缓小心的靠近,他伸手想碰触我的额头。

眼看着修长的手指,忽然想起它们桎梏着我时残酷有力的绝然,不由大力哆嗦一下,使劲挥手弹开:“不要碰我

!”

用力过猛,原本疼痛的身体变得更加剧痛难忍,咬牙忍着,我蜷缩在一角,抓起被褥覆盖全身,包括头。

虽然这样不能起到什么作用,但至少,可以不用看见他。

但是,他没有离开。

约莫一炷香时间,墨彻一语不发,一动不动,在离我很近的地方。

害怕终于变成了恼怒,我猛然掀开被子,捂得一头脑热的被褥外是墨彻直直望着我的眼神,顾不上疼痛,举手甩

了他一巴掌。

甩完巴掌,眼泪就流了出来,如决堤洪水,止也止不住。

他侧过脸,我那一巴掌下手是极其重的,那张冷脸右侧赫然出现无根通红的指印,过了一会儿,他却缓缓回头,

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咬着牙,再次抬手要扇他,不料身子一歪,向后倒去,直落摔到地上,他立即过来抱我,被我用手撑开二人距离

:“你滚!你滚!我不要再见到你!”

脑袋里一片煞白,翻天覆地的疼痛令我难以自恃,嚎啕大哭。

哭得特别没骨气。

好看的脸庞被我留了几道爪印,墨彻倒没生气,面无表情地巧劲将我横抱起来,我越想越生气,干脆胡乱挣扎。

虽然疼的是自己。

他轻轻将我放在床榻上,尽量小心翼翼,没给我挣扎的机会,手指轻轻摸了摸我额头,皱皱眉,转身出去,捧了

一个药碗进来。

见那碗药,暗棕色的一团,那抹熟悉的气味涌到鼻尖,我气就不打一处来,愠恚,扬手打翻药碗。

药汤散落一地,浓浓的熟悉怪味刺激入鼻,胃部早就预先做好干呕的准备。

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我勉力起身,揪住墨彻的衣领,瞪目而视:“当初秦欢拿菖蒲试探我就算了,你现在熬这一

碗驱邪避妖的苦药给我做甚?想毒死我么?!”

墨彻没什么大的表情,只是微微动了动唇:“你不是妖。”

冷笑一抹,我低望着地上的汤药:“那这是什么?”

他直视过来,认真的说:“药。”

“药?”我好笑而无力地低垂下头,心里很难受,“你当真以为我蠢得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

,为什么你堂堂一个大当家会带我上山,仅仅是为了帮我寻人?这么理由未免太牵强了吧?”

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若不是胡来看见婆婆昏倒,且对我这个来历不明的人产生疑惑,你也不会因为害怕我伤害老人而带我上山……

之后为了试探我,便叫秦欢给我吃菖蒲,想看看我是否是妖……”冷冷抬头,“没错,菖蒲的确可以除妖辟邪,

可是你想没想过,要是一个平常人吃了那么多量的菖蒲,也许会产生昏厥、幻视,甚至痉挛抽搐,也有肯能会死

?”

墨彻望着我,静默无言。

凡人多疑,我自清楚。

身为花仙,无论再怎么不济,我怎么可能不知道秦欢给我吃的东西里有什么?

就算我失去法力,可起码的认知我还没丢掉,凡人心里所想极易参透,我便装作无知吃了两次那玩意儿,只为让

白辉寨的人安心。

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没有完全的信任关系,何况一个外人?

对于怀疑的人,再多的解释都变成了掩饰,倒不如按着他们所给的路子证明自己。

这是最愚蠢,却是最现实,亦是最令人信服的方法。

其实我明白,没了法力,突突吃下那些东西,我也是受不住的。

回想自己,只能苦涩摇头,再抬头望他,心里更是百般滋味。

我不愿猜测他,可他不相信我。

墨彻把我带回家的原因是因为他害怕我是妖怪,每天守着我也是害怕我道行太深,所以他才会选择白天守我,夜

晚出去寻探。

而且……从来不会跟我吃饭。

尽管早就明晓很多事情,只是我不想说,也不愿意说。

因为,一旦说了,本来美好的东西就会顷刻掀开自己虚伪的面具。

里面的一切,丑陋至斯。

“我做什么都很失败,仙家笑我,妖怪看不起我,你……你们也全都披着假面具骗我,甚至……那样羞辱我。”

静静的,我望着他,心里刀切似的疼。

“其实……莲……”

“不要叫我!”大声打断他的话语,仿佛硬生截断洪流,我的声音变得无比狂躁绝决,“我永远永远不想再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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