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惑战————晓春
晓春  发于:2009年0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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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他身边坐下戏笑:“我愿意怎麽啦?为你,我愿意被揍。”
“这种话留著哄女人,跟我讲,最多再赏你三拳。”
“你好歹有点良心,刚才我奋战十五分锺,不是开玩笑,其中两个操家夥的,以一敌七,被敲破嘴皮算客气的。”
“常威在校内有分寸,他不会让你死。”
“有你这句安慰,我可以有动力好好活著了。”
他轻轻一笑:“你怎麽会是老师?整个教育界都要默哀三分锺。”
“有你们这种学生,人类工程师的灵魂时时受胁迫,该抗义的人是我。”
“真的七个人对付你?”阮晋突然扭头满眼嘲讽,“常威不会这麽不上道。”
“你以为我吃饱了撑著来蒙你!这些人特地来寻我开心,可能瞒著老大来的,因为我没看见常威。他们怎麽来找我不来找你?天下奇闻。”
“他们不敢来,因为动一下我,常威会知道,我们约好一个月後单挑,他不会破规矩。动你,不伤脸不取命,有什麽大关系。”
他轻描淡写地叙述我的悲惨鱼池命运,好,我忍了:“行啊,搞死我最好。对了,你下午可不可以不去上课?”
“哪有教唆学生不上课的老师?!除了你的课,我的到课率是很高的,除非你有足够理由让我不去。”
他斜眼邪邪看我,很有耐心的样子。

我摸出烟点上,重重吸一口:“我跟你讲,我现在很痛,身上七痨八伤,你最好帮我处理一下。”
“你神经病啊,叫我帮你弄,校内医务室有的是人。”
“你才神经病!,给学校里的人知道还得了,不过你放心,到时我一定拖你下水。”
他猛地伸手夺过我抽了没两口的烟,放到嘴边熟练地吸起来,一副老烟枪的样子,停一会,扯个恶狠狠的笑对著我说:“多谢关照。目前我建议你去医院,那里的漂亮女护士会把你照顾得好得不能再好。”
“我不想被她们吃豆腐,女人们都爱我的身体。”
他笑了:“我没见过比你更臭屁的男人。”
我拱手道:“彼此彼此。”
“上哪儿帮你运功疗伤?”算是答应了。
我提议:“你家。”
“绝对不行。”一点余地都没有,果然有蹊跷。
“我家。”

5

我没有住教师宿舍的习惯,在校园附近买了间跃层式的公寓,两百多平米一个人住倒也够宽敞了。
一看我房门内空无一物的“室内设计”,有人下结论:“你肯定自己是来教书的?有没有在校内放高利贷?”
“你以为我随时准备卷款私逃?把我当什麽啦你!”本少爷有这麽不上品麽!不过,真的骗不了这家夥,我并不是一个教书的。
我阴笑著补充一句:“太聪明太有想象力会惹人嫌,阮同学。”
“你少来。”语气冷冷外加不耐烦,已经完全不把我当老师了,“真怀疑你这儿有没有备药箱。”
“兄弟多虑。”我从楼上取来药箱,拿出指定的软膏:“这个涂在伤处,按摩二十分锺。”

“二十分锺?!有没有搞错。”有愤怒的趋势。
我拿出教育工作者循循善诱的本色:“阮晋同学,你给点诚意和耐性好不好?怎麽说我这伤也有一半是为你挨的,你多少施舍些爱心,也是为自己积德。”
“行了行了,宁愿他们打的是我。”他无奈地摇头,“先说好,我下手控制不好轻重的,到时别嫌。”
这家夥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我怒。心里发毛,只得恶言相劝:“你别趁机打击报复哪!要是伤势加剧,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冷哼一声接过药膏。他的爽快让我更觉得不妙,可浑身上下都痛得不舒服,还好没伤筋动骨,都是些皮外伤,否则还指不定会被这个阮晋整死。

等我认命地脱掉上衣趴到客厅内唯一的物品──沙发上时,一回头正好对上阮晋那双戏谑的眼睛,他不紧不慢地在沙发边半跪下,嘴唇凑到我耳边轻声道:“邵老师,你确定要我来替你疗伤?”
我突然烦躁难挡:“哪儿来那麽多废话!来吧。”
当那双略带温热的大手抚上我的後背,稍嫌粗糙的质感,触到我的皮肤,顿时产生一阵轻微的酥麻。
他的动作居然出奇温柔,由上而下地抚摸,力道恰到好处,我戒心全除,痛也渐渐缓和,闭上眼来享受,只觉瘀痕散开,背部灼热……
那双手慢慢又延著腰线反复徘徊,疼痛慢慢消失,一阵眩晕的感觉袭上大脑,是男人都清楚是怎麽回事!
我抑制不住,浑身不禁轻颤一下,无意识地呻吟出声。

一、二、三!猛地睁开眼──整整有五秒锺我没了反应。
扭过头看住那个在我身上制造出不该有的幻觉的男人,他也正好抬头看我。
我们俩都没有表情,气氛一下僵住。
很久,待我移开目光,阮晋轻笑:“真有那麽舒服吗?”
我并没有觉得难堪,刚才的一瞬间,我的确有了异样的感觉,我不打算否认,但在男人手底下有感觉的确不是一件值得详加解释的事情,所以也不打算承认。
“还不错。”我装作满不在乎,“你的手法挺纯熟的,说是第一次替人按摩,谁信?我看你做过兼职吧?”
可能被人赞过是职业拳手,敢说他从事过“特殊服务业”的,我肯定是第一个。
他的表情恢复似笑非笑:“你什麽意思?”
“夸你。”我仍回过身躺好,“来,继续。”
不信怪异感觉会来第二次,毕竟大家都是男人,没理由的。

他的掌心再次覆上我的腰部,加入些力道,渐渐地开始不安分,指尖沿著我後背的肌肉纹理游走起来,随著脊椎骨往下,呼地钻进我的牛仔裤!我清楚地感觉到他高温的手掌与我的臀部相触相磨,浑身汗毛一瞬间全都竖起来,那是技巧性的挑衅,很明显。
“你给我停手……”嚷出口的声音竟是出奇沙哑无力,如同慵懒的挑逗,我完全懵了。
他轻轻一笑没有回答,中指竟在这一刻探入我的後方,再怎麽镇定都有些愣了,一秒锺工夫我整个人惊跳起来。
猛地撑起上半身,左手本能地往後用劲一挥,翻身朝那个罪魁祸首低斥:“阮晋!我还是你老师,你不要太过分。”
“有吗?”他已被我推倒,潇洒的半坐在地板上,理直气壮地盯著我的眼睛悠悠重复一句,“我有过分吗?你又不是女人,这麽开不起玩笑?”

“玩笑?!你跟男人开这种玩笑!你觉得这样很好笑?去你的玩笑!”不知怎地,我很愤怒,因为这个“玩笑”,我觉得被侮辱了。我可以被揍,但不可以被侮辱。
“你冷静点。”他悠闲地半举双手作投降状,表情讪讪的,“干嘛一脸纯情装老学究,闹不起我就不闹。”
“我老学究?你他妈刚才搞得我……”
“兴奋?紧张?刺激?还是怎麽?那是你自己定力不足居心不良。”他邪门地一笑,一瞬又恢复严肃,“我回去了,你自己慢慢涂,下次记得,没大事别找我帮忙,因为我随时会开这种──低、级、玩、笑!保重,邵老师。”
拜拜走人,还大力甩了我的门板,这回把我气的!我很少生气,现在却非常火。臭小子,你有种,阮-晋!
不知怎麽的,站在原地忽觉郁气上头,不顾光著膀子,拉开门直追出去──

6、

“嘿,你给我站住!”这个臭小子,我老虎不发威,他还真不客气地骑上来了,我直冲正跨上摩托车的他嚷嚷,“给我下来!”
阮晋懒洋洋地跨坐在车上,回头不屑地看了我一眼,抬手戴上头盔。
喝,这家夥太可气了。“我叫你下来!听到没?本校学生不准飙机车!”
他终於摘下头盔,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你是警察?还是家庭保姆?”
我缓缓走上去,来到离他面孔前三寸的位置停住:“你这样的不良学生需要我的管教。”
“你这张脸可没有什麽说服力,等我学会钦佩你,再等八百年吧。”他淡淡一笑,特别有男人味,我觉得自己快抓狂了,被小自己几岁的小鬼当面,要说多不爽就有多不爽。
我愤怒了,我绝对愤怒了。

“我的脸怎麽了?我长得英俊不凡还惹到你了?没听过混血智商高麽?你到底有没有鉴赏力?!我肯在你面前晃,那是看得起你!”一气,连刀块的英语蹦出来。
连我自己也觉得此番话十分、十足的──幼稚,但我忍不住,在这个家夥面前,我的定力有点儿散。
“混血我是看出来了,但智商高,没觉得。”他悠悠地堵我,脚下的马达开始发动,“还有,你实在不适合当老师,这我是说真的。”
然後,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绝尘而去。
哼,我皮笑肉不笑地站在原地,现在的学生还真不好搞,可老师我也不是吃素的。
放心,接下来我会多多“关照”阮同学,留意其行踪动态,以便解除校园生活的单调无聊状态,偶尔打几场架虽能帮助大家消化火气,但仍不够发泄自身体内的能量,邵振安确实需要更刺激的。

一想起我的快艇救生执照、职业赛车执照、滑雪教练执照搁到快发霉了,心里就郁闷。学校这地方再乱它也是学校,玩不出什麽大事来,对於我来说,纯良级别的都腻了,只有这阮晋对我胃口,那小子不单纯,直觉他可以为我提供些额外资讯,我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
找到一个突破口:张婷莉。我充分发挥无敌“少女杀手”之本色,抽空档与之周旋,并且差点儿破了自己不动校园女生的规矩。
但结果我发现自己失策了,我有点儿喜欢上这个叫张婷莉的美人了。像现在这样,我和她为了避人耳目,在校外的林荫道上散步,当然,散步这样的运动是不适合我的,但为了不坏美人的兴致,我也勉强收收野性。哄女孩子开心是绅士之职责,义不容辞。但到目前为止,我们也只发乎情止乎礼,很是克制,这柏拉图式的纯爱,还真不像是我所为,但毕竟双方身份敏感,弄得不好,我也怕惹上麻烦。

“跟邵老师你相处越久,就越发现,你跟我想象的不一样。”婷莉说话时,眼睛很温柔,初成的女人味,有一种清新的味道。
“怎麽不一样?变好还是变坏?”我继续充雅痞。
“你有特别的气质,不像是普通的代课老师。”
“嘿,那你可说错了,我是特聘讲师,不是代课老师。”
“哈哈……”她笑起来,“你们男人还挺会计较。”
“你知道几个男人,嗯?”我突然靠过去,首次逾矩令她有些紧张地盯著我,“小莉,我只算是你的老师麽?”
“我……邵老师,我……”
“阮晋是你男朋友?”
“不不,不是的。”她纠正道,“我们小时候非常熟悉──”
我不动声色:“青梅竹马?”

她看著我:“他住我家隔壁有五年的时间,一直非常照顾我,後来他们举家移民澳洲,一年前我才又遇见他,前几个月,他突然转校到这儿,我们自然又亲密起来,但并非男女朋友的关系,你和他一样,都相当讨女孩子喜欢,所以,像你们这样的帅哥,还是少惹为妙。”
张婷莉咯咯笑起来,远比我想象的要成熟老练。
跟那家夥相提并论是有点儿不爽,但一想到了解到他的这些内幕,暗爽,原来那小子也不是没出处的嘛。
“前几个月才转校来的?”我发现破绽,“他全家都搬回香港?”
“伯父伯母没有回来,只他一个。”
好好的国外大学不念,来香港?呵,阮晋,可给我抓著把柄了吧。

当晚,我就去了学生宿舍,看表是八点一刻。找准目标直冲进去,他居然快我一步,我立即截住他室友问道:“阮晋呢?”
“一分锺前刚下楼。”
“啧,他不怕门禁?!”是,他当然不怕,他在这个学校似乎享有不少特权,我已经察觉了。我飞奔下楼,正好看见那辆黑色机车遁入晚色中。
我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停车场去,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在他的机车上装了微型定位跟踪器,当然,警方可以因此而拘捕我,但这东西我自懂事起,就玩得熟透了,还没逊到被捉到过。
他的车停在“暗夜”酒巴五十米开外的地方,我毫不犹豫地跟进门去,这个声色场足可让这小子吃个校纪处分。

7

谁料一进场就被两个凶神恶煞的大汉盯上了,估计是酒巴雇的打手,他们看我神色坦然,倒还客气地上前说道:“今天只对贵宾级会员开放。”
进个酒巴居然还分等级,我正愁接不上腔,一个中年风情女郎上前来为我解危:“我来处理吧。”两壮汉居然乖乖退下,估计眼前这人是抓大头的。
“帅哥,会跳舞麽?”她笑眯眯地看著我的脸,开口便来了这麽一句。
“什麽舞?”
“脱衣舞。”她倒也直截了当。
“哈。”我干笑一声,然後说,“会。”
“爽快。”那女人豪迈地拍拍我的肩膀,“瞧这身材这长相,什麽时候赏脸来暗夜助助兴?”

“先告诉我今天什麽日子?”我朝四周一打量,真是什麽精彩的人物都有,阮晋一个大学生怎麽会有这种场所的会员?果然有问题。
“私人party而已,我是这儿的老板章桐。”她笑得意味深长,“这儿可都是些社会上流人士,网罗俊男美女的高级场所,你的皮相保准一上场,就有美人看上你,遇上我算你走运。”
“多少钱?”
“两万半小时,不算客人小费。”
“这麽好赚,肯定有问题。”我笑。对於玩票性质的东西,我是无所谓的,在纽约我也常干,当然这区别於一般的低级表演,不过是为了标榜自己的身体,吸引异性注意,并不像国人那样引以为耻,观念不同而已。

“知道那个人麽?”我指过去,章老板看向阮晋,“噢,我怎麽也没想到你是追男人追这儿来的,呵。这小子来这儿不过三两个月,却是个人见人爱的主。怎麽?”
“有点儿小过结。”
“你可别在我这地头闹事。”她看我很扫兴,又安慰我,“不过可以透露一个消息给你,看见那个漂亮妞儿吗?”
红衣、娇颜、束腰、丰臀,绝代妖姬。“瞎子才看不见。”
她笑著提供机密:“艾薇是阿晋的红粉知己,他们今晚有活动,你让艾薇跟你出场,探他点内部消息,也算是扯平。”
我用下巴指指阮晋:“那家夥一直那麽臭屁?”
“女人就喜欢他那调调儿。”

“怎麽才能让艾薇跟我出场?”
“你是有钱少爷吧?”她也看出我是在玩。
“算是。”在这女人面前,坦白变成一件极容易的事。
“那好办,给她买礼物,约她。”
“嘿嘿,我要是肯来跳舞,一晚上汗流浃背也顶多三两万,你让我给人买的礼物想必不会便宜,这麽算账,可是入不敷出,你确定你这酒巴经营没问题?”
“你小子有意思,我喜欢。”
“老板娘你更有意思。”我亲密地靠过去,“能说麽?透露这麽重要的情报给我,你也想我去整他?”
就在这时,我发现章桐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作弄的光彩,整个人又显得年轻了几岁:“不是我,我是替全场男人出头,看他风头这麽劲,是人都不爽啊,你这小帅哥别让我失望啊。”
我啼笑皆非,但自认为魅力与当年相比有增无减。摇身一变跳脱固有形象,直向美女而去。

“艾薇?”我在她身後唤道。
美人回眸,动人心魄:“你是──”
“邵振安。”
阮晋回转身看见我,脸上的惊讶稍纵即逝,我玩味地一笑,故意不去看他。
“能赏脸跟我跳个舞麽?”
她不经意地打量了我一番,微笑:“好。”
我半拥纤腰直捣舞池,酒巴的舞池都不大,但已足够我施展功夫,三两下,美人早已星眸半醉,十足崇拜。
“你的舞很好。”
“我是看舞伴发挥。”
“呵,你想约我?”
“还不够明显麽?”我把嘴唇贴到她耳朵边,“阮晋是你什麽人?”
“朋友。跟你一样。”
算是答应我的约会了,也巧妙地推托了我的问题。

跳完舞,我借机转到阮晋旁边。
我抬手要了杯酒:“不介意我约艾薇吧?”
“你跟踪我,想干什麽?”他答非所问,眼睛灼灼地盯上我,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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