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饲养法(出书版)下 BY 候已
  发于:2011年0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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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法形容,反正他看你的眼神很不正常!那不是一般看男宠玩物的眼神!

他的眼神,我一直以来都面对着他的眼神,那种野兽看着猎物的眼神,确实不正常,可怎么能说他喜欢我呢?!

对!他不可能有爱的!

我不愿意承认向荣的说词,是因为我真的如此认为?

还是说,我只是单纯不愿意承认他爱我这件事?

我不愿意承认他有爱,这会动摇我的心……!

我该更恨他才对!

如果……如果他真的有爱……他真的爱上我……

无论是多少,我一直以来所依赖的信念就会崩溃,我将无法再恨他!!

回到家,并没有发生向荣所说的事,因为他根本没有回来。

我回房,用餐,然后处理文件,没多久和田锌出去再查看一遍要偷运的枪械。

晚上十二点再次回去,碰到刚进门的他。他在和景蓝讨论工作,根本没有看我。

向荣果然多虑了!

我正准备回房,他突然叫住我,那声音仿佛为了映证向荣的理论般动彻心扉。

「敬童,你下午去哪里了?」

我愣在原地,向荣的话不断在脑海回放。

——你的秘书是他派来监视你的……当然因为他喜欢你啊,怕你跑了,才监视你……

心里涌上莫名的愤怒,我没回头:「我去哪里跟你没有关系。」

「你和一个不是客户的女人出去,是谁?」

没理睬逐渐靠近的声音,我继续往房里走,突然后面一股拉力将我扯过去。我看到他鬼魅般的黑色眼眸:「你没听

到我的问话吗?」

就是这双眼睛!就是他一直用这种血腥目光盯着我,我才会迷失方向!

我一把甩开他:「我说了没什么!」

猛然,他目光停滞在我胸口,眼神闪着怒气,我低头,没什么啊?

他缓缓伸出手,抚摸在我的暗蓝色斜纹领带上:「很漂亮的领带啊!」他突然一把扯起领带,猛然扯近我和他的距

离,我看到他面色可怖:

「这条领带是我刚买来放在新居那里的!」

向荣?!

难怪她说什么送给我的礼物,又说我会喜欢的!

她故意把他的领带系在我项上?

他甩开我,向景蓝吼:「打电话给袁向荣!我要问那个女人到底干了什么!!」

……原来如此……!

向荣,你是要我下定决心吗?

还是故意要看我有什么反应……?

「不需要打电话啊!」我笑起来,看着他怒气冲天的面孔,心理全是绞沙般痛苦的矛盾:「你没想错,下午我是和

向荣在一起!」

「我们在你新家的床上做了,在上面做了很多次啊,整整一个下午!」

「显然你没让新婚妻子满足啊,张沫!她说喜欢我比你多呢!」

虽说每个人都有自虐倾向,尤其有自我厌恶的人,我还是认为自己一定是当中最傻的一个。

每次都是专挑这种事情来得罪他,每次一遇到他,我擅长的伪装和口才都不管用。

他面色黑暗得看着我。

究竟被耍得是我,还是他?

又或者是这矛盾的命运?

既然要恨他,恨到非杀死他不可,又为什么要爱上他呢……?

「张沫,我对你烦了,也对那个房间烦了。」

「我要搬出去住!」

第三十二节

向荣说,总有些某种东西会触痛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譬如濡湿在手际的情人眼泪;譬如决议分离前的最后一个拥抱;譬如那棵焦枯了身躯,却在顶心渗出一丝绿意的残

树;再譬如,一个不代表快乐的微笑。

我笑,女人就是浪漫,即使是黑社会的女人。

但向荣却说:你的微笑。

因为那句话,我笑不出来了。

那天晚上,我只拿了几份公司资料就离开屋子,在酒店住一晚,却怎么也睡不着。第二天马上去公司附近的房地产

公司找屋子。因为我肯花钱,很快就找到不错的地方,白天他不在的时候,我回去把行李都搬走,彻底离开那个不

能称为家的屋子。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我心里毕竟还是有几分不舍,这里有太多的回忆和熟悉感,尽管全是惨痛的回忆,尽管全是不

堪回忆的过往。

如果,我没有被出卖,如果,我没有被他买下,如果,我没有来到这房间……或者,我遇到的不是他,而是另一个

人。

我的人生会是如何呢?

纵然有千百种可能,毕竟只有一种真实。走过的路不能回头,就像我杀过的人不可能复活。

我没有未来可期待。

十年了。

十年是很漫长的。曾经有人说,每遇到1个天使,总会遇到99个恶魔。

而我遇到的,究竟是哪一种。

小原哭着说要和我一起离开,我拒绝了。我跟她说,这里是华泰张沫的房子,有数不清的保护,而离开这里,以我

的身份定有想象不到的危险伴随而来,我无法自保之余还能分身保护她。

小原说,她什么都不在乎,只是不要离开我。

我心里很感动,想来这几年里,她大概是对我最深情的人,虽然她什么都没有要求过。

我塞了一笔钱给她,让她离开这里,也不要再来找我。

尽管向荣给我惹来一个大麻烦,但我并没有讨厌她,相反,还和她日渐熟落。她让我下决心,离开那分不清东南西

北没有阳光的黑暗小房间。

她常常来公司找我吃饭聊天,对于那个监视我的秘书,我并不介意,也不打算辞退她。即使辞退她还会有另一个来

,她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向荣算是少有能让我露出笑容的人,公司里甚至有人已在传闻,我和总裁的新婚妻子勾达上,加上部分知道我过往

身份的人,背后的流言蜚语就更是复杂。

什么都无所谓,我本来就不在乎其它人的看法。

喜欢或讨厌我都不在乎,我唯一在意的人,是个无法看透的人,无论我多在意,也看不到他内心些少真实。

其实事实如何,真的重要吗?

离开那个房间,离开那个房子,意味着我不再会是他的玩具,不再需要在每个他要发泄的晚上,陪他那些没有理由

的变态游戏。

他总不可能为了找我,专门跑到那么远的公寓,就为了发泄欲望。

事实上,他还在生气,气愤我上次的所作所为,和他妻子上床,还公然挑拨他。

我只是他的宠物,他的发泄工具,我不该是个人,更没有资格惹怒他。

他没有理会我搬走的举动,甚至视若无睹。

景蓝是最清楚我和张沫关系的人,他算是站在我们这边,或者该说站在张沫那边,无论是何种决定或行为。

新住的地方大概一百平方的的房子,就在公司后面,很方便。

奇怪是我竟然对新房子的把摆设很不满意,无论室内设计师如何花尽心思,我都不满意。最后终于有一次我同意了

设计图,才发现这张图的摆设和我以前房间几乎一模一样。

我逃得出现实的牢笼,终究逃不过自己心里那座坚不可摧的牢笼。

何时,才能看到终点?

何时,才能真正终结这无奈又可笑的闹剧?

自嘲得想笑,竟笑不出来。

生存的意义,理想与梦想,我全部都没有。聪明的头脑,精湛的枪法,过人的胆识,无论其它人是羡慕我还是鄙视

我,我都没放在心里,因为我的心早已死。

只有地狱的恶魔才能震撼它。

我究竟为什么活着,为什么不死,自己都想知道。

向荣她和我一样,所以才能走近我的心。她也是聪明却迷失自我的人,她其实不该踏入这混浊世界,偏偏又无奈得

生于如此家庭环境,无从选择。

看到向荣,好象看到一块竖在面前的镜子,正反两面,不同的路,却同样的结果。

我是可怜向荣,也是在可怜自己。

走到这种地步,我不会天真以为自己还有其它选择。

是的,张沫,是你逼我的。

从现在开始,我不再陪你玩了,我已经厌恶这个无聊游戏了。无论结果如何,都总要有一个结局。

我要按照我的方法去做。

第三十三节

华泰最近一、两年是江湖上最大的话题。

因为单这两年,华泰死了三个掌权者,他也不可能再默不出声。

「主人!」

我被邀请到他屋子,那间再熟悉不过的屋子,没有什么大的变化,除了一个小鬼的叫声。

他玩味似得摸摸少年的头,仿佛故意做给我看。

这是我第一看到他养的宠物能走出房间,除了我自己。

「主人!我砌好茶送去您办公室!」少年甜甜笑着,仰起漂亮的脸庞。

他点点头,没看我,继续往二楼上去,我跟在后面,目光没离开过走向厨房的少年。

他已经玩腻那些把戏了吗?

那个少年没有被染金发,也没有穿耳洞,保持一张纯朴的笑容,和他以前也并不像。

而在那三年中,虽然他一再强调,我还是从没叫过他「主人」,少年却叫了,如此理所当然得叫着。

即使离开这房子,离开那房间,离开他身边,我依然染着金发,依然九个耳洞。

只要我想,随时可以取下身上和耳上的环。

可是我没有。

正是因为随时都可以做到的事,我反而不想做了。

每次每次,想起他为我戴上饰物时虚伪的温柔,我都会迷惑,然后任回忆蔓延身体和心智。原来有些东西,是不会

随时间冲淡,反而越回忆越浓烈,呛得人无法呼吸。

无论任何时候回忆起,都如毒品般甜蜜窒息,会摧毁灵魂的,究竟是回忆,还是我添油加醋的爱意?

「你知道谢楠死了吗?」

他突然问道,我还没有从刚才少年那里恢复过来,抬头看着他,淡淡回答:「不知道。」

他生气了。虽然没有皱眉,虽然没有表情,只是一眨眼,我也知道他生气了。我也算有点儿进步吧。

心里却很高兴,我始终是喜欢看他被扰乱的感觉。

「敬童,做事不要太过分,之前我对你睁只眼闭只眼,可这两年你也太过分了吧!」

听来平静的话,已暗藏火药味。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笑得天真。

他不说话了,只是转过身,不看我的笑容:「你知道我想说什么的。干掉其它帮派的人就算了,连自己帮派的人都

不放过……」他点起烟,却没有抽,只是拿着。

我知道这也是他生气的习惯。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如果你能找到证据,再说也不迟。」

话语间,房门被轻敲三下,在他的一句:「进来」后,少年走进来,为我斟茶,再为他斟茶。

剎那间,我想起太多,那熟悉的过往。

记得第一次遇到龙爷,也是如此这般。轻敲三下门,看到他惊讶得神色,那时是多么单纯,不过看到他被小小玩弄

,便心情舒爽,开心得不得了。

只是,我已不是十八岁的房敬童了。

我二十八了,你叫我如何还能如孩子般天真!

没错!所有人都是我杀地!

凡是阻碍我的人,凡是妨碍我的人,不论是其它帮派还是华泰的人,我都杀了,毫不犹豫,将子弹射入对方心脏或

者头颅。

我想自己一定是疯了!

只想把他身边所有人都杀了,让他失去所有。

我也学聪明了,每次都仔细计划过,杀人不留痕迹。尽管许多人知道是我做的,可谁也找不到证据。

没有证据,即使是身为华泰最高位的他,也没有办法公然拿我开刀。

向荣曾经阻止过我,我说,要站在我这边就不要阻止我,要站在他那边就不要再来找我。

向荣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抱着我。

我知道,她其实是担心我会出事,总有一天会失手。

她其实并不像我的恋人,反倒像个姐姐、像个母亲,宽容我所有。她是唯一陪伴我最久的女人。

「谢谢,戒夜。」

听到他的谢言我几乎要失笑出声——他什么时候对宠物那么礼貌的?

真是虚伪到我想吐!

叫戒夜的少年开心得笑了,甜得如吃蜜糖。若不是在离开房间时用嫉妒愤恨的眼神盯着我,我还以为这个戒夜真是

单纯的小孩子。

嫉妒什么?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他过去的关系,现在得宠的也是戒夜,又何必如此看着我。

尤其是为这么一个不懂爱的男人嫉妒!!

我从来没有否认过自己爱他这件事实,也许我成熟了。承认自己爱他,也知道自己该恨他,只是除去这些,我也学

会生活,离开他生活。

虽然活得有点儿行尸走肉,至少也有进步。

一个人生活,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刺激我的神经。唯一能让我兴奋地,是杀人。

我只有不断杀人,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还有感觉。

为什么而杀人,反倒不重要了,只要开始昏迷,我就去杀人。

谁都好,我不在乎,反正我是要下地狱的人。

有时候杀了人可以舒服些,有时候则更迷失,看都手上血淋淋的艳红色,我问自己,何时能结束这种没有意义的生

活。

——谁来杀了我吧!!!

最近暗杀我的人逐渐增多,可是那些人一个比一个身手烂,居然没有哪个能活着离开,更别提杀我。

不但枪法,现在的我连功夫都是一流,即使没有枪在手,我也能随手捏来任何东西当武器轻易杀死目标。

可能要到亲手杀死他的那天,我才能真正解脱。

虽然张沫给了我一个警告,但我并没有理睬,反而变本加厉。

越来越多华泰的业务由我负责,名义上,我该坐上他左右手位置,顶替死去的徐佩,我是绰绰有余。可因为我这暗

地里的所作所为,他没有提拔我,而是换了其它人当临时左右手。而且算是警告,足足两年,所有人都有变动,就

没有升过我,不论我立下多少功劳。

在帮派会议上,我没有出声。

半年后,我找个机会,把那个刚坐上第三位的小子也干掉。

他终于忍不住,气愤难耐,不再提找人顶替的事,也开始限制我手上负责的项目。加上帮派内贼始终没揪出来,他

这一年又损失了近两亿元黑道生意,脸色恐怖得吓人,所有人都心惊胆颤。

只有我笑得甜美。

每次去到那屋子,总看不习惯戒夜跑来跑去的身影。

戒夜似乎很得人喜欢,毕竟他总是露出可爱的笑颜,和冷冰冰的我完全不同。

也许是我自以为是,始终觉得这是他故意放出来给我看的小狗。如果不是为了给我难堪,还有什么呢?

躺在新居,不是失眠就是做恶梦。好象少了什么,心神不定。

唯一的寄托,是那几张照片。

只有相信,他过去是和我一样,只有看到那俊美少年的哭相,只有看到那伪装清纯的眼神,我才能获得宁静。

我把照片贴在床头,反正没人能来我房间。

每天躺下和起来,都能看到。

然后相信,我还是人类。

每多杀一个人,我就更接近恶魔,当我成为真正恶魔的时候,我就可以杀死他了。

我是如此坚信地。

一次偶然机会,我居然发现出卖华泰内幕的家伙是谁。

我几乎要笑出来,真是天助我也!

真是巧合吗?还是说上天也想看我怎么夺走他所有?

当晚我便开车去他屋子。

第三十四节

「你来干什么?」

他意外得看着我到来,我没看他,而是盯着他身后的景蓝。

「与你无关,我有事要和景蓝谈。」

景蓝愣一下,在他的同意下,和我走出去。临走之前,我冷冷扫过他旁边戒夜的身影。

「上车!」

我坐上车,指着旁坐位子。

景蓝倒没有犹豫,上车了。我点起烟,将车开进夜幕下的车水马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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