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的狂情夜晚(出书版) BY 和泉桂
  发于:2011年0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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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他,就连跟深泽做那当子事都觉得痛苦。

那个男人明明很温柔,却极度残酷。

而且,他还不如预期地对自己屈服。不,该说他压根没那样想过。

「——和贵少爷。」

一阵略带迟疑的声音令和贵转过头,只见管家内藤正站在身后。

「什么事?」

「这是深泽先生整理好的本月份支出记录,他希望少爷能够过目。」

「是吗?」

上头详细记载了餐费、水电费、和贵的置装费及下人们的薪水……当初将这份琐碎工作硬塞拾深泽时,他没半句怨

言就接了下来。对和贵来说着实帮助良多。

「这个月的开销比上个月少了许多。」

「是的。多亏深泽先生去跟往来的业者交涉,对方才愿意给我们些许折扣。」

「原来如此。」

看来深泽这类举动,已让当初对他抱持怀疑态度的佣人们逐渐卸下心防。这阵子他们工作时的表情,似乎也比之前

来得带劲。

「您觉得如何?」

「这些应酬费是怎么回事?怎么比其它支出都高?」

「上个月鹰野男爵公子受伤,深泽先生派人送了花去慰问。」

没想到他竟然设想得如此周到。

「这样不是很好吗?只要有深泽在,我就能落得轻松了。」

这证明和贵并没有看走眼。

他不禁为此感到满足,另一方面也为自己的失算暗自苦笑。

当初并非想重振清涧寺家族的雄风才找上深泽,然而他却默默执行自己下达的表面命令。

「对了,你知道母亲的带扣放在哪里吗?」

「我并不清楚……怎么了吗?」

「不,我想应该是谁收起来了。用不着在意。」

和贵含糊带过。

「……抱歉,和贵少爷。」

又一阵声音响起,和贵随即抬起头。由于内藤挡住视线,和贵并没看见女佣走进来。

「怎么了?」

「木岛议员来电找您。」

「知道了。」

和贵微微皱了下眉头,拿起位在书房的分机。

「喂,电话已换人接听。」

「啊,和贵吗?是我。」

「好久不见了。」

木岛听起来十分爽朗有精神。

「好久没跟你下西洋棋了,今天能不能陪我玩个几盘?」

「——好的,非常乐意。」

他其实不太想去,但当场泼对方冷水未免太没礼貌。

这阵子,木岛俨然成为在野党的干部,经常在公开场合发表自己的政论。加上最近谣传国内将导入普通选举制度,

因此民众的希望都汇集在他身上。

不过和贵极不看好将引入的新制度,料定没多久便会衰败。毕竟要政治如实反应民意根本不可能。然而人依旧会不

断求进步,即使跌得头痛血流也会继续前进,仿佛一停下脚步就会毁灭死的。

为了平复紊乱的思绪,和贵探头看向中庭。深泽和鞠子正愉快地玩乐,而不知何时加入的道贵,则坐在草地上凝视

两人的互动。

「咦?哥哥也来荡秋千啊?」

弟弟开朗的声音令和贵不禁苦笑。

「怎么可能。」

「和贵少爷,你要出去吗?」

见和贵穿戴整齐走出屋内,深泽问道。

「嗯,多亏有你,我真的轻松多了。」

经过深泽身边时,和贵靠在他耳边低喃:

「无论情事或幽会,都能随心所欲地进行,实在太美妙了。」

「路上小心。」

他只说了这句话,便目送和贵出门。

「真是的,深泽那小子还真厉害呢,不愧是高材生。」

和贵穿过木岛家大门准备走向别馆,却被一阵人声吸引,不自觉地停下脚步。

今天是星期天,门生们坐在屋子外廊悠闲地聊天。

「就算清涧寺家声势不如以往,起码他也是跟名门闺秀订亲。只要手段得宜,以后绝对吃香喝辣。」

明知偷听别人谈话很卑鄙,和贵却对他们的谈话内容感兴趣。

「我记得清涧寺家除了妹妹,还有个弟弟。这么说,只要清涧寺跟他弟弟不死,深泽就得不到财产了。」

「哪有那么刚好两个都死掉。」

法律规定女性无权拥有财产。若真发生他们口中那种状况,原本该由鞠子继承的家产,将全数转给丈夫深泽。

不过,这是很久以后才会发生的事了。

「清涧寺再这么恍神下去,只怕家产都要被夺走了。」

「深泽那家伙,才没有大家想得那么笨呢。别忘了他可是立志成为政治家的人。清涧寺家在财界虽吃得开,在政界

却没什么影响力。跟他们结为亲家帮助不大。不过自从他迷上清涧寺的妹妹后,似乎也觉得改变志向没什么大不了

?」

原来如此,大家附和着。

「要是小山还在,铁定会为此跟深泽起争执,毕竟他十分迷恋清涧寺啊。说不定还不能容许深泽跟清涧寺的妹妹订

婚呢。」

听到小山这名字,和贵突然觉得很耳熟。片刻后终于想起,他是对自己猛献殷情的门生之一。记得他应该是和其它

门生打架,才被赶回乡的。

「小山不至于会那么想吧?」

「那你就错了。只要跟清涧寺扯上关系,小山跟町田绝对互不相让。幸好深泽没出手抢清涧寺,否则这回被打伤的

绝对是他。」

「话说回来,深泽不是跟他们都很好吗?干嘛不撮合小山跟清涧寺?说不定就不会发生那个悲剧了。」

毫无营养的话题似乎告一段落,和贵趁着话题暂歇从他们身边走过。

「这不是清涧寺吗!?」

突然有人兴奋地大喊。

坐在外廊的门生们认出和贵后,随即端正坐姿向他打招呼。

「好不见了,木岛议员呢?」

「他在别馆等你。凭我们的棋艺实在不够格当议员的对手。」

其中一名站起来的门生搔着头说,打算替和贵带路似地朝这边走来。

「深泽还好吗?」

「没什么变。」和贵微笑道。

「他应该适应得很好吧?虽说出身相近,不过深泽拥有我们所没有的特质,总觉得他到哪里都能成功。」

「我倒不觉得他有什么特别之处。」

你为什么这么觉得?和贵不着痕迹地催促对方说下去。

「举例来说吧……每当门生们聚在一起乱聊时,他虽然会在旁边却绝对不加入谈话。偶尔,好像还会露出连我都觉

得害怕的冷静表情观察我们。不过,也有可能是我想太多了。总之,你的眼光真的很不错。」

原本想再多听点关于深泽的事,对方却朝别馆大喊。

「木岛议员,清涧寺来了。」

「喔,我等你好久了。」

「好久不见了,木岛议员。」

抽着雪茄的木岛一看到和贵,便欣喜地笑开。随即招呼他进日照充裕的西式房内坐下。

「自从你们离职后,我可是元气大伤呢。真是的,不管是你还是深泽,都是我最得力的助手,却一个个走掉。」

「我就别说了,深泽的事真的很抱歉。不过对我来说,他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什么,真令人羡慕呢。凭这点,我就愿意融资给你。」

「可是,我实在无力偿还。」

「只要有深泽在,清涧寺家迟早会重新振作起来的。到时别说是借款了,我还要连本带利讨回来呢。」

木岛犹如认同自己所言地点点头。

「说得也是。如果是他的话,应该办得到。」

「不过,这可是……两面刃啊。」

突然,木岛压低音量说。

「咦……?」

「太过精明的人,有时会很麻烦。」

你真的能掌握吗?听出木岛的弦外之音,和贵霎时忘了该怎么回答。

可以的!因为那个男人的肉体属于他,两人订立的就是这样的契约。

那么,心呢……?

他的心是鞠子的?抑或属于不知名的别人所有?

「有没有人在啊?」

见和贵发起呆,木岛不禁笑问。

第七章

拔不掉的……剌吗?

昨天木岛家门生们讲的话,仍残留在和贵耳朵深处。

「——您怎么了?脸色似乎不太好。」

见和贵用餐时一脸若有所思,深泽出言关心。声音听起来相当真挚,实在不像门生们说的那样深沉或富有心机。

还是说,他从头到尾都被深泽散发出来的气氛蒙骗,判断力变得不灵光了?

「不……我只是在想事情。」

「那就好。您好像会因季节变化而发烧,得多注意身体才是。」

「为什么你会知道?」

「这种事,跟你生活两个月就知道了。」

和贵不禁打了个冷颤。

好一会儿后,他才发现深泽起身用手抵在自己额头。

「果然有点发烧。明天可以九点再出门,今晚你就好好休息吧。」

关心的话语在和贵心里造成阵阵涟漪。

「好像你才是秘书。」

「抱歉,习惯了。」

「刚刚鹰野男爵夫人来访,我只是招待得有点累罢了。」

用晚餐的和贵本想回房,后来才想起有事要跟女佣小夜说。

一走近女佣们的房间,便听到小夜和同伴说话的声音。谈话声明亮热闹,仿佛光明又重回到这个家。这时,房门突

然开启,小夜从门后探出头来。

「唉呀,和贵少爷,请问什么事?」

「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只是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呢?」

「你看过我母亲遗留下来的那只带扣吧?知道它在哪里吗?」

「抱歉,我不太清楚……最近都是深泽先生在管理这一类的事情。」

「——深泽?」

意外的答案令和贵不禁疑惑。

「是的,因为我们实在忙得没时间管到每一件事。况且,由他管理不但可以放心,我们也轻松许多。」

「是吗?那我去问他好了。」

说完,和贵便转身回到自己房间。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只是得知自己不知情的事,深泽却很清楚而已。

既然如此,这份莫名的不悦又是什么?

回房后,和贵松开领带,拿起桌上的邮件—看。

他不记得曾下令要清涧寺财阀底下的某公司,进行股票名义的变更啊!见到相关资料的瞬间,和贵不由得皱起眉头

书房里有个特制的保险箱,家中重要的文书数据与证券都收藏在里头。不过,当初国贵离家后,几乎都委托律师处

理完啦!?

心湖的涟漪越泛越大。难道说,那个男人在图谋什么!?

瞬间,和贵开始怀疑起深泽。

可是,深泽真的会背叛自己吗?他早已说过,这个家的财产迟早是深泽的。他应该没理由反噬自己吧。

然而,和贵仍对压在心头的疑惑感到相当不快。

深泽应该只是自己的道具,绝不可能有二心。

他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

和贵立刻走向书房。见灯光从微启的门内透出,他门也没敲便径自走了进去。

「——深泽。」

深泽坐在椅子上整理资料,一看见和贵便朝他露出微笑。

「和贵少爷,您身体好点没?」

「我不是说我没事吗?先别管那件事,我要问的是这封信。变更股票名义是怎么回事!?」

「喔,那件事啊?由于某些股票的持有人还是国贵少爷,我便请人将它改成您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

「您看过相关资料了吗?里头其实有很多内容暧昧的部分,我都替您处理好了。另外还有存款户头,以及国债的—

—」

「——够了。」和贵不悦地说。

如果没什么问题就无所谓了。

「是吗?那您还有其它的事吗?」

「嗯,我在找母亲的遗物,就是一只带扣。你知道在哪里吗?」

「大概这么大吗?」

深泽比着手势问道,和贵不耐烦地说『对啦』。

「那放在鞠子的房间。不过,你最好明天再确认。」

太过干脆的回答,让和贵内心的无名火越烧越旺。

「——你什么都知道呢。」

和贵闹别扭地说,深泽见状笑道:

「没有那种事。」

「你没理由连带扣都管吧?」

「因为鞠子老说不知道该怎么收纳,我便稍微帮了一下忙。」

即便如此,和贵仍旧为他熟知每个东西的摆放位置感到不可思议。

——真是太令人吃惊了!

不管是更换股票名义、家庭收支的管理,还是翡翠带扣的事……

和贵不知道的事越来越多。

打从出生居住至今的这栋宅邸,如今却变得好陌生。

要是深泽有心,大可叫人将股票改成自己名义。何况他还掌握家中大小事,甚至管理清涧寺家的财产!

仔细想想,自己根本就在深泽掌控之中。

当初贪图方便,他连最重要的事也交由深泽处理。

但话说回来,他不是一开始就打算让深泽接掌家中一切,好让这个家没有他就无法存活下去吗?既然这样,自己在

担心什么?

实在太可笑了。

但心中的疑惑却怎么也挥不去。

「——你到底在图谋什么?」

和贵的声音有些沙哑。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焦虑的他说话变得急快。

「我明明说过,不准你任意违反我的意思。快说,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应该不是那种会背叛我的人啊。」

这时,深泽突然笑了起来。

美丽的笑容充满蛊惑,更带着些许冷淡。

他从没见过深泽这样的表情。

「要不然,你以为的深泽直巳是什么样的人?」

深泽低沉的嗓音无机质的想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之前看到的深泽都是伪装出来的?

「那是……」

总是沉着温柔——不,不对。

有时深泽也会露出冰冷的眼神。

那是足以冻结人心的冷凝,令人不寒而栗。

但和贵却选择忽视它。不断地告诉自己可以完全操控深泽,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为了平复内心的动摇,和贵使出下一张王牌。

「——之前你不是提过,木岛议员好几个门生同时辞职的事?」

「嗯。」

「那件事……你也有插手吧?」

「连这种有趣的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不愧是优秀的人啊。」

深泽竟然不否认,和贵感到一阵眩晕。

看来,他似乎是间接承认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究竟为了什么接近我?」

「你确定要知道吗?知道真相之后,你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莫非他在威胁我!?和贵心头一惊。

「我要你全部告诉我,这是命令。」

和贵皱起眉头表示不悦,强装坚定的命令到。

深泽的目的是什么?是金钱,抑或是地位?

还是说——?

「我知道了。既然你如此希望,我就告诉你,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深泽摘下眼镜放在桌上。

瞬间,他的神情尖锐的令人惊讶。和贵顿时看傻眼。

「我也差不多对这无聊的戏码感到厌倦了。」

他缓缓站起身往这边走来,伸手触碰和贵的领带。一眨眼功夫便解开了,但和贵仍没有半点反应。

简直像中了咒术一般。

「无聊的戏码……?」

「就是这么回事。」

男子捉住和贵双手,轻易牵制住他。

「——放开我……!」

下一秒,被压趴在书桌上的和贵不禁瞪大双眼。没想到,深泽还用刚解下的领带,将他的双手绑在身后。

「你想、做什么……?」

「你不是想了解我吗?」

「我叫你放开我,难道你听不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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