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个男人?难道他的功力退步,猜错了?
“真的来借钱?”严君廷走近,掏出一张千元大钞给他,笑笑地问。
陆定语的目光直直锁住严君廷,“如果不只是来借钱呢?”
“还有什么事情吗?”他力求让自己的声音听来平静无波,不泄露一丝情绪。
“我想跟你做爱。”
这会儿换严君廷惊诧地怔住,半晌说不出任何一个字,只能瞪大眼注视著陆定语。
陆定语微微一笑,抽走他手上的钞票转身交给司机,等计程车驶离,又回到严君廷面前。“想好给我回答了吗?”
好不容易,严君廷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与理智。“你没说错吧?”
“如果你没听错,就表示我没说错。”焦渴贪婪的目光在严君廷的身上来回梭巡著,由他的头发到他穿著拖鞋的脚,全部不放过。
那晚的滋味,陆定语还记得,忘不了。
他的呼吸、心跳、喘息,全部烙印在他脑海中,轻轻闭上眼睛便能重温那一幕,他曾一遍又一遍地深入他体内,品尝他的味道。
严君廷镇定地收回仍呈现几分呆滞的目光,一手抵住欺近自己的陆定语。
“很难抉择吗?又不是选择题,只足一个很简单的是非题,要或不要而已,还是说——要我替你决定?”陆定语火热的看著他,
“我要去买吐司。”
严君廷突然爆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打乱原有的暧昧气氛,并且随即转身离开。
陆定语哑然失笑地跟上他的脚步,亦步亦趋。
步行约五分钟的路程,陆定语始终跟在严君廷身后,抵达—间“张师傅面包坊”,才知道严君廷是真的要买吐司,不是骗他的。
进了店门,站在柜台的张师博热情地跟严君廷打招呼。
“严先生,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你了。”
严君廷低调地点头。“最近比较忙,没有空过来,今天还有丹麦吐司吗?”
“我进去看看,等一等。”
陆定语来到他身旁,低声问:“你喜欢吃丹麦吐司?”他记得那天早上,在严君廷的厨房里也只看见这种吐司。
“我只吃丹麦吐司。”严君廷低苦著,始终不敢正眼注视陆定语。
“为什么?”
“因为丹麦吐司烤起来的时候很香、很酥脆啊,对不对呢,严先生?”端著一条丹麦吐司,张师傅笑意盈盈地走出来。“你朋友啊?”
严君廷仍旧点了头当作回应。
“我这里的丹麦吐司可好吃了,严先生是我的常客,等你吃过我的面包肯定也会天天来报到。”张师傅仍旧叫呵笑著,个头很壮硕的他,意外的有双巧手,才能制作出这些精美西点。
吐司包好、付完帐、发票取了,那么他应该也没道理继续站在人家的店里,可身后一双快要烧出火的眼眸却使他无法移动半步。
“张师傅,刚才我进来的时候看见外面的玻璃窗上贴著一张徵助理师傅的启事,之前的阿德不做了吗?”刻意无视身后的灼热,严君廷尽可能拖延回家的时问,想趁机会让陆定语冷却下来,自己也能厘清混乱的思绪。
“是啊,阿德那家伙说什么工作累、薪水不高,做一个月就不肯做了,真是的,本来我还觉得他资质不错想栽培他,现在的年轻人都无法承受压力了。”张师傅叹口气,颇失望地说。
“他适应不了,不代表其他人也适应不了,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我相信一定有真正喜欢做面包的人。”曾受到家人过分期望的陆定语很自然地脱口而出,他很不喜欢听见“承受不了”这样的字眼。
陆定语的表情相当认真,张师傅见状吃吃地笑厂几声,“你说的也没错,可能是阿德无法适应这种工作,早走也好,工作是要做一辈子的,如果能早点知道自己适不适合,就不用继续浪费时间了,我只希望能早点找到助手,唉,我都快六十了,也想退休了。”
“别这么说,你还老当益壮。”
“是吗?”被严君廷称赞,张师傅乐得哈哈大笑。
“对了,最近有没有新推出的口味?”不到三分钟而巳,一个话题结束,严君廷又赶紧挤出另一个话题。
站在他身旁的陆定语也不著急,一点催促的意思也没有,但就在严君廷自顾自的陪张师傅闲聊之余,他眼角余光瞥见严君廷纤细的颈子。
或许是严君廷刚洗完澡的缘故,穿著比较优闲,身上还散发著淡淡的香气,令他有点心动,手指不安分地在他的背上游走著;先是以掌心贴在他的背部轻轻徘徊抚摸著,又隔著衬衫摸著他凸起的骨头,并以指尖由下往上,顺著他的脊椎来到他的颈子,热情似火的抚弄著他的颈部。
两人靠得颇近,店内除了他们三人以外再无其他客人,张师傅更是专心跟严君廷说话,没有发觉到。
唯一有感觉的是那个受害者——严君廷。
当陆定语的指尖触碰到他的身体,他随即感受到—股电流窜过,身体益发紧绷、僵硬;随著愈来愈大胆、毫不掩饰的挑逗,他的心跳加快、呼吸不匀,只能感受到陆定语的欲望。
分心的他很难再去注意张师傅说了什么,因为他很怕会被看出异状,连忙往后伸手想阻止陆定语的胡作非为;可惜出师不利,陆定语手掌—扣就将他的手包住,把玩著他的手指,一会儿揉揑、—会儿按压,最后指尖还住他的掌心刮搔著,试图引燃他体内的欲望。
严君廷皱眉想收回手,却徒劳无功,只能任由陆定语勾引他。
没错,他肯定陆定语的确是在“勾引”他,狂妄又恣意。
可恶,他到底知个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真的很想大声质问陆定语究竟想做什么,不过时间地点都不对。张师傅终于也发觉严君廷的表情不对,连忙问:“严先生,你没事吧?”陆定语笑著代为回答:“他今天比较累。”
“那快点回去休息啊,快点回去。”严君廷只得尴尬的说:“张师傅,不好意思,那我先回去了。”
等离开面包坊,严君廷一张僵了很久的笑脸随即崩塌,他加快脚步,陆定语也迅速跟上。
直到来到公寓大门,在开门之际,陆定语又握住严君廷的手。
“你还没给我答案。”
“你那么强势,还需要我的回答吗?”
“上此我说了不会再强逼你。”
严君廷又恼又气,恼陆定语这番话根本是想找他麻烦,气的是他又狠不下心赶他离开,上回已经是个特例,难不成今天又要为他再破戒一次?
他明白肉体吸引力的影响,却不懂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应该要斩钉截铁拒绝陆定语才是,偏偏说不出口;尤其刚才在面包店的—番挑逗,彻底勾出他的情欲。
唉……他怎会这么可怜?不断告戒自己之余,最后仍是栽了进去。
等不到答案,又想看见严君廷的表情,陆定语干脆将他的身体扳向自己。“我想跟你做,你不想吗?”想与不想,身体的反应最清楚,他明白陆定语的身体难以抗拒自己,可他说过绝对不逼迫他,因此要等到他也同意,他才能继续下去。
两人靠得很近,近到连呼吸也重叠了。
“为什么是我?”该死,自己的声音听来居然那么虚弱,陆定语的身材高过自己,他刚好能靠在他肩上。
“我也不是谁都好,觉得上次跟你做的感觉很棒,我很喜欢。”陆定语凑在他耳畔磨蹭著,单膝强硬的分开他的大腿,双手不规矩地探入他的上衣内。
“你不是喜欢宇希?”严君廷咬牙,紧紧抓著手中的钥匙忍耐欢愉。
“我也喜欢你。”
啪嚓一声,严君廷听见自己的理智之弦断裂的声音,此刻什么都不再重要了,他深深渴望著陆定语的拥抱,想跟他做爱。
非常、非常想。
第四章
房门关紧,陆定语将严君廷压倒在床上,火热的气氛迅速燃烧。
“陆定语,我……”
还没来得及说出接下来的话,唇已经教陆定语封住,连半点气息也跑不了,舌与唇的交缠、挑逗,彻底勾出严君廷内心深处的情欲。
陆定语双臂撑在床上,两唇紧紧相贴,胸膛剧烈的起伏抵著彼此,心跳的脉动急促得如江潮奔腾,呼吸紊乱地重重喘息著,再也无法分出谁是谁。
两人相互凝视著,严君廷已完全敞开心防。
纵然明知还没有准备就栽入有可能会受伤,他也无法悬崖勒马,只能继续跟著心的感觉不断往前行走。
“伸出舌头来。”
严君廷照做,舌尖甫探出来,就被陆定语含住轻舔、吸吮著,如同品尝最美味的食物般。
“嗯啊、啊……”愉悦的声音不自觉地流露出来,比起上回的刻意自制,这次严君廷非常投入,彻底放松自己的心情接受陆定语的触摸。
严君廷就像是甜美的果实,吸引著陆定语不断品尝,像是要不够似的,想继续深入,撷驭他的滋味。
他自己也没想过会有这种情况,明明是喜欢范宇希,却逐渐受到严君廷的吸引,喜欢他的温柔体贴、他的谈笑风生,以及那股使自己感到沉静的气质;跟范宇希不同,范宇希是他青春时期的渴念,如今他却相当喜欢成熟的严君廷。
对于两人又在床上的进展,陆定语始抖未及,却没有—丝后悔。
他的手开始在严君廷的身上放肆游走,自他的睑、颈、胸,延续到他最私密的下腹,正当他要进—步探索之时,严君廷突然抓住他的手。
瞥见严君廷透著害怕的眼神,他笑了。“我虽然没跟男人做过,但我至少知道哪里可以让男人很快乐,放心,绝不会再跟上次一样。”
在陆定语强烈的保证下,严君廷的手松开了,紧绷的肩膀也放松。
陆定语低首,隔著衣服轻咬他的乳尖,这—举动引发严君廷紧紧抓住被单;陆定语轻轻弯唇,十分满意这个结果,接著解开严君廷的扣子,敞开衬衫,俯身以唇代手,在他精瘦的身上留下一个一个的吸吮痕迹,从耳后、颈子、锁骨、胸门,然后缓缓往下滑来到他的腹部。听见一声低喘,他随即脱下严君廷的长裤,连带也将他扒个精光,严君廷在他眼前展露无遗。
陆定语舔了舔唇,跪在他腿间,邪气地笑。
“你非要这样看我吗?”严君廷一时还真难说清楚内心的感觉究竟是尴尬还是矛盾。
明知感情不会有绝对,他偏偏仍会怕失去、怕痛苦。
“我喜欢这样盯著你看,穿著衣服的你好象有层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防护,可一丝不挂的你……却别有—番风情,特别的柔、特别的……美。”
严君廷皱了眉头。“我是个男人,不喜欢听见这个字。”
“但我就是觉得你很美。”美到自己异常渴望进入他的体内驰骋、占有。
他的手来到严君廷大腿内侧,来回地抚摸著,教他不禁弓起身子。
“这里是你的敏感带,嗯?”
“唔啊……知道还问,你到底做不做?”他的身体已经够紧了,这家伙竟然还慢条斯理地,想要渴死他吗?
“当然要做,不过要慢工出细活。”陆定语边说话的同时,指尖又刻意撩拨他的欲望,唇也缓缓落下数个细吻。
“陆定语,你——”这可恶的男人!严君廷仰著头,咬著牙,忍耐他存心的逗弄,就是不肯再发出一点声音来助长他的气焰,让他嚣张。
“怎么不出声了?我喜欢听你的声音。”陆定语恶质地调侃。
严君廷紧咬牙关,怒瞪著他。
陆定语拨了拨他的头发,一手握住他的坚挺套弄著。
“上次我不顾你的感觉,这次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你。”
果真如他所言,陆定语尽力地让严君廷感受到极致的欢愉,在呻吟与喘息不断交杂之中,他汗水淋漓地达到高潮。
“还愉快吗?”他存心地问。
严君廷撑起上半身,赏他一记白眼,真是明如故问。
“那接下来——换我了。”陆定语分开严君廷的腿往自己拉近,再托高他的下半身,一手来到腰后的股间。
严君廷身子警觉轻颤,毕竟上回不好的记忆,他的身体仍牢记不忘。
“怕吗?”
严君廷摇了摇头。
“放轻松点,别怕,我不会再伤害你。”陆定语在他耳畔低喃,又啃咬他的耳垂,他知道这里也是严君廷的敏感处。
陆定语以手指探入他的紧窒,等到严君廷的身体逐渐能接受他的入侵后,又多加一根手指,试图尽速软化他的身体,好让自己的欲望得以发泄。他忍耐着,就是不希望再让严君廷受伤,他希望这次两人都能得到快乐,而非仅有他在享受。
好一会儿,严君廷吁了几口气,“可以了,你进来吧。”
“确定?”
“快点。”察觉到陆定语的体贴,他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热切渴望起来。
陆定语收回手指,把严君廷的两腿拉高圈在自己的腰上,捧着他的臀,蓄势待发的硕大一鼓作气长驱直入。
“唔——”严君廷闷哼一声,剧烈的痛楚还是让他的手指抓紧床单不放。
发觉严君廷的表情似在忍耐,陆定语也不敢太过放肆,将自己深深埋在他体内不敢动,压低身体关心他的感觉。“唔……还会痛吗?”
伸手抚摸陆定语的脸,严君廷微微一笑,逸出喘息。“快点……我要你。”欲望逐渐攀升中,他只想跟着感觉走,其余的再也管不了。
“恭敬不知从命。”陆定语舔了一下严君廷的耳廓,下身奋力挺入,宛若脱缰的野马,将严君廷当作能让他倘徉的大草原,急速奔腾起来。
两个人如野兽般地相互索取对方的一切,汗水交融、呼吸相叠。
严君廷感到一阵欢愉的晕眩漫天铺地而来,指甲在他身上留下长长的红印,手指也在他的手臂上揉捏着,最后牢牢钳住。
几番激烈的抽送之后,陆定语达到高潮,—股热流射入严君廷体内。
同时,严君廷又再次攀上情欲的高峰。“定语,啊……”他激动、忘情地低吼出陆定语的名字。
就在两具身躯都已疲惫不堪之际,陆定语靠在严君廷起伏的胸膛上,舌尖如着火,还不舍得离开,在他的耳下游移着。
严君廷扣紧他的颈子,把头埋在他的肩处,欢爱过后,他总喜欢粘在对方温热的身躯上,因为他一直很喜欢被人拥抱的亲密感受。
“还不累吗?”欲望暂歇,他知道陆定语尚未离开自己。
“君廷……”陆定语似情人般缠绵地轻唤他的名。
“什么?”才刚烧过—回,严君廷已经招架不住,欲火逐渐熄灭,倦意往上窜升。
“再—回吧。”
陆定语欲罢不能地,决心要继续燃烧,焚尽严君廷的理智。
一夜的放纵,不仅让严君廷证明自己的确喜欢陆定语,更证明年过三十,体力果然不如年轻人,如果不是昨晚他先弃械投降,恐怕还会被继续折腾到天亮。
手臂—伸,摸了摸,确定身边又空了后,严君廷浅浅叹口气。
瞬问又由天堂坠回现实中。
明知陆定语喜欢范宇希,他的心与身体却一再受到吸引,抵挡不了诱惑,这样下去该如何是好?他真的很怕纵情的后果是满身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