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毒医——郭影涵
郭影涵  发于:2011年07月30日

关灯
护眼

了这身衣裳,我与你弄干净,在被窝里,喝一碗姜汤就暖和了。回屋我就给你和蝶儿热去!”
远贞急扯住他说:“这像什么样子!回了屋头,我还自己与蝶儿弄去吧!回头你也吃一碗,你走了这些时候,也怪

辛苦的!”
两个在这雨天子里边走路,边聊着,连着这电闪雷鸣的地方儿,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回了屋头,两个先与蝶儿换了衣裳,安顿她坐下。这会儿才理得自个儿的衣裳。远贞脱了外衣,直拣一件贴身的短

袄加短袍子穿上,嘴唇直冻得青紫!许涵也换了一件家常的穿上,就抱了她来,放在炕上,又抱了蝶儿来,温了火

,暖了那炕。这才烧了姜汤来,分了三分,每人一碗。
远贞捂着那热乎乎的汤碗,直说暖和,“倒像我在火炕上似的!”一面说着一面就缩紧了身子,脸色这才好了些儿

。又问:“你今儿上山没与谁说吧?别闹得这域里人人皆知的了。”
许涵说:“我哪里能说出去。这事儿,要弄个人不知,鬼不觉的才好!又不是龙王爷赶庙会,赶不上那么风光哩!

”一边说笑着,一边又与她和蝶儿掖了被角。
远贞问:“你又怎地找着我俩个的?我和蝶儿今儿出来可谁也没告诉哇!”
许涵说:“你那好弟弟告诉了我那山头的名儿。我想着你俩个要在那里,也该能找得着!就一寸寸地找咯!这不,

果然找着了!”
远贞听了,心里像打了五味瓶,又甜又苦又酸的,不知是什么滋味。想到自家的事是由别个告诉,就不大爽快。可

那弟弟也只告诉了山头,自家夫君就这么一寸寸地找了下去,又找得这般快,想他们夫妇终是心有灵犀。这么想着

,由不得抿嘴笑了一下。
许涵看了,心底也是又悲又喜。悲的是怎地她出去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倒让我好找!喜的是这会儿看她笑容,心底

终归暖洋洋的,也不妄刚才那番辛苦找寻!这样,便也笑了一笑,说:“我想到两句诗,倒是极有名的,不知称不

称得上此情此景?”
四目相对,远贞又急急地移开了目光,只说:“你且讲来听听,我才知道称不称得上!”
许涵说:“我想来想去,再莫若那两句诗了:‘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蝶儿听了直拍着手说:“阿爹阿娘本来就心有灵犀!那里还用采别个的什么诗句!”说得三个都笑了。
又说那影涵,倒也记得与许涵说过的话儿,不几日,便又登门寻访来了。
第四回 
那远贞开了门,见那影涵来了,便也笑笑,说:“弟弟来了,可有什么好收获没有?也不见你回京城的,倒往我们

家跑来了!”
那影涵见她说了‘我们’一词,知指的必是她和许涵,也笑道:“大哥前些日子叫我来拜访,我却不是来了,他却

在那里?”
远贞忙拉了许涵出来,指着他说:“瞧你那弟弟!这么早就来拜访我俩个,还不快向别个道谢哩!”
许涵忙做了一辑,说:“许涵好些日子不见子渊了,甚是想念。”
影涵大笑道:“哪里的话儿!什么好些日子不见了,却不是大嫂被围困在山头那时候我们才见过面嘛!”
许涵见他这样说了,便笑了,说:“如此说来,子渊却不是贵客,请里面上座!”
却说那影涵见他那哥哥三天两头地见他,还不大有什么反应,越性在那苗域住下,只说如此跟他那哥哥好说话儿。

直把那蝶衣急得,恨声说:“怎地就不见你说同我好说话儿来了,倒和他好说话哩!”
影涵说:“他到底我哥哥,你何苦来?究竟我偏着谁也是自个儿的事儿,不与外人相干!”
那蝶衣指着他,直笑得浑身颤个不止,待止了,她只冷笑道:“你自个儿的事儿?除却吃喝拉撒,还有什么是你自

个儿的事儿?便是这样,你还在这苗域要吃要住的哩!又不是真地自生自养的木头人儿,就是真地木头人,也不能

如此!怎地反倒成了你自个儿的事儿了?”
影涵见她问了,也不好作答,直气得满脸煞白,咬着牙只一口说了是自家的事儿!
蝶衣见他仍不改口,倒有心拿他开涮,因说“真个这样,我便也留下来!不准哪天还有救你这愣木鱼脑袋的机会哩

!”一边说了就拿手撮他耳朵,“自古皆是英雄救美,才子配佳人,我们倒成了相反的啦!”
影涵见她拿他取笑,只道她没当真!就说:“要提救,却不是我自家救自家来着!”
蝶衣看着他,笑得直点头,说:“那却不是我逞强定要救你!你啊,就常犯这蠢毛病,倒推却了别个的一番好意!

罢罢罢!我也不多说什么,你就自家救自家罢!”又说,“虽说我蝶衣素来也不好却那些域里人家的情,可要提救

一个小木鱼脑袋的道理,却也还是没有的!”
看着那影涵赌气的样儿,蝶衣倒憋着,耐着没笑出声,只一扬手,把个壶子递与他,笑道:“相公,你也气累了,

倒喝口凉水养养气罢,免得病着!却不是又劳我操心一场的!”
影涵听了她那话儿,倒没有吭声,只急得满脸紫胀,蝶衣看了,撇着嘴儿笑笑,扶他进了屋头。一边还说:“相公

您是要休息一下了。您那哥哥的事儿不急,依我说,他总算也有个医圣的名头嘛——”
待两夫妇回那屋头坐定下来,蝶衣上房弄了些东西,又端了三两个盘子出来,自个儿一个,又递与影涵一个。那蝶

衣本生得标致水灵,婀娜动人,今个儿又喝得微有醉意,更似两腮红粉,倒像一幅画了。
那影涵只道自家心思沉重,没福消受,也不觉多吃了几碗。待有些醉意时,加之又觉得酸楚,泪珠子便滚作两行,

落了下来。蝶衣忙与他拭了眼泪,直惊得说:“这又怎么了?我又没说什么。这要我说了什么,不知又成什么咯!


影涵也不答话,只凭地搂住她。那蝶衣也随势按住他的头,跺脚说:“这又成什么啦?”见影涵还不答理,只掩嘴

笑道,“看相公平日倒也紧张得紧,今个儿可是要放松一下?”还未曾说完一句话儿,就见影涵把她搂了过来。
蝶衣见他那样儿,倒不好拂他的意,只双手轻分衣带,那件衣裙袍子的就滑落了下来。却又吹熄了那房内的油灯,

如此幽暗昏惑之际,两个愈加私密,未免做起那儿女之事,颠鸾倒凤起来。
半饷方休了,影涵偏着头倒也是睡了。蝶衣替他掩了被角,就坐起来,温了壶茶好醒酒。影涵见那灯亮,由不得问

她:“又在那边干什么?阼不睡了?”
蝶衣理顺了那衣裙,只指着他笑道:“好祖宗,还不是为你温茶醒酒来着。明儿这域里的人要见了你那醉醺醺的样

儿,岂不是令你娘子我很挂不上面子?”
第五回 

说那蝶衣与影涵倒也相安无事。自寻访了一次许涵屋头后,那影涵更来得频繁。许涵两口子倒也没想许多,只道他

年纪到底轻些,过阵子熟了便会好了。那几日,却
是天寒地冻的,想是再过些日子,就该淹肉过了这腊月的了。东家催税也是催得愈加紧了,说也奇怪,这几日,虽

是天寒,毒虫蛇蚁的在这域里倒没少下来,只有多
得分,那里少得了!
远贞说:“前儿你冒雨过去,给那户人家开的方子可管用嘛?这会儿又该怎么样了?”
许涵抱着那蝶儿,放在膝头,只笑道:“大约好得差不多了,隔几日我再去看看,也便是了。倒是夫人给咱们闺女

做的衣裳怎么样了?这会儿都腊月了,也该过个年了。”
远贞拿眼睛瞟一瞟许涵,伸手摸着蝶儿的脑袋,笑笑说:“前儿才给她试了,还要改些地方哩!咱们闺女也大了,

可要穿些漂亮衣裳不是?”
蝶儿伸头蹭了蹭阿娘的肩膀,说:“阿娘,那衣裳可漂亮了,那里弄的布料,这么好看!”
远贞点着女儿的鼻头说:“还不是你那叔叔影涵送来的嘛!看他送了一匹布料,我又正要与你做衣裳,怎么好推却

!”
那蝶儿说:“阿娘的手艺那么好,何不给蝶衣姐姐也做一套衣裳呢?蝶衣姐姐穿着阿娘做的衣裳,一定特别漂亮!


许涵拍了一拍蝶儿的脑袋,笑道:“这小东西!尽为你姐姐考虑了,真正是女大不中留,尽向着别家了。你阿娘可

不也要一件新衣裳,却又哪里来的布料呢?”
蝶衣歪着头,说:“阿娘也要一件衣裳啊,蝶衣大了给阿娘做件吧。”一边又扯着远贞的袖口,“好不好?阿娘。

”又看着许涵说,“阿娘要漂亮了,阿爹会不会更疼阿娘和蝶儿?”

涵笑道:“阿爹怎么不疼阿娘和蝶儿了?你看,阿爹娶了阿娘嘛,要阿爹不疼阿娘,能娶阿娘回家做媳妇吗?”才

说到这里,就见远贞猛推了他一下,红了脸。戳着
他笑骂道:“别跟咱闺女讲这些七七八八的,你这死人!还不快收拾了,过些天好去看那些要诊脉的人儿,那里人

才真正盼你,想你哩!”
许涵涎着脸说:“如此,娘子倒不想我,盼我了?也罢,那我挟着那户人家的小姐住了那山头,也好时不时回来看

看。”
远贞笑道:“又是哪家小姐啊?这么得你眷顾!”
许涵也笑道:“就是那蒋家小姐啊!她生得倒跟娘子一模一样,一样相貌,一样生辰的。”又贴着远贞的耳朵说,

“这样的人儿,也就得娘子一个了!”
远贞听了,由不得笑骂道:“好个油嘴滑舌的,倒尽把我比这比那了!”一边笑,一边推打他。夫妇俩闹了半日,

就见门被拍得跄跄响,那病者家的亲眷站在外头,只叫许涵出来,说道:“先生快去看看,我们那位才吃了您数天

药,方好了些,这会儿又犯得重了。”
许涵听了,心下疑惑,只得提了药箱出去。才要走,就见远贞拉住他,与他拿了把油皮伞,说:“外头这天气不景

气,还带着把才好!”一边又把他推了出去。许涵回头痴望了那门半饷,由不得笑了。又转身来跟着那人走了。
只到了那病家屋头,才觉得心头沉甸甸的。
“我
前阵子看了还有药救的人,这几日病情却愈加沉重起来。我虽然不知道其中缘故,但想那方子是没有错的,只是若

这人真要不行了,还得是医生的错。看着那人病入
殇膏的样子,我想呢,他是不济事了。但我还留了些方子与那家人,又与他做了针灸,只想着兴许还能好转。我这

老头子也只能做到这般地步了。”许涵事后在日记
里写下了这么段话。
原来跟着那人走到那患者床前,就见他面色青黄,周遭几个妇人都在掩面低泣。
那苗人问:“不知我家这个却是怎么样了?大夫也说个实话,我们也好做个事后安排。”
许涵说:“也没什么要紧,只是也要看医缘,才知道好不好得了。”他才说着,就从那患者颈部捏下一小截黑乎乎

的东西,许涵看了那东西良久,面色愈加阴沉下来。只把那东西拿了布条装着,收进袖口。原来,那东西竟是一蝎

子的尾翼。
许涵问:“可带他出去过?”
那苗人说:“这倒没有,他病得这般重,怎地出去?只有人进来的分。”
许涵听了,略想一想,又问:“那又有什么人来过?”
那苗人说:“可是记不清了,近来好些人都到的这里!像有——”
那苗人说了名字,许涵默默记下,又在掌心比画了一下,点点头说:“那就是了,怕也不是病,只是——”才说了

半句,又没有说下去,只叮嘱了那家人要注意的事项,又与那人写了方子。
那远贞在家里盼了半日,才见许涵回来,因笑道:“又到那里混去了?可想着回屋头夹些菜吃?”
许涵见她素衣紫裙的,不施脂粉的,顿觉利爽,也笑道:“这半日可是苦了你相公了。这不?才看到你,心绪便好

了些。”
远贞与他脱了衣裳,换了家常的,才又说:“那人怎么样了?可好些了?瞧你累得!”
许涵思虑了一会儿,只说:“这样几日熬着,也该好些了吧。我只有个疑虑,又不知——”说到这里又说不下去,

只苦笑了一声。
远贞见了他这光景,刮了一下他的鼻头,笑道:“开饭咯!总不该这么愁眉苦脸的!”
许涵也笑道:“也是!那便看看娘子的手艺咯!”
第六回 
两人才笑着,顽着,就闻见一股糊味儿。
远贞‘哎哟’一声,“不好,怕是给烧糊了!”一面说着,一面就把那面丝儿端了出来。许涵和蝶儿就着那盘子吃

起来,被远贞揪了一把,说:“看你俩个猴急的!又不是没得吃了!”
蝶儿叫起来,“阿娘,我饿!糊了怎地阿娘就不让吃了?”
远贞看着她,哧地一声笑出声来,忙与她添了饭,“拿着!看你饿得!”又一边给许涵添了一碗,说,“今个儿就

有螺了!我才弄到的呢!”
许涵问:“几个铜板一斤哩?还是那水田里弄来的?”
远贞说:“几个铜板,我那买得起啊!自然是那水田子里捞来的!”
许涵听了,忙又夹了一块放入碗里,一边吃着,还一边说着,“怪不得这样香!原来是夫人亲手捞来的哩!”
远贞笑笑,拿了一碟酱出来,说:“要蘸着这酱汁才好吃!你且试一试。”说着就拿了那螺肉蘸了酱,递给他一块

,说,“这螺韧着哩!有嚼头!”
许涵放在嘴里,嚼了,笑道:“果然是夫人有眼光,这螺肉新鲜哩!”才说着,就夹了一块,放在蝶儿碗里,叫她

也尝尝。
蝶儿才吃了,就叫着要第二块。远贞捏着她的鼻子说:“去去去!哪有那么多块?当你阿娘是只大螺,专产小螺的

啊!”
许涵笑道:“可不是嘛?你阿娘这只大螺就产了一只小螺!”刚说了这句,就见远贞指着他,比着手指嗔道:“两

只大螺了!”
一边蝶儿仰着脸看着她阿爹阿娘,刮着脸,嬉笑着说:“两只大螺生了一只小螺!”待吃完饭,远贞收了碗筷,一

边洗了碗,就见有人敲门。
远贞忙放下碗筷,去开了门。那影涵正站在门外,手里抓着几尾鱼哩!他看了是远贞老早就打了个招呼,“嫂子,

今天这么早就吃完饭了,也不歇歇?”
远贞笑道:“叫你大哥歇着吧!你嫂子还忙着收拾碗筷哩!”
那影涵进去了就说:“子鹤,你看我带了什么来了?”
许涵早见了那几尾活蹦乱跳的鲤鱼,忙迎上前接了,也笑道:“什么风把子渊吹来了,还给我家这口子外带了几尾

鱼?可是有事找我不是?”
影涵听了,早拍着手笑道:“正正有事哩!怎么,给子鹤看出来了?”
许涵在一旁坐定下来,笑嘻嘻地问:“却不知子渊此番找许涵却有什么事儿?”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