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龙戏楚——醉痕
醉痕  发于:2011年07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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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无崖子所说的房间。

隔壁莫子礼和康迪之房间灯光大盛,时不时传出莫子礼和康迪之说话的声音,而无崖子的房间却漆黑一片,也没半点声

音。师父睡下了吧。楚何这样想著,就准备离开。门却在他身後开了,“找我有事?”

“打扰到师父睡觉了!”楚何站在门口,“我来看看师父,既然师父睡了,我明天再来,师父休息吧。”

无崖子让开身子,“没呢,还在看书。”

房间里黑漆漆的,就著屋檐下灯笼微弱的光线,勉强可以看到桌子上摊开摆著一本书。

“师父。”楚何眼睛一红,声音也哽咽了。他十三岁才开始习武,本不应该有什麽造诣,可在山上的时候,无崖子和他

师爹想著法儿弄些珍异的东西,像几千年的人参,巨蟒的胆,这些连皇上也吃不上的东西,他却不知道吃了多少,才有

他今日武学。师父待自己那麽好,到了他这里,却连根蜡烛都没给师父准备,自己真是罪该万死。

“怎麽了?”一听自己徒弟的声音都哽咽了,无崖子也慌了,以为徒弟受了什麽委屈。“进来吧,我们去屋里谈。”

“师父先进屋吧,我去拿两只蜡烛来。”楚何说著离开,虽然可以去莫子礼和康迪之拿蜡烛,但无崖子并不想让人知道

他的身份,只得回自己房间拿。

拿来蜡烛点了灯,楚何又离开半晌,端著盘点心进来,“厨房的人都睡了,师父将就著吃点吧。”

他这徒弟想得真周到,连夜宵都准备了。无崖子点头,在桌子旁边坐下,伸手拿了块点心,边吃边等著自己徒弟开口,

因为点心好吃,不免多拿了几块。

一旁站候的楚何,看到无崖子急著把点心往嘴里塞,更心酸了,“!通”跪下:“徒儿该死。师父难得来徒儿这里住几

天,徒儿却连蜡烛都没准备,让师父黑灯瞎火地看书,还让师父饿了几天……”

剩下的话是被无崖子的咳嗽声打断的,无崖子被点心卡到,楚何慌忙起身给他倒了杯水,帮他顺气。

“你……你……”无崖子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他这笨徒弟啊,也未免太耿直了,就像山上那个人一样,可自己偏偏拿

他们两人没法,轻敲了下楚何的头,“笨徒弟,你以为你师父像你那麽笨啊!”

骂完无崖子自己又呵呵笑了,房间有没有点灯,自己看来没什麽区别,可在别人眼里区别就大了。没有蜡烛,沦落到就

著窗子湛进来的一点点灯光看书,再加上“饿了几天”,难怪他这笨徒弟声音都带著哭声了。

无崖子从怀里掏出一颗鸡蛋大小的淡蓝色珠子,珠子发出的光立刻掩盖了蜡烛微弱的光芒,把珠子递到楚何面前,“你

看这是什麽?”

蓝芒,夜明珠中的极品,鸪月国前皇上倾全国之力攻打落霖国,就是为了这个宝贝,却被他师爹拿来当定情信物送给师

父了。

有这个宝贝在,蜡烛显然是多余的了,楚何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说你是笨徒弟,你师爹还要骂我。”无崖子把蓝芒收回,笑骂自己徒弟,“你都忘了你师父的眼睛,在黑暗处或在水

下,都跟白昼没啥区别?”看到自己徒弟脸都红了,无崖子大乐,拣起块点心,送到楚何面前,“还有这点心,明明是

点心太好吃了,你却硬说我饿了几天,这传出去,我无崖子的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师父!”楚何有些讪讪,他这不是关心则乱嘛。

无崖子连连摆手,“好,不说了。”

虽然无崖子以捉弄人为乐,可他的乖徒弟可不是他该捉弄的对象,谁叫这徒弟是他这辈子的第二大克星,身後还有他那

师爹给他撑腰,自己真把徒弟得罪了,他一状告到他师爹那里,自己就吃不了兜著走了。“对了,我想起一件事,今天

我去客栈,收到一封你那太子学生派人送来的信。”

第29章 送上门的箱子

客栈,自然指的是客来客栈,是无崖子名下的产业,更是他的情报中心,遍布落霖国每个州,甚至在鸪月等国也有不少

分店。

不问游子临如何知道客栈是无崖子的,楚何直接切入中心,“信上说什麽?”

“信上说……”无崖子先自己笑了:“信上说,他那里有你师爹不同年龄的画像若干幅,如果我想要,就去皇宫找他。

对了,只能单独一个人去。”

“不要去!”楚何不用脑子也知道,游子临让无崖子进皇宫,肯定不单单是要奉上他师爹的画像这麽简单,甚至他所谓

的那些画像是不是真有其事,也不得而知。十之八九,只是游子临拿来骗无崖子落他陷阱的一个借口。“他肯定在皇宫

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著师父去,师父真去了,恐怕就……”

只是,无崖子会听他的吗?

“不去?那是不可能的!”无崖子往嘴里扔了块点心,“皇宫我又不是没闯过,怕他一个小毛孩,我就不是无崖子了。

有你师爹的画像最好,如果没有,正好让他继续试药。”看到自己徒弟微微皱了下眉,无崖子补充道,“我可先说好,

这是他先惹我,到时你可别又怪我欺负小辈。”

无崖子夸张的叹了一口气,徒弟大了,胳膊肘向外拐了,还是山上那位最好,虽然自己费了半条命才追到手,虽然从来

没听他说过一句喜欢他的话,可是他一直守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对他好得没话说。

“惨了,惨了!”无崖子抱头,“我肯定被你师爹下了什麽盅了,离开山上不到半月,就开始想他了。”

“师父,你别扯开话题。我不同意你进宫去找游子临。”话好像说得太满,除了师爹,好像从来没有人能让师父改变主

意,他师父做什麽事,从来不需要他同意,楚何试著把话说得委婉一些,“师爹如果在这里,也不会同意你冒险的,如

果你受伤了,师爹会难过的。”

“那我更得去了。”无崖子大掌一拍,隔壁房间估计也听到声音,顿时安静下来,知道隔壁那两位四处找自己,不想让

人知道自己身份,也不想与徒弟的义兄动手,无崖子只得压低声音,“如果我受伤了,你记得一定要在第一时间上山通

知你师爹。说不定我还能来个装死,让你师爹那块木头扑到我身上说喜欢我,要与我同生共死……”

“咳!”楚何轻咳,打断他师父无边无际的幻想,他师父自己没觉得丢脸,他这个做徒弟的,已经开始脸红了。“既然

师父一定要去,那徒弟先进宫,到时师父有什麽事,也好有个照应。”

“也行,”无涯子不再坚持,“徒弟,这个点心还有没有,再去帮我端一盘来。”

“有的,我去取。”楚何端了空盘子离开,决定明天清早就进宫,以免他师父等不及自己先闯进皇宫。刚走到门口,後

颈一麻,他往後看,“蓝芒”正往下坠,显然,他被他师父暗算了,而暗器就是“蓝芒”。楚何来不及想更多,身体已

经不受控制的往下倒。

无崖子移步过来,先接住蓝芒,揣进袖里,才伸上扯住徒弟的衣领,让楚何免於摔跤之苦。“本来想等到明天,看来,

还是择日不如撞日,我现在就夜闯皇宫好了。”

楚何想要说话,却只剩下眼珠能够转动。无崖子潇洒地离开,留给楚何一个背影。

这一去就是三天,第二天一早,楚何在穴道自动解除之後就去了皇宫,却被挡在宫门之外,守门将领自然是得到了游子

临的命令,他被告知没有腰牌,不得随便出入皇宫,把楚何挡在宫门之外。

无崖子仍在皇宫,楚何不知道里面情形,不敢随便闯皇宫。甚至在他的思想里,根本做不出闯皇宫的事。只是想著,如

果无崖子有个万一,他一定要亲手除了游子临,再去山上不下来了,一辈子侍奉师爹左右。就当他爹娘少生了他这个儿

子。

第四天,楚何的生日,因为离楚秋南生日近,往年,楚秋南生日他都会请假出宫,等到了他自己生日,就不再出宫,後

来被游子临知道,特许楚何生日这天,他父母和兄嫂可以进宫。

今年虽然能留在家里,楚何却无心过生日,虞秀英整治了一大桌子菜,楚家人再加上楚何的两位义兄聚在一起吃顿饭,

算是给楚何过生日。席间康莫两人兴致勃勃,楚家人开开心心,只有楚何一个人提不起心情。

饭没吃完,客来客栈的掌柜秋掌柜求见楚何,身上跟著四人抬著一口大箱子。箱子显然很沈,四个壮汉人抬走起来还很

吃力。

“哇!”莫子礼率先扔了饭碗,“胖掌柜,又见面了。箱子里装的什麽,金子?”

“李公子好!”秋掌柜微微弯身,“在下奉我家主人之命,来给楚公子送礼物的。”

“什麽礼物,我来看看。”莫子礼站在放在屋角的箱子面前,就要开箱。一只手从他左侧伸过来,挡在他面前,是抬箱

子的小厮之一,小厮并不说话,倒是秋掌柜开口了:“我家主子说了,要楚公子在没有第三者在场的时候,单独开启─

─最好是能在楚公子的房间。”

“谢谢秋掌柜。你家主人……可还安好?”没看箱子一眼,楚何有些急切地问,秋掌柜口中的主人,自然是指无崖子,

秋掌柜知道他的身份,只是碍於人前不能直呼,事实上,楚何曾单独去过客来客栈,秋掌柜就是用“少主”来称呼他。

“我家主人很好,谢谢楚公子关心,我来之前主人还亲笔写了一封信。”说著,双手递上一封信。

“什麽东西,这麽神秘。”莫子礼火了,不让他看,他偏偏要看。想要掰开挡在他面前的手,却发现那只手竟然纹丝不

动。随随便便一个抬箱子的小厮,竟然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正僵持不下,楚何给他解了围,“二哥,你再不吃,我小

嫂子做的点心又没了。”

莫子礼跳起来,扔下箱子回桌子上,左手从康迪之手上抢下他要往嘴里塞的点心,右手往桌子中间盘子伸,拿了盘子里

最後一块点心。

楚何满心想知道无崖子的情况,打发了秋掌柜,让人把箱子抬进自己的房间,告退回房。

第30章 非你莫属

派去客来客栈送信的侍卫一离开,游子临的心中忐忑起来。

客来客栈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他其实并不清楚。从他查到的线索来看,客来客栈只是个普通的客栈而已,与一般客栈

相比,顶多生意稍微好一点,分店多一点而已。

只是他手上有封信,是他那从未谋面的大伯游承轩写给自己父皇的,信上提到,如果有很重要的事,需要找他,可以去

任何一家客来客栈找掌柜的,叫他们传信给他。

知道游承轩的行踪的地方,应该就能找到无崖子,游子临抱著试试看的心态派人送出了那封信。可是距离他父皇收到那

封信已经过了十七年,郢都客来客栈的掌柜都换了好几拨,能否还能通过客来客栈联系到他大伯和无崖子,已经成了未

知数。

好在侍卫很快就回来了,带回了秋掌柜的回复,他会在近日内把游子临的信交到无崖子手上。

接下来,只能是等待了。等待最是难熬,不过急不来的,就像是钓鱼,鱼没上钩,急也没用,弄得不好,还会吓跑刚刚

沾住钩子的鱼。

游子临现在已经养成晚睡的习惯,晚上的时候,或是看书,或是习武,倒是比楚何在宫里之时更要勤奋。

这个晚上实在静不下心来看书,游子临选择习武,叫上东宫好手两三个,陪他一起练,虽然他现在武功还远远不及楚何

,跟东宫的一流高手单打独斗,战个平手还是没问题的。

练武练到累了,再泡个热水澡,比较容易睡得著。因此每晚他回到房间,都会看家管家派人送来的热水。只是今天,除

了热水,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大大方方的霸占了他的床,睡得正香,正是他在等待的人。

看到无崖子,游子临笑了。

“如果要偷袭,趁我睡觉的时候比较容易下手。”床上的人睁开眼睛,却没有动“只是,你已经错过了机会。”

“我不认为如此。”游子临摇头,“从我走进这个房间,或者说从我靠近这个房间起,你就已经醒了。之所以不立刻睁

开眼睛,大概是想看看我会不会偷袭。”

“真不好玩,还是我那笨徒弟比较好玩。”无崖子翻身坐起,“说吧,叫我进皇宫有什麽事?” 他斜睨著游子临,“

不会真要送我承轩的画像吧?”

“画像在这里。”游子临小跑著转身,从书架上取了几个卷轴,双手递到无崖子面前。

无崖子没接,眼珠乱转,“图穷匕现?”

游子临挑眉,就要发怒,却在听到无崖子接下来的话後沈默下来。

“我那笨徒弟想要先进宫,看看你是不是又再打什麽主意,”无崖子双手一摊,耸肩,“可是我又怎麽放心让那笨徒弟

进宫,到时被你吃得不剩骨头还得瞒著家人。”

自作自受,说的就是自己吧。游子临自嘲,也不再跟无崖子计较,把另外三个卷轴放到床头的矮矩上,自己展开一幅。

画上的人只有五六岁左右,头戴金冠,身著太子常服,小小的身子,骑在高大的白马上,微风轻轻扬起他的袍角,小小

的年纪已经展示出不凡的魄力。

是游承轩没错,不仅仅是眉眼之间能找到游承轩的影响,也不仅仅因为无崖子最初见到游承轩是那个样子,更是因为这

幅画出自无崖子之手。当他第一次光明正大出现在游承轩面前,他送给游承轩四幅画,分别以“春”“夏”“秋”“冬

”来命名,这幅画就是“春”,用“春”来比喻游承轩的生命刚刚开始,还处於少年阶段。

把“春”递给无崖子,游子临介绍:“这里还有一幅,也是我大伯的画像。”

无崖子接过,一个率性的草书“夏”字赫然印入眼帘,用夏来指代游承轩的是青年阶段,画的是十八岁的游承轩首次领

兵出战时的意气风发。

游子临指著剩下的两幅介绍,“另外这两幅,应该不是我大伯的画像,不过看笔迹,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也是我大伯的

收藏,我一起拿来了。”

无崖子拿起卷轴,不出他所料,正是“秋”和“冬”。“秋”是中年阶段,是他所想象的中年後的游承轩,夜下挑灯,

奋笔急书,在书桌的不远处,摆放著龙袍,画这幅画时,他以为游承轩会做皇帝。“冬”是老年时期,画中的游承轩只

有个背影,斑白的头发,微曲的後背,在画的右下角,瘳瘳几笔勾出一个人物,那是游无崖子的自喻,他会一直默默的

陪在游承轩身边,直到变老。

有些激动地摸著画上游承轩的面容,无崖子有些激动地问,“你说这些都是承轩的收藏?”

“听我父皇说,当年因为你受伤了,我大伯急著带你出宫访求名医,除了银子,什麽东西都顾不得带,这几幅画,他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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