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我让你见楚何,你帮我试个药吧。”有声音从头顶传来,正是无崖子。
第26章 吃到没
他有选择的余地吗?人为刀俎他为鱼肉,更何况还有那麽诱人的诱惑:能光明正大见到楚何。游子临苦笑,也不用无崖
子用强,主动张开嘴,一粒紫红色的丹丸被喂进他的嘴里,带著丝丝的甜。
半柱香之後,全身开始发热,游子临知道是药效起了作用,无崖子显然也发现了,像提个粽子一样提起他,出了门,直
接往楚何的房间走。
楚何并不是一个人在房间,莫子礼怕楚何突然想到游子临,坏了游子临的“好事”,故意赖在楚何房间不肯走人,摆了
棋局让楚何与康迪之下,他却在旁边打瞌睡。
虚掩的门哪堪无崖子伸腿一踹,被响声惊到的楚何还没明白自己师父怎麽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里,就差点被个“大粽子”
砸到,下意识地接住“大粽子”,他师父早已经拎著自己两位义兄离开,留下个烫手的“粽子。”
“他中毒了,你帮他医治吧。”无崖子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楚何很少敬佩什麽人,他师父无崖子无疑是第一个。
可是这一次,当那位楚何最尊敬的师父──无崖子满脸兴奋踹开楚何房门,欢迎他的,却是他的乖徒弟楚何迎面扔来的
枕头。显然扔枕头的人没有力气,枕头在离无崖子一寸远的距离停住,直直地坠了下来。
无崖子伸腿,把差不多落到地上的枕头像踢毽子一样踢起来,伸手接住,再随手甩到楚何所在的床上。“乖徒弟,火气
这麽大,难道又被吃了?”百分之百的幸灾乐祸,一点没也不像为人师表的。
“没有。”楚何一脸倦容,听到无崖子的话更是连耳朵都红了,偷瞄了床上的另一个人,还好,游子临并没有被无崖子
吵醒。
“你没被他吃掉?那就是你吃了他。”无崖子拍手大笑:“看样子我的药还是有效的,我可以放心用了。”
“也没有。”楚何的脸更红了,想起昨天晚上游子临一脸饥渴地扑上来,完全没有章法的跟他打斗,他都要放弃抵抗了
,可游子临居然是让自己上他,他不想等游子临醒来认为是自己叫师父他下药,更不想因此连累楚府,只得拼命抗拒。
给一个吃了不知名春药的人解毒本就是个费神的事,特别是那个人还有点武力,自己又不能伤到对方。拉拉扯扯间,不
能让游子临得逞,不能伤到游子临,还得费脑子给游子临解掉药性。费体力又费脑子,难度可想而知。幸好楚何在宫中
几年,有空就研读医书,不曾荒废,在关键时刻解了游子临身上的药。等游子临药性一解完,楚何也立刻累得睡著了。
“药被我给解了。师父,你还好意思说,你居然给他吃那种药,被师爹知道了,肯定得罚你睡一年的书房。”不喜欢的
楚何一下了说了这麽长的一句话,实属难得,确实是被他师父激怒了。
说起楚何那位师爹,虽然连向天下宣布,放弃太子之位下嫁给一个男人这样惊世骇俗的事也做出来了,可骨子里还是个
正直的人。因为不想惹他师爹不高兴,他师父已经多年连迷药都没用过了。这次一出手就是这种的烈性春药,对象还是
他师爹唯一的侄子,被师爹知道,师父肯定吃不完兜著走。
“这次我可是奉了你师爹的‘旨意’。你师爹说,他们父子俩做得太不像话了,是该给他们一点教训,只要不弄残弄死
,随便我们师徒怎麽处理。正好我研究出来的这个新药没人试,就拿他试药了。”无崖子斜著眼睛,颇有些自豪地向自
己徒弟炫耀,说完又跳脚:“我花了半个月研制出来的药,竟然被你轻易给解了。难道真是久不用毒,毒技生疏了?那
试试这个吧。”移形换影,无崖子快速闪到床前,把一粒红色药丸放进装睡的游子临嘴里,在徒弟没反应过来之前,飞
快地消失在门口。“我走了,你们继续。徒弟,做人可不能太老实。”
感觉到楚何撬开自己的嘴,想要取出药丸,游子临也不装睡了,大大方方地睁开了眼。
其实早在无崖子踹门时游子临就醒了,只是想起昨天晚上他丢脸的举动,不知道怎麽面对楚何,因此调整了呼吸,假装
还在熟睡。那药虽然让他忍不住做出些丢人的举动,脑子却又是清醒的,仿佛是一个清醒的人,看到一个被药物控制,
扯著楚何索欢的人,偏偏这两个人又都是他。
轻轻地咬了一下楚何伸进他嘴里的手指,在楚何吃痛条件反射退出手指的时候,游子临费力的吞下药丸。昨晚吃了那种
药,全身发烫,再加上整晚上滴水未进,喉咙早已经干得冒火,药丸被强迫吞下,卡在咽喉,欲上不上,欲下不下。游
子临被药丸卡得出不了气,指著桌上的水壶让楚何给他倒杯水,楚何看看远处的水壶,再看看被卡得眼睛都红了的游子
临,远水救不了近人,楚何当机立断往游子临後颈一拍,红药丸被游子临吐了出来。
楚何松了一口气,“这下,我不用费心研究怎麽给你弄解药了。”他甚至不用看那颗红药丸,凭他对师父的了解,这肯
定跟昨晚游子临吃的不是同一种,他想解掉药性,肯定不会比昨晚更容易。他现在体力还没恢复,可不想再来一回了。
游子临却并不买帐,有些恼怒地瞪著他:“为什麽?难道……”我对你一点吸引力也没有?後面越说越弱,终至无声。
他都放下身份,放下自尊,主动去吃那种药丸了,却被他用蛮力弄出了药丸。
游子临有些担忧地伸过手,轻触游子临的额头,有些疑惑地自语:“药性应该是解了,酒也应该早醒了,怎麽会这样?
”
游子临气结,自己的一翻心思,却被他这位先生当成了药性未除,楚何的“气人功夫”,真是比自己小时候有过之而无
不及。偏偏楚何不是故意,只是没开窍,这更让人挫败。
第27章 真诚的笑
楚何见他脸色难看,顾不得劳累,爬起来捡了自己的衣服穿了,又帮游子临盖好被子,“我去叫人烧热水,你泡个药浴
,再好好睡一觉,醒了就没事了。”
“嗯。”总算知道他还是关心自己的,游子临不知该开心还是生气,咕哝一声,扯了被子捂住自己的脸。想想自己也是
运气不好,怎麽就遇上个这样的人,挺聪慧的一个人,偏偏关键时刻反应这麽迟顿,或者真是报应吧。
对於游子临的小别扭,楚何没放在心中,只当他被无崖子灌了药,而无崖子又是自己师父,他恨屋及乌,连他一起恼了
。
脚步声去而复返,游子临以为是楚何,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
一个声音在房门口响起:“咦,那老头不是说有戏看麽,怎麽一个人也没有,唯独留只大粽子在床上。”
游子临探出头来,见过的,正是那晚他夜探楚府看到的同楚何月下饮酒的两人,他回宫派人查过,只能查到两人是楚何
结拜兄弟,却还没查到两人的身份。明知道那人是讽刺自己大白天还躲在被子里面,游子临可不想承认自己是粽子,反
问那人:“你说谁是粽子?”
莫子礼睁大眼睛,啧啧称奇,“落霖国国都果然不同一般,连粽子也能说话。”
“那可不。”知道莫子礼是故意气房内那小子,康迪之很配合:“不知道我们把粽子剥了,里面装的是糯米,还是黑江
的水?”黑江本不叫黑江,是落霖国偏远地区的一条江,因疏於治理,江水泛黑,人们都习惯以黑江称之。
游子临不是个能受气的主,掀了被子,也不管自己只穿了里衣里裤,气呼呼地说,“我说了,我不是粽子!”横眉倒竖
,只差没把门口那两家夥拆了吃下肚。
莫子礼正要开口,身後传来声音:“二位义兄,你们这是?”
转过身去,莫子礼看到楚何就站在自己面前,带著微笑,身後跟著两个抬著大浴桶的小厮。这下莫子礼更不乐意了,楚
何在皇宫被那小子欺负就算了,可是现在在楚府,在他们的眼皮底下,那小子还要楚何服侍他沐浴,这可说不过去了。
“三弟,你还真把自己当奶妈啦?在那个笼子里陪里头那只粽子过家家还不够,出了笼子还要继续?你别扯我衣袖,我
知道我在说什麽。”莫子礼说著回头瞪了康迪之一眼,“三弟,这样下去可不行,那只粽子就是欠揍,你狠狠把他打一
顿,他就乖了。如果你下不了手,让我们来帮你。”
“谢谢二哥的关心,我有分寸的。”依然是淡淡地笑著,楚何示意两个小厮先把浴桶送进房间。“二哥找我有事?”
“没事,你自己看著办吧。”康迪之摇头,捉住莫子礼的手,硬是扯著他离开。莫子礼自然是不合作,无耐自己武功根
本不是康迪之的对手,只能任由他拖著自己,嘴上不忘抗议。
抓住莫子礼胡乱挥动的双手,康迪之哄著他,“别叫,我们回房间说。”
“不回,你食言!说好了出了‘城中笼’都听我的,你现在就不听我的了。”莫子礼斜著眼睛看著康迪之。
“我没食言。”康迪之低声说:“我知道你是在为三弟鸣不平,可你没注意到,三弟今天笑起来特真诚吗?或许连三弟
自己也没发觉,那只粽子,在三弟的心中,就像是你在我心中的地位。若是你动手修理了那只粽子,虽然你是三弟的义
兄,三弟不会对你怎麽样,也不会对你有意见,可三弟一定会心疼的……”康迪之话没说完,就感觉到胸口传来一阵震
动,莫子礼把头深埋进他的胸前,肩膀剧烈的抖动。
康迪之驻足,有些担心的伸手,想要抬起莫子礼的头,却听到莫子礼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哈……哈……太好笑了,
三弟也开窍了,我还以为他会一直埋头书堆,醉心武学,一辈与文章武功做伴呢。那我们别管他们了,让他们慢慢陪养
感情。不过……”莫子礼说著,一副恨恨的样子,咬牙切齿地说:“那个老头是谁,暗算了我们,今天还敢在这楚府大
摇大摆走动,我们一定得把他揪出来。”
“那我们走吧。”康迪之深表赞成,武功那样莫测高深的一个人,是敌是友也不知道,对楚府上下都是一件十分危险的
事。他三弟现在没空理会,他们做义兄的当然义不容辞。
莫子礼和康迪之翻遍了楚府上下,直到天黑,也没找著无崖子,只得回自己房间休息,却不知道,无崖子就在他们房间
的隔壁。
楚府上下,包括楚何的父母都不曾见过无崖子,唯一认识他的楚何,又忙著与游子临纠缠,没空招呼他,无崖子只好自
己照顾自己。随便找了间空房住进去,好在被褥一应俱全,无崖子目能夜视,省去了点灯的麻烦,他在黑暗中来去自如
,甚至还拿出自己的医书细细研读。虽然并没有想要隐藏形迹,隔壁的康迪之两人听到声响,只当是来参加寿宴的客人
,没想到他们要找的人近在眼前。
康迪之两人早上遇到无崖子时,无崖子正从楚何房间离开,往厨房去。没人给他弄吃的,他只好自己去厨房“拿”了。
拦住无崖子的康迪之两人,在听到对方说楚何房间里有戏看後,因为担心楚何,放掉了无崖子,去看楚何的情况。无崖
子也没想法要找两个小辈的麻烦,他们不认识他,他却知道这两个小辈的身份以及他们跟楚何的关系,虽然这两个小辈
对他真的很不礼貌,但能真心为他乖徒弟好的人,他当然不会为难,顶多是无聊的时候逗弄一下。现在他没那个心情,
他急著填饱肚子,把肚子填饱了才好办正事。
当天早上,楚府的厨房出现诡异的一幕,一阵风刮过,胖胖厨师眼前的一只烧鸡,一盘花生米和一瓶烧酒都不翼而飞。
第28章 徒儿该死
莫子礼此次进国都郢都,带了半马车的蜜桔,除了自己喜欢吃掉几个外,他早就盘算好了,叫康迪之在郢都摆地摊叫卖
,怎麽也得把来回的花费给赚到。
楚秋南寿宴第二天,在莫子礼的授意下,郡丞李炳文堂而皇之的进了郢都。跟著李炳文出现在郢都的,是两个抬著筐子
的小厮,筐子里装的是莫子礼给乾安帝准备的礼物──江南的特产蜜桔。蜜桔在郢都一个难求,卖到上百银一个,就连
王公贵族,也很难吃到,可在江南,莫子礼的封地,一个铜子就可以买上几斤的。莫子礼送给乾安帝的蜜桔,也就花了
不到十个铜子,就是这不到十个铜子的蜜桔,到了郢都,成了希罕之物,乾安帝亲近的大臣们,才能分到一个两个。谁
能吃到蜜桔,那是莫大的恩惠。
趁著郢都君臣高高兴兴吃著这难得的江南新鲜蜜桔之时,李炳文送上莫子礼的奏折,大意是感谢乾安帝对莫子礼继任王
位的支持,但江南处於落霖国边远之地,未蒙教化,听闻太子已经长大成人,恐请乾安帝将太傅派往江南,让江南也能
明礼仪,识教化。
这是小事一桩,又能笼络莫家,乾安帝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考虑到楚何尚在假期,还是自己准的假,叫礼部派人陪李炳
文在郢都游玩稍候几日,等楚何销了假就让他跟随李炳文去江南。
收到李炳文的飞鸽传书,莫子礼高兴得一路叫著楚何的名字冲进他的房间,“楚何,楚何,皇帝已经答应让你去江南了
。”
回答莫子礼的,是一个苍老的女声,“这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我得马上告诉老爷子。”
见到楚母也在楚何的房间有些意外,莫子礼扯了扯嘴唇,“呃,伯母,这麽晚还没休息?”
“我就离开,你们慢慢聊。”楚母说著,一路小跑著离开,显然心情好极,留下一串笑声。
“这下,我娘亲做梦都能笑醒了。”楚何摸摸鼻子轻笑著说,“她早就盼著我能出宫,那样她就可以给我娶妻了。”
“那你呢?”莫子礼反问,虽然楚何一直都很冷静,可是听到这个好消息,却一点反应也没有,这样太不符合情理了,
莫子礼又想起康迪之所说的“楚何和游子临,就是康迪之和他”那番理论,现在看来,还真是那麽回事。
“我啊?”楚何有些微愣,“我也很高兴。谢谢你,二哥。”
“不用谢。”莫子礼摆手,“不过用了两框桔子而已,花不了几个铜子,我看中你那块玉佩很久了,事成之後你记得把
那块玉佩送我就行。”
他这财迷二哥,楚何终於忍俊不禁,大笑。笑声传出房间,吓跑了树上驻足的麻雀。莫子礼却微微皱眉──帮楚何离开
皇宫,离开郢都,这步棋到底是对是错?他有些糊涂了。
回到房间,康迪之正在看暗卫送来的奏章。莫子礼拿自己的疑惑问康迪之,康迪子也摇头,最後商量出来的结论:游子
临若要楚何做男宠,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兼於游子临之前的不良表现,他们不能放任楚何继续去皇宫被他欺负,因此,
先把楚何弄出郢都再说。如若游子临表现出足够的诚意,他们会考虑让楚何回来,如若不然,游子临别想再见到楚何。
莫子礼离开,楚何突然觉得有些莫名地心烦意燥,想起师父来楚府几天了,自己因为被游子临纠缠,还没去看过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