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子之手 下————蝙蝠
蝙蝠  发于:2009年0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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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你可不要骗我,等我问了公孙先生,要是他和你答得有半句差错,我绝不会放过你!”

  展昭满口答应,“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到时候随便白五爷把展某怎样!”

  串供……这种事情还不好办么?

  在开封府大堂上,他和公孙先生、包大人从来都是合作愉快,只要一个暗示就能把三簧唱得叮当响,更何况是对付你这么只瞎眼老鼠……

  想到白玉堂的瞎眼,展昭心中又是一痛。他自然是不会妥协,但是……八贤王啊八贤王,再温和的人也有急的时候,若你逼得太紧,猫也是会为了老鼠发狂的。

  白玉堂伏在他身上,明显感觉到了他的紧绷与沉默。

  “展昭?”

  展昭一双手滑上他的身体,紧紧环住了他。

  “白玉堂,白玉堂,展昭真恨不得与你从未相识……”

  若是从未相识,你就不会因我而卷入危险,不会因我受伤,不会受这原本不该你受的苦。

  白玉堂几乎狂怒,他怎么敢这么想!他怎么敢在已经两情相悦的现在考虑这种问题!他把他白玉堂当成什么人了!

  不过,他的怒气并没有维持多少时间,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展昭并非不爱,相反,他正是因为用情至深、爱极生痛才不知如何是好,那他怪展昭?难道要怪他爱得太深吗?

  “你曾说,展昭今生只执白玉堂一人之手,永不违誓。”白玉堂疲惫地说,“展昭,你现在想要违誓也还不晚,我不会追究的。”

  白玉堂所要的爱情,就是要坦坦荡荡的。

  不管别人怎么想,不管别人怎么看,白玉堂始终都不准爱他的人有任何犹豫,不准在中间左右摇摆,不准有暧昧不清的交集,这也是展昭与丁月华婚后,他会立刻与他划出一条无形鸿沟的原因。


  他相信在今后的路上,这样的伤只会多不会少,如果展昭因为这点伤就怕得想要放弃他的话,那他们就没有必要坚持到以后了。

  展昭抚摸着他的头发,深深地叹了一声:“若能放弃,我又何苦等到现在……”

  长痛不如短痛,若是可以,他早已在与丁月华订婚的同时便与他一刀两断,又何必选在此刻,徒增二人痛苦?

  白玉堂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也是一声长叹。

  相拥的躯体联系得越发紧密,夜,却是越发的凉了。

  ~f~a~n~j~i~a~n~

  清晨起床,难得好眠的猫鼠二人总算恢复了一些元气。

  白玉堂不用说,只是眼睛看不见而已;展昭虽依然面色苍白,但看起来比昨夜好得多了。

  和他们正好相反的是包拯和公孙策他们,面色青白不说,眼袋下一片黑紫,远远地看上去,基本上就和一群熊猫差不多。

  所以当展昭带着白玉堂,想去大堂问问昨夜审问的结果时,却被回来的诸人吓一跳也是情有可原了。

  “包……他包包……包大人……”迎上走在最前面的包拯,展昭忍不住就结巴了。

  本来这位包青天的脸就够黑的,一般在他脸上“唯二”发白发亮也就一双眼睛而已,可现在那双本该清明的眼白里充满了血丝,一张脸上顿时暗得连一点闪光都没有了。


  包拯一挥手,让准备见礼的他起身。

  “展护卫不必如此。你今天感觉如何?”

  展昭道:“已经好多了。”

  包拯微微点头,抬眼看看白玉堂,发现这位盲目的侠士正恶狠狠地“盯”着公孙策——昨晚向他隐瞒展昭情况的,这家伙也是其中之一!

  他的怨气太重,公孙策知道他看不见,却还是忍不住往包拯身后躲。包拯咳嗽一下,白玉堂才收回凶狠的气息,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包拯道:“白义士,你现在感觉如何?”

  白玉堂道:“很好,只要大人能详细告诉我们昨夜审问的结果,草民一定会更好。”

  “啊?啊,关于这个……”非得现在“详细”吗?他们可是忙了一晚上啊……

  “包大人!草民可是想为大人尽力啊,请将情况详细说与草民,也好让草民助您一臂之力……哈哈哈哈……”

  听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猫暗中戳老鼠一下,老鼠无视。

  包拯沉吟了一下,眼珠一转,指着身后道:“果然还是年轻人有精神,不如就问他们吧。本府年事已高,先去休息休息……”

  丢下身后暗自叫苦的诸人,包青天脚底抹油溜走。

  公孙策也不愧是智囊,眼珠都不转就计上心来,硬生生躲过猫鼠的目光,抬手对包拯的背影叫道:“大人!学生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请大人留步!”

  大人当然不会留步,公孙策也没必要留步,于是只见一前一后,开封府的大人和师爷迅速消失在大家的视野范围内。

  剩下的王朝、马汉、张龙、赵虎惊恐地看着猫鼠二人濒临暴怒的表情,清楚地了解到他们已经丧失了逃走的最好时机。

  好没义气的包青天!好没义气的公孙智囊!

  ——同样累得想立刻倒地的四人在心中悲吼。

  不过现在吼什么都没用,一猫一鼠已经紧紧地盯住了他们,想逃?

  打得过他们再说!

  被拿住的四大门柱……不,四大校尉也认命了。

  王朝有气无力地向他们一拱手:“好吧,展大人,白义士,关于昨日的夜里……”

  昨夜的审问,的确是相当的有效果。

  八贤王没有说谎,麒麟剑确实是被人从他那里盗走的。因为那几个贼人真的是贼,他们偷的,也正巧就是八贤王的府上!

  那几个人虽是惯犯,然而胆子却是出乎意料的小,包大人还没给他们上刑,把狗头铡往他们眼前一放就什么都招了。

  他们四个原是师兄弟,曾同在某门派学艺十年。别的武功都没学好,却学得两门极好的技艺——轻功和闭气。

  这种轻功倒不是说他们能跑得多快,而是真正的身轻如燕。根据他们的说法,他们就是在人头上一点而过,那个人也是毫无感觉的。

  而闭气,就如字面意思所说,只要他们使出来,任何武林高手都听不出他们的方位。他们闭气的最长时间是一个时辰,不长,不过作贼是绰绰有余了。

  这两项技艺可是生财的好技俩,几人一合计,就此做起了无本的生意。对外开一家当铺做掩,暗地里则是偷鸡摸狗,整日要做的就是“踩点”——

  潜入、偷盗、逃走、转手、分赃……

  展昭疑惑道:“听这种说法,似乎他们已做过多次‘生意’,但这些年却似乎并未听说汴梁有如此规律的窃案……”

  王朝道:“这也正是他们肆无忌惮的原因。”

  他们所盗的,从来都不是安分守己的百姓,而是各类官员的家!

  据他们说,除在少数官员家中一无所获之外,在其他的“猎物”家中九成九都能满载而归。

  以这些官员的俸禄,再干十辈子也弄不到那么多奇珍异宝,所以就算被偷得肉痛也不敢声张,只是加强了自己府中的守卫。

  正因他们宁吃哑巴亏也不愿报官,导致这四人越加猖狂,在一些官员家中偷了又偷,不管对方以何种方法看守,总能被他们盗到宝物。

  有一日,这几个大胆的贼盗普通官员盗烦了,竟计划着摸到八贤王的府里!

  即使是再贤良清廉的王爷,终究还是王爷,府上的宝物自然不可与普通官员的相提并论——守卫也是。

  他们摸进府里之后,首先找的就是守卫最森严的地方。这种地方好找,而且一般都能找到不错的宝贝。

  当他们摸到剑阁时,发现这里戒备森严,守卫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就算要说这里没藏宝贝都没人信!四人也是偷惯了,看到这等阵势想到的不是害怕,而是一定要将东西偷到手!


  也不知是守卫大意还是他们偷术高超,经过三天的踩点试偷,最后竟真的被他们得了手!

  不过让他们郁闷的是,虽然当时守了那么多人,他们偷的过程也算是惊心动魄,屋里唯一值钱的也的确只有这把剑,但……他们回去以后不管怎么估,那剑竟都不超过八十两!


  这回可偷得亏大了!八贤王专门将它放在剑阁,还用了那么多人守卫,守的却是这么个破玩意?

  要卖不值钱,要扔亏得很,郁闷的贼无法,只好先将剑藏在店中,等找个冤大头狠敲一笔!

  说来也凑巧,又过了几天,一个常常光顾的老主顾来他们店里玩。这主顾是个侠客,并不了解他们“生意”的内幕,不过却是个用剑的行家。

  他们将剑与这主顾看,主顾非常喜欢,坚持要买下,但身上带的钱不够,便只买下了剑鞘,剩下的要等他回家后才能给。没剑鞘的剑,其价格是要大打折扣的,因此他也算定下了这把剑。


  临走时,那人又将尚未买到的剑身摸了又摸,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师兄弟四人已计划好,到时让他拿多少钱来才不亏他们偷这一次,连应当如何与他讲价都想好了,却万万没想到第二天,就在汴梁城内发现了他的尸体……

  之后他们知道的事就没什么价值了,无非是忙着藏剑,忙着打探消息,忙着惶惶不可终日等等。

  他们也觉得奇怪,这主顾怎么说死就死了呢?虽然那人号称是江湖中人,却是没一点名气,连仇家都没有。

  另外,听说他死后身上的钱还在,剑鞘也没丢,也不是有人见财起意的,那又是为什么呢?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自始至终,八贤王也和其他被盗的普通官员一样,没有声张,甚至连开封府都不知道八贤王府上失盗的事。

  如今案情没有大白,却又增加开封府诸人无数的疑惑。

  首先,这麒麟剑是什么来头?值得八贤王如此重视?

  其次,看得出四贼对那“侠士”因中毒而死之事并不清楚,但在侠士死后,他们却可以安然无恙,这是为何?

  若侠士是八贤王派人所杀,那他为何没有当时收回剑鞘,反而要到开封府强索?若是无意间中毒,那毒性源头又该在何处?

  再者,此毒与黄梁县一家七口和恶霸夫妇之死有何关系?那一家七口和恶霸,与八贤王又有何联系?

  八贤王之前为何要隐瞒此事,直到如今才用这种方式说出来?

  八贤王在此事中,究竟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说完这一堆费心费力的话,王朝已经近乎奄奄一息,另外三人也一脸“我死了我真的快死了”的表情眼巴巴地等待展昭赦免,展昭又是好笑又是内疚,向这可怜的四人抱歉一笑,允了他们离开。


  四人一步一挪地逃走,好像随时都会趴到地上起不来一样。

  展昭回头看身边的白玉堂,忽然发现这只老鼠的脸上竟挂着难以隐藏的调笑。

  “玉堂……”他有些无奈地苦笑,搂过白玉堂的腰,“是不是还在记恨我让他们帮忙瞒你?”

  白玉堂潇洒地一挥手:“嗨,堂堂的锦毛鼠怎么会像猫一样小心眼呢?你可别诬赖我。”

  展昭无语,翻眼睛。这只小心眼的老鼠,居然还敢指桑骂槐。

  “好吧,是展某错怪心胸宽大的白大侠了。咱们现在转回此案吧,不知心胸宽大的白大侠对这次的事又有何高见呢?”

  “哦……”白玉堂沉吟,“完全没有。”

  “……”白大侠啊……

  “不过,我想‘看看’那柄剑,你带我去。”

  展昭轻轻地执起白玉堂一只手,微笑:“嗯……好。”

  白玉堂,我一定要治好你的眼睛,不惜任何代价!

  繁花的清香随清风拂过,缠绕周身,久久不散。

第三章

  虽然仍有重重疑团,但案情已基本清楚了,八贤王九成九是此案的幕后黑手,这一点几乎毋庸置疑。

  所以大家都很高兴,就算疲惫也高兴,展昭和白玉堂经过的地方,都可以看得到笑得很开心的衙役们……打瞌睡。

  “最近真是辛苦他们了。”当发现了第三个倒在草丛里呼呼大睡的衙役时,展昭笑叹。

  白玉堂心中暗自嗤鼻。

  你这个没长眼睛的猫!光看到别人,怎么你白爷爷累成这样也没见你有安慰过!居然心疼外人!

  不过白大侠忘记了,现在长眼睛和没长眼睛一样的其实是他自己才对,所以他看不到自己一脸扭曲的醋味,一点不落地被展昭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展昭只想笑,不是他没心肝,实在是吃醋的白老鼠非常可爱——当然这种想法绝不能让他知道,否则开封府里就等着闹老鼠吧。

  于是他更搂紧了白玉堂的腰,让那流畅优美的线条在手心中滑动,然后——他的脑海中,忽然不受控制地蹦出了那天为白玉堂洗澡时的情景。

  水中若隐若现的躯体,手下滑不溜手的肌肤,涨得通红的玉色面颊,暧昧纠缠的温柔呼吸……

  凭良心说,那时他确实是心存一点占便宜的心思,但在发现再下去自己就要忍不住全占尽的时候,他立刻丢掉了满脑袋的绮思,默念眼观鼻鼻观心心无杂念念生嗔嗔生恨恨生……


  他以为把自己控制住了,没想到却在这时被卷土重来的敌人打得丢盔弃甲。

  ——君子展昭,果然已经死了!

  展昭在心中呻吟。

  “展昭?”白玉堂觉得奇怪,现在应该还没有到放剑的地方才对,他突然停在这里干什么?

  展昭蓦地将他捏到身前抱紧,嘴唇紧紧地压了上去。

  白玉堂吓了一跳,尽管他看不见,他耳朵可不是聋的!这这这这周围可还有随时可能醒来的观众啊!

  “展……唔……展昭……晤……放……唔唔唔唔……唔晤唔唔唔唔唔唔……”(翻译:快点放开!快点放开听到没有!)

  这只趁火打劫的臭猫!白玉堂心中狂吼,不过他很快就不再——也无法——抗议了。

  两人握住别的东西的手正在渐渐放松,剑掉到了地上。

  展昭一边亲吻,一边缓缓地将他推靠在一棵树上,一只手扯松他的腰带,滑入了他的衣服里去。

  白玉堂一手前推,似乎想要抗拒,却并没有使上什么劲,反而勾住了展昭的衣服,似乎在考虑究竟是要给他扯开还是怎么样。

  越来越深的亲吻燃着了燎原大火,两人都知道自己已在情欲的边缘,所以他们谁也不敢动。但年轻的身体不管是对对方还是自己的反应都难以忽视,下腹所抵的东西让他们更加热切地期盼接下来的事情,可谁也不敢说出口。


  展昭原本只想以一吻平息情欲,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是在引火焚身,昨天的疲惫惊恐和吐血似乎已经是很遥远的事了。

  恢复了七、八成的身体强烈要求着其他方面的满足,再这么下去,他要考虑的就不是该怎么分开,而是要在哪里做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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