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有了挣脱的意味。
纪明亭微微笑着,伸了只手去遮他眼睛,然后再一次吻了上去。这次的吻显然汹涌了太多,聂艺宁被遮住了视线,索性
自暴自弃地任由他进犯,甚至在他的舌刷过齿列时不耐地放松了口腔,然后主动地绞缠。被盖住的眼睛上有手掌的热度
,就连脉搏都与太阳穴同样的频率突突地跳着,聂艺宁伸手勾住他脖子,放弃了思考这个吻代表的意义。
纪明亭有些微的吃惊。片场那个玩笑的吻对于他们俩都不至于代表什么,但当时自己说的下次的确是一直有等待着时机
,想要一个不若当时那样浅尝辄止的,而是像现在这样深入的冗长的不愿意停止的货真价实的吻。在聂艺宁开口留他的
时候便想过该要找什么样的机会,却没曾想过会没察觉到任何抗拒,甚至还有出乎意料的迎合。
纪明亭不知道自己应该抱有什么样的感受。他想也许都是成年人,这只不过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或者是他们都在诚
实面对太久没有发泄的现状,为欲 望找一个出口而已。可这唇舌相接的感触,却明明不仅止于欲望。
怀中的聂艺宁已经发出了呼吸不畅的喘息,低低的在空寂的夜晚更显得诱惑。纪明亭空出的左手滑到他光裸的背脊上,
到了腰线那里停下,然后稍稍用力朝自己身上贴紧,两人的下 体都有了明显的反应。
聂艺宁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然后佯装无事,任由纪明亭贴住他缓缓摩擦,手掌挑开挂在腰上的长裤,然后盖住臀 部
开始情 色的揉捏。
聂艺宁觉得应该是到了拒绝的时候了,在纪明亭的手指继续向下探寻时将他一把推开,却喘息着说不出话,明明是板着
的严肃面孔却因为急促的呼吸弱了气势。
纪明亭站定着看他,刘海散乱在额角,浴袍已经略略松开,隐约露出侵略性十足的性征。俩人相对而立,不一会儿聂艺
宁便先败下阵来,伸出手掌捂住眼睛,缓缓蹲了下去。
下 体仍然很不争气地鼓涨着,随着深蹲的姿势硬硬的硌在腹部。聂艺宁觉得羞耻,却更多的埋怨自己的失控。与纪明
亭,从未曾谋面时由媒体评介而主观的不屑,到初次见面时稍稍扭转的印象,直到在相处中潜移默化的好感上升,再到
现在,神智不清醒之下直接由身体反应出的欲望。
一切似乎都乱了套。聂艺宁并非第一天进娱乐圈,甚至过往拍过的电影里也表现过同志的情感,年轻时也曾经因为猎奇
心理试过与同性险些擦枪走火的身体接触,但与那时纯粹的生理反应相比,刚刚那个过程太过类似于情人间性 爱前奏
的亲吻,居然让他的心脏有了莫名的悸动。以聂艺宁迟钝的感情神经并不能察觉到这当中的意义,可是过于反常的自己
,太容易受到诱惑的自己,在有危机到来的预感之前,先行选择了逃避。
只是纪明亭没有给他逃避的机会。模糊的阴影在面前扩大成一个圆,纪明亭也蹲了下来,双手撑住他的肩,缓慢但坚定
地说我醉了。
光线太暗瞳仁太亮,聂艺宁被那双直视自己的眼睛锁住而无法动作,肩上的双手使着力,让他几乎有了肩膀会被捏碎的
恐惧,可是却懦弱的一动也不敢动,只是保持着原来蹲着的动作,傻傻地回视。
我醉了。纪明亭又说了一遍,如同算准了距离与重力一般将聂艺宁推倒在地板上,右手掌不忘扶住他的脑袋让他幸免了
会磕到后脑勺的危险,却在他嘴唇又一次迅速压上来时自暴自弃地想也许就磕到晕过去还算是一件好事。
仰躺的姿势给了人可趁之机,纪明亭空着的左手有了余裕去抚摸他裸裎的胸口。掌下是十分男性的肌理,甚至于比起自
己还要粗糙几分;胸前的细小颗粒在自己循环的抚摸下微微地挺起,明知道怎么也挺不出自己习惯的酥软,却因为是这
个人而觉得这样就很好。腹部那里因为缺少锻炼而显得有些微的松弛,与自己这个锻炼出六块肌的敬业艺人相比实在也
是不够看,却也因为是这个人,就觉得这样的柔软手感其实也能够激发自己的欲 望。
聂艺宁已经放弃了徒劳的挣扎,或者他也已经被那句醉了给催眠,刚刚少许平复的欲 望又一次苏醒,在纪明亭手指的
动作下只能闭着眼咬住下唇,守着不泄露出丢脸呻吟的底线。
被缠着舌接吻的同时发现了身上的长裤被剥离了身体,而正压着自己的那个人也索性将一早便散开的浴袍丢到了一边,
左手扣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没有丝毫停顿地将俩人都已经膨胀的性 器握住,缓缓地摩擦。
聂艺宁觉得自己一定是被麻醉了,否则怎么会完全没有力气,只是感觉那人挺着腰与手掌同样频率的动作,快感就如同
从脚底升起一般一直烧到欲 望的中心,迷蒙中自己也像溺了水一样随着他起伏,然后没有用多久,俩人居然在这单调
的动作中双双达到了高 潮。
纪明亭低喘着放松了身体,密密实实压住了聂艺宁。嘴唇正好在他左肩的位置,便不浪费地一下一下地吮吻。然后在艺
宁开始轻轻挣扎的时候,又凑过来吻他。
这个吻十分的温柔,聂艺宁轻易便觉得高 潮后空虚的身体有了另一种满足。黑暗中纪明亭的眼睛仍是发着亮,嘴角轻
轻挑起,挂着清醒的笑容。
聂艺宁别过头去,心说醉了这句话,能骗得了谁。
十
聂艺宁早上醒来时头脑有一瞬间的空白,连怎么回到床上的都不知道。直到看到身边纪明亭背对着自己,薄被搭在腰间
的时候才回忆起来几小时前发生的荒谬事件。
在客厅做完后自己先去冲凉,睡下后不久纪明亭也跟着进来,爬上床之后搂住他,一直没有说话。只可惜两人都太清醒
,没过多久纪明亭开始就着自己环抱着聂艺宁的姿势亲吻他的耳垂,挑起欲 望索性又互相用手解决了一次。
倘若说第一次聂艺宁还有一点非暴力不合作的表现的话,这一次完全也就是半推半就了,手掌叠在一起的摩擦,还有几
乎没有间断的亲吻,直到高 潮之后与纪明亭对视的自己,居然是笑着的。
聂艺宁轻手轻脚地起了床,套上衣服之后走了出去。刚刚一直在装睡的纪明亭这才睁开了眼,想着到底要怎么样面对聂
艺宁,才能表现的既不是不在乎,又不是太过在乎。
这个度太难以拿捏,纪明亭纵横情场这么多年来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子需要考验情商的状况。临睡时明明还是紧紧拥
抱着的,醒来的时候却背对背各自睡的香甜。太多没有准备好的事情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就让这一切都提前发生,纪明
亭有些后悔,却在想到昨天晚上那场不甚激烈却意外兴奋的情事之后化为乌有。
纪明亭找了衣服拉开房门,聂艺宁正在厨房里煎着鸡蛋,裤子还是昨天晚上那件,上身又欲盖弥彰地套了件背心遮掩吻
痕。听到脚步声后抬起头,见到纪明亭正望着自己,便复又低下头去,说你先洗脸吧呆会吃早餐。
于是纪明亭之前做的那些准备都付诸东流。聂艺宁此刻的表现似乎当他不过是借宿一晚的路人,坦然地让纪明亭开始怀
疑昨夜的一切不过是自己一场春梦。匆匆洗漱过后面对面坐到餐桌前,纪明亭不时抬眼看聂艺宁捏着东西往嘴里送的模
样。聂艺宁手掌相较于身高来说显得小了点儿,手指很细,连带着骨节也更为突出,只是拿着勺子的样子也十分有美感
。聂艺宁察觉到他的视线,停下了动作,试图组织语言。
纪明亭却退缩了。玩感情游戏对他而言并非什么难事,男欢女爱是人之常情,反正圈里圈外自己也已经坏了名声。可问
题便出在了这男欢女爱上。倘若聂艺宁是女人——纪明亭努力将聂艺宁变成女人的模样赶出脑海以免笑场,自己完全可
以不用顾虑,大不了是绯闻女友上的编号再多上一位。可是对聂艺宁,他知道自己动心,却不知道这份动心有没有严重
到需要接受随之而来的挑战的程度。
纪明亭想到了自己的老友。罗砚与梁谨言在一起,并没有刻意隐瞒,几年前的激流勇退已经成为历史,梁谨言的事业也
顺风顺水,也过了需要靠私生活搏版面的阶段,虽然圈里大多心照不宣,可媒体也并没有多少刻意去提及这件事。纪明
亭徒生悲凉之感,检讨自己这么多年来为什么只有绯闻才能搏到版面。
如果与聂艺宁这样子纠缠不清下去,无疑对彼此都是有影响的。他纪明亭先前是滥情了点,好歹还是有个头号情人的头
衔,但倘若出了这种同志新闻,怕是那个滥情要改成“烂”字。聂艺宁这些年事业算不上得意,与任何丑闻沾上了边,
恐怕也只有就此销声匿迹一个结果。
想到这里纪明亭便开口结束了聂艺宁的欲言又止,随口问起了他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得到这段时间一直要赶后期的答复
后,点了点头说我可能要赶着出EP,怕是要等到上片宣传的时候才能再见面了。
聂艺宁看他的眼睛,却发现他在四处闪躲。忍不住挑起嘴角笑着,说是啊,合作嘛,总是会有结束的时候。
纪明亭没有话接,只能微微点头。
罗砚开门的时候见到纪明亭正满脸颓败地倚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便利店的纸袋。让了他进门之后便嫌恶地说喝醉的话自
己叫车回去,我这儿没有屋子给你住。
纪明亭腆着脸笑说你忘了这楼下也有我的宿舍么。
罗砚翻了翻白眼,从他的袋子里掏出罐啤酒,打开喝了一口。
纪明亭四处打量问怎么没见Jim,听到回答说去内地演出之后“哦”了声,又沉默了。
罗砚坐在他身边,撞了一下他肩膀,问我怎么不知道你有接需要摆忧郁的新片,怎么了?
你说要是我喜欢上了一个人,他可能也会喜欢我,但我却不敢和他在一起,会是什么原因。纪明亭看似豪爽地干了一罐
啤酒,问道。
罗砚斜他一眼,说你再用英文说一遍。
纪明亭瞪大眼睛,说不是吧这你也能知道。
罗砚不以为然,说你这么没节操,结过婚的女人你也睡的毫不心虚,除了“HE”或“SHE”的问题能让你苦恼一点,还
能有什么原因。
纪明亭不甘心说哪有那么夸张,不过这次你真猜对了,我现在谈的感情,都是只想玩而已,可是和男人,就不是玩那么
简单了。
罗砚忽略掉他语气里的意有所指,说难得你偶尔能用脑袋而不是下半身来思考问题,不过如果真的是只想玩,那就别弄
那么复杂。
纪明亭眼神没焦距地看着前方,说有时候真想知道,你和Jim怎么就能那么合呢。
罗砚懒得理他,只靠着沙发喝着手中的啤酒。
纪明亭也没想得到答案,说完之后就再也没有开口,聂艺宁早上那个有些嘲讽的笑在脑子里回放数遍之后愈发刺眼,那
句“合作总有结束的时候”也扎得心中隐隐作痛。
纪明亭只好安慰自己,还好没怎么投入,不然得多疼啊。
十一
自那之后的几个月里,纪明亭果然再也没能与聂艺宁见过面。罗砚盯着他录EP,其间还抽空回了趟美国给母亲过生日,
而聂艺宁自然是一心扎在电影后期制作里,眼看着快要上档,却还得为了海报到底出几款跟院线较着劲。
公司对聂艺宁没有什么限制,反正海报制作成本也不高,能多出几个版本多宣传也是好事;聂艺宁选了两张,一张自然
是深谙怎么样吸引眼球的他选出来的两个少年将吻未吻时的侧脸特写,另一张却是满脸灰败的纪明亭看着镜头萧瑟的全
身像,身前两个女主角只剩模糊的影子。院线嫌这两张海报反差太大,说纪明亭本身已不甚具备票房号召力,还弄这样
的自毁形象的造型挂出去,哪里会有人感兴趣。
公司找聂艺宁问要不要另拍,被聂艺宁一通反差才能搏眼球的理论挡了回去。宣传人员只好再去找发行方交涉,最终还
是顺了他的意,本已经通知纪明亭做好另拍海报的准备,最终也不了了之。
纪明亭一直在忙,偶有空下来的时候便想去找罗砚抱怨,却因为自己只是隐约对他透露但并没有供认出那位男主角,所
以也不过是想想而已。直到电影定下了首映日,纪明亭才松了口气,期待起与聂艺宁的再次会面。
首映那天纪明亭又蓄了须,穿着深色西装显得十分沉稳,以往的花花公子模样去了七八分。聂艺宁见到的时候有小小的
吃惊,毕竟之前拍戏时纪明亭这样子的造型,是搭配着旧T恤出现。两位年轻演员见到纪明亭也很亲热,一边一个扯着
他说话。
纪明亭从见到聂艺宁的时候就开始不对劲,就连与拍戏时相处很好的演员聊天也总觉得提不起兴致,眼神不能自控地老
是在聂艺宁身上打着转。
今天聂艺宁穿的也很正式,一身暗条纹的修身西装不如纪明亭细节方面的修饰,显得很是低调,但对于导演来说仍是过
于帅气。聂艺宁却似乎丝毫没有感觉,随意地坐在一边与现场主持一起讨论着流程,手机响了好几次,他简短地说几句
便挂掉。
纪明亭有些不满他从一开始见到自己便波澜不惊,却对他这般对自身魅力无所察觉的样子发自内心的欣赏,甚至有些嫉
恨地想果然还是做导演好过,哪像自己做演员,外型上竞争压力那么大。
没有等太久首映正式开始,一坐演员坐在台下与记者和少数观众一起看了第一场。纪明亭也是第一次看到成片,前十分
钟仍与之前太多次一样迟迟进入不了状态,总觉得在银幕上看到自己有些违和。直至剧情渐渐深入的时候才终于入戏,
之前写在剧本上的那些片段被剪接成一个完整的故事,纪明亭看完后突然对自己有了演的很好的自信。
片尾曲响起之后戏院亮起了灯,配角主角导演依次上台,说了些场面话,接下来便进入惯常的记者提问。杀青时采访过
纪明亭的那位记者也坐在台下,举手站起来,提问之前先赞了纪明亭说你演的非常好。
纪明亭微笑,有些羞涩地说刚才看片的时候,那场知道自己有了孩子的戏,我也觉得演的还不错。
聂艺宁在一边挑了眉笑。拍戏时对纪明亭要求并没有太高,但也许是自己还算是一个能启发演员潜力的导演,也许是与
他之间的确有所谓的火花,纪明亭的表演,在自己初剪完之后都大吃一惊。虽说仍有些模仿的痕迹,但较之以前任何一
部戏,都已经算是出色太多。聂艺宁那时突然有了预感,也许这部戏真的会是一个契机,让大家都能重新定位的契机。
台下记者仍在不停提着问,八卦杂志关心八卦,专业杂志关心奖项,两方人马问题源源不绝,聂艺宁已有些不耐烦,但
面上仍是做配合状。纪明亭却显然已经没有太大的耐心,抛给自己的问题大多大同小异,不外乎是此番不计形象演出是
否想借此片翻身之类。
纪明亭在心里对眼前一众记者比中指,想难道我的行情真的已是这么差,面上自然也不好看,绷着脸说有句话叫食得咸
鱼抵得渴,我这人没太大野心,但有机会给我也不会做得太难看。
气氛有些僵,主持人打着圆场说Matt你现在广东话果然有很大进步,便匆匆收了场。一行人马不停蹄接着赶往第二家戏
院,在车上随便吃了些东西之后,除了女演员之外索性连衣服也没有换,便接着看了第二遍电影,之后又是记者提问。
这次的记者比第一家来的更多,纪明亭助理在一边小声告诉他说下午大家都在跑梁谨言的新专辑发布会。会场秩序已经
不太好维持,戏院临时将几间小放映厅做成媒体采访间,两人一组地分别接受记者采访。
两名女星与两个小男孩各自组成一队,纪明亭身为该片的第一男主角,最后顺理成章地与聂艺宁一起到了稍大的那间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