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水在这儿。」
男人提着水袋,将牛角饮口放到他唇边。他试着抬头就水,可是清凉的水却顺着他唇开启的角度,溢流了出来。
「呵呵,瞧你弄的,真是浪费……好吧,我来帮你。」
索性含着水,男人从后方掬起他的下颚,嘴对嘴地将水直接灌入了他干渴的嘴中。他立刻像等不及喝奶的婴儿,贪婪地
汲吸着男人的舌头,吸了又吸,不够,还是不够。
男人也仿佛知道他的心声似的,第二次、第三次……不知第几次的时候,喝水已成了次要,两人忘我交缠的舌再度地点
燃起爱火。
他从背对男人趴伏的姿态,转为屈膝侧卧,方便男人的舌尖由他的唇,游走到颈子,啃噬敏感的耳背。男人的指尖更可
从容不迫地拧转他肿胀的乳尖,并爱抚他硬挺却已经射不出任何东西的樱色欲望。男人精力无穷、媲美蛮牛的欲望分身
,缓慢地抽送着。
三方同时的攻击,营造出一波波似缓又强、浓烈如蜜的快感。这和浅薄的、只求高潮、释放的交合不同,仿佛身体融化
为一,深刻地从灵魂结合在一起,绵密而
悠长的快感源源不绝地涌出。
没有任何原因的泪水,从眼角渗了出来。
身体每一寸的皮肤滚热地发烫且无比敏感,赤裸相贴的光滑皮肤,在潮湿汗水的作用下密密贴合,每一次的摩擦,每一
处都宛如着了慢火,徐徐生烟。
深埋在他体内,已经不知射了几次的凶器,开始改变了节奏。
「啊……啊!」
下腹跳动着,痉挛着,抽搐着。
他伸手揪住了男人的发,仰高了脖子,释放出欢喻的淫喘,闭着的双眼与眉心处浮现艳丽的苦闷表情。
被慌惚绝顶的快感所占据的大脑,只剩下退化到幼儿级的说话能力,「不」和「好」交迭的呓语,跟着男人由缓而急、
由浅而深、由弱而强的攻势,盈满了整个房间。
强烈的白光,就在眼前。
睁开了蒙眬的眼,他转头侧看着男人紧绷而性感的脸庞。那看似极为痛苦,也看似极为爽快的淫猥又狂野的表情,让他
兴奋得哆嗦。
「哈啊、哈啊啊……」
「唔啊啊啊……」
从里而外绞紧、收缩,有连续好几波的高潮在他体内相互推挤。男人也同样地在数个撞击过后,分了数次射出。
在这短短又似永恒的一小截时间内,不知死了又生、生了又死几次。
「天呐……」这是男人溃倒在他身上之前,唯一能挤出的话语。
他自己则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早失去意识了。
「喂?喂……」
荠王被一阵天摇地晃给吵醒。
他睁开了比平常感觉发肿的细眼,发现面前多了个不认识的女子,正近距离地看着他。
「吓!」瞪「大」了眼,整个人都清醒了。「有、有什么事吗?」
女子哈哈地笑。「哇,听你那破锣声音,想必有好几个晚上都过得很『精彩』吧?孟船长在那方面的充沛体力,和他雄
厚的财力一样,在南大洋可是找不到与之匹敌的对手。」
她是谁?荠王转头看了下四周,吃力地起身。
「如果你是在找孟船长,他去办事了。他和你关在房间里的这四、五天,外头可是堆了满山的帐单要他处理呢!」黑发
女子伸出一手。「我叫珍妮,这附近我大概是唯一一个会讲天朝语的,所以孟船长要我来帮忙照顾你。」
这只手是要?「呃……我该付多少?」
「这不是跟你要钱的意思。这是蛮夷人的习惯,叫『握手』,就好像天朝人打躬作揖是一样的意思。」她捉起他的手,
上下摇了摇。「好啦,这下子我们就算是认识了、是朋友。」
还真是奇特的交友方式。「姑娘,我的衣物……」
珍妮瞧了瞧左右。「没看到耶,是不是怀格故意带走的?他交代我,不要让你离开这房间,还有送饭给你,就这两件事
。」
没衣服可穿还真尴尬,荠王只好先以棉被裹住自己,摇摇晃晃地起身。
「请问,这里有给人沐浴的地方吗?」
「沐浴?你晓得这座岛上的水资源有多昂贵吗?我们这儿若是想净身,只能用小手帕,沾湿一点清水擦一擦。你要是想
泡大澡盆……」珍妮走到窗边,反手指外面。「外头是天下最大的澡盆,只要你不嫌弃它是咸水的话,可以从这儿跳下
去,高兴怎么泡,就怎么泡。」
站在窗边往外望,原来这间旅店是在崖边上,从这儿翻窗出去,就是海边,说方便是挺方便的。
唔……荠王考虑了一会儿。「……我想还是下次再说。我可以要盆清水吗?」
「是、是,尊贵的客人不想洗咸水是吧?我去拿,反正付钱的是孟船长。」珍妮耸肩从客房中消失。
她其实误会了,荠王不是嫌弃咸水洗不干净,而是……他解开棉被,红着脸看着全身上下的咬痕、抓痕,及两腿间隐而
未见的擦伤与裂伤。让咸水渗透到这些受伤的地方会有多疼,荠王想都不敢想。
喀咚!
荠王听见了背后传来的声响,他想回头去看,却被人由后方扑倒在地上。
「去死吧!你这该死的……」
喉咙被人以双手使劲的箝紧,那人还压骑在他的背上,让他陷入无法呼吸的绝境。他耳中仿佛听到了自己迈向死亡的脚
步声,及凶手在亢奋中的促息。
「你如果乖乖死了就好了……为什么我要送审……为什么会被发现……全都是你,还有该死的那个蛮人背叛了我的关系
!」
眼界渐渐黑了。
凶手喋喋不休的说话内容,越来越模糊不清。
「……蛮人不可信赖,我早该料到的……他以为把你变成他的婊子,能赚得巨大的利益吧……真可恶……早知道你喜欢
男人,我就安排几个壮汉给你当男宠,日夜操你,让你乖乖听我们的就行了……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
……怀格。
荠王痛苦地想从喉咙中汲取空气,但是口中逐渐冒出的白沫让希望渺茫。
你究竟是……
荠王濒临晕厥之际,「呀!」的尖叫声拯救了他。背上掐住荠王脖子的男人受到了惊吓,稍微松脱了双手的力量。荠王
一边咳嗽,一边使出濒死的最大力量,以手肘撞开对方。
对方撞上了墙,荠王爬向了床铺。武器、武器,他需要武器!
有了!
荠王伸手捉住了烛台,重新爬起的凶手也刚好再度扑向他,两人抢夺、挣扎与打斗。
一片混乱当中,「噗」!
凶手全身僵硬地停止动作,本来想用烛台敲昏对方的荠王,低头看着自己手中握着的烛台前端,尖针的部位已经没入了
对方的胸口。
「你……」
那人一开口便吐出了大量鲜血,接着跪倒在地。
门外,珍妮依然大声尖叫着。
荠王看着那人颓然倒下,露出沾满泥土、血水的脸。「你是……申将军?」仔细一看,对方竟是自己认得的人,让他更
是吃惊。
「喂……」
他轻拍了拍对方的脸颊,希望他能维持住清醒。「你等一下,我去找大夫来!」
可是双眼已经涣散,脸色逐渐浮现死亡兆象的申平夫,只是喃喃地呼唤这荷妃的名字。
当杂沓的脚步声走到客房前,孟怀格铁青着脸现身时,荠王已经替断了气的申平夫合上眼睛,送他上路了。
「你没事吧?」
怀格激动地拥抱着他,以双手确认着他的手脚骨头。「有没有哪里受伤?吓到你了吗?这个该死的千刀万剐的混账,竟
还敢跑来暗杀!」
「……」
「拜托你,回我个话,你难道是吓到不会说话了吗?殿下?」
抬起难以解读情绪的黑眸,荠王终于开口了──
「你和他,是一伙儿的吗?回本王的问话,孟怀格。」
天就算现在塌了,孟怀格也不会感觉得到,因为他的魂已经愣呆了。
九、
「我才不是和他一伙儿的!」
孟怀格觉得荠王提出这问题,根本是对他的一种侮辱,因此大声抗议道:「我利用他而已,你搞清楚!」
处理完申平夫的遗体后,荠王第一件事是清理自己。他接连在地上打了好几滚,身上还沾满了申平夫的血,实在无法再
忍耐下去。幸好这次用不着荠王请求,怀格已经派人扛了一大桶温热的水,让他可以好好地、仔仔细细地净身。
荠王也利用泡澡的时候,将这段日子被遗忘的脑子唤醒,思考着这片紊乱之中,自己该做的抉择与审判。这又必须分成
两种角度来看。
──一个是身为山南亲王的他。
──一个是身为凡夫俗子的他。
目前,在洗完澡之后,坐在已经清理干净的客房里,听着怀格激愤陈情的,是身为亲王的自己。
根据怀格的说法──申平夫是透过古董店老板,找上了他。
「我希望能将偲城纳入我的专属地盘里,这不是什么秘密。问一问南大洋上的商船队,谁不希望获得偲城的独家航权?
今天他用同样的饵去钓,谁都愿意帮他这个忙。商人眼中。利益就是一切。
「他要求我的事并不困难,要我用船将你运出偲城,再把你丢在南大洋的某国、某城,任你自生自灭。之后显然他改变
了主意,所以在海神湾中安排了伏兵──你已经猜到了才对,那一夜攻击我们的不是海贼,是申平夫为了杀人灭口派出
的军队。」
怀格哼地说:「会背叛主子的人,也会背叛别人。所以我早有想到事有万一,预留了炭石与大量的炮弹在船上。果不其
然,被我料中了。做生意可以不择手段,欺骗或隐瞒端看技巧,没发现契约漏洞的笨蛋,做生意被骗也是活该。可是签
了约的东西,绝不能反悔,这又是另一项商场必备的原则。那家伙一是笨蛋被我骗,二是不守契约精神,被列为他的同
伙人,你不如毙了我。」
「申平夫用航权引诱你?他只是个禁卫将军,没有资格做此等约定,你怎么会相信他?」
「我不相信。我只是……像最初所说的,利用他。」悻悻然地,怀格瞥了荠王一眼。
「利用他什么?」荠王想了想,自己找出答案。「接近我吗?」
「要谈论契约,谁会跟底下的喽啰谈?直接找主子才对。」怀格大叹一口气。
「但不是我说,要见你一面有多困难,你自己不知道。孟氏船队成立以来,我一直看好偲城作为通商口的潜力,想找你
谈谈这件事儿。偏偏你底下那些人,不知道是笨还是蠢,总把我阻挡于门外。最后退而求其次,只好先在滨岛搞个临时
据点,没想到这一临时也临时了十年。」
过程荠王懂了,可是有一点不明,怀格还有所隐藏。
「你这回是透过坤方进入王宫内的,你也说申平夫透过坤方找上你。那么你早认识坤方,坤方愿意带你进王宫他早就带
你进门了,怎会等到今日?」
「欸,你这无能殿下问题还真多。」
怀格无奈地耸耸肩。「本想不告诉你也好,可是既然你要打破炒锅问到底……坤方那个老狐狸,以前说什么偷带蛮人入
宫,被捉到他一介平民会死得很难看,所以死也不肯做我与你之间的桥梁。这回是因为上面有了位置更高的人替他顶住
,他不怕受牵连,又有好处可拿,当然答应了。」
位置更高的人……荠王直觉不是申平夫,否则怀格就直接说了。那么……后宫中,剩下哪些人会希望自己消失,而且是
地位崇高的?
荷妃娘娘、荷妃娘娘……
申平夫死前的呓语,如雷般击中了荠王的脑门。荷妃希望自己消失?还下令军队追杀?自己称不上是令人满意的丈夫,
但是……她竟然这么恨自己,而他竟没有发现?
「喂,你现在为了那女人在心痛吧?」
怀格突然跳起来,扣住他的手臂说:「我不许!你现在是谁的人,不要忘记了!」
「那是我的妻子,不是那女人。」顽固地说。
「哈,又在装老好人了!你口中的『妻子』,可是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当上王,不惜联合情夫干掉你这老子呢!这样子的
毒蝎女人,你还能称之为妻子,真是圣人,真是伟大!要不要刻个牌坊给你,打上『贞节烈夫』?」
竭尽嘲讽之能事,怀格妒忌到脸部扭曲地说:「啊,我怎么给忘了,最近这个贞节烈夫不小心也搞上了别的男人,立牌
坊的话可能得换一下,取个『不贞节淫夫』,如何?」
荠王瞅着他,叹息,垂眸淡淡地说:「孟船长,本王感谢您将一切说出,明日请替我宣告众人,我需要聘一艘快船送我
返国。只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返回偲城,本王必重金答谢。」
怀格咬牙切齿,甩开他的手臂,改而揪住他的双肩。「所以?背叛你的妻子还是妻子,我不过是利用了那对奸夫淫妇,
却得被你一脚踢开吗?你以为在经过了我们共度的那几晚之后,你还是原来的你吗?」
在此刻紊乱的局面中,和他有肢体上的接触,都是不明智的。那会让情况变得更复杂,于是他动手剥开怀格的捉握。
「本王想休息了,孟船长。」
「这里我才是王,这个岛上我说什么算什么!我不让你休息,你就休想得到休息!」
怀格放开了他的肩膀,一个弯腰将他扛起,跨两个大步到床畔,把他抛在棉被堆上,热情无比地瞅着他。
「我们先前的赌注,还没有分出高下不是吗?」
解开自己的衣襟,解开罩衫的绳索,怀格边脱边说:「你还没成功地让我在你身上达成七连射,所以还是我赢你的局面
,现在是赢家说了算!你记得我说你还未出师之前,都得住在岛上做我奴才的,你忘了吗?如果你想『出师』,就得重
新挑战起!」
怀格抚摸着他的脸颊,信心满满地说:「我可以让你先选姿势。坐着?站着?躺着?或是倒立?」
缩起的肩头,一脸严肃的神情,荠王摇头说:「不必这么做,孟船长。」
「你能抗拒得了我再说!」
怀格孤注一掷地亲吻着荠王的双唇,他不相信自己不能挑起荠王的反应──他是对的。
荠王的抵抗在怀格的热情之前,根本微不足道。当怀格舔吻着他的舌,在齿列中探索时,荠王的身子就在他底下颤抖、
回应。
「……是不是,答应给你航权就好?」
怎知,一吻方歇,怀格往他耳窝进攻时,荠王却气息粗喘地抛出了一个令怀格错愕、再强的热情都会冻止的问题。
「如果要让我听话,想要我任你予取予求,只要把我变成你的婊子……」
申平夫掐住他脖子的时候,只有这段话特别鲜明地烙了下来。
「假使这是你和我做的理由,已经够了。我给你想要的,就开放偲城给你经营也无妨。我觉得你是很杰出的商人,不管
是不是蛮子,你能将滨岛经营得这么好,我没有理由不让你试看看。当然,还有很多详情是──」
「住口,不要再说了!」
怀格勃然大怒地吼他,换来了荠王的错愕与不解。
「你不想要经营权吗?不然你想要的是什么?」
悲愤、怒火与欲火,在脸上、眼神中与唇畔闪过,怀格从他身上退开,挥了下手,说道:「噢,多谢你喔,我终于解脱
了呢!哈哈哈,我弄到偲城的经营权了!万岁,感谢你啊,无能的荠王。不能当男人的种马,我真是快乐多了!恕我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