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度——草樱
草樱  发于:2011年0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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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这回只有我一个人……”他手上的力道更大,“今天是我生日。”

咦?!

我诧异地偏过头:“不是说是五月的嘛,怎麽现在又过生日?”

“…………嘿嘿……呵呵……”他尴尬地摸著头发,眼神游移著看向天花板。於是我在瞬间就明白了。

“好啊,你这家夥竟然敢骗我!亏我那天做了一堆好食来招待!你,你…………”

他一下子抓住我的手:“我还不是想多看看你,如果不那样说的话你会让我进你家门麽?”

“……”

我想想也对,凭那时我对别人的警戒心,即使要好如谢铭,我也不会轻易地答应这种有些无礼的要求。

谢铭还鼓著腮帮瞪大眼睛观察著我的反应。我对著他揪了揪鼻子,然後噗哧笑了。

“原谅你了,这次又想干嘛?”

“我满十八了,值得纪念的啊………你会陪我吧!”他无辜地看著我,栗色的眼瞳里闪出异样的光。

“…………可是要逃课……”我有些为难。要知道我可是老师眼里标准的好学生,这麽越距的事情叫我怎麽做得出来。

抬眼便见谢铭布满失望的脸,便不忍心起来。

“…………好吧。”犹豫许久,我终於点头。其实想想除去对老师些许的罪恶感,逃课其实也不算什麽。自己和谢铭都是实力派的,虽然我是各门优异而他仅仅是英语一枝独秀,但是正像他的其他科目一样,我数学的成绩也不可能一天就从谷底升至峰顶,那麽偶尔放纵一次就当是给连日疲惫学习的头脑放个假,学习也好什麽都好,也许……会更有效率吧!

明知道是自欺欺人,可是我还是义无反顾丢下书包地跟在谢铭身後亦步亦趋。上课时间就空著双手走在学校里,这种事情让胆小如我警惕得像只狐狸似的,唯恐突然面前冒出训导主任之类的克星。所幸的是我俩运气还算不错,或者说谢铭的经验比较多,并不算短的路程中途并没有碰到什麽令人尴尬的东西。我们在茂密得有些恐怖的树林里绕著绕著就来到一处不知名的围墙。

“翻过去吧!”谢铭轮廓深邃的脸庞在温和的树荫下更显英俊。我看得有些失神,脸又不由自主地发热起来。

“呃?”

“快点啊,不然你以为我们能逃过程老头那双老鼠一样的眼睛?早就给他揪进校长室喝茶了!这个地方我翻过好几次了,墙不高,外面就是草地,摔不著的!”

似乎看我还傻傻地愣在原地,他於是缓了缓语气:“这样,我先过去,等会在那边接你!”说完还伸手在我头上摩挲了一下。

他看起来似乎是老手,手一攀几步就爬上了墙头,随後飞扬的T-shirt衣角便消失在围墙的另一端。一会,熟悉的声音压低著响了起来:“小彦,快过来!”

我咽了咽口水,借著旁边一块形状奇异的大石头的高度也不怎麽费力地爬了上去。只是狼狈坐在墙头上後我说什麽也不敢往下跳了。

怎麽会?!看起来并不很高的围墙往下却有一种骇人的视觉,这对有轻微恐高的我根本就是一种挑战!我死死地抓住墙头,目光迅速地在两端左右比对了一下,天啊,竟然有段差!

我只知道学校是倚山而建,却不知道这里根本就是一个土坡。原来我们真的比外面高出一截阿!平时说了我都不信。

“小彦,跳下来!”

我无力地摇了摇头,将近一米的落差已经远远超过我能忍受的极限,何况还要加上两米多的实际高度?开玩笑,这和跳楼有什麽区别?!

“别闹了,我接著你!”谢铭的双手张开,像对待小孩子那样仰头吟吟笑著,夏天刺眼的阳光斜斜地打上他线条流畅的下巴和颧骨,让原本英挺的面容更加成熟和迷人。

也许是长时间的攀爬让我全身无力,也许是谢铭张开双臂的身影让我莫名地安心,总之,我学著电视上那些经典的武打场面,纵身一跃。

当脸撞到某个温暖如斯的怀抱时,我再也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连自己都觉得丢脸万分。

对我来说,这次花费的勇气不仅仅是围墙的高度。

而我相信的,一直只有谢铭而已。

(十八)

Scar of haze

第八章

出了校门的我俩根本就是一对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混混,谢铭倒还说得过去,反正这种事情他做的多的去了,可是我第一次就这麽放肆,连谢铭这样见多识广的少爷也不住地咂舌惊叹。

“小彦,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我回手就啪地甩在他肩上,胡言乱语!

当路过一条叫不出名字的步行街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那里在办美食节,人山人海,简直可以媲美某场万人演唱会。

“谢铭,我想吃这个,这个,还有…………”喜欢凑热闹的我美滋滋地拉著被挤得面部发青的谢铭钻到一个小小的摊点前,看著烧烤炉上热腾腾的玫瑰烤翅咽口水。

“…………还是走吧,这里不干净。”谢铭皱著眉毛,手作扇子状不停地扇走弥漫在我俩面前的烟雾。

“不要,看上去真的挺好吃,试试看吧…………恩?”我拽住他的袖口,硬生生地阻止了他想要逃跑的动作。

一口咬掉一大块烧肉,我幸福得舔著嘴唇。谢铭还是拗不过我,即使骨子里认定这种东西“很脏”,也还是不情不愿地帮我买了两串烧烤,厚厚的孜然呛得他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怎麽样,尝一口?”我举起竹签伸到他嘴边,他有些厌恶地扭过头。

“拿走,脏死了!”

我不屑地斜睨他一眼,张嘴准备几下解决掉剩下的部分。可是还没等碰到,手中紧握的竹签突然就被抽走了。

好奇地抬脸,正对上谢铭微微吊起的眉眼。

“但是这是小彦给我的啊…………”眼中的谢铭一脸决绝,然後一低头,像上刑场一样毫无犹豫地吞下了串烧的肉块,接著就给辣的咳嗽不止,连眼眶都红了。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这样的谢铭与平时的飞扬跋扈不同,有些孩子气,也有些…………可爱。

嘴里洇出淡淡回味的香气,混合著心里莫名泛上的温暖感,让本来烟雾散尽的眼前重新模糊起来。

整整一天,我们几乎逛遍了Z城的大小角落,吃遍了所有能遇上的小吃和冷饮。在游乐场等待乘坐云霄飞车的长长扭曲的队伍里,我和谢铭一前一後地站著。随著人潮向前门涌动,不经意地,谢铭用他被食物残害得油腻腻的手紧紧攥住了我同样油腻腻的手指。

挤在许多兴奋而交头接耳的人们当中,没人会注意我俩之间的小动作。

谢铭的体温是微凉的,温柔的,他指尖轻抵我的手心,那种沁入内心的触觉让我想起了在老家养的那尾金鱼。

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即使知道这种名词不会应用在我们身上,但是我还是无比地坚信,只要谢铭一直牵著我的手,那麽我就有足够的勇气和时间去找到属於我俩的幸福。

青涩年代的心愿是那麽小,却也那麽真实。

直到後来,某些时候缓慢地回想起这些琐碎而凌乱的片段时,空洞了许久的心里还是会不可抑制地重复著这个被遗忘了很久的只字片言。

大城市就是这样,白天与夜晚的交界总是暧昧不明。等到我们玩累了终於想起该回去这回事时,月亮早已经升的老高。谢铭拉住我指了指广场上装饰华丽的花锺,我顿时像被人敲了一拳样紧张了起来。

“谢铭,怎麽办,八点多了嗳!”

似乎是原地思索了一段时间,他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拐了一个弯。

“干干干嘛,坐车好像不是这个方向吧!”

谢铭表情无奈地翻了翻眼:“你也知道八点多了啊,现在你回去不等於找死?又是检讨书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不嫌烦我都烦!呆会打个电话给那个姓张的,让他在管理员查房时替你瞒瞒。我们现在去找地方睡一晚!”

毫不迟疑地发挥了十分的谢家本色,他强硬地钳住我便闯进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旅店。由於一个下午的奢侈已经花掉了我们大部分的现钞,我又没有带卡的习惯,所以自然而然地看向刚刚豪气地甩上身份证的谢铭。他愣了一下,仔细摸了摸口袋然後才露出一个无比僵硬的表情。

那个长相温和的老板此时用了一种十分恐怖的眼神看著我们。

我和谢铭全身上下掏了半天也只够订到最便宜的房间。当我们将一大堆混合著硬币的钞票捧上服务台时,那一枚粗糙黯淡的钥匙几乎是被鄙剔地丢进我的手中。

房间的装潢比较简陋,墙壁上还有水洇过的淡黄的痕迹,像蛇一样从房顶蜿蜒下来。唯一让我稍稍安心的是这里打扫得还算干净,至少没到不能下坐的地步。

虽然和电视上的豪华酒店是没得比啦,但是我也不太在意,因为我平时住的也只有这水平,况且这里,还有一个人陪我一起受苦。

看看谢铭揪紧的眉毛就知道,他大少爷是第一次这麽平民。

又是一阵!!的敲门声,谢铭抢先一步拉开了本来就没关紧的门。那个有著圆圆脸的服务小姐手里捧著一堆白白的东西,双颊不知是热的还是怎麽的漂著淡淡的红色。

“老板让我送过来!”声音挺活泼,一听就知道是未经世事的女孩子。

“谢谢!”谢铭很有礼貌地回答,接过的时候还不自觉地摆出了一个招牌式的优雅微笑。

我看得都要呆了。心里不断暗暗骂著他白痴。

没办法,这是大户人家的普通礼节。即使不是很认同,但是多年被迫看王子灰姑娘一型的肥皂剧累积下来的经验也不是假的,至少我现在就不会冲上前去贴上“这个人个人专属请勿碰触”之类的乱七八糟的标签。

好在谢铭也没处处留花的闲情逸致,同样礼貌地说了再见後便礼貌地关上了门。接著踱著步走过来,一边用手抖开那堆东西,没戴眼镜的我这才看清那是两件睡衣。

“这老板还蛮有心的嘛!”谢铭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也不像刚才那样难看了。

 

其实某樱对於旅馆这种便利东西还是心有余悸的。。。。。。。。

根本原因是这样的---->

(某次出游)

樱(刚拿到房间钥匙,疑惑地):这里怎麽和广告里说的不一样?!不是讲好电器齐全空间宽敞的吗?

X旅店老板(笑得阴险):对啊,这里电视空调都有啊,房间嘛,一个人住是够大的啦!

樱:可是不只一个人啊,我的XX和XX还没进来呢!而且(抬手指墙壁)那种东西能用吗?

X旅店老板(没有笑):哦呀呀,小姑娘别那麽纠结啦,现在是旺季,你们押金又少,到哪里准备好房间啊?!

最终结果很明显,早已经付了预订款的某樱窝在墙角对著超小号电视机和破旧的窗式空调欲哭无泪。。。。。。

所以说,假期旅游真是不明智的选择 - -||||||||||

(十九)

一旦空下来的话不免会胡思乱想,我双腿绷直坐在硬邦邦的座椅上,脸微微上仰,恰好看到了谢铭逆光站著的侧影。要黄不黄的灯光打在他泛褐色的头发,然後流於线条深邃的肩部,让他整个人就像童话里强大的骑士一样完美,而且愈发英气逼人。

要…………做点什麽吧,再这样下去傻瓜都能看得出来我现在如狼似虎的眼神………

似乎是透彻我心里的窘迫,谢铭躬了躬背随手挑起一件睡衣,又恢复原来的劲头:“小彦,要和我一起洗泡泡浴吧?”

“滚你的!”我满脸发烫,等到他嬉笑著跑进浴室时才发现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小丑。

明明知道他在逗我玩,我干嘛那麽较真呢?

似乎是嫌旅馆的淋浴设备过於简陋,没两分锺,谢铭便带著一阵湿气走了出来,令我好奇的是他竟然裸著上身,单单套了长裤,还是穿了一整天的那一件。

我不禁用鄙剔的眼光看过去。

他一边向後撸著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挑起眉毛盯著我,然後又像自言自语一般小声的:“那件东西怎麽说也是公共用品,不干净,还不如忍忍穿自己的。”

“你洁癖啊?”

“有你强吗?一天换两双袜子的好孩子?”他似笑非笑地回过来。

我有些语塞,想不出什麽话来反驳,房间一时寂静得有些诡异。

我和他四目相对地互望著,却总是分不清脑袋里一团糨糊的是什麽。就觉得朦朦胧胧,好像有东西呼之欲出,可是却被死死地卡在某一个关键地点,怎麽也越不过去。

旅馆……旅馆……完了,我又要晕了…………

谢铭先反应过来,他一手抄起摆放在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掩饰似的大声:“今晚有足球啊,什麽频道来著?”还没等我强烈地制止,便手快地揿开了电源。

该死!少爷你怎麽不想想这是什麽地方!足球?那种………东西还差不多!

果不其然,当音响效果明显一流的电视里传来一些暧昧无比的声音时,谢铭吃惊得瞪大了眼睛。

但他不愧是高价钱培养出的未来“人才”,那种程度的惊诧也仅仅维持了几秒左右的时间,紧接著便换上了正常到恐怖的表情。一边欣赏似的扶著下巴,一边还对我招招手。

“小彦,过来一起观摩观摩!”

…………观摩你个大头鬼!

我不由分说地抢过紧紧握在他手中的遥控器啪地关掉,一边用尴尬的余光瞥瞥他紧实流畅的上身,语气里也带了点不明不白:“我要睡了!”

“小彦…………”

脊背突然贴上了一个温暖的身体,随後谢铭长长的胳膊便从背後伸到我的胸口紧紧搂住,手指还不安分地上下磨蹭著我的肩膀。

我不是傻瓜,当然知道这种强烈的暗示意味著什麽,况且现在,连装傻的机会都没有。

“我们…………”话还没说完,脸就被强势地掰了过去,谢铭的嘴唇硬邦邦地压了上来,生生地堵住了我接下来的话语。

我知道他是怕我拒绝。其实这种环境下,即使我想,又怎麽说的出口?

何况面前的人分明就是我最爱的那个。

双手不由自主地攀紧了他,嘴唇也被不停地碾转吮吸到麻木,口腔里满满的都是他刚用过的薄荷牙膏的清凉。两个人的呼吸声彼此起伏著,一下一下不知不觉就融合到了一起,身体也不知不觉就紧贴到了一起。谢铭平时看起来虽然痞,但从骨子里散发出的还是多年良好的家教培养出的独特气质。他不常打架,也不太骂人,甚至连吃饭时的礼节都必须遵守,几时又像过现在这麽疯狂?

我被他近乎完美的吻技弄得神魂颠倒,没什麽矜持地死死搂住那光裸的脊背,两人在一块纠缠著纠缠著,不知什麽时候阵地已经转移到了床上。

“嗳…………”看著他离开我的脸颊,突如其来的羞耻感在瞬间让我全身发烫。

“要做下去吗?”谢铭抬高头,表情似笑非笑,长长的胳膊撑在我的身旁,恰好把我整个身体圈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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