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松伯很高兴,因为他照顾了很久的一盆夜芒花花开了。
那天竹君也很高兴,他和严爷的高兴是一样的。
易悱文一年只下厨一次,他做的菜全是用药做成的,做一顿这样的菜光准备就要用上一年,所以一年就一次。这顿菜,天下人没有几个不想吃的,但天下能吃到的却寥寥可数。严爷从不愿错过,楼远扬也不愿错过,但比起千年雪莲开花,他情愿再等一年,毕竟他活不了千年。
那天的情景还清清楚楚的记在严爷心里的。
菜吃得非常的舒服,吃完以后全身舒畅,耳清目明。
松伯抱来了夜芒花,夜芒花故名夜里发出光芒的花,此花只在开花瞬间发出光芒。
花要开了,兰子把灯都灭了,大家都全身心的注视着花。
但大家都并不知道夜芒花又叫夜盲花,当花开的瞬间,花的光芒将使人眼在一瞬间看不见。
一切都在一瞬间发生了,花果然开了,那耀眼的光芒使人在一瞬间看不清,而鬼剌在这一瞬间出现在房间,剌出了他的剑。
而易悱文到现在还记得那一瞬间发生的事。
就在花要开的瞬间,易悱文突然感觉旁边的竹君身体紧张,那种紧张与他手扶竹君教他整理药草时的紧张不一样。
下一瞬间,易悱文向后转过了身体,而鬼剌正剌出了他的一剑。
而当竹君发出:「唔。」的警告声时,大家眼睛恢复视力,鬼剌已经死在了地上。
没有人知道,易悱文是如何出的招。
没有人知道,鬼剌是什么时候变成松伯的。
第二章
松伯一个与易悱文共同住了十七年,从易悱文七岁学艺开始就一直陪傍的人。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易悱文都了如指掌。
兰子一个与松伯生活了八年的人,从她还是八岁时,就是松伯带着她,松伯的声声笑语,慈言善语都刻在兰子的心里。
严爷与松伯认识了六年的人,虽相交不久,却相识已深,共同对于花的爱好,使得每次到风竹园都要聊上半天。
竹君一个与松伯认识最短的人,不管他来到的时候,是否松伯已经是鬼剌所装,但整整一年,竹君也没有发现松伯有任何可疑的地方,只除了那一晚,鬼剌发出的一瞬间的杀气。
松伯不知所踪,代替他的是一个杀手,一个根本不了解他们的杀手。
没有人知道,鬼剌是什么时候变成松伯的,更没有人知道,夜杀门的消息是如何的广通而神灵。
只有人知道,自从鬼剌剌杀失败以后,夜杀门一夜之间消失了。
江湖盛传,夜杀门的消失是于杀易悱文付的那一半的定金有关,还有就是夜杀门剌杀白飞霖,把金银二仙得罪了。
鬼剌,夜杀门消失了。
江湖人高兴。
竹君高兴,因为没有人再来剌杀他,也没有人来剌杀易悱文了。
易悱文高兴,因为竹君再也不是愁眉不展了。
他俩的关系的变化发生在一个夜晚。
一个那天过去的晚上,一个月亮很亮的晚上,一个让竹君回想起了他的感动和恐惧的晚上。
竹君到现在也记得第一次见易悱文时的那一瞬间的感动,像是寻找了几世的亲人,像是上辈子见过面的人,竹君哭了,哭出泪了。竹君很久没有哭过了,当他还是小六的时候最后一次哭是十二岁那年他的师傅死时。
竹君到现在也记得鬼剌剌杀易悱文的那一瞬间自己的恐惧,从来没有这样过,即使记忆深处,父母被火烧死在自己的面前也没有那样恐惧。像是全身结了冰一样。
竹君到现在也记得想到易悱文有可能会死在鬼剌剑下的一瞬间的痛苦,比他的手指被砍断还要痛,像是心脏被死死的压住,呼吸不过来的痛。
回想起感动,恐惧和痛,自然想到了带着他感动,恐惧和痛的人。
于是,竹君跑去了易悱文的卧室。
易悱文的卧室很好找,即使闭上眼睛竹君也能找到。现在竹君也不需要闭上眼睛,加上月亮很亮,路更好找了,不到片刻,竹君到了易悱文的房间。
跑到了门头,抬起了手,竹君这时犹豫了。
没等他犹豫很久,门开了,穿着单衣的易悱文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易悱文惊讶了,听到了脚步时向自己房间内跑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知道是谁了,但一开门时,他还是惊讶了。
像是月宫下凡的仙,不带一点世俗的污秽,竹君就站在自己面前,背后是一轮明月,映着竹君是梦如诗。
像是天间的仙音,当竹君发出「丫」的声音,易悱文的心竟然开始醉了。
还没有等易悱文从这情景中醒来,竹君已经牢牢的抱住易悱文的脖子。
如果鬼剌是这个晚上来剌杀易悱文,那结果肯定是不一样的。
那是竹君第一次冲动,他从来就没有冲动过,无声的世界早已经将他变成了一个波澜不惊的人,他的性格就像他的世界一样,静静没有声音,淡淡没有色彩,一谭死水。而易悱文是闯入他的世界的,他像一只蝴蝶,像一阵狂风,色彩艳丽变化莫测,竹君被迷惑了,被感染了。他想捉住蝴蝶,他想冲向狂风。
现在他就躺在他的蝴蝶狂风的身下。
易悱文脱过不算很少人的衣服,虽然大多数是他们自己脱。他也在床边脱过女人的衣服也脱过男人的衣服。但从来没有在夜里,去脱一个不需要他冶病的男人的衣服。
竹君长的虽然瘦,但是却不虚。一年内在风竹园的生活让他长的更高也长结实了。匀称的胸膛,浅浅的锁骨,在月亮映照下泛着淡淡玉牙般的光,不是纯白色的,而是带着淡淡黄的玉牙的光。被脱光了衣服坐在床上的竹,是如此的无邪也是如此的诱人,看着竹君的平静眼睛内是依赖是痴迷,易悱文知道,今夜,他被一个叫竹君的生物迷住了。
竹君从来没有和人不穿衣服的躺在一起,更没有人会用嘴轻轻的吻遍全身,特别是有伤的地方。君竹是学武的,只凡是学武的不管武艺的高低,身上都有许多的伤,更别说是一个听不见声音的人。易悱文慢慢的,温柔的吻着伤,好像多吻几次伤口就好了,当然易悱文对别人是用药疗不是用舌疗,舌疗也只是今天第一次用在竹君身上。57A6东:)授权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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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舌头不停地舔弄乳尖,有些痒还带着点痛。虽然竹君从来没有经历过但知道他做什么,从乳头开始一股温暖的感觉从身体的深处溢出来,迅速变热,很快就化为烈焰在燃烧;全身的血液里流动的都是一种叫情欲的东西。身体的血液越流越快,终于热量从身内奔发出了。竹君无力的倒在了床上。
竹君从来没有这样过,他感到害怕了,他的身体不受控制。挣扎着,发出:「啊,哑……」的声音,竹君听不到自己发出的声音,易悱文却听得到,在易悱文的耳朵,竹君发出的声音是如此的销魂,他从没在那个女人身上听到过这样的声音。他的动作是如此的诱人,易悱文从来没有如此紧切的想和一个人溶为一体。
现在就是有十个不穿衣服的美女站在易悱文的前面,易悱文都不会看一眼。
悱文将无力的竹君双脚轻轻的扳开,小小的洞口就自己眼前,紧紧的闭着。这样子让竹君感到十分难看,挣扎着,他拼命的想闭上脚。
练武的韧性都特别好,竹君也是练武的,他的韧性不但很好,他的腰也很软。
所以,他的双脚被扳开,膝盖高高压在他的胸前,下死劲撑开,让他整个的后面毫无遮掩的暴露在易悱文的视线下。在易悱文的眼中那里是圣域,是从来没有被人看见,更别像他这样看的。慢慢的他….
毫无预警的状况下,刹那间被贯穿身体的激痛撕裂了竹君一样,忍受不了这几乎将身体分成两半的深沈的苦楚,他禁不住发出痛苦的悲鸣。
竹君并不知道他发出的声音有多可怕,易悱文听到了,虽然他已经无法忍受,竹君的身内非常的紧,舒服得令人想尽情在里面肆意驰骋。但看到竹君痛苦的表情,感觉到竹的下体已经被撕裂,慢慢的易悱文想退出了竹的身体。
竹很痛,想起了剑穿过身体的痛。剑穿过身体带走生命力的痛,而不是像这样的穿过身体带来生命力的痛,更带着易悱的体温,紧紧的,竹君抱住了正退出体内的易悱文。几乎是瞬间刚才流出的血滋润了原本干燥的后面,一鼓作气的易悱文的分身已经达到了直肠的端口。
终于,两人被深深的连在这一起。
连续几下深到不可思议的地方的抽插,竹逐渐放松,因为疼痛而变的僵硬的身体在适应进入的情况後,不可思议的柔软起来,发现竹身体的改变,悱文兴奋了,他缓缓的向外抽出分身,在到达穴口的瞬间在一鼓作气地插入。
竹从来没有如此兴奋也没有如此激动,他紧紧的抓住悱文的手,即使右手只有二个指头,他也想紧紧的接触着悱文。感觉到从悱文身体里流出的热。感觉痛着快乐的感情。感觉到自己的眼前一片红艳,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听到了生命的跳动。
竹无法听到自己的声音,但是他想叫,他感觉着自己喉咙的震动,他仿佛听到了自己大声叫着的声音,他看着悱文的脸,热情而奔放的脸,冷俊而深情的眼睛,这一刻,竹感觉自己幸福极了。
竹的腰很软,腰软得悱文以为没有骨头。
竹的颈很细,颈细得悱文以为已被折断。
悱文从没有听过如此热情的叫声,也没看过如此风情的脸。
安静的竹,羞涩的竹,清冷的竹,聪明的竹。
热情的竹,狂热的竹,风情的竹,迷魅的竹。
所有竹都只在悱文的眼中看到。
而竹已经无法看到此时的悱文了,他已经晕过去了。
风竹园今年发生了四件大事。
一件是松伯不知生死,唯一知道真象的人已经死了。
二件是鬼剌剌杀失败死去,使得松伯的行踪成为迷。
三件是竹君与易悱文关系的改变。
四件是兰子某天发现了第三件事,而气走了。
兰子很美丽,兰子很可爱,兰子很顽皮,兰子很多情。
一个很美丽很可爱很顽皮又多情的女子发现在自己很喜欢的二位男子突然间将自己隔在了他们的世界外。那很美丽很可爱很顽皮又多情的女子多半会变成很生气很顽固很无情的小孩。
兰子气走了。
竹和悱文不是没有劝过,但当面对一个已经气晕头脑的人,就是你有一万的真理,一亿个原因,但在她眼中都是一万个谬论,一亿个错误。
兰子跑了。
跑了整整一个月都没有回来
易悱文找人不用出门,自然有人会帮他找。
地上楼能找物也能找人,这次也不例外,不到二天的时间,但有人传话给了易悱文,兰子现在「恶虎阁」。
恶虎阁,一个专养老虎的地方。养的不是真老虎,而是比真老虎还厉害十倍的人老虎,人老虎有个专门的名字叫死士。
收到消息的下一分钟,易悱文就放出了一个鸽子。
鸽子飞去的地方是一个叫林谷的地方,那里有一对兄弟,刀哥和刀弟。刀哥不是哥哥是弟弟,刀弟不是弟弟是哥哥。
刀哥和刀弟江湖上非常有名,不是因为他们叫刀哥刀弟却从来不用刀,连菜刀都没有用过。也不是因为刀哥不是哥,刀弟不是弟。他们出名的是他们的看门技术,曾有一家人外去十年,找来刀哥刀弟看门,整整十年过去了,屋里别说是一个人没有进去过,连老鼠都没有出现过。出名的人出场费当然很高,所以没有钱没有名的人是请不动的兄弟的。除了一个地方「风竹园」,他们七年前就想来守了,刀哥刀弟情愿自己倒贴钱也想守风竹园。不过那时有松伯还有兰子。这次他们如愿了。
易悱文和竹君正赶往去接兰子的路上。兰子在恶虎阁易悱文并不担心,虽然恶虎阁做是卖命的事,但卖的是自己的命,不是别人的命。易悱文奇怪的是兰子为什么在恶虎阁。
仔细的易悱文把兰子这一个月的行踪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
地上楼的情报很详细,不只写了兰子的现在行踪,更是将兰子一个月来的所有行动都写上了,细的连兰子每天吃的什么菜色都报告的一清二楚,而如此详细的原因,谁叫她是楼远扬的干妹妹。
兰子去了严爷的府,也去了地上楼,后来又去了鬼寺拜香,看了六月梅开奇事,到了江南,去了她父母的墓,后来就出现在恶虎阁了
沿途的景色非常的美。景美人也美,易悱文非常的出色,易悱文非常的醒目。玉树临风却又一身豪气,带着三分的深不可测。众人看易悱文,免不了看上一眼他旁边的人,一个很淡的人。
一个很淡的人,竹君给人的印象就是淡,挺的直直的身体,淡淡的眉目,淡淡的表情,连性格都给人淡淡的感觉,一个给人很淡存在感的人。他的鼻很直,唇很薄,他的眉很淡,他的眼是唯一带点亮的地方,带着淡淡雾气的亮。但如果你仔细看上几眼,就会感觉竹君很诱人,不是长的诱人,而是他气质的诱人,味道的诱人,像是一杯淡茶,一口喝是白开水一般,细细的品就会发现其中的滋味,轻而香,淡而纯,茶已凉,而韵还在。
现在易悱文有点不高兴了,易悱文是对这杯茶喝上瘾的人,但并不代表他希望其他人对这杯茶感兴趣了。
竹君感觉到易悱文不高兴,但他并不知道为什么,因为他的眼睛只看易悱文看风景。而不知道自己成了别人的风景,一道足足盯了一刻钟的风景。
竹君轻轻的靠了靠易悱文的手,竹君很喜欢易悱文的手,不是因为易悱文的手长的很漂亮很大,而是因为他手的温度很热。而竹君的手也很漂亮也很大,但却是很冷,即使是夏天也是冰冷的。竹君不好意思去握悱文的手,只有每次悱文教他的时候,他才能偷偷的感受来自居悱文的热,现在他们的关系变了,竹君依然是不好意思,每次只偷偷的靠近一下就马上收回了。
易悱文却不一样,他会一直握住竹君的手,轻轻却很牢的握住,握到竹君没有血色的脸变得绯红。竹君的脸一直都是很苍白没有血色,只有三种情况下会变得很红,一是喝酒,二是悱文握着他的手,三就是在床上,当然不是一个人在床上的时候,而是与易悱文在一个床上,易悱文把他抱在怀里的时候。
对于竹君脸红,易悱文虽然不说,但是内心却十分高兴,毕竟其中二个原因与他有关。
终于,看着竹君的视线已经移开了。但易悱文更不高兴了,因为视线虽然从竹君身上移开了,但视线的主人却向这边移过来了。
现在,易悱文和竹君正坐在临湖酒楼中,而旁边座上的人正向这里走来。
来的人二十七八,一袭的淡青色的衣,身材颀长,满脸温和的笑容,容貌俊挺,温文尔雅。分明一个书生相,却背着大刀。现在书生正在站在易悱文桌子前,面带着笑容,言语不卑不亢:「在下虞江书。今到此一游,看两位气度不凡,特上前结交,不知两位尊姓大名。」
虞江书,江湖风云人物,人称「慈笑书生」。
天下有四死器,自然有四活器。
书生的刀,玉女的针
医魔的药,万爷的财
没有人从金仙的剑下活着,也没有人从书生的刀下死去。书生的刀是一把没有开锋的刀。书生不要人命,但如果惹毛了书生,他会笑着让你生不如死。
伸手不打笑脸人,书生笑着,笑着慈心善目。这种搭腔的语,别人说着就显得冒失,书生说着就显诚心真意,诚心真意得你若不理就是你的无礼了。
易悱文站了起来,双手一抱,爽朗的说:「原来是慈笑书生,你的大名久知,在下易悱文。」
书生的笑意更浓了:「原来阁下便是易悱文兄,久仰大名,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真是传奇人物。」
「见笑了,多是虚传。即是有缘,不如大家坐下,聚一聚萍水之缘。」易悱文笑着,很爽快的邀请书生坐下。
书生很大方,既然邀请了,不坐显得小气。便端端的坐在竹君的对面。
「不知这位小弟是何人。」笑意浓浓的看着竹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