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实在不灵活,而且没我空余的时间多,所以一直被我当成靶子练习。
好像两人就这样习惯了彼此一起玩一起闹,总觉得男生比女生好相处得多,没有那么多小计较,没有小心眼,没有反复无
常蛮不讲理,坦荡荡的可以肆无忌惮的踢他,揍他,心血来潮还会好玩似的咬他,一起打架不怕他容易碎了,不怕流血流汗
,有时在同学的瞎起哄中暧昧起来,他会嘻皮笑脸的叫我老婆...于是就有了那非常精彩有趣的暑假。
高考完,自认成绩不错,上理想的大学不成问题。最后一门考完冲出考场就和苏真一起去染了黄头发,在太阳底下顶着两
黄澄澄的脑袋乐不可支的回来打游戏。那时玩的好像是星际争霸,我这人谨慎喜欢建无数的炮台,而且不出门的守着,他
总攻不下来,所以往往一场下来他心浮气燥,掐着我的脖子哇哇大叫。不知道是因为那天的心情特别轻松让我自信心膨
胀,还是那黄色的头发让我斗志昂扬,我就着他掐我脖子的手,二话没有就勾过他的脖子,埋下头去亲了他。克制了一年
多的感情,我以为我们之间够默契,我以为他也是喜欢我的。
他推开我冲进洗手间狂漱口,含糊不轻的责骂我玩什么呢,和谁学得玩这么bt,我等他说完,心平气和的告诉他我喜欢他
。他唯唯诺诺的左闪右躲,最后僵着脸说,我永远是他最好的朋友。
将他送出门,委屈的感觉铺天盖地,当晚就找到那个曾经称他为爸爸的男人,我问他说我怎么会喜欢男人。那人一言不发
,面无表情。那个我名义上的妈躲到他的身后,尖叫,不要带坏弟弟...
母亲在我出生后不久就走了,没有任何记忆,只记得也是一年的夏天,从幼儿园回家,家里多了这个女人,于是就有了弟弟
也有了妹妹。恩,她喜欢打麻将,对我也不算坏,只是视若无睹。我也不需要找她要钱,关系一直就这么冷着。
等不到任何回答,我冲出门,那时是盛夏的夜晚,微风徐徐,小公园很安静,那是我常去的地方,有一架生了锈的秋千,在路
灯下我坐在上面晃了两个小时左右吧,然后就是后脑一痛,失去知觉。西家,怎么说呢,在当地算是有钱人家,从小就被逼
学了很多,有钢琴有小提琴有绘画有书法,当然这些我都不喜欢,所以学得都只是入门,学不上半年就得换新花样。说这
些,只是用来解释我会被人绑架的原因。
虽然想到会有那个可能,可是醒来后从绑匪口中听到我没人要的时候,还是会很难过。电话里那人的声音,冷硬无情。一
分钱也不会给,而且他声明已经报了警。自然免不了被揍了一顿,然后被丢在马路边。已经无法去形容那时候的心情,想
的真的不多,只记得白天还在考场,还在做着考题,只是题目变得很多很多,怎么也做不完。然后发生的一切就好像失忆
了一样。
大概我坐在路边石墩上的样子很可怜,有人停下了车。他叫了一个名字,两个字,没听清,随后一看不是又准备回车上去,
我一时好奇就凑了上去,说请他帮忙载我回市区。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默许了。从车后座看他的脸,非常年轻,可以说
和我不相上下,绝对不到二十。五官极为英俊阳光,唇却抿得紧紧的,皱着眉目不斜视,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车在路边停了十分钟左右,没想到他是去买药,看着他在收银台付账的样子,那一幕分外的温暖。但很快就在脑海里将它
抹去。我没说去哪,他也没问,就直接我把带到了酒店,他帮我擦药,默默的很仔细,下手很轻,感觉自己被人珍惜一样,这
么说一定很可笑,因为从来没有这种感觉,是我贪心总往那边想。
上了药之后,整个人看起来比上药前的样子还要狼狈。我对着镜子看着脸上那青青紫紫蓝蓝红红,肿得像个猪头的样子,
呲牙冽嘴。他大概是看着觉得好笑,就问我为什么被打?
我那时可能被打断了脑神经,我说,“因为我是出来卖的...”
他没什么表情的开口, “你收费多少?”同龄人还能这样镇定的问这种问题,还真是可笑。
我硬着头皮不着痕迹地从门边打量他价格不菲的休闲服,那是前不久杂志上推出的一系列很受欢迎的卫清设计的衣服,
我还想买来着。弯了弯嘴角,挤出一个价, “1000。”声音里笑意十足。那时蓝宇正火。
后来,才想到那时我穿的是一个标准学生的乖小孩样,怎么看也不像,不知道他信没信。不过,以他的阅历,不太可能知道
这些吧?
我这人做事经常不走大脑,不太喜欢思考,觉得这人还不错,看样子也有一大堆的心事,所以就想两个人拥抱的话怎么也
比一个人独自承受的好。莫名的就是觉得他可以信任,起码比我家人好,我以前也常常鼻青脸肿的回家,都没人开口问过
,更别说上药了。
接来下发生的可以想象,唯一的一次算得上是不成功的经验,怎么说呢,很糟糕,被他咬得很痛,像是一个发泄品,灼热,的
肌肤相贴,无法思考的头脑,凌乱破碎的喘息,陌生而又疯狂,他很不熟练,看起来也是第一次,慌乱间我勒住他的脖子发
抖,有什么顺着断掉的银链,从他的胸口滑落,流星一般,随着我的眼泪。再然后他手指缓慢地穿过我的发间,将头埋进我
的脖颈间,有眼泪滴下来,滚烫的,被空调一吹冰凉一片。
什么都没再发生,就维持这个姿势。
我在他耳边模模糊糊的开口,“虽然没做到最后,但别忘了付钱。”他低低的笑,声音沉沉的。随后是一声叹息,轻轻的
。
感受他的温度,觉得很安全,居然就这样闭着眼睡着了。
我的睡意一向很浅,他起身,我就在黑暗中半睁着眼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床头的小台灯那昏黄的光将他的五官映照得柔和
了许多,他比我高上许多,比我还矮的男生应该算很少吧,那时的我离170还差0。05。
他大概以为我已经睡了,穿上衣服,打开皮夹也没数,就丢了一把,洒在床上落花一样的一大片,随后就关门离开。这动作
他倒是做得很熟练。
一张一张拣起来,居然有两千一,并在枕头边上拣到被自己扯断的银链,是一枚尾戒。银质的尾戒,不宽,有些粗糙,花纹
却又很精致。镶了一圈细碎的天然水钻,里面刻了英文,ray。看样子很值钱阿...卖了?
翻来覆去的看到天亮,最后还是将它用绳子一串挂在脖子上,取下了自己脖子上那乱七八糟的东西,为自己这莫名其妙的
举动傻子一样的开心着。
后来才知道,这个尾戒是从他哥那里偷来的,而那个人也是从别人那里偷来,准备藏起来的。也是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徐
北真正所喜欢的人是谁。
服务员通知我要不要退房,我才知道他居然没有办理退房。问了服务台,只说是姓徐,其它的不能透露。
退房时退回了押金两百零一块。不知道为什么酒店的价格总要在后面挂上九十九,可能因为好听,吉利。
所以我的第一比收入有两千三百零一块。想起来,他只对我说了两句话,不到十个字。
接下来的时间,很简单,那种不服气的小孩子一样的和那个男人赌气,总想做些什么过分或者出格的事情,让他能注意自
己,关心自己。因为有那两千多块,所以一直没有回家,有一顿没一顿的在外面乱七八糟的活着,伤一个多月还好,恢复原
形,整个人被太阳晒得又黑又瘦,现在都没补回来。加上那头发,被人戏称为“难民”。
跟了个不入流的小老大后面,混了个小帮派,整天蹭吃蹭喝,凭着自己曾学过三年的跆拳,四处找人打架,管它是单挑和是
群殴,看着他到警局来领人时那一脸铁青更是痛快。最倒霉的是,在一个混乱的舞厅里被一个丑女人骗,而吸了毒。
说话刻薄狠毒,怪腔怪调大概也是那时候养成的习惯。可还是被无视到底。
渐渐觉得那样的生活也很无趣,那种算不上堕落的生活,终究不过是小孩过家家一样的把戏。
过了三个多月无人问津的生活被苏真找到。跑回家,收拾东西,敲开书房,对他说断绝关系,不想丢脸就给钱。他二话没
话就签支票。拿着十万的支票就走人,远远的跑到这来上大学,起初学校还不肯收,那十万支票就这样打了个水漂,上缴
领导家了。
当然,很多习惯不是说改就能改的。比如嚣张爱得罪人,比如那自以为是的本质。
苏真大概是觉得对不起我,所以也死心踏地的跟着。认识徐北后就明白,那时候对他不过是年少无知,想要一个朋友,想
证明自己还有点地位。
那个人,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的。没想到只要三个月,偶然就见到了,而那一切烟消云散,三年也找不回来。
那年夏天,好像只是我一个人的记忆,好像是我凭空忆想出来的,可是那戒指却一直藏在胸口。
是真不记得还是不想记得?和他交往一个月后,我就不再想这个问题了,自寻苦恼。
第 3 章
在只能照出两只眼的小镜子前再整了整的黑头发,将额前的头发往后梳,露出有些宽的额头,这样看起来人要成熟一点。
人说脾气暴躁的人才会有这样一头怎么也训不服的头发,怎么理它还是顽固的翘着,带着出生就有的自然卷。身上的衣
服是前阵子从苏真那“借”来的灰色西装,整個人看起來大上一圈。
有借无还,再借不难。看到这间又小又破的新租来的房子,就咧嘴笑。前天晚上说是把房子留给他住,可那房子等这个学
期结束也就到期了。苏真阿苏真,认识我算你霉。
平时不太爱运动,也讨厌擦得光亮的皮鞋,穿的都是清一色的帆布鞋,这皮鞋还是找苏真“借”来的,整个大上一圈,走两
步很不自在,卡了厚鞋垫,热得我非得光着脚才行。没办法,要去复试。
昨天从人挤人的人才市场转了一个上午出来,交了近十份简历,死赖着说了一大箩筐的好话,才拿回一张复试的通知单。
谁让我是连学历证都拿不出来,而且毫无类似的工作经验。基本上,招人的单位都会选择女生。
一个不大起眼的职位,管仓库发货的,电子的东西都不大,想来应该轻松。而且不会同我另外的两分工作有时间冲突。
最后架上眼镜,不错,还有点书生的味道。只要保持低眉顺眼应该不难。
弄了近一个小时才能出门,公交车上挤了密密的上班族,一阵闷热。手里拽着简历和身份证。将面试可能问到的问题好
好的想了一遍,下车,找到那栋11层的大厦。只是在二楼,根本用不上电梯。可是更找不到楼梯在哪。垂着头缩在人群里
,叮的一声电梯来了,想往里面挤,可是女士不敢碰,怕被骂流氓。也挤不过五大三粗的那些男人,一翻兵荒马乱之后,被
一个有些幸灾乐祸的声音告之,满员了。
看着电梯上楼的指示,2,3,4...每一层都停了好几十秒。然后看着电梯下来,11,10,9...叮,到了一楼,才想到面试时间
是九点,实在没必要和这些迟到的办公室白领们挤。看着一拨一拨的人进去,终于身边空了。
电梯里空荡荡的,两个男人走进去就要关上门,看着渐渐合拢的门,这才回神,一只脚伸出去, “等等。”话没落音,那过
大的鞋子从脚上掉落,啪的一声掉在铺着红胶地毯的电梯中间。只剩光着的五个脚趾尴尬的晾在那里。一个男人低低的
笑声,“鞋都进来了,人还不进来?”声音很年轻,应该没比我大,看起来还蛮有地位的,笑得特别热情,如果说他是吹热风
的,那他身边那一位就是冷空气制造者。
套上鞋子,低垂着头缩到电梯的角落。
电梯合上,缓缓上升,这个声音再问, “几楼?”
“阿?”这才抬头,万分挫败的看着电梯已经上到3楼,不好意思过去按2,就装做也是去11楼的样子,保持着镇定,对那人
含笑点头,视线相交两秒不到就飞快的闪开。
那人噫了一声,没再说话。不是认出什么来,而是因为11楼是董事局和会议室。那个一直冷着脸的男人开口, “你哥今
天会回家吗?” 声音有些低,但很有磁性。
“哥都结婚了,他回哪个家阿?”这人回答的声音轻飘飘的,好像还带点哀怨。
那人没再说话。
到了11楼,两人走出去,这才松了口气,按了2。电梯毫无间断的直望下掉,速度超快。到了2楼,扶着墙站了一会才缓解头
晕目眩的感觉。A,B,C,D最后在一个小角落里找到E,一排金色的字体显示他找对了地方。
敲门,一个有些高大的女孩从里面转出来,站到前台的位置, “面试的?”我点了点头。
“把这个填一下。”指了指旁边的小桌子,另一个人正埋头写着。从身上翻出圆珠笔,认认真真的填,字有些乱,怎么写
都不太工整。边上被放下一杯水,一次性纸杯,上面描了几朵花。低声道了谢。
对面的人站起来,将表格交到那个女孩的手里,被带进了里面。填好之后等了一会,那个人才出来,脸上带着些不满,匆忙
的走了。
抽了自己的表格,也随着那个女孩进去,里面比外面宽敞很多,最重要的是光线不错,我不喜欢太大的房子,却一定要采光
好的房子,因为这样能感觉充满希望。一个中年女人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 “坐。”
将手中的材料放到桌上面,在她对面的木凳上坐了下来。
没有什么起伏的说了情况。这是管仓库的。也就是说整个部门包括她就五个人,
一个主管,也就是她本人,姓刘,一个就是刚才的那一位,叫小阳,管登记。清点,什么杂事送货这类的都管,也就是自己和
另外两个。待遇,除了中餐吃盒饭之外,不包食宿,工资在这个城市里算低的,只能勉强糊口,不过工作内容倒是喜欢的。
还算自由。能留在这个城市,能缩在安静的角落工作已经很满足了。
面试出来,小阳凑过来,神秘兮兮的,“照片上你不带眼镜的样子,和遥少爷有些像呢。你知道他吗?就是那个拍海妖广告
的。总裁的弟弟。”
我扯了扯嘴角,“满大街都是他的照片,怎么会不认识。”怎么会不认识呢?情人的情敌呢。
当天下午,坐在大广场的休闲长椅上摊开双手晒着太阳,收到电话通知说明天开始上班。望一眼奔跑的小孩,笑一笑,只
不过回到当初像空气一样的生活。
没说一定要穿西装,一个管仓库的也没必要穿那么正式,随便翻了件黑色的休闲t侐,往身上一套就冲出门,昨天睡早了,
所以起不来。平时工作都一堆,现在没有学费的负担,一时轻松下来反而不习惯,那时有人在一边监督,虽然忙但生活还
是不紧不慢的。往常早上有课的时候,徐北如果没课也会先帮我准备好早餐再叫我起床,看着我出门之后再继续睡。每
每这时出门前我都会贴着他的脑门乐呵呵的喊他的名字徐北徐北,他也乐呵呵的做势要将我踢开,嚷着迟到了,再不走就
迟到了...那时如果有人说他不喜欢我,我一定一脚将他从天台踢下去...
将枯了近一半的 “常青将军”摆上办公桌,小阳一看就在一边啧啧的可怜, “你怎么连仙人球都养不好?”何止仙人球
,我连自己都养不好。 从小都有保姆打理好一切,突然自己一个人生活,还有繁琐的工作,乱七八糟是难免的。徐北就是
看我那一团糟的生活,才无奈的答应和我住到一起,还让徐北养成了老妈子一样碎碎念的习惯...
将椅子旋转了一圈,对着小阳女士帅气的挑了挑额前的头发, “我养人可是很专业的...”主管开会,恰好也无事,我随
意的将手中的笔围着大姆指转圈。这个动作看起来很帅气,特别学的。
小阳翻白眼,将手中的杂志扑腾扑腾的甩, “你这小子看起来也不老实。”我耸肩,不置可否。站起来朝仓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