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urch——引纸鸢
引纸鸢  发于:2011年0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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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DICE凌

2006.10.23

涵轩,我们结婚吧。

我都把请帖做好了。红色的,你最喜欢的中国样式。我先把一张发给经常缠着我的那个人了。你猜猜看,他什么反应

?他当时都快哭出来了,眼睛鼻子都是红色的,真是太滑稽了。

他说过,要帮我们设计礼服的。

涵轩,你看,有人祝福我们呢,我们就结婚吧,OK?

CANDICE凌

2006.9.17

涵轩,我在中国遇到了你的父亲。我们一起吃饭了呢。

你父亲好像很喜欢我。

可我很奇怪。你为什么……

算了,不说了。

我希望新闻上的报道能够成真。

CANDICE凌

2006.7.11

昨天爸爸又有讲座,而且碰到一个专注于管理的男人,父亲还要我陪他去吃饭。结果我们都喝醉了。

你知道吗?我醉了之后想起了你,不,应该是看见了你。然后……呵呵,我不说了,反正很幸福就是了。

我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你会不会吃醋?

不要担心我,除了醉酒我一切都好。

CANDICE凌

一封一封读,到最后,眼睛又酸又胀,火辣辣的,泪水不受控制往外涌。

似乎还不死心。

我点开网页,在搜索栏里打上“Church 林涵轩”。

出来无数的搜索结果。

《Church公司成立,落寞林氏王族死而复生》

《林氏父子新闻发布会》

《设计界动人神话——林涵轩与凌音泉的绯闻恋情》

照片中的林涵轩西装革履,我从没有见过他这一面,我只知道他,着黑色的休闲服,温润如水,随意淡雅,缦立至美

。另一个他脱胎换骨般,措词之间,气如枭雄,浑然天成一股王者不羁,气宇轩昂。有天赋,有野心,甚至比温柔的

他更加光芒四射。

关掉电脑,我躺在沙发上。抱紧一个枕头。还是无比的迷茫。

寒气凛然,从心脏开始升腾,凝固血液,凝结泪水。抽筋断骨似乎都没有这般疼痛。

林涵轩隐瞒了好多,而我,不曾想过要挖掘。这只能怪自己。

我开始庆幸他从没有骗过我。

门锁转动。

我一咕噜爬起来冲到门口。将开门进屋的林涵轩吓了一跳。

“熙儿?”林涵轩四周环视了一下,“为什么不开灯?”

“别、别开。”我握住林涵轩伸出的想要开灯的手。

“哦,”林涵轩换好拖鞋,“那我去做饭了。”

“等等,我有话想问你。”

林涵轩俯身亲吻我的脸颊:“熙儿想问今天下午的事吗?”

我点头。

“米斐洛是我的合作伙伴,我们在讨论专业方面的问题,没有提前告诉过你。”

原来金丝边眼镜叫米斐洛。

轩,你还想瞒我多久? 

第26章 

餐桌。

林涵轩继续小口小口淑女进食。我呆望着饭碗,毫无食欲。

恍然回到几年前,1月寒霜,冰天雪地里,我的心中却燃起一股火苗。

我要创办自己的设计公司。

开了自己的论坛,与允萱姐以及一大帮志同道合的设计师们走到了一起。

我拿出革命热情一场一场的跟听建立公司方面的讲座,上网查询相关的法律条文。心中的小宇宙不停的燃烧。

一个讲座上,我认识了凌音泉。进入了我所认为的热恋。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再加上他有一个专业的老爸,公司的建

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我将所有的家底发布到论坛上。以吸引更多的人才。

凌音泉在这时将结婚请帖奉上,将我打入十八层地狱。

红颜祸水。

等我从失恋的鬼门关逛回来,黄花菜都凉了。从电视机上看到Church的标牌和办公楼高高耸立在法国国土,我惊了。

将碗一扔扑到电脑上在网络上搜索我的论坛。却发现网址已经被抹平,就像从来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梦已成空。

我开始每天每天的酗酒。每天每天,行尸走肉一般活着。

真是他*的人渣。

曾经聚在一起高谈阔论、胸怀大志的人,作鸟兽散。留下一片唏嘘和谩骂。

林涵轩,就是当初盗走我全部心血的人。

无数次的想过将Church告上法庭。允萱姐不停的开导我,我们的目的一样,结果也是一样,过程就不重要了。

Church是我的梦想,它毁在自己的手中,却在别人的呵护下蒸蒸日上。Church曾经死亡,我不希望看到它再次衰颓,

成为明日黄花。于是我成为Church的一员,将自己融入她的血脉。

虽然留有遗憾,但我已经无悔。

林涵轩将自己碟中的牛排割成小块,然后将我们的盘子互换。再重新将整块的牛肉割成小块,放到嘴里。“熙儿,难

道你还要我喂你不成?

我这才叉起牛排,愣神吃下。这一餐,我吃的比林涵轩都要慢。

梳洗完毕。

我们躺在床上。

“涵轩……”

“嗯?”

“我们一起去吃烤鱿鱼的那晚,追着你满大街跑的,不是你爸吧?”

“不是,怎么了?”

“没事。”

林涵轩的纤指缠住我的手,安然入睡。

我情不自禁的轻吻他渊黑的睫毛,伏在他的胸口。

轩,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

我不会放手。

再醒来时,身边已经空了。我伸手一摸,床铺冰凉。暗自估计大概天还未亮,林涵轩就离开。

不知去了哪里。

心如重石,坠入湖中,不断下沉。

我胡乱梳洗,一边系衣扣一边下楼。匆匆赶到Church,桌上放着一封水蓝色的信函。

涵轩……

我连忙打开看——

9:30

董事会议,请Church主设计师和各部门管事准时于总裁堂集合。

一路小跑。

总裁堂。

到了有20个人左右。各个部门都有统一的制服,只有设计师可以随心着装便服,我轻而易举找到了主设计师席。

金丝边眼镜称林涵轩为“林管事”,那么这次会议他很有可能参加。

手指不安的敲击桌面。

人陆陆续续到场。

林涵轩没有来。

总裁入场,会议开始。

林涵轩还是没有来。我不死心的探长脖子向门口张望。

一束虎狼豺豹般的视线令我浑身一震。金丝边眼镜正凶神恶煞的瞪着我。不断做着口型——“坐好”。

我立即坐端正。

总裁开始发表讲话。

我看他一脸肥膘稳如泰山的样子,气得心里暗骂,妈的,你儿子丢了也不担心还在这里清闲的胡诌八扯。

不知从哪儿飘来悠扬的手机铃声。

金丝边眼镜虚着眼看了看总裁铁青的脸,突然站起来凛声道:“是谁没关手机!站起来!”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

铃声没有间断,反而进入了歌曲的高潮。

有人开始偷笑。

哪个傻B的铃声跟老子的一样?

等等……

我的心顿时凉了一大截,伸手摸了摸装在裤兜里的手机,再也笑不出来。

糟,早上走的太急,忘了调成振动。

不少人注意到我的窘迫,投来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表情。

我掏出手机看到来电号码,痛下决心,在众目睽睽之下,勇敢的站了起来:“对不起,是我。”

总裁手一拍桌子,熊一般站起来,吓得身边的管事一哆嗦。总裁牛一般粗喘,鼻孔时大时小,只见他深吸一口气,旁

边的人立马堵住耳朵——

狮吼功,绝对是武林上失传已久的狮吼功。

头皮震得发麻。

天呐~天底下最优雅的人怎么会有一个这样的老爹!

“开会时竟然拿手机——机——机——”

“要不把手机扔在这儿——儿——儿——”

“要不就滚出去——去——去——”

总裁的声音在会堂里回荡好久,余音绕梁,久而不止。

我退到门口,拉开门刚要往外冲,金丝边眼镜拉住我:“尹若熙,你要去哪儿?”

总裁在他身后怒吼道:“尹若熙?他就是尹若熙——”

我甩掉金丝边眼镜的手,说道:“总裁给我两条路,我选择后者。”说罢便飞奔而出。

后脚刚迈出门,我飞速接起电话:“涵轩!涵轩!你在哪儿?”

林涵轩那一头毫无嘈杂。

我搭上一辆的士,掉头向家如箭飞驰。“涵轩,说话!说话!”

我拿下手机——

已接通,通话时间:5分27秒。

并没有挂断。

“林涵轩你丫的给老子我说话!……听到没?涵轩?涵轩?”

电话另一端终于有了响动:“尹若熙。”

我欣喜道:“轩——”

“嘟——”电话被尖锐的挂断。

通话结束,用时5分30秒。

我还保持着“轩”的口型。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腔。我不敢把话咽下。我怕一咽下就会忘记自己想对你说的一切,永

远也想不起来。

车窗外的景物奔着向后闪去。

我看不到前方的路。

是否有你在等我。

回到家,窗帘未被束起,遮住阳光,屋里有些阴暗。只有躺在床上的手机发出微弱的光,分外显眼。

我发疯一般叫着林涵轩的名字,寻遍了房里每一个角落。

一无所获。

我坐到床前,目光没有交点的散漫着,把床上的手机拿在手中,看了许久。

通话时间:9分45秒。

我用指腹抚摸那数字,咧开嘴笑。

4分钟。林涵轩等了我4分钟。通话时,他还在这个屋子里。我好不容易赶回来了,他却不在了。

机缘、时差、错过。

或许,我再等等,他就会回来,带着温柔巧笑,将我抱在怀中,垂首亲吻我的额头。

我找了一块木板,学者猿人,每过一天便在木板上拉出一道口子。

现在木板上有7道。

林涵轩离开了七天。

我每天跑到街道、商场、公园寻找有没有寻人启事。

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林涵轩的总裁老爸没有任何动静,我也不好轻举妄动。

林涵轩,玩失踪也要有个限度吧。

咬下一块饼干,接一杯水,我的三餐就这么搞定。几天下来我发现自己的睡衣又肥了一圈。

对着木板再刻下一刀。

跳下床背起画板到楼下写生,花鸟鱼虫什么都入得了我的法眼。然后我就会想,当初遇到林涵轩时他就那么少根筋,

画点小草小虫子也行啊,非弄得画板上空白一片。

画好后给美术杂志投稿,稿费哗啦啦的砸过来。

晚上在家里画肖像。我最喜欢的阶段就是画完成以后,在右下角属上画中人物的名字。

写一遍不够,继续写第二遍第三遍第四遍第五遍……直至最后“林涵轩”这三个字密密麻麻的把整张纸占满。

我不看电视,不买报纸,窝在家里等他回来。真的很害怕报纸电视上再出现铺天盖地《林氏集团继承人猝死》、《林

涵轩婚期已定》之类的报道。

自欺欺人。

欧罗频迦来过几次电话,大骂陶瓷你他妈一闺中怨妇。把我说的灰头土脸。挂了电话,一仰头娇滴滴的继续背诵——

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苹洲。

一腔痴情付流水,望江楼上终断肠。 

第27章 

林涵轩失踪第11天。

我磕着瓜子望着窗外,天蓝,云白,好不悠闲自在。

门突然被咣咣咣咣震天响。

我悠哉游哉踱过步去。

当第一声敲门响起时,原本躺在床上泪眼汪汪的我连滚带爬的跑去,一开门就将门口的人扑了个满怀,一把鼻涕一把

泪的往他身上抹,结果送报纸的小男孩很不好意思地说,姐姐,对不起,你认错人了。当时就把那个小孩踹飞。第二

次我吸取了经验,从猫眼里看人,结果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他叫我去帮忙修他家的燃气灶。第三次是商品推销员,

第四次是送外卖送错门的伙计,第五次第六次……

一次次的惊喜与失望中,我麻木了。

这次不例外,当看见门口站着的人是欧罗频迦时,我拼了老命从牙缝里挤出一丝笑容,欧罗频迦把我一推,瘪嘴道,

你哭呐你。

“你干嘛啊。”我把门关上。

“你收拾收拾东西,搬回我家。”欧罗频迦指了指地上的一堆杂物。

“啊!为什么!”我坚决的摇头,“不行,我不去。”

谁知欧罗频迦的突然怒发冲冠:“你问我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去问林涵轩!”

“涵轩?”我扑上去,拽住欧罗频迦的衣领,心急如焚,“涵轩怎么了!”

“你没有看报道?”欧罗频迦指了指电视。

我迷茫的摇头。

欧罗频迦揉揉我的头发,正色道:“陶瓷,你一定要跟我回去。等一切结束了,我会把你送回来。”

“频迦……你帮我把柜子里的东西装好就行,我下去买份报纸。”

早知道就不欺负那个送报纸的男孩了……恶有恶报……

在报摊上买到报纸,我一面往回走一面看。

当我看到头条新闻时,几乎要瘫软下来。

《林氏集团继承人有同性恋倾向?!林氏父子出面否认》

“据悉,林涵轩经常性与一名男妓厮混。”

“Church集团总裁林图腾称,他的儿子没有任何同性取向,这一点已得到林涵轩的认同。”

回到家,敲门,开门。

我眼前一晕,径直倒在欧罗频迦身上。

真的好冷……

“记者会很快查到林涵轩家的地址,在他们赶来采访你之前,我们必须走。”欧罗频迦摸了摸我的头,刚一转身,却

突然的停顿,“陶瓷,千万别动。”他的声音蓦地低沉,稍带颤抖。他小心翼翼的将我扶起,动作无比的缓慢,生怕

惊扰惊弓之鸟。

我只是一低头,就发现他为什么如此张皇。

在我的胸口有一个红点。

狙击枪的瞄准器。

“我靠……”连我说出的话都在抖动,“这么狠……”

“陶瓷,跟我的节拍,我数到三,就往门外跑。”冷汗顺着欧罗频迦的鼻梁滑下。

“1……”

红点突然开始大幅度晃动,趋势渐渐上移。

数到三根本来不及……

“现在就跑!”我大喝一声,猛然拉着欧罗频迦向外扑去,脚跟顺带着将门虚掩,遮住我们的身体。

“噗——”一颗子弹穿过木门,嵌入我的左肩。

欧罗频迦奋力一推,将我推到狙击枪色的死角。我伸手拉住他的衣服,使出蛮力,将他拉起,两个人一起倒在走廊。

来不及喘息,我捂住肩膀靠着墙站起来:“快走!”鲜红的血液随着心跳喷涌而出,顺着手臂流淌下来,连成一串。

“频迦,把你的外衣脱下来!”

欧罗频迦立刻脱下来将我的肩膀包住。鲜血缓缓浸湿外衣,一片暗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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