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对二人生出敬佩，倒责怪起前来荡平魔教的武林中人不分好歹，就算人家是魔教，曾经为非作歹，可又干那些安于

耕织的大爷大娘何事，何况其中还有不谙世事的孩童。

白小可跃跃欲试，就要上前帮忙，让姬羡阳拦住。

姬羡阳沈声道：“别去！”

以白小可的那点三脚猫功夫，哪够瞧的，姬羡阳后悔带白小可出来，树林中的阵势已毁，白小可留在那里，倒还安全

些。姬羡阳不想让白小可深入打半，又不敢贸贸然点住白小可穴位，怕万一有人偷袭，白小可岂非全无还手之力，只

能箍住白小可双肩。

白小可不知姬羡阳心思百转，挣扎咒骂：“Ｘ的，这些人连小孩子都不放过，老子看不惯！”

姬羡阳寻思这小子平日看来好似啥都不放心上，却原来会为仅有一面之缘的魔教弟子担忧，虽知不合时宜，姬羡阳还

是挂上了浅淡笑意。

“你别去，我去。”眼见明月清风支撑不住，姬羡阳不敢久留，说完就飞身而前，凌空一掌，横扫围攻明月清风众人

，那些人招架不住地齐齐后退。

得了喘息，清风不屑地大声道：“姓姬的，圣教不需要你假腥腥伪装同情！”

姬羡阳并不理睬，拔出背负骄阳神剑，执剑于手，挺身立于明月清风之前，护住魔教众人。

率众而来的淮澹拨开人群，行到姬羡阳面前，诡秘低声道：“咱们说好的，各取所需，你不能阻碍。”

姬羡阳微微摇首，懒得应声。

淮澹极为不悦，不觉提高音量道：“姬羡阳，我率众前来围剿魔教，还不是为协助你的利益，咱们是一伙儿的，你可

不能吃里拨外。”

姬羡阳觑见他扼令留在远处白小可偷偷摸摸过来，先是着恼，但一见白小可为了素不相干的魔教弟子，紧张兮兮的模

样，不知怎地心头一热，更是心意坚决几分。坦然一笑，朗声道：“咱们可不是一伙儿的。”

他为魔教镇教之宝散功珠，淮澹为在位之日荡平魔教留名武林青史，因利益关系而搭档，当利益有了冲突，原本就行

同陌路。

淮澹气到不行，骂骂咧咧道：“好好，不是一伙儿的，姬羡阳你过河拆桥，就怨不得老夫了。”到底不敢与姬羡阳当

面对绝，退了数步方挥手呐喊：“武林同道听了，荡平魔教在此一朝，大家莫要心慈手软，纵虎归山！”

同来的武林前辈侠义人士见姬羡阳护持魔教，心生顾虑，不进反退。急得淮澹不顾仪态的暴跳如雷，才有武林盟弟子

大了胆子，围攻姬羡阳。但那些人哪是姬羡阳对手，还未曾沾得衣角，三招两式就叫姬羡阳打得连滚带爬逃散。

白小可在旁看得热血沸腾，不愧是他家羡阳，果然厉害，不过已是老子预定了的，谁叫老子眼光好，有先见之明。正

得意非凡，忽闻人群中一阵吵闹。

淮澹擒住狄善哲走到人前，手中钢刀搁在狄善哲颈间，似乎得了仗恃，旨高气扬喊道：“姬羡阳，你师弟在我手里，

识相的话就别与我们作对！”

此语一出，引起哗然大波，议论纷纭，言辞中颇多不信。

白小可心想狄善哲怎会是羡阳的师弟，若是羡阳的师弟，武功应当厉害，又怎会叫淮澹轻易捉去充当人质，说不得是

个假冒伪劣？侧眼一望姬羡阳，却见姬羡阳定住身形，神情甚是阴晴不明，倒没申明狄善哲并非自己师弟的意思。

狄善哲焦头烂额道：“姬羡阳，你我好歹同门二十余载，你可不能因为魔教妖孽，就置我性命于不顾啊！”

狄善哲这一通言语，如证实身份，众人更加喧哗。

“狄善哲是姬大侠的师弟？那怪医芝卜石岂非就是姬大侠师父？”

“怪医芝卜石退隐江湖二十余年，以医术独步天下，可没听说武功有多了不得？怎有本事教导姬大侠？”

别说众人猜测疑惑，白小可也是摸不着头脑，不知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

姬羡阳长叹一声，无可奈何收回长剑，退开一旁。

白小可心中莫名失望，又不好责备姬羡阳，毕竟对方手里的人质是姬羡阳师弟，若换了他，也是两难。不过，羡阳退

了，他白小可还没退。从受伤老大娘手中夺过一把锈迹斑斑铁剑，执了锈剑，立到姬羡阳方才所在位置，代替姬羡阳

守护魔教弟子。

28

姬羡阳见白小可居然要继续自己未竟之事，心道他明明叫这小子离远些别管这厢事了，这小子没啥本事，偏还要逞英

雄，是该得点教训，省得老是张狂到叫人……心向神往的讨厌。却不忍预期状况，垂首闭上眼，虽看不见，耳朵倒分

外灵敏地分辨白小可的一举一动。

大林寺主持似觉不妥，上前劝阻，言这里尽是老弱孩童，莫要滥杀无辜，可淮澹眼见姬羡阳退避，胜利在即，冲昏头

脑，何曾听得进去。

淮澹急不可待吆喝武林盟弟子上前围攻，白小可招架得狼狈不堪，幸亏明月清风双双趋身白小可左右，上前相助。但

明月清风一参与，其余武林中人就闲不住了，又因姬羡阳退避没了顾忌，纷纷轮番围攻，很快白小可又是招架不住。

姬羡阳心想不能再等了，眯眼打量淮澹那方。淮澹因形势大好，不免得意手下松动。姬羡阳快如鬼魅觑身飞去，淮澹

未及回神，手中人质已让姬羡阳顺手一带，到了身后。

淮澹待要转刀迎击，骄阳神剑不知怎地来到眼前。姬羡阳回转长剑，以剑柄在他胸前轻轻一击。只是轻轻一击，淮澹

就如受重创，往后飞跌，摔到地上。

“从来没人敢威胁我。”

除了那小子而外！忆起白小可曾以协助为由行威胁之实，要他做牛做马以供趋使，还需不时奉送亲吻，两相比较，倒

是淮澹的威胁简单明了。如此一想，脸色不禁更沈几分。

淮澹偷瞄姬羡阳神情阴暗，声音冻到冰寒刺骨，趴地上机灵灵打个冷战，自省所作所为肯定激怒姬羡阳，一时之间，

竟不敢爬起身来。

姬羡阳心中不屑，可毕竟还是武林盟主，虽困惑是用何手段得来，到底不好痛下杀手。

正寻思该拿淮澹如何处置，那厢里白小可瞧到这方异动，情势逆转，欢喜得大叫大嚷：“亲亲你果然不是吃素的，哈

哈，老子瞧老匹夫不顺眼，Ｘ的，快踢他两脚，给老子出气！”

原本是三人一排，两端各有还能上阵打斗的魔教弟子围成半圈，守护住圈后的伤号与孩童。白小可这一分神，阵营就

出现缺口，被一汉子趁隙闯入。那汉子杀红了眼，哪管圈内是谁，最先逮着一人就要砍杀。

白小可眼见那小女娃儿正是梳两小髻曾对清风出言不逊维护明月的小孩子，原本的活泼灵动早被骇得惨白，呆呆痴立

刀下，完全没有躲闪的意思，不由心中大痛，顾不得正面挥来的杀着，转身就跑。

背部受伤也不理会，飞快奔去，就在汉子的刀落到小女娃儿头顶之际，迅雷不及掩耳抱住小女娃儿就地一滚，小女娃

儿倒是险险避开，他却叫刀锋割到。又怕汉子追击，抱着小女娃儿勉强撑起半身，立即喷出大口鲜血，惊吓得小女娃

儿方回过神似地，尖声嚎哭。

小女娃儿的悲泣之声犹如天际惊雷，汉子呆立当场一付手足无措的表情，连正要持利器冲入圈内行凶的武林侠义人士

也齐齐手下暂止。

姬羡阳惊见白小可受伤，心乱如麻，不知为何胸口突如其来剧痛，一瞬之间，竟如受制行动不得。此时如梦初醒，飞

身掠过人群，来到白小可面前，一见素来嚣张的白小可满身血污惨不忍睹，怀中犹紧紧抱住虎口余生的小女娃儿，便

再也控制不住翻涌的情绪，凄厉长啸。

所有人都被啸声震慑，掩手捂住双耳，仍东倒西歪。白小可更是白眼一翻，当场昏厥。

姬羡阳误以为白小可没了气息，老在他身边转悠巴巴粘他一口一个喜欢他非他莫属的白小可，从今以后都不会再对他

笑得恶心巴啦，总是扰乱他心志。原应庆幸的，却刹时心如刀绞，无可自抑沈入黑暗笼罩，失了心志，。

悲痛俊颜换上邪恶笑容，骄阳剑出，遮天盖日，血腥场成为东方之日独领的舞台。

29

那些武林中人原本不敢与之争锋，可见姬羡阳执剑突杀，宛如地狱来的修罗阎魔，再不顽抗，怕是统统都要丢了性命

，握紧武器围攻姬羡阳，又哪是姬羡阳对手。

姬羡阳如入无人之境，不消片刻，武林中人损兵折将，倒地一片。正要大开杀戒，大林寺主持带领一干僧人阻止，劝

解姬羡阳莫要误入魔道，姬羡阳只是狂笑。骄阳神剑指向大林寺主持，就要从老和尚开刀。

白小可悠悠醒转，睁眼就看到情形大变，武林人士已被杀翻一地，姬羡阳还逮着一老和尚，要杀老人家。甚觉不忍，

不知哪来的力气，爬起来就奔向姬羡阳，边跑边嚷：“杀不得！杀不得……”

可惜此时的姬羡阳何曾听得进去，眼见姬羡阳就要手起剑落血溅当场，白小可情急之间伸手夺剑。姬羡阳杀得兴起，

不悦有人妨碍，手腕一甩，白小可被大力甩到地上。

剑尖转而抵住白小可咽喉，感受颈下冰凉寒意，白小可震惊到莫名所以，慌忙大叫：“羡阳，你瞧清楚些，Ｘ的，是

我啊，老子是白小可，你也要杀！”

满以为这一通嚷，姬羡阳就会立马施以报歉，是因他脸上被血污了才一时错认。但令白小可万万预料不到的，却是姬

羡阳听他自报家门，非但未道歉，反而狞笑。

“白小可……白小可是谁？”

“Ｘ的，还敢问老子是谁！老子不就是天底下最最爱你的那个白小可！”白小可心中大寒，他家羡阳居然连他也不认

得，还问他是谁，到底中了那门子疯魔，眼前的姬羡阳仿佛完全换了个人，叫白小可恍惚间，似乎也不认识了。

“天底下最爱我……哈哈……”姬羡阳不知是哪里觉着可笑，仰天长笑，歇斯底里。

白小可被姬羡阳笑得莫名其妙，听闻姬羡阳用着压抑的声音问道：“你看到了我的真面目，还敢说爱我？你爱我什么

？”

白小可细想，你很帅，身材很棒，手感又好，老子龙阳，肖想你的身体……要说出来，怕不马上玩完。

慎重地捡选言辞回道：“爱都爱了，还有什么不敢说的！你三番四次救我，明明不太乐意，还是没有抛下我，表面冷

漠，其实内里热情。我每次粘你，你心头不悦，仍由着我去，一路上照顾我，温柔又体贴，虽然那是我威胁你的……

Ｘ的，你的好处多了去，要老子全说出来，三天两夜都不够，老子恨不得立刻娶你进家门，天天亲热！”

姬羡阳恶寒到手抖，这一抖之下，紧贴白小可颈间的剑尖略深半分，划破肌肤，渗出些血来。白小可浑身是血，早成

了血人似的，颈间再多出些来，本不显眼，但姬羡阳就觉那丝多出的血渍，分外刺目。

心魔封印住的记忆，被那丝并不显眼的血渍敲出裂隙，仿如从地底深处浸出的甘泉，一点一滴回落心中。无论他怎样

不理不睬，恶面相对，那小子还是厚颜无耻巴巴粘上来，甩都甩不脱……

在场还保有清醒的人不约而同舒了口气，剑底逃生的白小可更如紧绷的弦松弛下来，坐在地上大口喘息。

一松弛下来，身上伤处就同时暴发，疼痛无休无止漫延，却又见姬羡阳转身要走。白小可慌了神，顾不得伤痛，忙不

迭扑倒死死抱住姬羡阳一只脚。脸上除去血污，又沾满尘埃，简直没有丝毫可看之处。

感觉姬羡阳伫足停留，忙抬头看，就见姬羡阳无欲无求的双眸居高临下，宛如又回到五年前初遇时的冷漠。而这五年

后，姬羡阳对他的恼，对他的笑，情绪波动间眸中耀出的叫他无法自拔的神彩，倒像乌云蔽日，全都消匿得了无痕迹

。

白小可心中震憾，直觉不要这样，不由自主低声下气乞求：“你都恢复了，干嘛还走？你答应过老子，我们无论如何

都不分开……Ｘ的，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死都要在一块儿！”

姬羡阳凝神沈思，他怎么不知何时答应过？思来想去，好像是在树林那阵儿，白小可产生幻像胡言乱语，纠缠他非要

答应不可，他大概是应了吧？

就算应了又如何，他清心寡欲克制，五年来都未犯过的病症，却叫这小子短短时日就刺激得两次复发，又因这小子两

次清醒……这小子仿佛生来就有本事扰乱他的心志，简直是他命中克星，还不知以后会怎生折腾，饶是他再坚强，也

已承受不住。

姬羡阳执意要走，想抽回脚，拔腿之间触目惊心见到白小可口中涌出鲜血，因紧粘住他的裤脚，布料都被浸红。无可

奈何地低叹，随即暴喝一声：“狄善哲滚出来！”

狄善哲急颠颠绕过一地‘横尸’跑过来。

“治好他。”究其根源，还是因狄善哲受制于人，他的一时退让，才使白小可陷入争斗身受重创。一想到这里，姬羡

阳就微眯眼眸，寒光闪烁。

狄善哲被那寒光闪得心慌，连平日总会挂在嘴上的抱怨都省了，蹲下身，就要替白小可治伤。

白小可见姬羡阳脸上的表情好歹有所缓和松动，还担心他，乐陶陶道：“老子不碍事，先治他们。”

白小可抬抬下巴，示意狄善哲先去医治受姬羡阳攻击受伤，索性躺地上装死的满地‘横尸’。

姬羡阳就地坐下，将白小可抱到怀中，沈声问道：“他们伤了你，你还要同情。”

白小可心想老子天纵英才大仁大义，不跟这些无聊之辈计较。但若这些无聊之辈死了，他家羡阳岂非要背负滥杀无辜

的罪孽，他不想这样。刚要答话，一张嘴又咳出血来。

姬羡阳奇怪地瞧着白小可，瞧了半晌，也没觉出白小可到底有何处好的。可思想到这小子亲见他的真面目后还敢大言

不惭说是天底下最爱他的人，像他这样的人，居然也有人愿意爱……就不知怎地被心头的热冲昏头脑。

也不管白小可脸上有多肮脏，嘴里还带着血腥，竟情不自禁轻抚白小可脸颊，埋低头吻住白小可的唇，吮吸纠缠。

狄善哲跑去四周查探，此时奔回叫嚷：“那些家伙一受伤就倒地装死，算起来还是你伤得最重，赶快治疗，不然后果

严重。”

哪知一回来恰撞见二人吻到一块儿，闲人勿扰，不免抚额叹息：“姓姬的，你怎么老比我出风头，这般有趣的小子，

偏被你给夺走，叫我上哪儿再找如此有趣之人来玩耍！”

大林寺主持唱声阿弥陀佛，垂首闭目，把近在眼前惊世骇俗的一段恋情，排除在眼界之外，眼不见心不烦。

白小可被姬羡阳热情如火一番缠吻，晕晕乎乎幸福到云里雾里，可这幸福对此时的他而言委实沉重了些，脆弱身体消

受不起沉重的幸福，干干脆脆昏过去了事。昏迷之中，那张满是污秽的脸孔，还挂着乐不可支的笑容。他家羡阳好歹

肯主动投怀送抱，铁定是老子家的，也不枉老子这番辛苦。

30

白小可幸福地昏去，醒来后却没见到姬羡阳。

魔教的大爷大娘们一口一个白兄弟喊得亲热，明月清风也端茶送粥伺候，被他救下的小女娃儿欢天喜地粘在他身边，

甜腻腻说他是救命恩人，要以身相许……白小可心想小女娃儿模样倒挺乖巧，但就算女孩子十五六岁可以嫁人，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