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变 第二卷 碎空剑 下+番外——云灭
云灭  发于:2011年0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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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明白我才这么说!”尊严遭践踏时的痛我刻骨铭心,我气得打断了他的话。

“你为什么总是要为了是葑的事跟我吵!”他吼了起来。

“因为他是我朋友!会将他的事放在心上也是正常的!”我毫不客气地吼了回去。

“那么我呢?你将我放在哪里?”他毫无预警地问着。

我错愕,一时无法消化他的意思。他的唇却已贴了上来,狠狠地吻住了我的嘴,带着隐忍许久的情绪。

隔了许久,我才有了反应。震怒于他的再一次毁约。

“放……”才开口,他的舌便趁虚而入。我狠狠地咬着,他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我想要挣扎,却发现双手不知何

时已落入他的手掌中,身体已被他压在书桌上。

我猛地挣脱了右手,狠狠地挥上他的脸颊。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密室中显得特别响。

他偏着头停顿了半晌,又伸手抓住了我的右腕。

“放手!”我怒吼着,全身因愤怒颤抖着。可恶的混蛋,他说过不会再碰我的!

“不放!”他更用力地抓着我的手腕。

我放任体内的灵气化作雷击,击打在他身上,期望以此逼退他,不想他却仅是闷哼着,手上的力道却丝毫未减轻。

“秋朔,别浪费你的灵气了,对你不好。”他沉声说着。

“那就放手!”我瞪着他。

“不放!”

“你……”

“除非你给我答案!”

“我没有任何答案可以给你!你这个骗子,你说过不会再碰我!”我怒骂着,可恶!可恶!不遵守约定的混蛋!

“我吻你是出于别的原因!”他吼着。

“什么原因!”我逼问。

“你……不可理喻!”他又一次丢下了这句话。

我越发气愤。违背约定的人居然说我不可理喻!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不可理喻的人是你!”我奋力挣着,试图摆脱他的钳制。

他牢牢地固定住我的双手,居高临下地吼着:“亲吻、拥抱喜欢的人有什么不对!”

“我没有!”我瞪眼,不假思索地否认着。心底有着被揭穿的惊慌。

“我有!”他依然吼着。我却因此停顿了所有的动作。他说什么?

“你骗人!”我大声否认着,不愿相信他的话。

“我会骗你吗?会吗?”他的声音、他墨蓝的眼眸透着忧伤,忧伤于我的不信任。

我不再言语,仅是瞪着他,听着他哀伤的话语。

“别不相信我。我说得是真的。我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的。我知道你恨我,恨我最初的行为。所以我开不了口,所以我

忍耐着,忍耐着不碰你。听到是阇说要伤害你时,我只想着用自己的命换你的安全。看着你消失时,我以为自己从此

失去了你。看到你回来时,心底又是那么的欣喜。我不想看到你受伤,不想你用那双漂亮的黑眼睛愤恨地看着我。我

不想伤害你,不想再伤害你。我知道你害怕我的碰触,所以我只能每夜悄悄看着你的睡颜,放任自己的感情吞没自己

的理智。当初的约定,我恐怕无法遵守,我不敢想象自己亲手送你走……”

我默然不语,静静地瞧着他低垂着的头,瞧不真切他脸上的表情。心底源源不断涌上来的苦闷难以言喻。

“我……”艰难地开口,我瞧见他瞬间抬起的头,那双墨蓝的眼眸中闪动着希望。

“我要的,是平等的,一对一的爱。这样的感情,你给不起。”我平静地说着,任苦闷爬满全身。

“秋朔,我……”

“你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你永远体会不了奴隶这两个字有多伤人,你永远不可能了解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人操纵着做

自己最唾弃的事时是怎样的痛苦。这些,都不是一句单纯的道歉能弥补的。这些都狠狠地抽在我的心上,鞭打着我的

尊严。那支离破碎的样子你可曾看见?那滴血的声音你可曾听见?你是君王,你虽有坎坷的过往,但也有荣耀的未来

。你有贤淑的妻子,聪明的孩子,以后还会有更多一心爱你的妻妾,有更多孝顺的孩子。你不可能给我一对一的爱,

更惶论平等。我要的,你给不起。我不爱你,我不想爱你,那只会让我痛苦,只会让我变得丑恶,我不想看到那样的

自己。”

心,绞痛着。因为我说出了长久以来,一直积压在心底的苦楚,因为我用最真实的话语欺骗着自己。

他抿着唇看着我,不发一语,他明白我说得都是事实,也明白他做不到我要求的。我紧闭上眼。这一刻,我有多讨厌

他的理智和冷静,我该死得多么希望他会不顾一切地说他做得到,哪怕是一时的冲动也好,是骗我也好。

“放手,求求你放开我。”我轻声请求着。现在的自己真的很难看,真的很讨厌。

他依言放开了手,任我起身,整理着衣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密室。

靠在密室的门上,我再也忍不住地滑下身去。失去力量的双腿无法再支撑颤抖的身体。我捂着嘴,无声地恸哭起来。

为着再度忆起的恨,为着那令我痛恨的过去,为着无视痛恨任意爱上他的心,为着始终放不开手的情愫,为着明白所

言非虚的理智,为着明知得不到的苦闷,为着自己的懦弱。

门的另一边传来了他的气息,他一遍又一遍不停诉说的歉意,声声敲打在我的心头。我环抱着自己,知道自己永远也

不会将原谅二字说出口,知道我们的前面是一片黑暗,知道我们最终的选择只有分道扬镳,知道我们之间永远隔着一

道厚厚的门,正如此刻。即使我们将彼此看作最重要的存在,我们也只有将对方挡在门的另一边。

四十一 秋朔

那一夜,我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眠。我气恼,因为我知道自己的心底在期盼着什么,因为我明白自己有多希望他能

如之前的每一夜悄悄来到我的房内。感情,越想放弃时,反而会越抓越紧。我苦笑,这样的道理我何尝不明白?可是

说真正放弃又谈何容易?

体内的妖雷珠震动着,我知道他在担心我。我却已没心情去安慰他,我已自顾不暇,又哪来的精力去安慰别人呢?

天边发白时,我才真正睡去。朦胧间,感觉自己伸在被外的手为人握住。那永远不可能属于我的温暖瞬间暖了我的心

,却也将苦涩灌入其中。我明明已不想再流泪,可紧闭的双眼却背叛了我,径自落下泪来。泪顺着眼角滑落,没入鬓

角。一只手指悄悄抹去了我泪痕,悄悄抚着我的双眼。

这是梦吗?这是梦吧。苦涩的梦,渴望的梦。这样的温暖只能出现在梦中,所以,让我在梦中放纵一下吧,让我在梦

中拥有,紧紧地不放手吧。

醒来时已近晌午,我忙跳起身。即便心中有再多的苦恼,也必须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匆忙梳洗完毕,我来不及接小厮

递来的伞,直接冲了出去。

外头正下着暴雨,阴暗的天空,豆大的雨滴,一如我此刻的心情。我低着头,任雨水冲刷着我,压抑的身心正需要冲

洗,我想要淋雨。

赶到军议处时,我已淋得透湿。接过侍从递上来的布巾,我借着擦拭头发的动作避开他担忧而哀伤的目光,径直走到

梁将军身旁坐下,心不在焉地听他说着昨日商议好的战策。

“如无问题,各位将军各就各位吧,希望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战。”见大家不再有异议,他结束了军议。

我随着梁将军起身,准备离去,他的声音却阻住了我的脚步。

“秋朔,你留一下。”

我捏起拳,定住了身形。他究竟知不知道我现在不想面对他。

领兵的将军们纷纷退了出去,顷刻间,屋子里便只剩下我和他。他坐在书桌后,我站在门口。

他的视线落在我的背上,我却倔强地不肯回头。

我们就这么僵持着,谁也没有开口。门口突然响起了侍从的声音。

“君侯,两位独将军仍是不肯起来。他们已经在下头跪了半天一夜了,是不是……”

我倏地回头,瞪向面无表情的他。独伤和独逝在下头跪了这么久?难怪今日的军议上没看到他们。外头还在下暴雨!

我记得雨是从半夜开始下的,他们就这么一直淋着?

“为什么让他们跪在下头?”我质问,瞧见他眼中闪过的一丝伤痛。

“不是我让他们跪的。”他起身,缓缓朝我靠了过来。

“他们为什么不肯起来?这么大的雨,至少给他们一把伞遮挡一下!”我生气,不管他们被控制与否,他们的忠心都

是真的!

“你不去,我去!”见他仍是不发一语,我掉头而去,不理会他的叫唤。

接过小厮递上的伞,我皱着眉朝着大雨中跪得笔挺的两人。

默默地替他们遮挡着雨,小小的纸伞只容得下两人,我任自己暴露在暴雨中。

“秋朔,谢谢你的好意。”独伤向后退了下,再度置身于雨中。一旁的独逝亦然。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追了上去,他们却又躲开。

“这是我们自己的决定,除非君侯答应我们的要求。”独伤伸手推开我。

“什么要……”我不解的话语被身后人冷冷地打断。

“我不会答应的。”他缓步而出,同样未撑伞。

“我们留在君侯身边,留在军中太过危险了。君侯是能统一这个震宇之国的人,我们不能让一丁点的不确定威胁君侯

。”独伤仰起头,决然地瞧着他。

“你们……”我愕然,他们知道了?知道自己中了是阇的密法?

“君侯,请下令赐死吧。苟且偷生只会令我们愧疚。我们不能以被操纵之身追随君侯。”独伤继续说着。

“君侯,被操纵的只有我一人,独伤并未中密术。要赐死,我一人足矣。”独逝向前跪了两步,急道。

“独逝!”独伤急着唤他。

“你们两个都闭嘴!”他显是相当不悦。

“我当初不追究,不说,就是因为不想看到你们现在这个样子。觉得愧疚,就给我好好地领兵打仗!觉得危险,就给

我吊起精神好好对抗!我是肀叩娜撕问迸橙醯较肴パ八溃炕姑坏侥忝撬赖氖焙颍忝橇礁龆嫉酶液煤玫鼗钭牛?/p>

想让我被人说是暴君,说教导无方,就尽管去死!”他拂袖而去,看来是气急了。

“君侯!”独逝大声说着,“独逝感激君侯不杀之恩,但死罪难免,独逝不死,难以服众。这条命暂且存着,待助君

侯灭了洛,统一了震宇之国,独逝自当以死谢罪。”说着,他深深地磕下头去。

行至门口的他顿了顿,遂又大步离去。

独逝抬起头,惨笑着:“多谢君侯成全。”说着,他又深深地磕了个头,起身离去。

独伤站起身,默默地瞧着我,眼里有着难抑的痛。良久,他收回目光,追着独逝而去。

我紧闭上眼,抬起头,任雨滴拍打着我的脸。明明是这样忠心耿耿的部下,明明是最忠于他的人,为什么最后却要为

了这份忠心毅然选择死呢?我不明白,也无法理解。虽然曾在书上看过许多对于忠臣的描写,却始终无法了解他们的

想法。这样真的叫做忠吗?

接下来的一个月,无论是我还是他,都全身心地投身入战斗中。我们依照之前定好的计策,一点点地将是阇逼出都城

,逼入边关的小城,开始了围城战。围城到了第十天,城中已断了粮。是阇却依然做困兽之斗,他领着一队依然忠于

他的人马冲杀了出来。

我跟在他身边,却并未出手。因为我不忍下手,面对这样一群明知大势已去,明知动手只有死路一条,明知这点兵力

已是以卵击石,却依然义无反顾地追随是阇的人,面对他们的忠心,要我如何下手杀他们?

那一小队人马根本无法与封的大军抗衡。很快地,他们已被团团围住。是阇冷着脸,丢下了手中的剑。

他回剑入鞘,一边吩咐着扣下他们,一边转身准备离去。是阇却于此时发起了攻击,不显露丝毫杀气。

“是?rdquo;我惊呼,不假思索地拔出了每次出征时必会挂于腰际的碎空剑,朝是阇挥出。

灵气随着我的心念输入了碎空剑,黑色的剑刃发出了夺目的光芒,消去了是阇发出的咒法,阻不住的剑势直接削上他

的身体。

碎空剑与雷神铠的碰触产生了强大的反震,紧握着剑的我被震得直向后飞去,撞入他及时敞开的怀中。是阇同样被震

得直飞出去,撞到地上又滑出好远。

“碎空……剑!”慢慢跪起身他不可置信地瞪着我手中逐渐敛去光芒的黑色神兵,随即又将视线落于自己身上的雷神

铠。

暗红的雷神铠裂开了一道缝,随着裂缝的扩大,储存在神铠中的灵气爆发而出,侵袭着是阇的身体,过强的灵气甚至

向四周扩散,伴随着是阇的惨呼。

我瞪着他,丝毫不同情他的惨状。这是作恶多端的他应得的下场,这是他的罪孽。

散去灵气的雷神铠化作了尘土,飘散在空中,而遭受灵气侵袭的是阇则颓然地倒下,他冰冷的双眸变得空洞,水蓝色

的唇变得惨白。那双眼,该是失明了吧。我这样想着,看着封的士兵上前将失去抵抗的他捆绑起来。

手中的剑突然被人拿去,我一惊,回头瞧见他正用撕下的布条包着我的手掌。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虎口因方才的

反震而破裂,隐隐作痛。

反射性地抽回手,我强迫自己忽略他眼中的伤痛,取回碎空剑入鞘,率先离去。

回到军中时,他已下令将军粮分给城中的百姓,并吩咐将士不得惊扰了他们。

远远的,我瞧见暗侍扶着是葑缓缓行来,心中一喜一忧,忙跑了过去,帮着搭手。瞧着他苍白的脸色,心里难受得紧

,那该死的是阇竟将他弄至如此地步。

“大哥……”是葑虚弱地开口唤着。

他仅是轻轻点了个头。

“是阇的雷神铠已破,你已无性命之忧,稍适休息,束缚你的咒术就能破除了。”语毕,他转身离去。

“大哥,葑有一事相求。”是葑缓了口气,看见他停下脚步,才又续道,“要处死他时,能否让我动手?”

他稍顿了下,随即点了点头。

是葑低笑着说了声谢谢,便在我和暗侍的搀扶下回了营帐。

后来,我才晓得,是阇利用雷神铠的灵气对是葑下了咒。若是葑想逃离,想杀他,那咒术便会夺去是葑的命。除非破

了雷神铠,否则是葑永远也无法离开是阇。这就是为什么他迟迟不救是葑的原因,而我却误会了他,还为此同他大吵

之后的日子变得异常忙碌,收拾残局,安抚百姓,整顿军队,前往京城冥都,准备继位,要做的事有很多,多到我们

几乎没有见面的机会,时间就这么过去,直到他正式成为帝王后,我们才有了说话的机会,虽然是各持己见的争执。

早朝上,他命是葑镇守边关,处决了是阇后即刻启程,将许多战机赫赫的将军派向了远离京城的城池镇守,给一班老

臣安排了些无关紧要的职务,任命了些新人担当重任。

早朝一散,我便赶上他,找他理论。

“为什么让是葑去边关?为什么不准暗侍跟着他?”是葑才恢复没多久,怎么能去边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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