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他是与封子月还有染箬云一起去的，给上头交代织音神寺的事后还是把玄阳掌门的头带了回来。

枫银与我一样，对整个事都暗暗感觉到有过于简单。玄阳掌门真的就这么简单的被大家群殴死了吗？一点突发也没有，他因为过于死的干净利落，反而让人感觉不太能相信。我总感觉有什么事似没完结。

封子月在仙宗境是一方高人，他与大家不同的在于属于散仙，很自由，但也牺牲了可以掌权的荣誉。

再回到山上，我听到了依然很好听的笛声，抬头，在云间高塔顶端，云雾散开，封子月白衣月牙袍的独站塔顶吹一曲悠然，他的笛音真的很飘然唯美，闭目的容颜仙气晕眩，我想：这么有风采的人，不该是坏人吧，坏人没这种仙气圣灵的气质的。

正是在看我突然发现前方出现个人，我觉得好巧，我刚踏入这玄场，就看到了对面琅珍人正行过来。

他抬头见我一愣，我也一愣，他的眼神依然没变，那么的纯然冷静，毫无波澜，却变的是我难耐的波动心跳，我看到他不自然的多眨了两下眼睛，估计心还是波动了，他愣着望着我，我也望着他，他身边叽叽喳喳的染箬云突然笑了。我身边的枫银看看他又看看我，也许是僵持的太过尴尬了。这种感觉，有种苦诉的惆怅感，说不出的郁闷。

“是小醉。正找你们呢。”染箬云这人还是很多话，我侧眼看到枫银对他摇头。

我已经看穿，我感觉琅珍人想对我说什么，但想来他不开口，你们旁推测桥他就是笨蛋不懂又如何。

“……我……”琅珍人望着我，似眼中只有我，那眼神，熟悉亲密，却又如此遥远。我死死盯着他，在孕育怒气。

还是枫银看不过去。他拍了下我肩膀，上前先一步隔断了我们互相的视线，然后又拍拍琅珍人道：“小琅，你想说的，还是跟小醉说清楚吧，你们不是兄弟嘛，没什么无法解决的吧。”

“可借一步说话吗？”琅珍人被鼓励终于开口了。

我一甩头：“我不要！枫银，他是你的好朋友，那我不是你的人吗？”

枫银叹一口气，他望着我也是无奈。我在考验他，我想知道，到底是年的兄弟情谊重要，还是半年多的‘老婆’爱情重要。枫银表情很为难，迫于我们两的关系，三人间的复杂程度，外人不会懂的。好一会琅珍人终于勇敢了点，他先开口道：“长寿，你别为难枫银了。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想跟你单独谈一下。”

“哈，你我还有什么好谈的？”我冷笑。

“哎呀，你们两好歹是兄弟吧，不管何事，兄弟间难道有什么不能释怀的吗。你们的关系无人能改变，不想承认也是一辈子的‘血缘亲人’。枫银，我们先这里等一下，让他们说清楚。你们都闷死了。一个满身散怨念，一个闷葫芦，该说的从来不知如何说！表达的都是矛盾，我们先走。”染箬云拉着枫银离开，枫银望了我眼，只轻轻道：“我给你自己决定的空间，你们谈吧。”被他们三双各有心事的眼神看得不舒服，我只得转身就走先去一边亭子。琅珍人终于明白过来沉默跟上。

到了露台边只有我们两的时候，巧是云中一群白鹭斜天飞过。景色唯美。我感觉曾经的他，也就像这群白仙鹭一样：为了追求不可能达到的云层，放弃了脚下的唯美，抛弃了一直伴随的大地……

“你想说什么？”我冷冷的问：“要道歉的话当年你已经说了。我也原谅你了。你可以不可以每次见到我不要那么哀怨的眼神？”

“每次？我们这么久没见过几次吧。”他淡然的道：“我知你不想见到我。见到我就讨厌。”

“那是必然的。”我冷冷道。“既然都过去了，你还玩什么深沉感动装什么忧郁？难道要我感激的再次哭泣搂着你说：我原谅你？”

“我从来没这个意思？”琅珍人看着云端：“只是觉得，当年说的‘对不起’不够真诚，若是可以还是想深深的再次弥补……哥，你毕竟是我哥，你如何讨厌我，我都希望你能释怀。有的感觉不是言语可以表达的，你哪怕说原谅了我，但感觉还那么排斥我，我知我还是你的心障，我给你带来不快乐。

我想知道如何能让你释怀，让你真的原谅我。”琅珍人真诚的望着我。却我冷冷的转头看他。他愣了下，抬手想碰我，却是伸了下手，又是愣在半空最终放下，他苦恼的叹气道：“原来，果然我给你当初的伤害很大。我真的错了……这些日子，看到你快乐，但只要我出现都破坏你的好心情，我觉得我是个罪人，一个最卑鄙的邪恶之道……”他无奈：“我真的不希望你不快乐。我真的想摆脱掉这压得无法喘气的心情。你打我，你骂我，你咬我，你让我身败名裂，你让我去死，我都无怨，这是我欠你的，我必须说出来，你却不看我远离我，只让我难受。这些日子，我活的很煎熬，怕你又想你。是我当初太急功近利了。我才发现最终伤害的是最宝贵的东西。”他道的很虔诚。

我笑的很苦：“看到你悲哀的脸我真高兴，你知道吗？我其实现在有报复的快感，我要的就是看你内疚难受，这样我才有一种安慰与征服感。因为你当年给的伤害真的太大了。”

我道的很悠扬，我擦一下眼睛无法压抑的悲伤泪痕，然后与他一起看云端仙海道：“想当年，我有的只有你啊，你是我的全部，第一次的感觉是最宝贵的东西，从来难以磨灭，这你该明白的。

但你给了我什么？我这么认真，却换来你的玩弄？哈哈，为修仙，欺骗自己的亲人，这理由太垃圾太人渣了。你高估了我的忍耐能力，更高估了我的自尊心……”

“我真的后悔了。”他闭目，表情很痛苦：“你继续说吧，你发泄出来吧，我知你许多委屈，我知我现在说什么你也不会原谅我，岁月越长，反而你的怨恨越深，都是我的错，我却根本没资格说什么请求原谅，所以你宣泄吧……随便你说我。”

我道：“你现在才知道错了？哈哈，当初我踹你一脚，看起来那时是没踹醒你倒是你现在自己清醒了？你现在还看起来有点人性。”我吸吸鼻子又擦一下难以忍耐的眼泪：“你知我这个人的，很自负，有时候也很悲观，觉得一生如此，很无奈。我的许多想法你们都不懂，你们爱护着我却忽略了我的心思。虽然你们想努力去理解，但总有差异无法揣测透。不管有什么，为什么不能明明白白的说清楚呢。半年了。当初你若有一点觉得我很重要，哪怕我那般踹你了讨厌你了，你也该会来找我吧？但你没有，你只有过了半年才感觉到错了，这时间真的太长了，你反应太慢了。

我想，是因为你当初一直重心与名利，现在都得到了。反而才知高手寂寞吧？哈哈。”

我嘲笑他，他丢脸的无奈低声泄气：“算是吧……”

最终他屈服，结局还是我赢了……

第39章 续解心结

“已经足够了。”我叹气道：“让你从心底里后悔，我还是赢了。哈哈。当初踹你骂你都不解恨，只有让你这种高傲的人感觉到寂寞，我才真的赢了。”我笑着泛苦：“我当初那么喜欢你，为什么你那时那么对我，为什么！难道当初只有一句对不起就没其他想说的了？为什么当初你没死命的抓住不放解释呢？你若有争取过，不那么孬种与麻木我也不会那么气。

为什么？我那时那么的喜欢你。你知道吗？当初，当初我……”我不好意思再开口说当初是如何的喜欢他崇拜他。只是感觉被伤了，伤的很惨烈。

多年情谊，16年的回忆，说分就分，当初割舍的太快，伤口太痛了。

“当初，我只是想看你追着我解释，让我感觉你还是在乎的，为什么，为什么半年后你才反应过来，那就说明我还只是一般，我已经与你没默契了。我真的对你失望了。你知道吗？我现在有的只是悲伤，因为你越反悔，我越觉得委屈与无奈，曾经那么喜欢，为什么还是会变？”

琅珍人被我搞的也快表情把持不住严肃了.我想他明白的，其实这么长时候，我不要别的，也不要他后悔，我只想要一句诚心的对不起……而不是那种沉默那种敷衍，我觉得只有最重要的，才会死命也要解释拥抱与说明白，而不是让互相冷淡不想往来误会更深，我要的只是他的诚心对待，而不是不敢说不敢表达的坚持。所以说，在他心中，我的确不是第一位。

我是喜欢枫银的，但汪琅归是我无法磨灭的第一个爱的人，亲密无间的弟弟与当年最疼我的人。我眼泪掉线一样，他不知何时搂紧我，这次他的拥抱很真诚，他的胸口也在抖，他下巴抵着我的头，搂着我的肩膀也是微微震抖道：“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当年不该你赶我走就真走，我不该看不懂你的期待，不该那么冷落你，我当年是胆小鬼，连说对不起都不敢，我是人渣，感情的渣滓，对不起，我知我没资格再靠近你了。但我真的后悔了。算我蹊跷，算我不要脸，哥，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真的非常对不起。”

“不可能！你还真敢说！”我抓着他袖子哭。

他惨淡一笑：“我是傻瓜，我知必然是这结果，我再求你也是我犯贱更显得垃圾，但我这么被你一骂，我心里反而舒服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活该关键时刻不是我陪着你让他人乘虚而入，我失去的是我该得的报应，我真的活该。希望你跟枫银幸福……他很喜欢你，我活该独自享受这种嫉妒，这是对我的惩罚，对不起。对不起……”

这次的对不起，很真诚。是对这半年痛苦的后悔与内疚。

我听褚云弘说过：他这师兄有时候是很‘二’不会表达的傻瓜，他会伤害他人。所以他只能当孤单的寂寞仙人。

我再次推开他，吸一口气悲伤已经过去：“好吧，看在你这么虔诚的低声下气认错上！我这次真的原谅你了。”我继续吸吸鼻子，然后转身道：“不过听你说想从来，我还是小小得意了下，但也感觉你真让我鄙视，当年我那么胖嫌弃我，现在看我转得变漂亮了。又来贱兮兮的玩煽情，你还说自己很傻，我看你是太过‘精明’了。也不怕丢脸。”

“呵呵，我也觉得我厚脸皮。”他道，然后也叹一口气：“不过我承认我垃圾，你骂我我才心安许多。请求是我的事，不用考虑我的感受。是我不要脸。枫银若是听到我们的对话，绝对会杀了我吧……”

“别想了。”我拉他手，这让琅珍人受宠若惊的愣了下看我，我已经许多时候没拉过他手了，温度如此的真实，他很感动，我道：“我们去找枫银吧，我们三人中，你已经被出局，别羡慕了就当个旁观吧。我的心里不会再有你了。但你还是我的亲人，像褚云弘说的，兄弟么，没什么解不开的，我不会再见你就骂了。你还是你，我最自豪的大仙弟弟……以前的事，一笔勾销。”

我对他笑笑，琅珍人看到我笑了才终于放下了心结，他眯起眼睛温柔一笑，这一笑很唯美，与阳光下结合的很让我感动，他的声音也好听传来：“谢谢你，把我们两的心结都解开了……”

枫银与褚云弘在说着什么的时候，我与琅珍人前后回了来，看到我们表情都有失控后的样子，枫银表情很微妙，这种表情类似惘然，他问：“谈好了？”

“嗯。”我道。然后我对枫银笑笑，枫银故做恶毒的瞪一眼琅珍人道：“你们再不谈好，我都要去偷听了。”

“好了，我们之间的事，都先释然吧，先讨论正事。”我想该抛开私情了。我如此说，大家也都不追着问了。枫银道：“琅珍人，我正有严肃的事要跟你说，清凡死了……”

枫银把发生的事告诉了琅珍人，想必刚刚与褚云弘讨论的也是这事，琅珍人听后沉默了表情。

褚云弘又笑道：“真是仙踪疑云，一事完结又来一事！师兄你看这怎么办？苗头指向封子月。”

“封子月是这种人吗？”

“你觉得呢？我跟你对他都不熟悉。”

“还是先让风焕掌门知晓吧，毕竟他是掌门，我们切看他如何表情。”枫银道完后琅珍人，褚云弘都点点头，我们四个总是互相绝对信任的。

于是我们四人都去主殿找风焕，便是他们三人进殿去的时候，我在门口却望到了染箬云。

我没想到他此时出现，他样子看起来很惆怅，人是消瘦了又一圈，此时还能听到封子月的笛音，而染箬云脸色憔悴，他穿着道服，素白的衣衫显得他人更苍凉，我不知该不该跟他打招呼，不过看他清澈的眼神，感觉他现在是个冷静的人。他渐渐步了过来，我朝他点点头，他也向我点点头，我看到他脖子间还有伤痕，但好歹人是正常了。

他问我：“他们人呢？”

我有点担心的道：“都在主厅，与新掌门对话，你知道掌门换了吗？”

他表情冷了下来，随后艰难的点点头，我看他已经明白，也不知能安慰什么，只道：“你没事就好。”

他又笑一下，也似不想跟我说什么，我们毕竟没什么交际，他只又问：“我师父的尸首在哪里？”

我指着一个方向道：“听闻还在那个殿里。”

“谢谢。”他转身欲走，我突然又想到什么，追他道：“对了。得告诉你件事，清凡死了。”

倒是这人的死让他突然一愣，他猛然转头震惊的望着我形态发狂：“你说什么？他死了？”

我吃惊他的恐怖反应，不自觉的往后退了步。

第40章 短暂安宁

随即他又突然镇定下来,这表情变化的实在是戏剧，他道：“死了就死了。人总是要死的……呵呵呵呵，我先行一步。”他说完快速转身，我感觉他有强压的发抖，他急速离去，跃上了高塔，竟是冲向封子月，封子月见到他也不吹笛子了，在笛音小时后是两人爆发的争执声，封子月又突然亮出剑来，我吓得赶紧大叫：“你们干什么！要杀人啦！”

顿时宝殿中的三人与风焕听我呼喊都冲了出来。

枫银是第一个冲出的，但琅珍人也是紧随其后，他几乎与琅珍人同时对我道：“小醉怎么了！”

两人同时呼喊后，才都感觉到尴尬。

我来不及顾虑这个，我惊指一方塔顶道：“封子月与染箬云打起来了！”

只见屋顶上此时两人打得厉害。

“不准在我地盘上内杠！”见他们剑去剑来杀的厉害，风焕先怒了跃上屋顶欲去阻拦，我们都闻得染箬云失控的大吼道：“是你！原来是你！哈哈哈！我错了！我真看错了！都是我的错啊，我畜生，我孬种，我笨蛋啊！哈哈哈哈！”

“你干什么！”封子月怒然挡剑，染箬云发疯失控中剑舞混乱，伤不到人，却能显出他的崩溃。

风焕无奈最终打掉了他的剑，此时染箬云也不反抗的停了手，然后他又突然变脸平静下来对风焕恭敬的道：“掌门，你放心，我知自己在干什么，好了。我发泄过了！我会做自己该做的事的！我没事了！这是我跟封子月的私人恩怨！你们不用担心！我去任职了！”染箬云说完转身就走，却最后还是对封子月放下一句话道：“师兄，你竟然真能杀了师父，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