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变 第一卷 天子剑——云灭
云灭  发于:2011年0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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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看到她独自一人匆匆出门,直至深夜才拖着疲惫的身躯返回住所。好几次,少言都想悄悄跟着她,因为这个一直照

顾自己的青梅竹马头一次这么让自己担心。但是他放弃了,因为他隐隐觉得,自己若是将之付诸行动,或许会就此失

去她。

察觉到少言询问的目光,结儿忙回神。不自然地找着借口:“若不是给姑娘的,我替你令开一帖吧。”说着,也不待

少言回答,便匆匆地跑进了屋。

提着结儿新开的药,少言轻松地走在城郊的小路上。几日前,王爷竟特别准了他的假,让他得以偷得闲,可以搬至结

儿的药铺小住。几日来不间断地探视冷箫的行动,已令洛府原本心怀戒备的余伯放下了戒心,而那原本就十分相信他

的沉林则日日候在门口,顺便向他抱怨抱怨今日冷箫又摔了多少个药瓶,引来陈叔的不满,飞扬又欺负他使不好风咒

等等。想起前不久那个瑟瑟发抖的少年,如今变得这般活泼。少言不禁佩服起冷箫的本事。才想着昨日冷箫已不再冷

声赶他走,仅是靠在门框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陪沉林聊天,不知今日是否能有幸见他步出屋门。前方却传来突如其来

的杀气。

少言双眉一拧,闪身向前,却在转入树林时见着了心中念叨着的人。

冷箫单膝着地,因强施风咒,此刻的他已站不稳脚。唇边一丝鲜血昭显着方才的举动已令他五内翻涌。苍白的脸色泛

着不自然的红潮。

望了眼围在四周的人,冷箫冷哼于心。几日前便发现有人一直徘徊于宅邸四周,才和飞扬思量着他们是何人手下,该

如何动手。不想今日一出门便遭伏击。虽已料到他们定是有备而来,却没料到自己的风咒咒力竟会降到这般地步。只

适合防守和暗袭的水咒在此刻无水的情况下也抵挡不了多久。哼,最糟的情况吗?

将冷箫团团围住的人已开始蠢蠢欲动,冷箫忙收回心神,准备迎击。却不料一道青色身影及时落于身前,挡去了对方

甩向自己右臂的鞭子。

“你不是尚未恢复吗?怎的一个人出来了?!那姓洛的呢,怎么不见他的人?!”挡去对手的鞭子,少言有些着恼地

问着冷箫。

“姓少的,我的事你少管!”一见来人,冷箫的口气也差了起来。

“冷箫,我不姓少。”少言无奈地道,唉!自数日前那次探视起,他便一直这么称呼自己。

“于我何干!”不耐地回了一句。冷箫用拇指抹去唇边的血,以之凌空划着咒印。废话!他当然知道他不姓少。

少言将药收入怀中,凝神环视着四周蒙面之人。

见着少言,先前挥鞭之人的眼中透着一丝惊异,仿佛见着鬼怪般。少言不禁为之一怔。

才想问冷箫出了何事,却见冷箫拇指上的鲜血渐渐飘散开来,逐渐绘画成型,一把薄如蝉翼的剑已出现于冷箫的手上

。精致的刻纹一看便知是柄上古神兵。

握剑于手,冷箫勉强起身。冷声道:“抱歉的很,在下此刻气息不顺,拿捏不准,若手上神兵误杀了各位,可多担待

。”

见有人插入,冷箫又多了神兵相助,袭击之人一打眼色,随即退得干干净净。

轻哼一声,冷箫转手间,那把锋利的神兵已消失踪影。

“那是……”

瞄了眼一脸疑惑的少言,冷箫不发一语地转身便走。

“冷箫,等等……”少言忙抢上前去,一把拽住冷箫的手臂。却未料到早已脱力的冷箫就这般顺势倒入了他的怀中。

就势一把拥住,少言已不想再松开手。熟悉的温度和感觉令少言觉得很久前,自己似乎也曾这般拥着一个人,一个自

瞧见的第一眼起便发誓要永远守护的人。

意外地倒入少言的怀中,冷箫原想挣扎着起身,却因他突如其来的温暖拥抱失了神。多久了,自己有多久未曾感受到

这样的温暖?久到让自己竟不想,也不舍得离开。想要就这般永远靠着。

午后有些许灼人的阳光透过树叶撒下,斑斑点点地落在两人身上。温暖而清凉的感觉令两人不约而同地想着同一件事

——若是能一直这样,该有多好。

十七

风,轻轻地托起飘落的叶,让它打着旋儿飞舞于半空。

风,撩起相拥二人的衣摆,黑色和青色纠缠着,如同此刻两人的心情。

少言的额头轻轻地抵着冷箫的。虽然两人都明白,必须说些什么打破此刻的寂静,却谁也不想开口。

“公子、公子!”沉林的声音远远地响起,瞬间惊醒了两人。

冷箫一挣,甩开了少言的手,径自向前走去。心却因骤然失去的温暖含着失落。

少言盯着自己的双手,为着圈起的怀抱中已空无一物而泛着寂寞。结儿的话却突然回响于耳际。

“你是不是有了心仪之人?”

心仪之人?这样可以算作心仪之人吗?一个只见了数次面的人,一个已不愿再和自己做朋友的人,一个和自己一样拥

有男儿身的人。这样,也可以算作心仪之人吗?

少言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他从未试过喜欢上一个人,也不晓得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是怎样的。他只知道,他能清晰

地记得冷箫的一举一动,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他会不由自主地替他操心,像这样天天瞧见他的脸,即便是含着怒,自

己都会不由地高兴。如果这就是喜欢的话……

“方才……多谢你。”冷箫犹豫的声音自前方响起。

少言为之一怔,随即开怀而笑。这是数日来冷箫头一句不含枪带棍的话。

快步追上冷箫,少言不动声色地跟于其身后。冷箫虽为之一僵,却并未开口驱赶。少言忽然觉得,也许,冷箫并不是

真的在生自己的气。

因担心,沉林笨拙地运着浮动风咒急急赶来。真是,一个不小心就没了公子的人影,若让洛公子知道了,他铁定又要

罚他了。

远远瞧见冷箫安然无恙地和少言一前一后行来,沉林心中一喜,却不慎松了咒印,狼狈跌倒。

冷箫无奈地捂着脸,上前边扶起他,边叹道:“出去可别说你是我的弟子。”

沉林腼腆而笑,边拍着土,边跟在冷箫身后,同少言并肩而行。

目光始终落在冷箫身上的少言忽觉有人拽他衣摆,回首便瞧见沉林一脸的神秘。

沉林“压低”声音,忙不迭地问着少言:“少言公子,你和我家公子和好了是不?是不是,是不是?”

少言未及回答,前头已传来冷箫忍无可忍的喝声:“沉林!”

嘿嘿嘿嘿……

听见他的怒喝,沉林非但不怕,反而嘿嘿地笑了起来。惹得一旁的少言也跟着低笑出声。

冷箫放弃地加快了步伐。真是!沉林这小鬼越来越没大小了!

听着身后沉林愈加放肆的笑声,冷箫紧抿的唇也画起了优美的弧度。这样的午后,也不错。

相同的天气由不同心境的人感受,却是不同的滋味。

此刻略显灼人的阳光在薛隆看来却是闷热难耐。

听着堂下人的汇报,薛隆的心情愈加烦躁。真是多事之秋,为何近日总是诸事不顺?!

“废物!这么多天,连个人也找不到!”

“王爷息怒,属下失职。”跪于堂下的,是个做男装打扮的女子,回话的声音中有着掩不去的疲惫。

“哼。限你两日内找到,否则唯你是问!”

“是!”

“洛府那儿有何动向?”

“洛飞扬已和郡主接触。”

“哼,我就知道那丫头别有用心。少言呢?”

“……没、没有不妥……”见薛隆问起少言,女子答的有些犹豫。

“你最好不要有所隐瞒。要不是当年看你还有些用处,我早就杀了你。”

“属下不敢。”

“下去吧。”

“是。”

喝退下属,薛隆重重地捶着桌子。不行,眼看一切都按着自己的计划进行,怎能败在此刻,怎能于此时功亏一篑!不

,他薛隆想要的,决不能拱手让人!

女子出了王府,一气奔至城西的暗巷方才住了脚。靠在暗巷的矮墙上调息,女子的心中犹豫万分。怎么办,要动手吗

?真的要动手杀他吗?还是再做最后的确认吧。对现在的自己来说,最重要的还是不能失去他啊!

天子峰脚下的古树林立,每一株都高耸入云。

飞扬就这么悠闲地坐在其中一株古树的树杈上,双手交叠于脑后。听着树下发出的细微声响,飞扬也仅是懒懒地转了

下头。

“洛公子真是好雅兴。”女子的声音自树下响起。清清凉凉的,带着些许调侃。

“岂敢,怎比得上郡主大人的兴致。不知郡主大人邀在下到此有何贵干?”飞扬眯着眼,瞄着树下着一身红衣之人。

“洛飞扬,你也不用再跟我饶舌,你的底细我已摸得一清二楚。”听着他无关痛痒的话语,薛飞绯竟有些动气。

飞扬嘿嘿笑道:“郡主好大的脾气。”

一个翻身,飞扬稳稳地落于薛飞绯身前,一扫慵懒神态的他全身透着锐气。一双闪着精芒的眼直盯着薛飞绯。

“郡主有事相求?”

眼望着这样的飞扬,薛飞绯竟有些打退堂鼓。危险!眼前的这个男人绝对危险!但想着现在的自己唯一的法子只有这

一徒,薛飞绯也只有豁出去的份儿。

“不错!我要你帮我找一个人。”

“找人?郡主大人,帮您找人,我能得什么好处?”飞扬冷笑着。

“我帮你们对付我爹。”

闻言,飞扬挑眉不答。嘿,这女人想干什么?

见飞扬不语,薛飞绯急道:“你们不是想对付我爹吗?他又什么举动,我可是都一清二楚的。这个条件还不够?”

“你想找什么人?找他做啥?”思量片刻,飞扬决定先弄清楚薛飞绯的目的何在。

“我要找一个右手背上有颗水蓝色宝石的人。”见飞扬松了口,薛飞绯忙道。

飞扬一惊,她要找冷箫?!她找冷箫做什么?

“找着了,你打算怎样?”

眼见不得不答,薛飞绯只得道:“他对我来说是个非常重要之人。若我料得不错,我爹也在找他,若让我爹先寻着了

,他可是必死无疑。洛飞扬,这比交易你倒是做不做?!”

“只要我找着此人,你就能一直为我们提供王爷的动向?”

“没错!”

“你为何要帮着我们对付你爹?”对于薛飞绯的举动,飞扬仍有些不怀疑。

“因为他曾害了我那最重要的人。”不得不将深藏心中的事吐露出来,薛飞绯紧攥着衣袖,语气中透着不自觉的落寞

和恨意。

飞扬疑惑地盯着低头不语的薛飞绯,这真是那个表面娇纵,实则同她那狡猾的爹如出一辙的郡主?

见飞扬半晌不吭声,薛飞绯急道:“洛飞扬,你到底想怎样?!若不是我已没了法儿,也不会来找你。你倒是给句话

!”

“成交。”笑着说出她想要的答案,飞扬好整以暇地望着一脸惊讶的薛飞绯。

“那可要越快越好,我爹已有些怀疑我。若再不快……”

“我明白,你只管放心,有了消息,我会通知你。”

一点首,薛飞绯也不再多言,一拔身形已是在十丈之遥。

望着她飞舞的火红身影,飞扬仍是满腹疑惑。

失去了水凌棱的水魄宫已不若往日般闪烁着水蓝的光芒。漆黑的殿堂中冷冷清清。雷蛟独自靠在曾安置着水凌棱的石

桌上,兀自出着神。

身侧半跪的数人虽心存焦急,却也不敢打断他的思绪。

“他果然不会轻易跟你们走。”片刻后,雷蛟下着定论。

“大人……”

“说不得,还是我跑一趟吧。”

“大人……”

“还有何事?”

见雷蛟问起,七名身着玄色衣裤之人互望一眼后,有些犹豫地答道:“我们见到了……”

一抬手阻住了他们的话语,雷蛟笑道:“我晓得你们见着了谁。水凌棱已物归原主,他当然该守在他身侧。你们不需

多言,明日我去,一定将他请回来!”

是夜,飞扬将白天发生之事告知冷箫。冷箫却仅是笑而不答。

飞扬不禁急道:“你倒是说句话啊。她到底什么目的?”

“她有何目的,我又怎会晓得。”冷箫好笑道。

“那……”

“我们不如将计就计,且看看她有何打算,再做定夺。”

“可她所言,老狐狸已派人四处找你,准备下杀手之事恐也不假。你若不多加小心……”

“无妨。量他们还没这份能耐!”

“还说!今日下午遇袭,差点被俘之人是谁?”飞扬适时地泼着冷水。

“来者本就未带杀气,我又何必下杀手?”

“哼,说来说去总是你有理。”飞扬负气而坐,有些不耐地别过头去。

“飞扬,我打算明日去趟天子峰。”丝毫不以为意的冷箫说着心中的决定。

“冷箫!你到底知不知道有人想要你的项上人头?!”飞扬拍案而起。

“你尽管放心,明日肯定不会只有我一人去。”冷箫笑得有些得意。说实在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份自信是从何而来

眼见他笑得如此自信,飞扬只有挫败地再度坐下。自己当初怎么会交上这么个朋友。还是说,打从来了玄京之后,这

个一直沉着冷静的友人开始一点点崭露他的本性了?真是有些霸道的一意孤行。

今夜的月显得格外的明亮。即使不掌灯,屋内也是亮亮堂堂。少言独自坐在屋内品着酒。平日,少言几乎滴酒不沾。

可意外的好心情总要配合些意外的举动。

望着杯中映着月光的酒,少言想起了那个好酒的人。想着即便是现下气色不佳的情况下,他也是酒不离手。甚至,会

为了喝不喝酒而和沉林争得面红耳赤。想起他和沉林互不相让,怒目而视的样子。少言不禁笑出了声。

结儿独自坐在门槛上望着天上的月。兀自出神的她忽地开口问着少言:“少言大哥,这几日你可是天天去找那名灰发

的少年?”

未曾料到结儿有此一问的少言一怔,随即如实答道:“不错。你问这做啥?”

“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见结儿复又望向明月,少言也未再多言。心情极佳的他丝毫未注意结儿映着月光的眼中透着的一丝冷酷和杀意。

承继着前两日的好天,今日的天空依然是万里无云。冷箫悠闲地在天子峰的主道上踱着步。正如他昨夜所言,今日上

天子峰的绝非他一人。此刻,一道青色的身影正以同样的步伐跟在他身后。

冷箫虽仍是面如寒霜,心中却已泛着一丝笑意。

少言一语不发地跟着冷箫,右手始终按在腰间的佩剑上。心中暗杵着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糊涂?正欲开口提醒,

前面的冷箫已住了脚步,直望着眼前的殿堂。

那是座与其说是殿堂,不如说是别居的建筑。看似客堂的正殿上供着水神冷寒的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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