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倏地睁大,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我想过门外是医生,护士,母亲,雍峤,淑然,是任何人,但绝对不会是
他!
“你……”完全失去自己的声音,我怎么也想不通眼前的人为什么会是冯睿程,“我——在哪里?”拼命挤出几个字
,我已经满头是汗。
“县医院。”他简短地回答,伸手将我的床摇起来一些,俊挺的眉毛微微蹙起,看起来有些不耐烦,“麻药过了,会
有点疼,不想受罪就好好休息。”
“呃,那个……雍峤他们呢?”难道他们也遇上什么危险了吗?否则为什么只有冯睿程一个人在,其他人都不见踪影
。心中着急,我不顾他难看的脸色还是问出来。
“谁知道!”听到这个名字,冯睿程的脸上犹如罩了一层严霜,粗暴地顶回我的问题。突然他扯起嘴角笑了一声,笑
容里又带着他一贯的邪气,“大概还在山里找你吧。”
我一惊想要坐起来,却牵动手上的伤,疼得倒抽一口气,“怎……怎么回事?”难道雍峤他们还不知道我已经脱险了
吗?那冯睿程怎么又能在那样的大山里找到我?
他不回答,只用一双眼睛恶狠狠地望着我,从齿缝里迸出一句话来,“真想就这样把你关起来……让他们以为你消失
了也不错。”
第55章
“冯睿程,你……”感觉他暴力偏执的一面又开始抬头,我心中暗叫不妙,“能不能让我打个电话?”不知道雍峤和
淑然的情况怎样,我不会安心。
“你那破手机不是万年没信号了,还打什么电话!”冯睿程几乎是吼出来的,脸色更加难看,“为了找你我……我连
夜赶过来,你他妈能不能别一醒来就问雍峤?”
我差点跳起来,“你——跟踪我?”难道这人身上装了雷达不成……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我瞪大了眼睛,“你在我的
手机上动了手脚?”想到上次他那么爽快地将手机还给我,原来居然是打的这个主意!可是山区里并没有信号……
他的脸上牵出一丝冷笑,“彼此彼此……说起来我还比较吃亏呢。我只不过是想知道你在哪里而已,你偷听我的电话
怎么也有一年半载了吧。我他妈就不明白了,既然你那么喜欢听我的声音,为什么心里又想着其他男人?!”
即使不是出于本意,但是我的确偷听了大部分录音,无可辩驳之下我的脸上一热,“我……我不是故意的……不过我
真的很久没有再用了!”真不知道孔嘉言以前是怎么想的,用这种方法对待喜欢的人难就是他的表达方式。
“嗯,车祸之后你就收敛了,这我当然知道。”冯睿程对此似乎非常满意,嘴边一直挂着一抹笑意,“相信我,所有
你偷听到的,都是我愿意让你听到的,现在你明白了么,小嘉嘉?别忘记我是搞什么东西起家的,在我面前玩这种花
样,你再投一次胎比较快。”
我瞪着他,这才明白为什么那些录音里大都是一些充满温情的居家琐事,最后却以孔致桓的死为结束,关于冯睿程更
多的私人信息却丝毫没有涉及——看来他非常清楚如何适当暴露弱点让孔嘉言为他牵肠挂肚失魂落魄!可笑的是我也
竟然也和孔嘉言一样愚蠢,居然会因此不时对他心软。
“除了手机还有什么?”面对这样一个不在同一层面上的对手,我只能挫败地问。山区里没有信号,GPS定位最多能让
他知道我在安徽某地,绝不可能让他在深山里找到我。这说明除了手机,这个人一定还在我身上其他地方做了什么。
冯睿程伸手摸摸我的脸,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碰我脸上擦伤的地方,我疼得一呲牙,不禁朝他怒目而视。
只见他一脸无辜地问道:“你小时候没看过《动物世界》啊?对放生的小动物不放心,通常都要做点记号。”他从裤
兜里掏出一只非常眼熟的爱马仕男款手表在我眼前晃晃,那是我出事之前一直戴在手上的,如今手腕上已然空空如也
,“就知道光指望中国移动靠不住……看来我这个微型光电池小电容蓄能脉冲发射器还是很成功滴——不如我去申请
个专利,以后供你一人专用,如何?”说到这里,他竟然给我一个又灿烂又得意的笑容,
虽然我对于无线电和通讯科技所知甚少,也知道只要搞个V段或者U段的信号源,在无人区测向定位相对而言还是比较
轻易简便的。只是设备硬件中的电池寿命、发射器的体积,还有技术上改装接收机和将信号导入再输出等等诸多难题
却非他这样的专业疯子不能解决。
这个混蛋!看来就算我躲进亚马逊丛林里也难以逃过他的眼睛……我想狠狠地瞧着他,但同时又泄气地知道如果不是
他,我很可能至今仍旧一个人躺在悬崖下疼痛挣扎,搞不好还会就此送命,绝不可能如此迅速地脱困。
“我说,你用不用摆出这么绝望的脸啊……”微微叹息一声,冯睿程双手从我肋下穿过,撑在床上圈住我慢慢压下来
,熟悉的气味立刻萦绕在我鼻端,很奇妙地同时带给我危险和安心的感觉。他的头靠在我胸前,双目微闭,好像十分
疲惫,“昨天是我妈的头七。都说头七能在家里见到往生的人,为什么我会放弃见她开车过来找你。”
他说得平静,好像在谈论天气,我却已经震惊得全身僵硬。冯妈妈——去世了?那个恬静温柔,心细如发的女人已经
有七天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吗?怪不得昨天晚上他会突然给我发那两条没有来龙去脉的短信。一瞬间我心乱如麻,
千言万语不知如何开口,这时候口头上的安慰实在太过苍白无力。我非常清楚对于他而言母亲究竟意味着什么——不
敢想象这七天他独自一人是如何过来的,昨天还连夜驱车八小时赶到这里,又冒雨上山找我……这个人真的疯了吗?
因为太过震惊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冯睿程已经睁开眼睛从我身上离开,感觉重量和温暖一起消失,我这才回神,此时
他已经走到门边,“你肚子饿了吧,我去叫人给你弄点吃的……顺便想办法帮你跟雍峤联系。”
“冯睿程!”我脱口叫出他的名字。听他说出那句话原本应该安心,可是不知道为何我有种感觉,他这一走也许不会
再回来。一阵毫无来由的慌乱让我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不顾周身疼痛跳下床,匆忙中鞋子根本找不到,就这样赤
脚跑上去,单手从身后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不要走。”同情也好不忍心也好一时冲动也好,我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眼看着他一个人从这里走出去,“不要走…
…”我重复了一句,声音颤抖。与心底那突然喷发而出的痛楚相比,身上的这些伤根本没了感觉。
手上开门的动作僵住,没有回头,他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嘉嘉,你要弄清楚,要是你现在留我下来,以后就绝
对不能再想着雍峤。”
我茫然摇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觉得十分伤心,不想让他走,于是在手上又多加了一分力道。
感觉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蓦地转身。俐落地弯腰手一抄,将我打横抱起扔回病床,接着兔起鹘落般地压了上来。受伤
的手被他固定在床沿,我很痛,非常非常的痛,但是此刻全身清楚的疼痛反而让我有种解脱的感觉,至少一颗心不会
像刚才那么无处着落。
冯睿程的唇贴上来轻啄我的,不一会儿我感到一阵湿濡啃蚀着脸上的伤口,一直痛到心尖。我确定自己并没有流泪,
于是轻颤着伸出手摸上他的脸颊,无意识地低喃:“别、别哭……唔……”
话头突然被狠狠堵住,他的舌头强硬地闯入我的齿缝,半强迫地让我接受深吻。此刻我根本无心抗拒,身体的记忆先
于大脑努力地回应着他。仿佛感受到我不同寻常的温顺,他焦躁地用力吮吸着我的舌头,好像一个饥渴已久的孩子,
怎么也吃不饱似的毫无餍足。
“嘉嘉……”感觉自己快要缺氧晕厥的时候,他嘴里含糊地叫着我的名字,终于肯放开双唇。拉开我的衬衫,他开始
吻我的脖子,一边吻一边往下滑。像个女人一样躺在他身下任他为所欲为的姿势让我羞耻得快要发狂,更绝望的是因
为他这种强硬中带着脆弱的态度,让我发现自己的竟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有感觉。个人意志似乎已经无法控制这副
身体跃跃欲试地想要取悦他,安慰他的行为。
修长有力的手抚上我细微抖动着的腰,指尖如火一般灼热,一直传到我的下腹。手指慢慢下行,他开始摸索我的要害
,指头一缠上来,我的背立刻窜起一股骚动,整个身体都随之燥热不已。
“好温暖……”冯睿程如同一个醉酒的人,半闭着眼睛喃喃自语。吸吮着我胸口的嘴唇逐渐下移,经过小腹印下一串
热吻之后,他将我的两腿拉开,舌头开始在我的大腿根部游移,轻轻地舔着。被这熟悉的爱抚撩拨得浑身哆嗦,我捂
着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无比羞耻的姿势让我反射性地想要并拢膝盖,他却任性地压着不许我动,继续用舌头纠缠舔舐
,牙齿细细啃啮,意识到他刚才那种焦躁的感觉又升了起来,我以为自己会就此被他吞掉。
等到发现他的舌头从双腿之间舔过一路来到臀缝,舌尖轻轻在褶皱周围滑动,并且目标明确地直指中心时,这疯狂的
行为让我的脊骨发麻,全身瘫软——不敢相信他居然会用这种方式给我做润滑!鼻子莫名地一酸,我的眼眶发热。原
本觉得太过羞耻想推开他的手也停在半空,最终又颓然地落在脸上,捂住了嘴里快要咬不住的呼喊。
后面湿热的刺激鲜明地抵达大脑,感觉那舌尖执拗地长驱直入,挤进狭窄的甬道中越挖越深,虽然不能到达最深处,
但是那灼人的热意已如灭世的劫火一般烧过全身,我的下腹颤抖抽搐,再也忍受不了这种隔靴搔痒的爱抚。
仿佛知道我一秒钟也不愿意再等,冯睿程扛起我已经无力的双腿,微微地扭动着,将炙热的东西抵了上来,一挺身狠
狠撞进我的身体。
“好热……”他在耳边低语,瘦削结实的身躯在我上方轻颤。随着他缓缓地摆动腰部,彼此汗湿的肌肉紧紧地贴合在
一起,让我有种两个人就此和成一团的错觉。每当他动一下,我滑到他腰间的膝盖就不由自主地加大了劲道。
此时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嘉言!你在里面吗?!快回答我!”居然是雍峤急切的声音。他怎么找到这里来
了?!
一阵惊慌让我不由得身下一阵紧缩,全身绷紧。汹涌的快 感不期而至,我只好紧紧地捂着嘴,不敢漏出半点声音。
“啧!”显然是被我和雍峤无意识的行为所影响,冯睿程似乎有些生气。他眼神中透着凶狠,恶质地一把拉下我捂在
嘴上的手,死死地压在床单上,身体愤怒地往我最为敏感的地方用力一顶。
“啊啊……啊……”我无法控制地大叫出声,那甜腻绵长的程度自己听了都忍不住脸红,“不……啊啊……”
“是你吗?嘉言?”听到门外的声音已经由焦急转为疑惑,我心里一急,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嘉嘉。”冯睿程凑上前来舔去我脸上的泪水,这次他小心地避开了我的伤口,显得十分温柔,但是嘴里的话却让我
几乎吐血,“再来几声让他听听。”说着他又小幅地抽动几次,我的嘴里立刻反射一般地逸出一连串羞耻的低吟。
门外的声音终于停止了,听着走廊上渐渐消失的跫音,我和冯睿程同时瘫倒在床上,安静的室内只留下两个人粗重黏
腻的鼻息。
第56章
呼吸慢慢平稳下来,但是压在我身上的男人却丝毫没有退出去的意思,想到刚才他做的那些过分的事,我不禁恨恨地
瞪着他。
“干嘛一脸我强 奸你的表情?”冯睿程在我下巴上轻轻一啄,“刚才不是叫得挺舒服么?”
“闭嘴!”受不了那一脸吃饱喝足之后还要调侃人的得意表情,我用力推开他,“滚出去!”
“啧啧,生气了?”冯睿程一边说一边缓缓退出我的身体。清楚地感受到身下有液体跟着滑出,我几乎歇斯底里,偏
偏这人还火上浇油地继续说着:“我们的关系又不是没有人知道,难道你还打算瞒他一辈子?我好心帮你一把……”
“别说了,妈的!”我忍不住踹他一脚,却因为四肢脱力而显得不痛不痒。两个男人说什么一辈子……充其量就是点
见不得人的奸情,我郁闷地腹诽,内心深处有一角怎么也安静不下来,不由得烦躁不已。无处发泄怒火,我只得拖过
一旁的薄被盖住头。
“嘉嘉,你到底在别扭什么?”冯睿程躺在我身边,硬生生地抢去我一半的被子,“真是的,也不怕闷坏了。”
“闷死算了。”我自暴自弃地说,心里想的全是为什么我就是不能拒绝他。明明已经下定决心再也不和他来往,怎么
现在又变成这个样子,难道这真是孔嘉言的宿命。
“别说那个字。”冯睿程的声音一沉,突然紧紧搂住我,“永远不许说。”
“喂,你放开!”肩膀被他捏得生痛,我不由得小声抗拒,“我手疼。”
他这才微微松开一点力道,但是犹自不甘心地说道:“嘉嘉现在变得好冷淡啊,让我一点信心都没有……刚才你明明
很满足,为什么爽过之后就把人家甩在一边,还摆脸色给我看。”
虽然知道他一贯满嘴疯言疯语,听了这一句我还是心念一动,想起之前冯妈妈说的话:你不要太介意他脾气坏,其实
程程有时候很脆弱……他没有安全感又很自卑,虽然外人绝对看不出来……
暗暗叹息一声,我有些惭愧地发现在和冯睿程仅有的两次的性 经验里,表面看起来好像是他强硬地主导一切,实际上
却不得不承认其实是他为我服务的成分更多些,有时候甚至到了讨好和过分宠爱的程度。我开始有点明白孔嘉言为什
么死也舍不得离开他——这种强烈的被需要的感觉,的确可以让一个人的心里感到安全和充实,这似乎无关性别,也
是我以前从来不曾体验过的感情……
“在想什么?耳根子都红了。”他在我耳边低语,鼻息喷在耳廓上,感觉痒痒的,“刚才的感觉真的这么棒吗?要不
干脆再来一次……”
我大惊,“不!不要了!”开什么玩笑,现在我已经是浑身脱力,再来一次我一定会散架。
“吓你的。”冯睿程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倦意,含含糊糊地说着,“那天早上你从我那儿逃走,害得我很久没睡过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