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变 第三卷 地阙剑——云灭
云灭  发于:2011年0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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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观?

“爱我的人?挂念我的人?呵呵……鸩,没有那样的事,没有……那样的人。”方化无奈而笑。兄弟,从未当他是兄

弟。父亲,也只将他当作可造之材。唯一会挂念自己的,只有白卓吧。但数年后,自己的身影也会自他记忆中慢慢淡

去。对了,还有靳怀,他会不会稍稍挂念自己些许呢?挂念这个反抗他,曾被他当作所有物的人质?

鸩有些诧异地瞧着他,心中顿悟,难不成他们不知对方也深爱着自己,也为自己吸引?这是怎样的情形?明明最在乎

的,最想要的就在眼前,却伸手不可及。

“方化,其实事实也许并非如你想象般……”鸩想要点明,却被方化截去了话。

“无需再多言了,鸩。我心意已决,我只想按着自己所想过完这一月半。”如若不刻意碰触,咒术不会启动,这样看

来,自己仍能留在此地。放开一切后的心境,竟是如此轻松,竟连以往极力排斥的都能欣然接受。这是否就是太虚剑

所言的跳脱本命?

眼见于此,鸩不再言语,心底却起了念头。

屋外,靳怀仰首瞧着不见月的黑夜,深灰的眼眸中有着一丝不安。

“少主尽管放心,鸩的厉害之处就在于他是全族最精通毒与咒术的。除了血咒外,这世上怕是没他解不开的咒,化不

去的毒。他定有法子就方化公子。”看出他不安所在,嶂磐难得出口安慰。

靳怀一笑,不置可否。他的不安并非源自此,而是源自命符另一端的方化。通过相连的命符,靳怀清楚地感受到方化

平静的心绪,那是十年来不曾有的平静。这样的转变令靳怀隐觉不妥,总觉得他会就这般自眼前消失。

屋门,于此时打开。带着一脸沉重的鸩缓步而出。心知不妙,嶂磐先一步迎了上去。

瞧了他一眼,鸩垂下头。

“有话直说,不得隐瞒。”见他欲言又止,靳怀蹙额道。

“他原是不准我告诉你们。他的性命只剩下一月半,但他怎样也不肯解咒。”鸩如实相告。若劝不动方化,那便只有

告知靳怀。

“知道是何咒吗?”听得他的性命愈发短暂,靳怀顿时眉头深锁。

“尚不知,但已有些许头绪。给我点时间,定能找出解除之法。”鸩道得自信。只要给他数日,只要方化配合,咒,

一定能解。并非所有的血咒都是无解的。

“我明白了。”靳怀颔首,径直望屋内而去。

“当真能解?”待靳怀进屋,嶂磐这才问道。听得他方才口气,嶂磐已知他把握不大。

“方化……中的是血咒。”鸩长叹,细长的眉深锁。

“什么?!”这一次,轮到嶂磐惊跳而起。

“原来除了你以外,还有人懂血咒。”鸩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转身望住处而去。懂血咒的人都该死!尤其是叫嶂磐的

混蛋!鸩于心底愤恨地骂着,当真恨不得一刀杀了他。

鸩兀自骂着,却不知身后的嶂磐正眯着眼盯着自己。敢骂他?不错!爪子依旧锋利。舔着下唇,嶂磐盘算着,自己也

有数日未曾尝过他的滋味了吧?看来今夜会是个无眠夜。

靳怀推门而入时,方化正坐在烛台下翻阅着兵法。不知是靳怀动作轻缓,还是他太多入神,方化竟未察觉有人进屋,

直到靳怀开口。

“你这么想死吗?”

方化一震,这才缓缓搁下书,转身面对愠怒的靳怀。

“不,我并不想死。”

“那为何不肯解咒?”眼见他的镇定,靳怀越发恼火。

“我有我的理由,我不怕死,我只怕死前未能做完要做的。”方化起身靠在书桌旁,正视着靳怀。是否该告诉他?是

否该在自己消逝前告诉他?不,不能说,说了,只有令自己更不甘心早逝,只有令自己更放不了手。

方化的心思,靳怀并不知,此刻的他一心想着的却是另一项事实。

“你就这么想逃开?不惜一切办法,甚至用死?你就这么想逃离?”靳怀眯起的眼中有着盛怒。

“不,靳怀。我不会再逃,也不会再躲。方化就在此地,不会再离开,随你想怎样便能怎样。这就是我的选择。”这

就是为何我不愿解咒,不愿延长性命。因为一旦有了退缩的余地,那么自己依旧会逃,会躲,会反抗。逃的,是生怕

自己无法自拔的心。躲的,是他惑人的眼,反抗的,是不甘心陷落的只有自己。然而生命将尽的此刻,自己却能抛开

这些顾忌,抛开所有长久困扰自己的东西,只以一颗赤心对他。即便被当作所有物也好,只要能在剩下的时间内完成

他所愿即可,只要能顺利助他夺了天下即可,只要能看着他登上帝位即可。其它的,还需考虑,还要顾虑吗?


“你真的是方化?”靳怀蹙额而视,怀疑地盯着他。这不同以往的感觉,他所散发而出的异样气息,都令靳怀起疑。

“是,是我,再真实不过。”方化迎视着他,灰绿的眼眸有着更甚以往的清澈。

“我叫你做什么,你都会照办?”

“对。”

“我要你留下,你也会留?”

“是。”

“那么,我要你解咒。”

“不行。”对于靳怀最后的请求,方化断然拒绝。只有这个,只有这个他会坚持己见,不会退让。

“方化,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若非如此,早在潜龙渊的结界前,你已死了!”靳怀愠怒,不悦于他的固执。

“我无以为报。”方化垂下眼,道得愧疚。是啊,若非他舍命相救,此刻的自己已不复存在。为此,自己才会选择留

下,为了天下苍生,为了他救回的却也所剩无几的这条命。

不愿听到他的愧疚,靳怀一把拽过他,不由分说地吻上他的唇,霸道而疯狂的吻。齿,磕碰着,生疼,也召显着他的

怒气。唇,摩擦着,不留丝毫空隙。舌,纠缠着,不容丁点逃避。

那是个令人窒息的吻,夺人心魄,深入骨髓。含着怒,含着痛,含着伤。令未起抗拒的方化随之沉浮,陷落,迷失。

唯一联系着些许理智的,只有紧攥着他衣袖的手。

吻,并不长,却足以夺去方化的呼吸。而靳怀,也于此时稍稍退离。

“你有,并非无以为报。”暗哑的嗓音低语着,望进方化眼中的灰眸透着被撩起的情欲。

方化瞠目,又瞬间敛眸。一抹了解的浅笑浮上唇角。

“是啊。还有这个。”放开了手,方化将额抵在他胸前,随意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许闷,“我说了,随你。”

靳怀蹙额,抓着他双肩的手一紧:“你说真的?你真是这么想?”

“是。”方化抬首,染成墨绿的眼眸中有着坚定,“想抱就抱吧。”

凝视他良久,靳怀终放任情欲控制所有。肆无忌惮的吻,肆无忌惮的手开始游走于方化全身,撩拨着他冰凉的身躯。

仰躺在书桌上,方化紧攥着靳怀的衣衫。初经人事,并不若他想象般简单。真要面对时,不安仍旧会不期而至。靳怀

却并未让他不安很久。细腻而深入的吻,似有若无的轻抚渐渐夺去了方化的心志。战栗和不知名的炙热开始游走,蚕

食着他的心魄,挑拨着他所有的感触。

当感受到异物抵入时,方化狠狠地咬着唇,将呜咽忍在喉间,抓着桌缘的手颤着,忍受着不适和异样。

握住他绷紧的手,轻啄着他紧咬的下唇,靳怀低沉的声音诱惑着:“喊出来吧方化,不要忍着。”

方化那变得墨绿的眼闪着迷离,喘着气的他慢慢放开唇,任一声声呜咽夺口而出,任自己随着靳怀载浮。被握着的手

反握着,紧紧攥着。这也许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般紧握在手,这般深切地感受到他的存在,这般放纵自己。

救命之恩,知遇之恩,当真无以为报。能做的,除了尽力助他外,只有这具他想要的身躯,只有这些,能奉上的,也

只有这而已,在所剩无几的日子里。

三十二

夏夜,是闷热的,尤其是暴风雨将近的夏夜,更是闷得人透不过气来。

雨,一直悬着,要下不下的,空气中却已满是水的味道。

闷热和不适,就这般折腾着方化。明明已累得睁不开眼,却怎样也睡不着。侧着身,默默感受着横陈腰际的手臂的压

迫,感受着身后人吹拂颈项的均匀呼吸,感受着不适和解放欲望后的慵懒同时控制着身体。

于黑暗中伸出手,方化瞧着眼前模糊不清的轮廓,一抹自嘲的笑浮上唇角。有些后悔,有些怅然。早知,便不该这般

草率地任他摆布,似乎有些赔了夫人又折兵。稍稍挪了下身,方化收回手,盖着自己的眼眉,感觉倦意逐渐模糊了意

识。

一道不亮不暗的焰火恰巧于此时窜上云霄,带着清清白白的光芒,尖锐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听来,格外刺耳,似龙吟

,似雀鸣。

方化一震,原本溃散的意识顿时聚集。那是白卓的信号,他,怎会冒险来樊都?看来自己要提前离开了。

如此料定,方化忙小心移开揽在腰际的手臂,动作轻巧地下床着了衣。

“这就是你的选择?”打开门的瞬间,低沉的声音自屋内传来,仍带着些许慵懒,却成功镇住了方化的动作。

未曾料到仍是惊醒了他,方化扶在门上的手顿时僵了僵,身后人却又自顾自地道了起来。

“我还在想,你怎么会这么乖顺地投怀送抱,这么轻易地放弃抵抗,原来这就是你所谓的选择,为了松懈我的警惕,

好方便你随时离开。”

听他话中带刺地道着,方化扶着门的手顿时握成拳,却强忍着未转身。他这般误会也好,与其解释清楚,不如就让他

永远误会下去。这样一来,自己或许才能真正走得无牵无挂,即便这一走恐怕再也不可能回到此处,再也不可能见到

他不悦、愠怒、激情的脸,不可能再听到他低沉、惑人、含着威严的声音。

“哼,想不到短短数月的时间,已令那个清高的方化堕落到不惜出卖身体的地步。还真是令我开了眼界,这龙族究竟

是何地方?竟有这般本事!”冷嘲的话语更甚,如冰刃般刺着方化,痛得他不得不回身面对。

“靳怀,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你说我便够了,何必处处提及我龙族!”呵斥的话才出口,便换来对方深沉的低笑。

“终于肯回身了?这才有点方化的样,我还道你当真没脾气了呢。”黑暗处,靳怀屈膝坐在床缘,匀称的身躯上未着

寸缕,仅披着件长衫,一双灰眸在黑夜中闪烁着,带着戏谑和一丝放心。

方化顿觉上当,才要辩驳,却又被靳怀截去了话头。

“说吧,把你心中所想讲出来。我要听你真正的想法。”

方化一怔,随即垂首道:“没有。我要走,正如你所想,我根本无意留此,顺从,不过是为了麻痹你的警惕。”不要

发现,不要发现!你不能在这个时候发现!

眼见他固执依旧,靳怀顿时来了气,一展身形已至方化身前,扣住他颈项,靳怀瞪视着他的眼中有着被欺瞒的盛怒:

“我不信!我不信这是你的真心话!你以为我认识你多久?你以为我真看不出你想送死的决然吗?你以为我真的相信

你的顺从是回心转意吗?”

方化一愕,忙挣脱他的钳制,稍稍向后退去:“没错,你是认识我很久,但是靳怀,人,并非一成不变的。我的确想

离开,因为我不想死在这儿!我并不认为这点顺从便能换来你的松懈,我只是想赌赌看,看纵欲后的你是否会比较好

对付些。现下看来,我似乎是赌错了。”

方化的话半真半假。真的,是他离去的决心。假的,是他投身的目的。要帮他,离开是必然。否则,何以能在短短一

月半内吞并两族?若没些牺牲,没些冒险,如何能成此事?这是他最后的执着,为了天下,为了苍生,也为了他自己

的执着。这份执着,他不会说,因为说了必遭阻止。

“嘿,看来方才的还不够!还给你剩了些胡思乱想的力气。”靳怀眯起眼,危险的气息再度随之回归,“原就怀疑你

的顺从,不过既然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哪有不要的理?所以我才没有采取丝毫节制,但多少顾虑你的身体。现在看

来,那点留手倒是留错了。我真该做到你无暇思考,满心满脑子都是我,都只有我!”

方化瞠目,怒瞪着靳怀,一时竟无法消化他的意思。

眼见机不可失,靳怀快速擒住他的双手,背于身后,俯身吻住他微张的唇。

吻,带着挑逗,带着诱惑,欲进却退,欲吻却啄,一丝丝点燃着方化的情欲,焚烧着他的意识。

在情欲方面,方化单纯得仿若白绢,轻易的挑逗便能夺去他的抗拒。而这,正被靳怀牢牢掌握,牵引着他随自己而动

一吻方休,靳怀意犹未尽地舔着方化的唇,轻啄着,紧贴着呢喃:“你方才昏过去几次?三次,还是四次?”

方化微微喘着气,心绪紊乱的他尚无暇顾及靳怀意有所指的问话,而靳怀也已自顾自地继续道了起来:“记不清了,

那么这次,我们就做到天明吧。既然你这么想离开,既然我只能依靠这个留下你,那我就不用再手下留情,我会让你

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复又染成墨绿的眼眸猛睁,含着惊愕,方化奋力挣着,试图摆脱他的钳制:“你这个蛮子!”可恶的混蛋!不懂节制

为何物的恶魔!一次的顺从已足够,原本便不打算继续的自己如何能再叫他随心所欲?

原想施咒抵抗,却被靳怀抢先施了反咒,封住了他的咒力。力量比不过他,又无法以咒相抗,方化顿时处于劣势。

凑近他耳边低笑,靳怀惩戒性地咬着他的耳垂:“不是说了不要再用咒术吗?现在才想反抗?不觉晚了点?你以为经

过一次后,你还能轻易自我手中逃脱吗?我也理智够了,既然理智的谈话不能令你道出实情,那么我何妨蛮上一回?

靳怀的吻碎碎地落在方化的脸颊、颈项,裸露在衣领外的肩头。敏感之处,他早已掌握,不轻不重的碰触和轻咬引来

方化一阵阵的战栗。

“住……手!”方化颤着,强忍着呜咽,却唤不停靳怀。身体,随着靳怀的引诱热了起来,心底却是一片冰凉。方化

一咬牙,猛然引发体内咒力。

“放手!”随着他的怒喝,体内咒力强行冲破了靳怀的反咒。强而有力的雷咒不偏不倚地击打在靳怀身上,带着方化

宣泄而出的愤恨。

靳怀却没有丝毫避让,甚至没有放开擒着方化的手,明明遭受着雷咒,他却一脸的镇定自若。

“放手?我已经放不开手了。”一抹似有若无的苦笑浮现眼底,靳怀轻叹着道出无奈。

未曾见过这样的靳怀,方化反倒住了手,怔怔地看着他,不明他那散不尽的苦闷源自何处。

“白卓。”雷咒方止,靳怀灰眸一敛,冷不防道出此言。

“什么?”方化一惊,心下顿时警觉。

“方才放信号的是白卓,不是吗?”靳怀稍稍放松力道,算计的笑开始取代忧愁,“自你回来起,我便加强了樊都方

圆百里的警戒,只要有人擅自接近,便会落入结界中。此刻,白卓该是已被困。是要我放他,还是要我杀他,全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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