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情缘之今世篇 天意 第二部 逆天而行 第三卷 作如是观·涅磐+番外——阿舞
阿舞  发于:2011年0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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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已被一股浓烈的悲凉和难言的伤痛所吞噬、淹没。

数万军马渐行渐远,在风卷起的一片尘烟中,弘远那明显消瘦却努力挺得直直的背影在风中屹立,逆着金色的阳光,

映出了一道长长的阴影,凝固在他的身子后面,良久,终于渐渐淡去。

十天之后,弘啸的行军还未抵达隆化,弘远的第一封书信却已是飞马送到他的中营大帐之中。熊熊的炭火不停燃着,

烧得帐中一片暖意融融,弘啸半躺在正中的狐皮毛毯之上,接过亦霏递过来的信忙取过身边案几上的一把镶金嵌玉的

小刀,挑开了封口的火漆,却先不忙看信的内容,眼光只急急瞟向信的未端,直到见着信的左下方端端正正的钤着一

枚鲜红的印章,上头四个篆字“恬如止静”飘逸灵动,这才露出了十天以来的第一次笑容。

适逢狐狸正端着茶掀了帷幕进来,瞧见多天来面色凝重的弘啸居然绽开了一抹清光如玉,峻丽无双的笑容,忍不住莞

尔道:“皇上,可是收到了十一爷的信?怎么还没看就已经笑成这个样子了呢?”

弘啸轻咳一声,掩饰道:“瞧你说的,朕只不过瞧他几天不见,这笔字倒有些个长劲了,这才心中略有所喜罢了。”

狐狸正待还要笑着说上两句,却被亦霏使了个眼色止住了,旋即正色道:“狐狸,外头的护卫布置的怎么样了,你且

随我再去瞧瞧。”说罢便将她一把拉了出去,不再打扰弘啸看信。

弘啸啜了口茶定了定神这才重新展开信笺,细细的看了起来,却才看了头两句,口中的茶便差点喷了出来。只见弘远

开头写道:“十三,见信万安。忽忽十日已过,这些日子我真是度日如年,茶饭不思日夜想念于你,几乎每天晚上都

会做与你在一起的梦——春梦(详细情节我就不细述了)......”

弘远这个大混蛋啊!这写得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脸皮子这么厚,他倒也不怕蓝儿瞧了笑话!此时虽帐中无人

,但一想到这信蓝儿也看过弘啸还是好不尴尬,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一片红晕,不由得心中暗骂了一句,但又想到弘远

远在京城想念自己那魂不守舍的模样儿,却还是忍不住心中一阵温馨暖热,又有些酸又有些甜,便接着又看了下去。

“......如此绚丽的梦境让我只恨不能每时每刻都沉醉在梦中,不愿醒来,每每醒来我的身边没有你,却充盈着你的

气息,你的影子,几要让我疯狂。日间,我也许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整天都是晕晕沉沉的,唯有收到与战事相关

的邸报才能让我打点起精神来。还好朝堂之上有简郡王、康郡王和怡郡王、尧川他们几位把持着政务,你在军中尽可

放心......”

看到此处,弘啸的眼中忍不住有些个酸涩,弘远对他用情之深,他是再清楚不过了,一想到弘远在他还未走时便已经

开始日见削瘦,如今两人真的已是相隔千里,那人还只不定已是为情所困,被折磨成什么模样。而自己,又何尝不是

一样饱尝相思之苦!

“......十三啊,你是不晓得,如今晓晓这丫头是越发的舌噪,仿佛得了你的尚方宝剑一般,摇身一变成了太皇太后

,拿我这堂堂诚郡王不放在眼里,对我是毫不假以辞色,将我管得几乎比你在时还严些!而且完全不准我去皇宫和郡

王府之外的任何地方,活活的将我软禁在她的身边,只差没拿根绳子将我捆起来。还好前几日她突然大发善心,说是

恩准我陪她去法华寺为你请平安符,这才放了我半天的风......”

看到此处,弘啸不由得满意的微微一笑,看来他还真是选对了人,晓晓这丫头将弘远看顾如此严密,必定不会有负他

的一番苦心托付。

“......法华寺那胖和尚还在,我拉着他下了几盘棋,许是心里头尽想着你,居然连着三盘都输了给他,等你回来陪

我再去,非杀得他落花流水,伏地求饶不可!可恨那胖和尚一边得意一边还劝我这半年之内都勿近女色,不然唯恐有

灾祸临头......”

勿近女色?!弘啸忍不住嘴角弯起一抹笑意,心中暗想,若说别个只怕自己还会有些个担心,单单在这女色上头,自

己倒不用多虑,只怕拿刀架在弘远的脖子上,他都不会有这样的念头呢。果然,弘远信中也是这样写道:

“......我听了只笑得直打跌,后来一想,只怕是他瞧出了男装打扮的晓晓是女儿身吧。不过你也知道晓晓那不修边

幅的打扮,满口粗话,哪里有半分女孩子的模样!若不是我知道她是女子,也断断瞧不出来,好个秃驴啊,他那一双

贼眼倒是又尖又利!好在晓晓帮你求得的签听他评来倒也还好,甚是平安无忧,我也就放心了。临走时,我使了个眼

色给晓晓,这丫头机灵,顿时就知了我的心意,也不知用了个什么法子,不着痕迹的就让那送我们出山门的秃驴连跌

了十八个跟头!瞧着他一身肥肉在地上滚来滚去,直笑得我和晓晓嘴都合不拢,该!谁让他赢了我的棋又咒我霉气来

着......”

这两人还真是一对活宝啊!这佛门圣地也能容你们如此胡闹的?真是不知轻重!虽是这么想,但弘啸的脸上还是忍不

住笑意更浓,瞧弘远写得如此活灵活现,晓晓那暗中使坏,让那胖和尚连连跌跤的样子仿佛就在自个儿的眼前一一浮

现,直叫人忍俊不禁。

将这封书信又反反复复看了足足有五六遍,弘啸这才将信笺细细叠了起来,收在随身携带的小匣子里头,又上了锁,

这才就着烛火伏在案上饱蘸浓墨,走笔疾书为弘远回信。

不同于弘远的一笔字只一味的刚劲有力,弘啸的字清华神韵中更浑然大气些,此刻他神完气足运笔如风,不一刻功夫

便洋洋洒洒写了足有千字之言,又从头到尾瞧了一遍,这才心满意足的搁了笔,将亦霏唤了进来。

“皇上,有什么吩咐?”亦霏就候在帐外,听到里头弘啸的传唤声忙掀了帷幕进来。

弘啸便把写好的信用火漆封了递到亦霏手中,嘱咐道:“将此回信交来人带回去吧。”

“是。”亦霏应了一声,随即接过信笺收在怀中,又问道:“皇上,北漠诸王已是到了,正在帐外候着预备拜见皇上

,这会儿可要我传进么?”

“哦,他们来得这么快!”弘啸精神为之一振,便微微一点头吩咐道:“宣,另外去派人把遏隆图将军也叫进来。”

094 鸿雁传书

延禧宫。

这是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天是浅蓝浅蓝的,像被水洗过一般的透明澄净,无限高远,晶莹地泛着几近透明的光彩,

有几丝白云细细地斜飞在天际,如静止的几缕轻烟,散了又聚。

转眼已是到了第二个十日之期,弘远带着自己写给弘啸的第二封信和晓晓一起又来到了恬嫔所在的延禧宫。因在宫里

头,晓晓不得不穿上了全挂子的宫装打扮,一双平金彩绣花盘底鞋就将她折腾得够呛,弘远一边儿笑她一边只好扶着

她走路,两人笑闹之际,谁都没有留意巷子转角处隐了一个娇小的人影,正偷偷朝这边窥探。

进了宫门便见蓝儿身边的侍女琰儿已是迎了出来,弘远便含笑问道:“琰儿,你恬嫔娘娘呢?”

琰儿盈然浅笑着福了一福,应声道:“奴婢给十一爷请安!娘娘早上才惦记着,说是不知今儿十一爷和晓晓姑娘何时

会来,这会子娘娘正在院子里抚琴,让奴婢带你们前去。”

弯弯曲曲的小径铺着条石,在疏树矮草中穿过,弘远和晓晓便跟在琰儿身后沿着卵石小径来到了延禧宫花厅后头的院

子。只见满院苍翠绿荫遍地,苔藓绿草漫上青石台阶,一旁的花房里头各式各样的花朵儿正盛然开放着,凉爽的微风

穿花过树而来,带着花草的清香,柔柔地掠过人身,涤去末九的暑气,沁沁凉凉得让人极为舒坦。

葱葱翠绿的草坪上,碧苍浓郁的树荫下,含苞欲放的花朵旁,漫天飞舞的彩蝶中,恬嫔蓝儿穿了一件湖意色彩绣梅蝶

织缎宫装,化着淡雅的妆容,云鬓半偏,发髻上只佩了一支镀金嵌珠点翠菊花簪,垂下的银錾花流苏正随风轻摇,发

出细细碎碎的铃铃声响。

在一片静谧中,透过树叶缝隙间漏下的点点细碎的光影,映着枝叶的影子似稀稀疏疏的暗绣落在蓝儿身上,使得正微

垂臻首素手调着琴弦的她越发显得身姿楚楚,淡定悠然,仿佛连她周遭的空气里都弥漫着一份闲适与安逸。

听到脚步声,蓝儿便抬起头来,瞧见是琰儿带着弘远和晓晓前来,便盈盈站了起来,含笑道:“原来是十一爷和阿晓

姑娘来了,两位今儿个倒早,用过饭了么?琰儿,去花厅里取些点心过来,再将前日里得的普洱茶泡一壶过来。”琰

儿听了吩咐忙应了一声去了。

见弘远给蓝儿行礼,晓晓便也一手扶着弘远的手臂,一手拉着自个儿身上那条桃红百褶织锦罗裙,摇摇晃晃的向着蓝

儿福了一礼,笑眯眯的道:“晓晓给娘娘请安。”

“罢了,你这花盆底鞋还是穿不惯么,瞧你这样儿,别跌着,快坐了吧。”蓝儿指了指身旁的石凳,微微笑道:“我

这儿也没外人,你不必在我跟前站规矩。”

话还没说完,晓晓已是老实不客气的坐了下来,使劲把太过合身的裙子往上头提了提,接着双足一甩把那双让她在宫

里头出尽洋相的平金彩绣花盘底鞋踢出老远,这才吐了一口气道:“还是蓝儿姐姐念着旧日情份不在我面前摆这些个

花架子,前次在你宫门前遇上的那位娘娘好一派盛气凌人的模样,都不拿正眼瞧我,不过是忘了给她请安就训了我好

一通话儿!奶奶的,她不知道我是谁,要不是我不想在宫里头惹事,也不想让弘远为难,我哪能咽得下这口气,定要

让她吃点苦头才罢休呢!”

“我的小姑奶奶,淑妃她不已是吃了你的苦头了么,你还说不想惹事儿!”蓝儿拿着帕子渥着嘴只是笑不停,顺了顺

气这才道:“那日你和十一爷回宫后,我这才从宫女口中听说淑妃在回宫的路上花盆底鞋的底子突然断了一边,跌了

好大一跤,膝盖都摔破皮了呢,你敢说这不是你干的?!”

晓晓嘻嘻一笑,涎着脸求道:“蓝儿姐姐,这事儿你私下里明白就罢了,可千万别让皇上和十一福晋知道呀,这两位

在出宫前可是千叮万嘱让我在宫里头守着规矩不能犯事儿的!皇上知道倒也罢了,主要是我家那个福晋家法端得是十

分厉害,你可得千万替我瞒着啊,那淑妃娘娘的花盆底鞋么,呵呵......就当是她自个儿穿坏的就是了!”

弘远忙道:“晓晓,你用的是什么法子,怎么不早说呢,快教了给我!在这宫里头有一个我极讨厌的人,下回遇上我

也可以用你教我的法子治治她!”

“十一爷!”蓝儿瞧着这两人嘻嘻哈哈闹得实在是不像话,忍不住瞟了弘远一眼,淡淡的道:“皇上如今不在宫里头

,就是皇后统领后宫,那麦麦是皇后身边的红人儿,你可不许对她胡来,惹火了皇后我可救不了你!”

“蓝儿,怎么你什么都知道?”弘远吐了吐舌头,便转过头,对着晓晓呵呵笑道:“晓晓,罢了,这些个话别再在宫

里头说了,省得让蓝儿为难,等回了府再议吧。”

这时,琰儿带着几个宫女捧了茶和几碟子点心过来,安置在石几上,又悄然退了下去。

蓝儿端起细白如玉的茶盏轻啜了一口,生腾的袅袅烟霞朦胧了她那清澈的眼眸。抿了抿唇,蓝儿这才向着弘远低低柔

柔的问道:“十一爷,上回皇上的回信里头可写了些什么?有提到我么?”

“有啊!”弘远挑了挑眉,在石几上的青花细瓷碟子里头捻了一块胡桃酥,边吃边埋怨道:“你当他在信里会写些什

么,没一句甜蜜的私密话儿,敢情他写给我的信也得经亦霏核实了不成!左右不过都是些嘱咐我万事当心保重身体之

类的话儿罢了,倒好像上战场的是我不是他似的!还让我不能离了晓晓,在宫里头多听你的话儿,万事不要我出头,

继续做缩头乌龟!”

见弘远一付气鼓鼓的模样儿,晓晓和蓝儿忍不住相视一笑。蓝儿是见识过弘远的大作的,心想,依着皇上那性子哪能

写得出你那种肉麻话儿来!不过,知晓弘啸信中提及自己心里头还是略有些个安慰,便起身道:“十一爷,你给皇上

的信只怕已是写好了吧,这就请随我来吧。”

说罢便搁下了手中的茶盏,盈盈起身,带着弘远往后头寝室里头去了。

瞧两人走得没了影儿,晓晓这才更无拘束,直接坐到那石几上,一双玉足便踏在石凳子上头,索性将盛点心的碟子端

在手中准备大吃特吃。正开开心心的取了一块粟子糕往嘴里头塞,眼角余光却瞟见蓝儿身边的侍女琰儿引着一群宫装

女子从拐角转进了院子,还听琰儿在对那中间的华贵女子道:“皇后娘娘,恬嫔娘娘正在这院子里头抚琴呢。”

晓晓定神一瞧,被五六位宫女簇拥在中间正抬眼朝她这里望过来的不正是当朝皇后巴雅拉.苏茉尔!只见她穿着一身鹅

黄云意彩纹锦缎宫装,梳着朝凤髻,满头珠翠明铛,在阳光下华丽夺目直晃得人睁不开眼睛,气度亦是十分的雍容华

贵。相比一年半之前在房山镇被她和亦霏所救下时的那个离家出走的女孩,已是褪去了青涩成熟了许多。

095 妒嫉是毒

苏茉尔瞧见晓晓这会子翘着腿坐在石几上,吊尔啷当捧着点心的模样微微蹙着眉尖,但却并未发作,毕竟当年亦霏和

晓晓也算是救过她和麦麦一命,后来两人在尚书府又住了一段日子,她这副作派也算是瞧惯了的,是以也并不觉得奇

怪。

晓晓搁下点心,拍了拍双手,腾得从石几上头跃了下来,也顾不上穿鞋子,便赤着足向着苏茉尔规规矩矩行了礼,笑

眯眯的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多时不见,您倒是出落得愈发容貌无双,瞧您通身这副尊贵体面的打扮,我几乎都

不敢认了呢!”

“好一张讨人喜欢的甜嘴,如今可真是愈发的伶俐了呢。”苏茉尔淡然一笑,无论怎样,被同样漂亮的女孩子夸赞美

貌,心里头总是舒坦的。

趁晓晓忙着穿花盆底鞋的功夫,苏茉尔向着院子四周扫了一眼,瞧见梧桐树下那张绿竹琴架上用薄纱蒙着的那具焦桐

古琴,便转头问琰儿道:“你不是说恬嫔在院子里头弹琴么,怎么这会子倒是只有晓晓一人在这儿,恬嫔她人呢?”

听到这儿,晓晓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动,怎么皇后一点儿都不奇怪自己会在恬嫔的延禧宫里出现,问也不问一句,反而

关心恬嫔的去向呢?

正在琰儿一脸尴尬十分为难的时候,蓝儿已是得了消息,匆匆从内殿赶了过来,而弘远则不紧不慢的跟在她的身后,

把玩着手中的素纸湘妃扇,一脸云淡风清施然而行。

“不知皇后娘娘驾到,臣妾未曾亲迎,实在是失礼了。”蓝儿万万没有想到皇后这会儿功夫会突然来到她的延禧宫,

也不知其所来为了何事,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不安。

弘远却浑然不在乎皇后来这延禧宫有什么事体,信已盖了蓝儿的章,他也就准备带着晓晓告辞了,当即便也上前行了

一礼道:“诚郡王给皇后娘娘请安,兵部还有要事等着我去办,我就不多留了,就此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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