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莱暗爽地看着尊贵的皇帝陛下方寸大乱、焦躁震惊的样子,十分悠然地往绣金丝绒沙发上一靠,慢条斯理地对风律炎说:“陛下,别着急啊,人家冰皇陛下当然是男子,而且您当然也没和冰皇陛下有过任何暧昧关系喽,就算您想,人家还不一定肯呢。说不定冰皇陛下要知道了这件事情,还会怀疑陛下您的性别呢。”
“那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情?!还已经10岁了,10年了我才刚知道,你不觉得太荒唐了吗?快说!说不清楚,你就死定了!”看来风律炎这次的确是被攻了个措手不及,连向来自傲的帝王威仪也尽失了,眯着细长的金眸,上前一把揪起笑得极为促狭的雪莱就是一通逼问。
“消消气嘛,注意您的气质和威仪。”雪莱慢悠悠地说着,又笑着从风律炎手里拯救出了自己的领子,“这是您的儿子嘛,我又没份儿的,您冲我发什么火?”接着,只听得雪莱像是中了大奖般兴奋地向风律炎报告了现在所掌握的情报,还大胆地加上了自己的猜测和想象,总之是添油加醋,说得风律炎的脸色是一阵红一阵白的。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陛下要不要这个儿子,要的话准备怎么办?”说到最后,雪莱才把问题的关键给抛了出来,而那幸灾乐祸的神情看在风律炎眼中实在是很欠扁,风律炎甚至觉得雪莱如果有条尾巴现在一定摇得很欢。
“当然要!既然是我儿子,我不要,谁要?!流落在外的话,不知道会怎么被人利用呢!”
风律炎很肯定地回答道,来回踱了几步又坐回到床上,思索了一会儿后,对雪莱下达命令道,“这事情就交给你了,先找到我儿子在的地方,再把他带回来!不过这事情得秘密进行,绝对不能走漏了风声,以免被某些人利用。还有,你也知道我们风炎皇室的嫡系继承人与旁系皇室成员不同,16岁时会进行一次转变,最好在16岁前找到他,否则到时候那孩子的嫡系皇室特征一明显,想瞒别人也瞒不住了!”雪莱听后随即点头答应道:“陛下放心,我会亲自去部署的!好在冰之幻境那里还不知道这事情,我们来个先下手为强!”
“对!绝对不能让冷司寒或其他任何人知道这事情,等找回来以后,对外就说他是我一个死去的情妇所生好了!”风律炎突然显得十分懊恼,有点别扭地对雪莱说,“记得要加大对大帝国境内那些‘暗夜星云’联盟残余势力的打击,他们胆子不小,竟敢欺负到我的头上来了。他们合成就合成吧,还非把我的基因和那个冷司寒合在一块儿,这要被别人知道了,还不笑掉大牙?”
“可这也算是帮您解决了继承人的问题啊。您一直不要孩子,不就是因为想多过几年自由的日子,不想结婚后被一个女人套牢吗?”雪莱倒觉得从某种意义上说,“暗夜星云”联盟是帮了风律炎的忙的。
“这倒是。前两天罗伯特公爵那几个老头子还以皇位需要继承人为由,逼着我快点结婚呢,烦得我都在考虑是不是要去弄个试管婴儿来给他们算了。现在好了,现成的就有了,可省了我不少的工夫,而且就算冷司寒知道了,应该也不会想要嫁给我吧?只是这孩子的另一半血统是那个冷司寒的,我想想就……”风律炎一想起自己竟然和自己最看不过眼的一个人有了共同的一个儿子,那表情真是要怎么别扭就有怎么别扭,惹得对面的雪莱毫无形象地就笑倒在沙发上。
“觉得很好笑,是吗?”风律炎眯起了眼睛,扯起一个威胁的笑容,冷冷地问雪莱。于是,雪莱连忙止住笑意,正襟危坐,装出一副很严肃地样子,回答道:“我是在替陛下高兴,您不是还曾经对冰皇陛下一见钟情过吗?这下,可算是扯上关系了!”
“雪莱阁下对这件事情还记得真清楚啊,这么久了还没忘呢!”风律炎的表情让雪莱知道玩笑开到这里就可以了,再说下去他的陛下可要翻脸了。其实,那事情原本是这样的。在风律炎16岁登基的当年,参加了一次大陆首脑高峰会议,在会上第一次见到了当时的冰皇冷司寒,一下子就被对方那天人之姿和独特的气质给迷住了,纯纯的初恋就此萌发。紧接着,年轻冲动的风律炎就当着与会首脑的面,跑到人家冷司寒面前单腿下跪,热烈地表达了自己求爱的意愿,结果是气得冷司寒当即脸色铁青地拂袖而去。后来,风律炎才被其他人告知,自己一见钟情的对象原来并不是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而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大男人,并且还是那位赫赫有名的冰皇陛下。所以,此事一度被大陆诸国传为笑谈,而知道真相后的风律炎则是又尴尬又羞恼,满腔的热情就被人浇了凉水,之后便郁闷了好长一段时间,甚至还有点被人欺骗的感觉。而本来关系就不怎么和睦的风炎帝国与冰之幻境,在关系正常化没多久,就因此又交上了恶。以后两国之间就冷一阵儿,正常一阵儿,即使表面上维持了一定的外交关系,骨子里却并不怎么喜欢对方。
“嘿嘿,其实说到底,那位冰皇陛下除了为人孤傲冷漠了点,基本上还算是个好君主。”雪莱望了望脸色正不断变化的风律炎,中肯地评价道。“哼!孤傲冷漠了点?!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个老男人,长成那样,专门欺骗人家纯纯的少男恋情,根本是一个有着恶魔心肠的人!”
风律炎越想越觉得自己当年真是年少无知,上了那个阴险的冷司寒的当,葬送了自己美好又纯洁的初恋啊,结果现在还和那个混蛋有了一个共同的儿子,这下冷司寒就更不可原谅了!
“对了,你去叫伯爵夫人进来服侍我更衣,你在外面等一下,我马上和你一起回宫!”这时候,风律炎又吩咐雪莱道,“你等下就乘我的马车好了,我还有话和你说。”
于是,半小时后,风律炎就和雪莱一起坐上了他自己的那辆马车,潇洒地飞驰在天空之中,向帝国皇宫“赤炎宫”方向驶去。车上,风律炎难得不耻下问地请教雪莱说:“雪莱啊,你懂不懂怎么做一个爸爸啊?”
“呵呵,陛下,这您可难倒我了。您又不是不知道,别说是我的孩子了,就是我的未来妻子,说不定还在哪个女人的肚子里呆着呢。”雪莱半开玩笑地回答着,看看风律炎一副困惑的样子,不禁安慰道,“没事儿,这么大个国家您都能轻松治理,做爸爸总比做皇帝简单点吧,您一定会成为一个好爸爸的!”
“是吗?啊,也不知道我儿子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希望像我多一点,千万别像那个混蛋!”
风律炎十分烦恼地对雪莱说,“哎!我本来计划最早也要过两年再当爸爸的,现在提前了,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觉得自己还是个大孩子呢,现在要我去当人家爸爸,这真是个高难度的挑战啊!”
“陛下您英明神武又睿智,绝对没有问题的!”雪莱半是真心半是拍马屁地说道。而风律炎则望着窗外那朵朵白云,觉得它们都成了一张张小男孩的脸蛋,喃喃自语道:“爸爸?我竟然成爸爸了?”
而正当风炎帝国和冰之幻境两拨人马都开始秘密寻访白芷的时候,白芷却和枸杞他们在小岛东面的“春之原野”挖起了石头……
73
地理野外教学课(二)
当其他同学都在绘制地图、测量气温、采集泥土样本时,牛黄却带领着白芷他们在努力地挖石头。牛黄在乎的当然不是石头喽,向来惟利是图的他那是想着能挖到值钱的石头,比如玉石什么的。
不过,飞鸟老师再次教导牛黄说:“牛黄同学啊,你在这里是找不到玉石的。关于‘玉’的解释,主要有两种——其一是以地质学界、珠宝界为代表,运用现代地质学理论,将玉分为‘硬玉’和‘软玉’两种,硬玉专指翡翠,软玉则是指由透闪石为主要矿物成分的玉;其二则是以考古文物界为代表,不单包含了上面说的那种‘玉’,而且也包含了玛瑙、绿松石、翡翠、水晶等品种。其实,所谓的‘玉’,就是具有温润光泽、不透明或半透明,硬度在4-7(摩式硬度)之间的天然矿石,统称‘玉石’。我们这里的‘春之原野’的环境并不适合玉石的出产,所以你就别白费心力了。”
直说得牛黄那叫一个失望啊,但就在这个时候,白芷拿着一枚绿玉戒指跑了过来,对飞鸟老师说:“老师,你说的不对!‘春之原野’也有玉的,你看,我就拣到一枚玉戒指!”于是,牛黄欣喜若狂,飞鸟老师及其他人则集体无语,飞鸟老师还以一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样子,对白芷说:“白芷同学,我以后在说任何事情时,一定会记得加一句——‘如果是白芷同学你的话,就很有可能了’。至于这枚戒指就先放在老师这里,等回去后我会到各处问问,看是谁丢的好了。”
“哦,那麻烦老师了,那个丢了戒指的人一定很着急的。”白芷点头称是,为自己做了件好事而高兴不已。但一边的牛黄却一把拉过白芷,埋怨道:“芷芷,你傻啊,拣到东西怎么能交公呢?当然应该先交给我了!”“可是,那是人家掉的东西嘛。”白芷觉得人家的就是人家的,这个拾金应该是要不昧的。
可牛黄却开始给白芷洗脑道:“芷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第一,这东西是我们拣到的,又不是抢的,所以最多算不当得利嘛。”白芷崇拜地看着牛黄,脑袋里却对“不当得利”这个词没什么概念,不过经过牛黄的解释,白芷还是终于明白了,但是白芷却明确指出:“黄黄,那你真的经常在‘不当得利’啊!”
“这个你别管!再说第二,你怎么知道这个戒指是人掉的呢,说不定那还是个比较有情趣的阿猫阿狗掉的呢?好吧,就算是一个人掉的,说不定他已经死了呢,就算他没死,说不定这个东西是他偷情的证据或是某个伤心往事的见证呢?所以,这东西也许压根是某个人故意扔在这里的呢!你这样冒然地给人家送回去,万一导致人家家庭不和、睹物伤情什么的,你负责吗?”牛黄颇为理直气壮地对白芷说,听得周围的人无不佩服牛黄的口才,真是没理也能掰出几分理来。而白芷则被牛黄说得晕头转向,在频频点头之余,自责道:“要真那样,我真是对不起人家了,哎呀,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第三,以后看到东西千万不能乱碰,万一上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比如毒什么的,那你可怎么得了啊?”这句话让一直在那里翻白眼的枸杞都由衷地点起了头。白芷则耷拉着脑袋,不停地说着:“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牛黄望了望四周,见大家都拉长着耳朵,就压低了声音,凑到白芷的耳朵旁,小声说:“你怎么知道飞鸟老师不是想把这枚戒指占为己有呢?万一真是这样,那你又害得一位老师道德沦丧啊!”于是,大家就又都见到白芷把头低得更往下了,一个劲地承认着错误,一直到牛黄颇为大度地对白芷说:“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啊!”看得众人是一愣一愣的,而冬虫则见怪不怪道:“这有什么,黄黄都能把死的说成活,强盗说成良民呢!”
这个时候,夏草走到了枸杞的身边,低声问枸杞:“怎么你这次不去帮芷芷了?”“从现在起,不能太保护他了。黄黄说的至少有一点是对的,芷芷对看到的陌生东西喜欢乱碰这点的确不好。我们的前途恐怕将是困难重重,危险重重,芷芷的善良和单纯固然是我们所喜欢的,可就怕到时候反而害了他啊。”枸杞看着前方狗宝正在安慰白芷的情景,忽然十分担忧地对夏草说,“昨天宝宝又和慢慢两个一起卜了个卦,卦象更明显了。大概也就还剩下一年不到的光景了……”“这样啊,那我们今天回去就要逼着金博士那老头子说出实情了,再这么糊里糊涂得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啊。”夏草也若有所思地说了句,望着正在前方打闹的冬虫等人,显得有点忧心忡忡,接着就问枸杞说,“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芷芷啊?总瞒着他一人不太好吧?”
“恩,再等一段时间吧。我们在这里也呆不长了,就让他再快乐地多过几天学校生活吧。”枸杞有点黯然地对夏草说,“这里虽然有它讨厌的地方,可到了真要离开的时候,我怕自己会舍不得的。”直说得夏草也感叹地点了点头。
快乐的时光总是容易流逝,不久这次地理野外教学课就在飞鸟老师的集合哨中结束了,白芷是玩得很尽兴地和枸杞他们一起回到了宿舍。而且看来白芷今天还真是累了,吃过桂圆的晚饭,就拉着枸杞倒头便睡着了。但等到白芷熟睡以后,枸杞对着小银和蛋蛋比了个默声的手势,一人一狼一鸟蹑手蹑脚地就出了他和白芷的房间。
于是,5分钟以后,在一楼客厅内,金博士正被枸杞几个给围着逼供。只听得牛黄笑得很奸诈地问金博士:“博士啊,有句话叫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是啊,博士,‘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们可一直把你当成亲人啊,现在亲人有难了,你不会见死不救吧?5555”狗宝显然采取的是“动之以情”的策略,那两个水龙头是说放就放。“别和他废话了,他要再冥顽不灵,只好我和小银两个人辛苦一趟,让他把能说的不能说的,全部说出来。”枸杞那艳丽的微笑不禁让金博士抖了两抖,期期艾艾地说:“我真的不能说,你们就别逼我了,这联盟是有规矩的,我说了,老命就没了啊。”
“你不说,我们当然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我们毕竟是你一手带大的,但相信我们,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自愿开口。”夏草装出一副很阴险地样子,笑着对金博士说,“你就说实话吧,告诉我们,我们的基因提供者是谁,我们听过后保证会装作什么都没听过的样子。”
“你们就别再纠缠我了,告诉你们又能怎么样呢?你们还能去找他们不成?”金博士语重心长地劝道,“你们的存在本就非他们所愿,不知道真相的话,对你们对他们都好!”
“博士,我们从来没奢望过去见他们一面,只是想弄个明白罢了。事到如今,我就如实对你讲了吧,宝宝借助慢慢的力量卜算出我们最多再过一年不到,就不得不因为重大变故而离开这里,四处逃亡了。而且这个重大变故和我们的身世,尤其是芷芷的身世是有密切联系的。”桂圆恳切地望着金博士,向他坦白道,“其实我们在知道这个卦象后,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许多事情了,您也知道依宝宝和慢慢的能力,那是不会有错的。刚才宝宝说的好,我们一直就把您当成自己的亲人,我相信您也一定是这样的。所以,今天来问您这些事情是其一,这其二便是想让您到时候和我们一起走,您就不能帮帮我们吗?”“这,有这事?!宝宝他们真的卜出了这么个卦?其实卦象这东西也不能完全相信的。”闻言后大为诧异的金博士,那表情开始有所动摇了。
而正在此时,冬虫却忽然“咚”地一声就朝金博士跪下了,拉着金博士地衣角就苦苦哀求道:“博士,求求你了,你真的不愿帮我们吗?”惊得金博士连忙将他拉起,在挣扎了良久后,金博士终于松口道:“哎!好吧,好吧,你们都到我房里来,我给你们看点东西,记得再张开一个结界,你们也知道学院的耳目不可不防。我这就把你们想知道的告诉你们,不过我只说这一遍,听过就算数,等说完了,再告诉下我你们都做了些什么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