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水情天————言镜
言镜  发于:2009年06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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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逃?没这么容易!」

  男人大手捞上,把水无尘像抓小鸡一样抓回床上,单手压制在床上,「老子养了你三年,也让你观摩了三年,是该你报答的时候了。」男人眼中露出凶光,舔了舔了因为纵欲而干涩的嘴唇,狰狞地笑着。


  不!

  水无尘简直无法想象那根黑色的肉棒插入身体时会有多么痛苦,虽然三年前他八岁时就被抓到了李府当娈童,但李家娈童众多,也还暂时轮不到那么小的他侍寝,至多被动手动脚而已。


  他想过要逃,但每次都会被抓回来,之后打个半死。直到一年后,那些凶神恶煞的家丁狞笑着要他死了这条心,除非老爷玩腻了,才可能出得了这个李家大院,不然只有活活被打死。他不想死,他还要和无璧哥哥在一起,他还要再见他一面,告诉他无尘要永远和他在一起。


  所以从那天起他开始安分守己。看着老爷玩弄那些娈童,他既盼望侍寝的年龄快点到来,这样老爷就可以早一点对他厌倦,另一方面又害怕被那样对待。

  从十岁起,他每天坐在床边看老爷如何侵犯折磨玩弄那些娈童,看着他们快乐或痛苦的呻吟尖叫,像女人一样躺在那个老男人身下被上……那是一件痛苦的事,夜夜让他在噩梦中醒来。再这样下去,他怕他等不到和无璧哥哥见面,就支持不下去了。


  侍寝的一天终于到了,但他却无比害怕起来。那种撕裂的痛苦,那种肮脏的感觉……他不要!

  男人一手摁着水无尘,另一只手抓着男根往男孩口里塞去。男孩趴在他的胯下,舐着那根丑陋的肉棒,让男人兴奋起来,红黑的性器迅速膨胀。

  水无尘越来越怕,想挣扎又挣不开,脸色渐渐变青。

  男人因男孩的挣扎愈加兴奋,扳过男孩,一把剥下水无尘的裤子,把那根粗大而泛着水光的黑色肉棒,一把捅进水无尘暴露在空气中的臂部中央那个未经润泽的小穴中。


  「啊——」好痛!

  接着铺天盖地的黑暗席卷而来,水无尘昏了过去。

  三年过去,每回和男人交媾时仍是只有痛苦而无快感,让水无尘这三年度日如年,生不如死;男人最近也渐渐对这个只有脸蛋好看,床上功夫极其差劲的美貌娈童失去了兴趣,很少再召他侍寝。


  也该厌倦了吧?对于自己的身体反应,每回那个老男人做完,总是对他的惨叫声加流血的情况恨得咬牙切齿。水无尘知道自己快要解脱了。

  这几天,他总在庆幸自己的坚持,因为那些比他更糟的娈童不是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形销骨乏,就是被那些淫具插得痛不欲生,甚至还有些支持不下去而香消玉陨。


  李家财雄势大,可惜了那些娈童做了冤死鬼,官府根本不敢追究,尸体也早就被李家毁尸灭迹了。

  水无尘渐渐又似乎见到了那个对他一脸温和的无璧哥哥。

  「听说老爷要把那个姓水的娈童卖给丽春院呢。」府里的家丁老是在没事时待在墙边闲磕牙。

  是吗?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地狱了吗?水无尘想。

  「丽春院?那不是城里最有名的妓院吗?」另一个家丁问。

  「是啊。那小子长相好,但身体好像侍侯不了老爷。」

  「那小子不是你六年前掳回来的吗?」家丁甲又吐槽。

  「是吗?你还记得?我们彼此彼此。哈哈……」家丁乙尴尬地笑笑。

  什么,无璧哥哥死了?

  两个家丁完全没有发现,在他们看不到的另一面墙边的回廊柱子后面,水无尘正在听着他们的对话。

  不可能!无璧哥哥六年前就死了?那他这六……这六年都是为了什么?!他忍辱负重,苟且偷生,都只不过为了见那人一面,为什么上天连这个小小的企求都要让它幻灭?


  这个世间是没有公理的,那么就让它毁灭吧!毁了那些让他痛苦,和害死无璧哥哥的人。

  「不,我不要去丽春院!」水无尘挣扎着。他不要在李府,也不要去当男妓,他要自由。

  「臭小子,这么多年了还不死心。」家丁甲狞笑着:「堵上他的嘴!」

  结果他还是被五花大绑送到了「丽春院」,以一百两银子被卖了。

  那天晚上,他又受了一次非人的凌辱。

  他暗暗下了决心,他要李家好看!

  熊熊大火直冲天际,劈劈啪啪的木材燃烧声充斥耳边,还有建筑物倒塌声,但没有人的惨叫声,因为他们早已死了。水无尘忽然觉得很无力,他一下子站立不稳,跪坐在李家门前。


  为了这场大火,他策划了两个月,也买来砒霜,两个月来终于抓到一个李府家丁松懈的机会,轻易让他潜进了李府,在水里下了毒;在李家人全部都毒发后的晚上又跑来放了一把火。


  他要把这个罪恶的地方烧成一片焦土,为无璧哥哥报仇,也为自己报仇。

  灰飞烟灭,尘埃落定。

  他脱力了。他为什么活着呢?父亲死了,母亲六年前也死了,最终他的无璧哥哥也死了。他为什么还活着?他也不想活了。

  眼前情景渐渐摇晃起来,头好晕。由于吸入太多燃烧的气体,水无尘剧烈地咳嗽着,头也越来越晕……

  无璧哥哥,我为你报仇了。那些害你的恶人都被我毒死烧死了。我们就快在一起了。

  当水无尘再次醒过来,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干净的木板上床。

  这是哪?是谁救了他?

  一个成熟稳重,眉角尖细的男子端着食物走了进来。

  「醒了?那就乘热吃吧。」

  男子把热腾腾的食物往桌子上一放,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男子身着一袭暗绿色的长衫,衬得肤色白皙,细柔的头发长至腰间,只用暗绿色的丝巾随意一束,却有着说不出的飘逸风情。瓜子脸,尖尖的下巴正中有一颗痣,高挺的鼻梁,细长有神的凤眼,薄而性感的双唇,五官处处都显现出他的斯文和俊美。


  「怎么,醒了还要我喂你?」见水无尘没有动作,青衣男子又道。

  水无尘赧然,讪讪地下了床吃饭。

  吃到一半,门口又进来一个蓝色衣服的男子。同样斯文,只是比绿衣衫的男子显得稚气了些。

  「咦!碧清风,怎么你也在?」蓝衣男子对着青衣男子大惊小怪。

  往常都是他喂水喂饭,碧青风都没出现过,现在一出现居然这么巧,刚好是病人醒来时。

  「醒了?那个少年醒了?」

  「凌南风,警告你不许对上司无礼!」

  好痛!居然乘他不注意时给了他一个爆栗……凌南风摸着头顶,暗自悲叹为什么碧清风运气那么好,刚好见到病人醒来。

  从那一天起,水无尘成了碧清风的徒弟,只因为他想找个理由活下去,说服自己无璧哥哥还在人世。

  他做了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杀手,组织头领的徒弟,而凌南风成了他的伙伴。

  他曾问凌南风:如果有人告诉你你要找的人死了,而那个人也是你最重要的人,你会怎么办?

  当时凌南风立刻反问:是你昏迷时叫的那个人吗?

  水无尘记不起自己昏迷时有叫过人名了,但既然有,那一定是无璧哥哥了。他点了点头,等待着凌南风的答案。

  凌南风笑了笑,告诉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就是这一句话,支撑着水无尘度过了七百多个日子,直到他再次听到白无璧的消息,直到经过了七百多个日子后,他再次见到白无璧。

  但有什么在剎那间崩溃了,而他,措手不及。

  朗格纳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他这个兄弟了。明明说了不管人家的,自己却老在客房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地来来回回踱步,从房间的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到这头——特别是在听了他昨天播报的离奇火灾案后。


  怎么,那个倒在李府后门的少年是他的朋友吗?还是他要寻找的那个「故人」?

  他又不出声,自己又不敢出声,特别是领教过他发怒的火气后更是敬他若鬼神而远之,退避三尺以上,以免被他的怒火火焰燎到。

  又一个时辰后。

  不行了!这是朗格纳忍受白无璧在眼前走来走去一个时辰后下的定论。再走下去,他就快晕了。

  朗格纳当下决定要出去找乐子。

  「白兄,你继续踱,我先出去逛一下。」朗格纳和白无璧打了一声招呼,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不许去妓院。」白无璧当即嘱咐了一句。

  拜托!光天白日的,他想去,人家也还没开门呢!

  朗格纳翻了一下白眼,口头上还是乖乖地答道:「是,是,绝对不去。」

  白无璧也搞不懂自己那么烦躁究竟是为了什么,是因为前天碰见和小尘长得极为相似的辟玉是小倌?还是因为昨天得知李家灭门案时,门口倒着一个极可能是小尘的少年,而那少年如今不知所踪?还是因为……


  总之,他的心很乱,乱得不知如何是好。就好像是一团线一样,剪不断,理还乱。

  直至他在房间里踱着步来回了两个时辰,地板都快被他踩穿之际,他还是理不出一点头绪。

  看看晚饭时间将至,朗格纳又还没回来,他决定自己一个人去凌仙酒楼喝酒,一醉解千愁。

第四章

  这次没有碰到上次那个凌南风。

  白无璧坐在桌前一杯又一杯地灌着酒。女儿红的酒性较上次的桂花酿烈多了,也更容易醉。

  醉了……就不用再想那么多复杂的事了。白无璧打了一个酒嗝。

  其实在喝酒之前,他就想到了一个最坏的可能:若辟玉就是当年的小尘的话,那么当年他外出觅食时,是否小尘的失踪就是因为被那李府的家丁看上,抓回去给那专好男色的李老爷做了娈童,所以才让他到处打听了两年,却都毫无音讯?


  是啊,被关在高墙之内的娈童,又怎么会轻易露脸呢?可怜小尘那时的年纪小,也不知被折磨得多惨……

  后来,小尘极可能因为恨而投毒,放火烧死了李府一门上下三十七口人;再后来呢?难道又卖身进了青楼成了小倌,然后改名辟玉,接了一个又一个的恩客?

  白无璧不敢想了,也不愿再想。

  一杯又一杯的酒猛灌下肚,白无璧发狠的喝着酒,甚至拿起了酒坛子仰头而饮。酒从他的嘴边流下,流到脖子上,流到衣服上,湿了一大片。

  他只能藉着酒精来麻痹自己的神经与思考,逃避可能的现实。

  「不会的,不会的……」因为心乱加上烦躁,才四坛酒,白无璧就已不胜酒力,又哭又笑起来。

  「小尘,你告诉无璧哥哥,不会的……」他酒醉的痴态引得旁边的人纷纷议论起来。

  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二楼另一个角落里,一个人幽深的眼中。

  「怎么办,要不要去劝劝他?」凌南风品着手中的茶,问坐在他对面的辟玉,「堂堂的丐帮帮主在这里发起酒疯来的话,成何体统。」

  坐在他对面的辟玉没有回答,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白无璧,眼中有深深的悲哀,神色间满是受到伤害的痛苦。

  你就那么不能接受小尘曾是个娈童的过去吗?要知道那都是为了你呀,无璧哥哥!谁不想干干净净……

  唉,这一对冤家,看来还是得他推波助澜一下呀!凌南风暗自叹气,起了身,向半醉的白无璧走去。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呀,白兄。」

  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白无璧努力睁开醉得眯起来的眼睛,看向声源。

  凌南风?

  想到他是辟玉的恩客,白无璧就无法对他有好感,甚至满心厌恶。

  「走开!」白无璧愤怒地说。

  怎么完全不当他是这里的老板,态度这么恶劣呀?凌南风愤愤地想。

  算了,不和酒醉的人计较。

  「来人,扶白帮主进房休息。」凌南风叫来几个伙计,七手八脚地架着白无璧向酒楼后院的房间走去。

  白无璧正想施展武功挣扎反抗,但不胜酒力,手脚又被人缠着,施展不开,身子一软,就昏了过去。

  「你要干什么?」辟玉紧张地问凌南风。

  「我只是点了他的昏穴,让他休息一下,以免反抗伤到了别人,也伤到他自己而已呀。」凌南风笑着说。

  瞧,小尘儿都把他当成什么了,毒蛇猛兽吗?这可是为了帮他呀!瞧他紧张得像什么似的,还装不在乎呢。这不,只是点了一下白无璧的穴道,小尘就现出原形了——以前小尘什么时候这么紧张过?就连第一次杀人时都不见他有这么紧张呢。


  辟玉开始拨开一众伙计的手,他可不放心将白无璧交给他们。

  伙计们为难地望向凌南风。

  「就让辟公子送白帮主进房吧。」凌南风适时地为他解了围。

  辟玉扶着白无璧经过凌南风身边时,凌南风在辟玉耳边问了一句:「你可要怎么感谢我呀?」

  辟玉看了凌南风一眼,僵硬地说了声「谢谢」,便扶着白无璧走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凌南风拍着扇子,嘴角边露出一抹苦笑。

  「为什么我只有做红娘的份呀?」

  算了,得到了辟玉从来不说出口的谢谢也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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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重!

  早知道就让那几个伙计把他扶进房好了。被强壮的白无璧沉重的身体压着的辟玉不禁想。

  好不容易终于走完了从酒楼到酒楼后院那一段平日看来非常短,今日看来却特别长的路程。推开门,辟玉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白无璧扶上床。

  这时他已经气喘吁吁了,而白无璧毫无反应。

  辟玉解了白无璧的昏穴,想就此离去,又不甘心。恋恋不舍地坐在床边凝视着白无璧。看了一眼,又说服自己再看一眼,久久不肯离去。

  无璧哥哥变得更好看了,比十年前更结实硕壮,玉树临风的身材,饱满开阔的额头,高挺的鼻子,两道斜插入鬓的浓黑剑眉,不怒而威的星目,厚实的嘴唇,黝黑的皮肤散发着长年在太阳下的阳光味道。不像自己,早巳沾上了黑暗的色彩,只会隐藏在黑夜里杀人,从四年前红光冲天的那一夜开始。


  无璧哥哥成了丐帮帮主是吧?万人之上的荣耀。集一个帮派的生杀大权于一身,还是武林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尹天尊的单传弟子,武功排名武林第五,在江湖上声名鹊起……他的无璧哥哥还真是人中龙凤啊!他就知道无璧哥哥有一天会出人头地的。从十年前他带着崇拜的眼光看着带他逃荒、照顾他、呵护他的无璧哥哥时,他就知道了,因为他的无璧哥哥是最优秀的。


  但是,想到他们的现在和未来,辟玉就不禁悲从中来。

  无璧哥哥是永远不可能理他了的。

  然而,无璧哥哥还是有一点想他的,不然也不会出现在扬州吧?丐帮的根据地并不在这里呀。也许是巧合,也许他只是因为有事而经过扬州而已,但他见到自己时还记得「小尘」,还说找了小尘十年,这就够了,够了……


  也许是自作多情,但起码可以说服自己:无璧哥哥还是有一点点想着小尘的吧。

  辟玉深情地看着白无璧,轻轻地把手放在白无壁的脸上,那一张他梦中见过无数次的脸,他无数次在想象中抚摸的脸……现在终于可以碰触到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却反而没有什么真实感,好像在梦中一样,深怕一个不小心,梦境又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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