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那刻,阿晖握住他的手。
阿荣慢慢看向弟弟,阿晖无声地说:哥,爹爹没了,你哭吧。你哭吧。
阿荣辨认着口型,泪水在眼眶里越聚越多,终于纷纷滑落。
他无声地大哭,双肩耸动。
阿晖从后面紧紧搂住他。他的哥哥是要强之极,从来不愿哭出来,怕丢人。
可是哭出来会好吧?
阿晖慢慢拍着哥哥的背,望向被土慢慢遮盖住的棺木,心里默祷:爹,你放心去吧,你的阿荣我会照料好的。
惠祥虽然一生都只是个酒铺小老板,但是他温和良善,是不可多得的好人,阿晖打从心里尊敬他。他始终觉得,如果
惠祥生前得知他和哥哥的事情,最后也会宽容和谅解。
毕竟爹爹最放不下的还是惠荣,只剩下襁褓中的幼妹一个血亲的哑巴儿子。
会让哥哥永远安乐幸福,这是阿晖对继父作出的男人的保证。
葬礼后,是化雪天,阴冷得厉害。
阿荣痛哭了一场后,心情终算平静下来,但是疲极受寒,竟然病倒了,起先只是感冒咳嗽,之后却发起高烧,这热度
是前晚退了一些,转天又升上去。
阿晖请了县城的大夫看,开了药,打了针,才慢慢好了些,可仍是低烧不止,还咳嗽。
在阿晖印象里,哥哥总是能跑能跳,力气大,灵活。这时见他缠绵床第,心下便更是难受。他又拍去电报跟部里补假
几天,留下来照顾哥哥。
家里这时也乱哄哄,阿桂开始打理细软,等阿荣养好身体,举家要搬到顺京去。虽然阿桂有些眷恋故土,对北方的首
府有种莫名的畏惧,但是毕竟夫死从子,且听说新媳妇杨安娜已经有了身孕,她正好去照顾小孙儿呢。
阿荣虽然病了,心里却比之前数月都安稳,有黑炭头在嘛。
在父亲的葬礼上将长久来的哀痛郁闷都哭得干干净净,心里渐渐放开来。因此,生病这些时日,虽然身体绵软无力,
浑身发热,却也没任何忧虑焦燥。
阿晖煮了薄粥,煎了个鸡蛋,又取了自家腌制的酱菜,准备好端来给哥哥吃。
他将阿荣从被子里扶起,立刻替他穿上厚厚的棉袄,阿荣的手仍放在暖被窝里,吃食则由弟弟一口口喂到嘴里。
阿晖很享受这种感觉,哥哥像小孩子一样,乖乖的,很听话哦。
阿荣一则没力气,一则也是觉得舒服安心,倒也很配合接受喂饭。
两人默契本就深,这时阿荣一个眼神,阿晖立刻夹起荷包蛋给他咬一口,再一个眼神,立刻奉上酱菜。一句话也没有
,却甜蜜得紧。
喝完粥,阿荣并没立刻躺下,他精神较前几日好了许多,便拥着被子靠在床头坐着。
阿晖朝他一笑,将饭碗拿下楼去,不多一会儿又端了盆热水上来,替阿荣投好毛巾挤干,走到床前给他擦脸。
阿荣微微仰着脸,像小孩儿似的将头转来转去:这边也擦擦,还有那边……
太阳已然落山,煤油灯刚刚点上,微弱的光线中,阿荣的眼眸却格外晶亮,嘴角还含着丝微笑,阿晖情不自禁地伸出
手指去抚触那丰润的双唇和眼睛。
阿荣的头悄悄有些后仰,但退到一半却又停下,由着弟弟粗圆的手指在自己唇瓣上抚触。
两个人都能清晰体认到对方的呼吸,甚至感受到怦怦的心跳。阿荣还有些低烧,这时喘得更厉害,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
闭上双眼的下一刻,阿晖的唇已经贴了上来。
毛巾已经落到床上,滑到地上,却再没人关心,阿晖眼里只剩下哥哥,瞬时间他脑海里滑过——娘亲带妹妹去县城防
疫站种痘,要明天才回来……楼下的门也关着……哥哥没什么力气……哥哥身上有点烫……
想到这儿的时候,阿晖已经脱掉鞋,跨上床,坐跪在阿荣双腿外侧,手捧住对方的脸,一次再一次亲吻。
太久没这么亲近,唇舌相交的味道竟已这般销魂。
阿晖觉得哥哥的口水都是甜的,拼命地吮吸舔舐,而阿荣被吻得头更晕,想推开却也手肢无力。
亲了一会儿就好了嘛,黑炭头!
没什么力气……
可是阿晖怎么可能放开呢?这样的哥哥,病着,却好像格外有种味道,比平时弱一些,又很可爱,还非常依赖自己。
阿晖形容不出,只觉得心涨得满满,下身早就翘起,他腰再下伏,双臂拉着哥哥躺到床上,再一前倾,立时将对方压
在身下。
阿荣对弟弟那般的眼神再熟悉不过,可是……他还在病,会传染给黑炭头哦。
而且真的没力气,做不动会很丢脸。
而且,杨安娜……
再有阿妈,小妹……
而且,是在家里啊!
可这些想法都影响不了他身上的阿晖。
阿晖将裤子脱了,一掀被子钻进,整个地抱住阿荣,另只手更从底裤里插入。那微凉的手放在稍稍发烫的肌肤上,阿
荣竟觉得有些舒服,他也是积了好多好多日,刚才又很动情,身下也有些反应。
阿晖见状更是得令,手一把箍住阿荣的那处。
瞬时,阿荣一阵急喘,快感直冲脑际,可又禁不住羞恼,想推开是根本没力气,想说话更是不可能,更何况阿辉的大
嘴又覆了上来,他被亲得喘不过气,只觉得飘在云端里,浑身软软,无力可施,这是他从没有过的经验。
以前那么多次,是他不想反抗,不舍得真的拒绝弟弟,可这时,他完全失了自主,什么都被黑炭头掌控。自己是哥哥
嘛!
还在一起睡到大的木床上被这样对待……
他身体里似乎有什么要奔涌而出,下处给揉弄得很舒服,可越舒服越觉得羞窘丢脸,他把头扭到一边,想藏起来,人
却已经被翻过来,弟弟粗粗的指头蓦地插进后处。
啊——
微微的凉意,竟是那么刺激!后处忍不住一阵紧缩。
阿晖下边硬得生疼,指头进到哥哥里面,好热,他熟悉地转动探进,好像之前的每一次,只是久违的美妙格外甘甜。
这时,他清晰地听到哥哥的细吟,那声音都快使他泄出!
他猛的擒住哥哥的腰,一个挺身刺入。
阿晖从喉间发出低沉吼声,那种感觉永生难忘!
久未承受的紧窄比往日稍烫,柔嫩的肠道紧紧包裹住那处,想着这是哥哥的地方,阿晖无法克制地拼命戳刺起来。
阿荣起先吃痛,腿曲起往前爬,却被弟弟握着腰拖回来,从没这么示弱,可是没法子,他的前处被阿晖另只手照顾着
,腰又被铁臂箍住,私密处一丝丝的快感夹杂在涩痛沿着脊柱传到后脑,像是被雷电煞到,眼前一阵阵发白。
他确实没什么气力,被几番戳刺,腿便跪不住,身体往下沉,却使后处的利刃更形深入。他拼命握住腰上的手,想让
对方停下,可是说不了话。
好气他,黑炭头!
不要了,头都晕了。
啊!啊——
要命的那点又被戳到,每次都不放过这点……
啊——
阿荣的小腿都快痉挛,背后沁出一层密汗,眼里也不知什么时候淌下一行泪水。
可是阿晖实在是享受此刻的所有,不仅是下处无比舒爽,便是眼中看到的也让他更受鼓舞。
哥哥背上的肌肉都绽了鸡皮疙瘩,腰肢那么柔韧纤细,而臀部却弹挺白嫩,被自己这番冲插,竟现出从未有过的柔弱
,他心里更燃起了一定要彻底占有对方的感觉。
彻底吃掉。
哥哥是我的。
眼看阿荣快化作一滩水,知道他看不到自己,无法交流会委屈,便将他转过身来,自己盘腿做好,将他抱坐在腿上,
那处热硬稍稍退出,又更深地插入。
阿荣觉得身在云端,他双臂饶过阿晖的头颈,紧紧贴着对方不断散发热量的身体,腰臀处的手将他托起,再放下,托
起,再放下,那一波波直逼向脑际的快感让他喘不过气来,真的要受不了了!
阿晖取了被褥裹住两人,又将哥哥紧紧抱到怀里,一手间或去捏他胸前两颗红豆,一手始终掌着他的腰臀。
喜欢哥哥这么紧紧地缠着自己。
他几番攻势下才发了一通,而阿荣早就摊在他怀里,只剩下些微的力气朝弟弟摇头。
黑炭头,不要了,好了。
但是,看到哥哥湿湿的发际,长睫毛掩翼下的水光四溢的眸子,那种让人沉醉无比的东西也许是妩媚?也许是风情,
反正,他还想要,这么想着的时候,并未拔出的热铁重行硬起,阿荣惊觉后,张嘴就去咬,但是便连牙齿都不太听自
己的话。
呜呜,黑炭头……
一层层汗从阿荣的额上、背上沁出,但是在他私隐处进出的家伙毫无停歇的意思。
会不会昏过去,太丢脸了啦!
而阿晖却在此刻听到了若有似无的呻吟,他最喜欢的哥哥的声音。
捧起哥哥的脸,吻他的眼睛,阿荣无奈睁开眼,瞥他,却又伴随着身下的一阵紧缩眼中现出羞意。
阿晖轻说:“叫我啊。”
叫他?
阿荣模模糊糊想到,似乎之前黑炭头有教自己怎么说他名字,不过他从未听过声音,也未说过话,弄了半天似乎也发
不对声音。
啊——阿晖又狠狠顶入:“叫我,荣荣,叫我!”
荣——荣——?这是叫我么?阿荣心里突地冒出来一丛丛暖意。
没叫自己哥哥哦,虽然一直身为兄长,可是做这么样的事情后,每次想到是哥哥的时候还会不自在的……
黑炭头不叫自己哥哥了哦!
他努力回忆当时的发音位置,在行将脱力做昏过去时,突然发出了一声:“晖……”
很用心才能辨认的一个音。
阿晖呆了半晌才醒觉过来,晖?
叫我么?
哥哥在叫我么?
心内狂喜:“就是这样,继续,再叫我啊!”
阿荣看着弟弟脸上现出的神情,下意识按着适才的方式又叫了声:“晖——”
阿晖被那叫声引得兴致更是高涨,箍住阿荣的腰,脸凑过去拼命亲吻他的唇,下处更是更凶猛地进攻。
阿荣又叫了好几声,到最后实在无力,摊在床上,昏昏睡去。
阿晖却抱着哥哥久久不能入眠。
怀里的人,从小到大,就好像是自己的一部分,怎都不能分割。
今日,此刻,应该算是真正得了他了。
第二日,阿荣醒来还是一贯享受弟弟的伺候。
昨日虽然累得不行,但却出了许多汗,晚间还被阿晖喊起灌了几大杯温开水,这会儿低烧竟都退了,身上还是有些酸
疼,精神却甚是旺盛。
只是,看着阿晖忙进忙出,他竟生出一股羞涩。
黑炭头不再叫他哥哥了,都叫荣荣了。
他有点不自在,但是心里却又乐得很,捧起粥碗,咕噜咕噜喝起来,喝几口再嚼几根可口的咸萝卜丝儿,脸始终埋在
粥碗里不敢露头。
阿晖则厚脸厚皮挨着跟他坐一块儿,手指在他背上慢慢写字——
以后也叫我名字。
荣荣声音很好听。
埋在粥碗里的阿荣的脸涨得红红的,终于忍不住放下碗,瞪向对方:有完没完,我还要吃饭呢!
阿晖宠溺地笑笑,伸手在他腰间掐了一把。
当然,待阿桂和小铃回来,阿晖还是叫阿荣作哥哥,阿桂看到大儿子病好,心情也爽利,动手到厨房做了几道好菜。
她一边做菜,一边看看灶边惠祥生前常用的酒壶,手指悄悄抹去眼角的泪花,心道:“他爹,你看,兄弟俩多要好,
我会帮你看着阿荣,给他说个好媳妇,让你抱孙子。”
再过了些日子,一家人准备北迁,但是阿荣始终没吐口答应,阿晖倒也没逼他,只说先到凌河。
离开小镇时,连石家药铺的老板娘都出来送了,毕竟是几十年的街坊,她抹着泪,偷偷和阿晖讲:“你们可都出息了
,不知我家展鸿怎么样啊!”
想到投军失去联络的石展鸿,阿晖心里也不是很好受。
惠家四口人先到了凌河,行李不算多,办了托运,人便住进了火车站附近的旅店。
杨安娜还在住院,阿桂便说要去探望,阿晖心下一盘算,索性让阿荣也去瞧了。
阿荣心里别扭,不过之前杨安娜也曾帮过他的忙,又是弟妹,不去不像话。路上他又跟阿晖比手语:杨家的十根金条
,你拿去。
阿晖知道他心事,慢慢在他手上写:我去还掉。
阿荣鼓着腮帮子,也不说话。
一行人到了医院,杨安娜的肚子已经老大,看脸容非但没有孕妇该有的丰润,竟比怀孕前还瘦了些许,她也不便下床
,只叫了阿桂“婆婆”。
阿桂见杨大小姐知书达礼、温和大方,心想自家愣小子怎么那么好福气!
她是勤快人,立刻接手替她打点吃食,不过,杨老板先前已经悄悄安插了人照顾女儿,她也只是帮忙做些补品。
阿荣自打进了医院,便站在角落,看看床榻上的孕妇,虽然黑炭头强调了好多遍,肚里的娃娃不是他的,可是看到她
叫阿桂婆婆,心里总有些不是味道。
但,转念一想,我还叫娘呢,不比叫婆婆更亲嘛!
倒是阿晖早就打算好了,像个没事人一样,安排阿荣坐在靠病床的一张椅子上,然后和杨安娜交代:“哥哥刚生病,
发烧发了好多天。”
“是吗?”杨安娜流露出关心的神色,弄得阿荣有点不自在,自己虽然生了病,可已经好了,倒是她还在躺病床上呢
!
想着,他朝阿晖瞪了一眼。
阿晖却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最近荣荣对他就这样了,他挠挠头,坐下削苹果给爱人和“妻子”吃。
他削梨是有一套的,削完,皮还可以复原成一个整梨,一刀都不会断。不过当时苹果市面上很少,也就凌河多点儿,
他削得少。
杨安娜第一次看他削苹果,看得津津有味,苹果削完,阿晖很自然地切下一片,刀尖挑了放到阿荣嘴边。
阿荣也没多想就张口咬了,苹果吃得少,他很喜欢。
很甜呢。
不过——苹果好像是买来看病人的,自己怎么好先吃……他刚想示意黑炭头,第二片苹果已经送到嘴边。
阿晖更索性把整个苹果放到他手里,再开始削第二个,削完递给杨安娜。
阿荣只好闷头吃苹果。
好吃么?阿晖跟他比手势。
嗯。阿荣稍稍点头。
等会儿再去买。比完手势,顺手替他将手中的苹果细细分好片。
哦。阿荣乖乖吃苹果片。
杨安娜咬着苹果,悄悄看着床边这对兄弟。虽然她是独生女,可是……也许人家兄弟感情好吧。但是,她看着看着,
心里却酸酸的,想到了肚里孩子的爸爸。
那人说惠晖是可以信托的。惠晖也和她讲过,他另有爱人。
是谁呢?
她再看看吃着苹果片的阿荣,惠晖的哑巴哥哥一直很好看,现在更说不出有股味道,明明穿着再朴素不过,坐在那边
却好像是道风景。
而惠晖,那个她看着成长起来,日益沉稳谁也看不透的青年,在哥哥面前却柔和得不像本人,看着兄长的眼光真是—
—
杨安娜咬苹果的嘴半张着,好一会儿才继续吃苹果。她的心怦怦跳着,难道是这样,难道是这样!
三个人没说什么话,直到在外忙活的阿桂把阿晖叫出去帮忙,病房里只剩下阿荣和“弟媳”。
阿荣本想走开,杨安娜却突然拉住他的衣摆。
什么事?阿荣疑惑地看向杨家大小姐。
杨安娜突然神秘一笑,开口但并没发出声音:生完孩子,我就和惠晖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