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皮膏药 下+番外——张果果
张果果  发于:2011年0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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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涛,宝贝……”妈妈低声哭泣的声音清楚的传入我的耳朵里。

费力的睁开眼睛,妈妈的脸吓了我一跳,早晨上班时还是光彩熠熠,几个小时没见就苍白的吓人了。

老爸搂住不停哭泣的妈妈,也握住了我的手,“儿子,谢谢你活过来。”

张了张嘴,我还是找不到我的声音,现在我很想知道难民怎么样,他在哪里……老爸好像看懂了我的眼神,“儿子,

小文没事,比你早醒了两天,等你能下地,我就带你过去看他。”

老妈突然发疯的抓住老爸的衣服,“下地,他还能下地吗?”仪态万千的老妈犹如泼妇一般,令我的心开始不断下沉

,难道我以后……

“儿子,你别听你妈胡说,你的脊柱受了点小伤,只要以后坚持复健,还能下地走路。”老爸对我微笑着,从紧握的

手上传递给我力量和信念。

后来我从老爸那里得知,我昏迷了五天,一度因为心跳呼吸停止而急救。每次看到受到不小惊吓的老妈,我就感觉愧

疚,不知道难民的妈妈有没有也被吓到了没有。

在我能开口说话的第三天,程叙过来看我,给我买了很多的吃的,看的我口水直流,可是我还不能坐起身,只好躺在

床上和程叙说话。

我问起难民的情况,程叙支支吾吾不肯对我直说,我只好问韩阳和耀阳的事,我还记得耀阳当时也在我的身边。

程叙低头沉思了很久,才淡淡的开口,“耀阳的手伤了,以后不能长时间画图了。”程叙拿起一个苹果,放在手上玩

耍,“这些事全部是韩阳闹出来的,听说你家那口子曾经很坚决的回绝了韩阳,韩阳不甘心,也不知道从哪里认识了

一群垃圾,给韩阳出了主意,搞了一些迷幻剂一类的药……”程叙扭头瞅着我,“你家那口子运气不错,有个不错的

表弟,那天又碰到了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程叙的视线从我的脸上挪开,眼睛看着天花板,“韩阳也受到了惩罚,他递给你家那口子的酒被耀阳喝了一半,结果

耀阳把韩阳给办了。”我听得出程叙一直压抑着笑声,韩阳所做的一切真是不让人待见。

程叙俯下身盯着我看了很久,曾经光彩熠熠的眼睛变得深邃,如一汪深井看不到底,“你家难民很好,只是一些皮外

伤,你不用担心。”程叙伸手拨平了遮住我眼睛的头发,“涛,快带好起来,你才能去看难民,才能和我们一起打球

。”程叙伸出一只手,“我相信你一定会恢复的,我们大家等着你。”我也伸出手握住了程叙的手。

躺在床上虽然很无聊,朋友们偶尔的来访却让我不觉得病床上的时间那么难以打法。按照我自己的推算,难民如果只

是皮外伤,应该可以下地来看我了,怎么一个月过去了,没有见到难民的影踪,难道大家一起在骗我,难民他……

在我焦躁不已,却无处问询答案的时候,耀阳出现在我的病房。耀阳的右手挂在脖子上,脸上的起色看起来不太好。

“胖子,你命挺大,竟然没死掉。”耀阳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我替你打听过了,你以后还可以继续打篮球,只要

你肯好好复健。”

“耀阳,你的手……”我从耀阳进门开始就一直盯着耀阳的右手,“听说……”不愿意再重复一个事实来刺激耀阳。

耀阳动了动右手,“没关系,如果我想要手复原,一点问题也没有,可是我想让某人一辈子欠我的。”我从耀阳的脸

上看到了不符合他年龄的恨意,和阴冷。

“我过来是告诉你一声,我欺负了你弟,这个责任我不会负,这一切是他咎由自取。”耀阳嘲弄的一笑。

“耀阳,难民他……”我很像知道难民的消息,但是我又无法把内心的想法问出来。

耀阳眉间一紧,犀利的光射到我的脸上,“你放过我哥吧,他以为你死了……”长长的一声叹息从耀阳嘴里吐了出来

,“你们本不应该这样子的,各归各位吧,不要再找他,也不好再有任何的牵扯,你只会让他更痛苦。”

耀阳站起身准备离开,我猛的坐起,脊柱如针刺般疼痛,腿部也传来无法忍受的疼痛,耀阳抱住我,慢慢的扶我躺了

回去,“胖子,我从来没讨厌过你,你和我哥之间的事我看的很清楚,我有时也希望你们能有个好结果。可是现在已

经成了这样子,就不要强求了,你再坚持下去,只会让两个家族都跟着痛苦。”

我紧紧拉住耀阳的衣袖,“耀阳,难民怎么了,只要他没事,我可以不去烦他,只要他说不喜欢我,我可以放手。”

一丝悲伤从耀阳脸上飘过,“胖子,我哥失忆了,那天的事不记得,韩阳不记得,程叙不记得……有关你的事和你有

关的人,他都不记得……”

“为什么?”我吼了出来,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身体里的力气也随着眼泪流失。

“医生说这叫做选择性失忆,那段记忆太痛苦了,病人就会可以忘掉。”耀阳握住我的手,“医生还说,我哥可能是

认为你不再了,太痛苦了,就把有关你的一切都抹去了。”

“他还会想起来吗?”我的嘴唇哆嗦着,胸口的窒息感让我失去了生存的意识。

耀阳摇摇头,“不知道,医生说这要看我哥的情况,可能几个月也可能一辈子……”

我的眼睛看不到耳朵听不到了,耀阳什么时候走的我也不知道,我把自己关在了只有自己的空间。

Chapter 23

一个人如果没有了活下去的意识,什么都不会觉得重要,安静的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不配合也不抗拒治疗,不听

不说,这就是我放弃自己的唯一途径。慢慢死去,爸妈以及亲人会渐渐接受,我还是要考虑他们的感受。

程叙来过很多次,对我说了很多话,我什么也不记得,朋友们来给我打气,我看不到更听不到,我的意识里只剩下难

民已经不记得我这件事,而这件事让我失去了一切活下去动力。

爸妈看着这样子的我,一直认为我是因为可能面对失去行走能力而产生的一系列反应。程叙来的次数越来越勤了,有

时一天来两次,他坐在床边会盯我很久,然后什么都不说的离开了。

日子慢慢的过着,我的腿上肌肉出现了萎缩的迹象,由于我的不配合,身体内的各项指数开始下滑,爸妈越来越焦急

我的主治医生由美国人换成了华裔医生,他坐在我的床前看了我很久,捏捏我的脸,笑着问,“听说你有一个很要好

的朋友喜欢叫你胖子,可现在你快成皮包骨的难民了。”

难民,难民,难民……耳朵里不断回响着这个词语,弯弯的笑眼出现在眼前,心口的伤又崩裂了,血流满了我的世界

“如果你不想治疗,放弃自己有很多种的方法,不要既浪费着金钱又占着一个床位,现在需要金钱需要床位的人很多

。”医生捏了捏我的胳膊,“如果有一天有人来找一个叫做胖子的病人,我会告诉他,胖子是个懦夫,不肯面对苦难

,找个地方当鸵鸟去了。”

我眨了下眼睛,扭头看着医生,年纪不大,看上去比我老爸还要小几岁,我舔了舔干涸的唇,“医生,如果人失去记

忆,还能不能恢复?”

医生看到我有所反应,对我笑了笑,“要看是哪种原因造成的。”

“因为刺激太大造成的选择性失忆,能不能恢复?”我焦急的问,手心里开始冒汗。

医生拍拍我的胳膊,“如果只是心理上的问题,应该……”医生突然停住,眼睛眯起来,“难道你的朋友失去了记忆

,你害怕他不记得你才不配合治疗的?”

我扭回脸,不再看那个医生,眼睛盯着天花板。

医生呵呵的笑起来,“你说冉立文对吗?”

我心头一惊,脸又转向了那位医生,“你认识他?”

“见过几面,他是我哥同学的孩子,是个很活泼的坏小孩。”医生的眼睛亮晶晶的,“他的问题如果找到合理的方法

就不难解决,而那个问题的关键在你这里。”

“我?”我长大了嘴,难道说我是难民的解药,难道说我能让难民找回失去的记忆?

医生站起来,抚顺了我凌乱的头发,“冉立文的爸爸找到休假的我,希望我能接手你的治疗,他告诉我说,你是冉立

文最要好的朋友,也是这辈子唯一信赖过的朋友。”医生顿了顿,“既然你在冉立文心里是这么重要,他所失去的记

忆,你一定能帮他找回,别让他等太久,那个孩子很孤单,不是像表面那样开朗。”

一股柔柔的清泉流入了心间,封闭了很久的心开始蠢蠢欲动,难民是我的心锁,我也是难民的药,这辈子我们注定纠

缠不休。

复健不是我想象般的简单,在床上躺了半年的我,身体有些地方的肌肉开始萎缩,腿脚开始不听使唤。咬紧牙,我努

力的撑着,我想要快点见到难民,让他早一天恢复记忆。

程叙总是抽时间过来陪我复健,看着我跌倒爬起,给我擦掉脸上的汗水,帮复健后的我洗澡穿衣。

时间过的很快,我的身体在医生的治疗和朋友家人们的呵护下渐渐康复。虽然还不能跑步不能打篮球,但是我已经能

脱离拐杖和别人的搀扶,自由的行走了。本来我打算,只要能独立行走,就订机票回国找难民,可我的主治医生却阻

拦了我,告诫了我一些关于我自身的一些事情。

为了难民回复记忆以后,不会因为的我们曾经所遭受的苦难而难过,我又坚持继续进一步的康复训练。

这次的康复训练不再是简单的肢体康复训练,是一些可以锻炼身体精细动作的训练。锻炼的时间久了,我发觉我的身

材变好了。

在我匆匆准备回国时,难民的妈妈出现在我的面前。漂亮的妈妈没有改变多少,只是曾经温暖的眼睛多了一些愁云。

一年多没见面,丝毫没有影响我和难民妈妈的感情,漂亮的妈妈依然像小时候一样,拥抱我亲吻我的额头,宠腻的捏

着我的脸,

家常话说过,感激我保护难民的话一一说过之后,难民的妈妈沉默的看着我,和难民相似的眼睛里闪过了泪光,拉着

我的手,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难民的妈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小涛,对不起,小文已经不记得你了,关于你们之间的所有事,忘得一干二净。”

我低下头,隐藏起眼睛里快要掉下的泪珠,“我知道……”

难民妈妈不听揉搓着我退去温度的手,“小涛,我知道你们所有的事,你们送到医院以后,我是第一个到场的家长,

你爸妈看到的检查报告,隐去了一项,我想你也很清楚。”

我抬起头愣愣的看着难民的妈妈,我和难民的事,她已经知道了,还能泰然面对我的这位母亲,不是简单的人,她会

如何呢……

“小涛,你从小到大,我也算是参与了不少,你和我家小文的感情,我都看在眼里,如果你们一直平平安安的,我也

许就这样默认了。”难民的妈妈心疼的看着我,“可现在小文他……他忘记了你,你能不能不再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让他过个正常人的生活啊。”

我的嘴唇抖了抖,心口有股气涌了上来,抽出我的手,看着难民的妈妈恳求的目光,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

“小涛,你还好吗?阿姨不该逼你,可天下每个母亲都很希望自己的孩子走一条平顺的路。”难民的妈妈突然抱住了

我,“小涛,我知道你有多难过,你的主治医生都和我的说了,阿姨不为难你,阿姨只求你在小文大学毕业前,不要

和他提起他失去的记忆,以后的事就靠你自己了。”

“阿姨,我会保护难民,不会再让他出事,我会尽最大的能力……”脑子里很混乱,说了一些我自己也不懂的话。

难民的妈妈安抚的拍着我的背,“小涛,小文大学毕业以后,恢复了记忆,如果你们还想在一起,我不再阻拦。只要

到时候,你妈妈不反对,我绝对不会再拆散你们了。”

难民的妈妈哭了,流泪的眼睛和难民的一模一样。

我考虑了很多,找不到答案的我也向程叙请教了很多。我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我依照和难民的约定,回国上大

学,守在难民身边。算算日期,还有几个月也该是难民高考的日子了。和爸妈商量了很久,爸妈终于同意我回国上大

学,可是大学是被老妈指定的。

好不容易回国了,我还没能去看看难民的新家,我老妈便拉我去了一个地方。整理建筑设计感十足,小区内的布景也

很合理,绿化面积很大,如果说以居住环境来说,算是不错的地方。老妈推我进了一个单元,我才知道这片高级住宅

区是姑父和难民外婆合资兴建的,而我所处的这套房,算是姑父给我的补偿和谢礼,不过名目不会如此直白,对我老

妈说的是送给我的成年礼。

在这所房子里,我看到了长高不少的韩阳。韩阳已经按照家族的排序改了名字,改成韩萌扬。我真希望他能有一个崭

新的人生,不再出现在我和难民的面前。不要问我恨不恨他,这个问题很复杂,不光是对错的问题,还参杂了人类最

原始的血缘所连带的感情。

韩阳不再象他名字中所带的阳字那帮的明朗,阴沉笼罩着他整个人,眼角眉梢的清冷,让我想起了耀阳。

韩阳身后走出来一位美女,对我微微一笑,“你好,我叫韩萌萌,是韩萌扬的堂姐。”

我点点头,没有仔细打量眼前的美女,依稀感觉这位美女有双很尖锐的眼睛。老妈在背后推了我一把,对我说,“这

位是你姑父的哥哥。”

我抬眼才看到韩萌萌身后的一位带着学者气质的男人,男人带了一副添加书卷气之的金属眼镜,对我微笑着,“煜涛

,欢迎你成为我的学生,萌萌是个坏脾气的女孩子,希望你以后能多多忍让她。”

叫做韩萌萌的女孩子,娇羞的拉了下她的父亲,“爸,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的女儿呀。”

韩阳冷哼了一声,“姐,别装了,小心露馅。”

大人们寒暄着一些可有可无的虚伪话题,我站在落地窗前,俯视这个小区,美丽的景色,却少了灵气,流动的人工河

清澈却不见波光粼粼,对于我来说这个小区不过是一片死城。

Chapter 24

老妈的意思是让我住在爷爷奶奶的身边,有人会照顾我。我假意应付着老妈,等着老妈走了,我搬到了爷爷奶奶的老

房子,那里离难民的新家很近,如果有什么事我可以很快的跑到难民的身边。

当我收拾衣服准备离开爷爷奶奶的家时,奶奶拉住我的手流下了眼泪,爷爷的眼圈也红红的。在我不断追问之后,我

才明白,原来我的堂兄出了意外。手中的行李掉到地上,我难过的捂住脸,眼泪窝在心里,眼睛里干涩难受,却没有

一滴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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