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捡的这孩子还真是精力充沛。"许三时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
"好说。"我挪了挪身子,换一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许某人倒是不客气,大方地走过来坐到床边,"你不该给我解释解释吗?"
我闻言有一瞬间呼吸停滞,随后又恢复了平静,"你说什么啊?"
许三时一笑,俯下身子。我连忙向后缩了缩,与他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后者习惯性的把玩着我的头发。该死!你又不是没头发,玩我的干什么?要是秃头了怎么办?我愤愤不平,却不敢说话。
"你难道不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要逃走吗?"许三时高深莫测的笑容每次见了都令我浑身上下犯起一片鸡皮疙瘩。
"呃......我、我......"我习惯性地眼睛向上瞟去,又被许三时强硬地拉了回来,"我只是迷路了,不是要逃啊!再说我逃什么,对吧!"我尽量笑得真诚,笑得无害,笑得天真,笑得让许三时相信我。虽然现在看起来一定是有些心虚,有些发抖,不过看在我是主角的面子上,自动忽略去这些。
"哦~!"许三时故意拖了个长音,摆明了是不信任。
事到如此,看来我不得不再下一贴猛药。
于是我尽量惆怅,惆怅到像克死了八个丈夫又期望着再嫁的寡妇一样,叹了口气,"你现在什么都不要问,我什么都不会说。等到拿到圣火令的那天,我自会把一切元元本本地告诉你。"没错,那也要到时候你还能找到我才说得算。
许三时笑了笑,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好,我等你。"
你就等到老死吧!我在心里补充一句。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想好,怎样在事情穿帮之前,顺利地逃脱。唔~!我需要好好地考虑一下是否要把秦清留在白无杞身边先拖垮他们再说。
早晨醒来精神大好,我下楼吃饭,到桌旁坐下却不见秦清。
"你的小宝贝呢?"我看着白无杞,后者被我问得鸡皮疙瘩抖了一地。
"我怎么知道?他又没卖给我!"白无杞没好气地说道。
"怎么说得这样无情。"我一边责备他,一边从大侠的筷子之下抢过一块鸡肉。
"还在楼上睡觉。"白无杞扳着一张脸。
我大惊,差点跳起来,"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没有!"白某人红了脸,他倒先跳了起来。
"好了好了!你们到底还吃不吃饭?"许三时把他按回座中,"呆会儿上去叫他起来,我们今天还要赶路,......早点离开这儿比较好。"
大侠闻言点了点头。
又来了!我最讨厌他们这点,动不动就精神领会,搞得自己跟学者似的,就差翘起小指头喝茶了。
正吃着饭,秦清松懈着眼睛走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这小鬼每天起来后都要经过半个时辰才能完全清醒。所以这半个时辰对于白无杞来说,是弥足珍贵了。
"早。"秦清到我身边坐下,本能地拿起碗筷。吃了几口,又转向我,还是那种没睡醒的样子,"筝筝,好奇怪啊。我房里怎么多出来一个人。"
"你和白无杞一房,当然是两个人拉。"我趁他说话,连忙多夹了几块。这小子不能大意,睡迷糊了也能凭本能抢东西吃,而且即快又准。
"不是啊,"秦清一副很伤脑筋的样子,这时候的秦清看起来傻乎乎的,特别可爱,"他长得好熟悉,就是想不起在哪看过。而且他一张口就‘哇'地吐一滩血,好恶心的。"
"你说什么?!"我们几个一起跳了起来,飞速地上楼冲进那间房间。一个人倒在地上,满身血污,衣衫也有些破损。我仔细一看,正是昨日遇见的那个大汉。
许三时和大侠把他抬到床上,看诊了一便,又在他身上"唰、唰"乱点了一同,才算完事。
"师弟,你去把他身上的血污洗干净。"
"我?"白无杞极不情愿地皱起了眉。叫一个有洁癖的人做脏活,亏你许三时想得出来。
"对!顺便把你的小宝贝一起洗一洗。"许三时笑得狡诈,说完将仍旧昏昏沉沉的秦清推给了白无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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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三时掩上房门,语气有些沉重,"看来事情有变呢。"
"什么有变?"我好奇地看向大侠,他托着下巴,作沉思状。"这人的确不简单。"
喂!喂!拜托你们不要跟我打哑谜。
"那些血不是他的。"好心的刘大侠给我解释道,"此人不仅能够闯进玉泉宫,还可以全身而退,的确是厉害人物。"
"那你们刚才在他身上点啊点的,是做什么?"一群神经病,人家又没出血还乱封穴道,万一封出和你们一样个个神经兮兮的,看你们要怎么向人家的爹吗交代!
"他被人下了药。"许三时拧着眉毛,"看来他似乎是迷迷糊糊就闯进秦清房间的,也许是因为他曾在这里落脚,所以记得这地方,中毒后就自然逃到这里。"
"那依你看他中的是什么毒?"我看向大侠,他面色凝重地如是问道。我又转头看向许三时,同大侠一样期待地望着他。
这厢却极不给面子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许三时是什么五毒教的,既然跟毒扯上关系,就一定是精通此道。如果他都不知道,看来这玉泉宫要比五毒教更厉害喽。
我托着下巴,开始沉思某个不能告予许、白二人知道的计划。看来不仅他们的事情有变,我的计划也该修改修改了。秦清~!你快醒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你商量!
门突然"呯"地一下开了,似乎是在回应我的呼唤一般,衣衫不整的秦清冲了进来--不过,就是有点......
"不好了!不好了!有没有止血药?白无杞突然流了好多鼻血,吓死我了!"
房内的三人都呆楞了半晌看着秦清。
倒吸一口凉气,我瞪大了双眼看着来人。所谓的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竟是如此!没想到秦清一觉醒来竟脱胎换骨,再世为人。以我风筝阅人无数的经验敢断定,不出五年,此人绝对会是个倾国庆城的美尤物。
此时的秦清只是草草裹了一件外衣,浑身上下还是湿漉漉的,说不出地撩人。唔~!小白脸,我理解你!
"哇!筝筝你怎么了?怎么你们都生什么病了吗?"秦清连忙给我拿过一条手帕。我接过,捂住鼻子,"没事,最近天气比较干燥。"
"是吗~!怎么我记得这几天连着阴雨,都没放过晴啊。"许三时一旁极没好气地说道。
你个该死的混蛋!我在心里暗骂一句,转头对秦清说,"床上的包袱里还有些止血药,你拿过去给白无杞用上。"
"你还要不要?我先帮你止血再说。"秦清担心地看着我。
"不用!不用!你快去!不然他真的会失血过多而死!"你要是再不去,失血过多而死的那个就是我啦~!我今天终于明白秦清为何一直以来都不以真面目示人,感情这厢所到之处,无不血流成河。
"你看够了吗?"许三时的声音里弥漫着火药味。我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回头对着他这一张死鱼干脸。唔~!难看至极。
"没想到你的小厮竟是这般......"大侠感慨道。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好啦~!"
许三时瞪我一眼,转头又对大侠说,"呆会去问问师弟,他对草药有研究。"
你怎么不早说?害的我们都以为那人没救了,搞了半天原来你还不懂这个啊!切~!真是浪费我的感情。
一群人聚精会神地关注着白无杞为某个至今仍昏迷不醒,据说是非常了得的人物诊治。
秦清悠哉地啃着苹果,不时还恶劣地翻弄床上之人的眼皮,要不就跟白无杞捣乱。我好奇白无杞竟性情大变,不但不吓声阻止他,只是微红了脸,连看都不敢看一眼。我不竟感慨,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他白无杞还算不上英雄,而那厢已的的确确是个美人。
于是就这样,心神不定的,原本一柱香的时间也被他拖拖拉拉,延了一个时辰有余。
"怎么样?"见白无杞退了下来,许三时连忙上前问道。
怪了!他们不是魔教的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乐善好施了?
白无杞点点头,"是一种稀有的药散。"
"是什么?"大侠也凑过来。
"三笑散。"
立时,秦清手中的苹果"呯"地落在了地上。
(十八)
"你怎么了?"我看着他脸色发白,额上已渗出了冷汗,却还强自镇定地开口,"我没事。"
许三时看了看他,什么也没说。倒是大侠凑上前去,"你知道那毒药对不对?"
"没有!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秦清用力地摇头,明显是心虚。
我们几人把目光投向白无杞,后者起先突然面对众目睽睽被吓了一跳,然后强自镇定地说,"三笑散其实和‘笑'一点关系也没有,因为是有‘笑莲株'这种草药制成的,还有用后症状有三忌,故此得名。"
"我只问你那药有什么药效,你罗嗦那么多干什么?"我不满地开口,换来小白脸怒目一瞪。
"三笑散有三忌,一是酒;再是肉;三是热水。"
"若是犯了会怎样?"大侠看来也极不耐烦,本来吗,一句话说完不就得了,还卖什么关子,又没人找你去讲座。
"浑身上下会奇痒无比,虽不致死,却是生不如死。"
唔~!好恶毒的药。下药的人也一定是恶毒得不得了。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拉了拉许三时的衣袖,"哎!你说他们会不会追查到这儿来?"来了会不会也用这毒药对付我们?唔啊~~~~~~~我可不要~!我最怕痒了!
许三时极其温柔地搂住我,"放心!有我在。"
去~!有你在又不会替我们解了,那人躺在那儿都快化石了,你怎么不去救?你不盖世神功吗?啊?吹牛~!
对面的大侠黑了脸,而一旁的秦清则是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正奇怪,他们又没被下药,怎么反应如此之大?
我推开许三时,问白无杞,"有没有解药?"
白无杞摇摇头,"解药很难制成,况且我手头上又没有什么工具。"
制药还要什么工具?难道还要铁锄?我忽然想起从前药铺里的大叔也是一副老农民的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收泔水的老头呢。也许制药其实是从幼苗开始培养的也说不定。我正为自己这一伟大的发现而兴奋不已,却又觉得不安。等到白无杞制成了解药,恐怕这位仁兄早就极乐登仙了。
"说不定伤他的人会有解药呢。"秦清突然插话,我们几人看向他。这斯一副腼典的温顺模样,一看就知道心里有鬼。
"你说的也不错。"许三时鄂首示意,他沉思了一会儿,抬头对大侠说,"如果我猜的不错,他们已经到了。"
楼下突然一阵爆响,接得真是恰到好处,适时地衬托了他许某人的神机妙算。
我冲出房间,在过廊处看着楼下。
一群带刀的黑衣人砸桌子,踢板凳,大有与我当年的威风媲美的架势。仔细寻找他们中的带头人,果然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男子坐在正中间偏右手的桌旁,身边还站了两个黑衣人作保镖。
那男子翘着二郎腿,悠哉地喝着茶,真是一脸地痞流氓相。不禁让我想起了某个曾经调戏我的黄XX,实在可恶。我对这人的印象是极为不好。
我跑回房间,对里面正作研究的各位说,"下面来了好多人,不过不像官兵。"
许三时点点头,"看来我猜对了......刘兄,此翻来人恐怕就是玉泉宫的,劳烦你在这里保护这人。"说着看了看床上的人,看来要是没遇上天崩地裂,黄河水滥他是不会醒了。
"我们先在下面与他们周旋,尽量阻止来人。"
"你放心吧!"大侠笑得豪爽。
"那我也留下吧。"
"你不行!"我拉过秦清,后者哇哇大叫,不肯屈服。"你在这里只会添麻烦,帮不了忙还坏事。"
"不要!不要!我不要下去,我害怕!"秦清挤出两滴眼泪,楚楚可怜地看着我。只可惜这招已对我毫无作用。
"你怕什么?!又不是叫你去死!"我不顾他的反抗,连拖带拽地拉扯他出了房。
死小鬼,想一个人躲太平安稳绝对是没门!今天是天赐良机的逃脱机会,你窝在这里,我们怎么逃?
"发生了什么事?几位这是为何?"许三时信步走下楼梯,只面带了笑容,口气却是强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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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茶的男子瞥了许三时,"你是什麽人?"语气是极为地不屑,仿佛他是微服私访的皇帝,遇上了一个泼皮无赖。
许三时的额上明显有青筋在突突地直跳,我看了很担心。你说万一他血管爆裂喷了一地的血,老板会不会要我们赔偿。要知道,我可怜的积蓄已经被秦清那死小鬼花得连茶壶都买不起了。
许三时笑得有些狰狞,"我们兄弟几人只是路过的生意人。"
男子皱眉,"既然是做生意的,这里你们也管不著,哪边儿凉快呆哪儿去。"
兄弟你够狠,没想到今天竟然能见到这麽拽的角色,不错不错~!
我看著许三时菜青虫色的脸,心下大爽。难得你老兄也有这麽生动的表情。
"你不要太猖狂了!"白无杞突然站出,愤怒地开口。
唔~!这句话怎麽那麽熟悉?还有这场面,真是似曾相识。我看著男子身後的黑衣人,想起了我可爱的士兵们,不禁有些心酸。想到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见到他们了,真的是很想念啊,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在找我。
回过神时看到男子已退去了先前的傲慢神色,眼睛瞪得老大,直勾勾地看向秦清,外加一副吃惊至极的表情。
哼!也是一个色胚。
秦清被他看得不自在,红著脸躲在白无杞的身後,却是一副害羞似的样子,偷偷探出脑袋瞧著男子,欲迎还拒,就好象在说"快来调戏我吧~!"的样子。
秦清~!你个死小鬼,什麽时候都不忘卖弄风骚。也不怪白无杞铁青了一张脸。
"你看够了吗?"白某人一脸杀人的表情。
"哦......嗯..."某人顿觉失态,轻咳了两声,调整一下语气开口,"既然人不在,那我们就回去吧。"见此人站了起来,我有些吃惊。没想到他这麽容易就撤退了,唔~!美人的魅力果真是强大啊。
男子整顿了一下衣衫,用手指著秦清对身边的一人说道,"把他带回去。"
此言一出我差点跳了起来。你说什麽?你说什麽?!你说什麽?!!
我风筝的人你也敢这麽明目张胆地抢?瞧不起我~!最起码也要问过我同不同意,也得给我说个价钱,大不了看你长得那麽英俊的份上就勉为其难给你打个折扣。
我还在仔细思量著要开出什麽价钱的时候,黑衣人已恭敬地应了一声,两步来到跟前作势就要拿人。
白无杞一手架开黑衣人伸过来的贼爪,像老母鸡保护小鸡似的把秦清护在身後。黑衣人本想再上前去抓人,却被那男子拉开。拽男不悦地看著白无杞,某人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我双手抱於胸前,玩味地看著这出老鹰抓小鸡的游戏。
二人劈里啪啦激烈地神交了一番,等得我们一群看好戏的人都快石化了。某个原本一脸兴奋的家夥终於没了耐性,撇撇嘴,一脸扫兴地从他的母鸡身後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