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红夜
红夜  发于:2011年08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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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面具?”

司晨嘴巴大张,错愕地看着怀王。

怀王拍了拍双手,自贵椅上起身,脚步向前迈,司晨不自觉得后退,却在怀王一个阴骘的目光下止步。

不久,二人的距离只在咫尺之间。

怀王抬手,纤白的手指轻轻抚上司晨的脸,冷笑,“至于你这张脸,便让本王亲自验证一下,如何?”

第七节

司晨身子一个颤栗,左脚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怀王笑笑,又逼进一步,左手紧紧捏住司晨的下巴,他问:“你怕什么?”

司晨咬住嘴唇,不语。

怀王嘴角弯起的弧度加深,双手自司晨的轮廓开始细细抚摸。

易容面具做的并不会特别精致,没一会儿,他便寻到了微凸处,摩擦了属下,再一把扯下。

宛若剥面一般的疼痛,让司晨不由自主地呻吟了一下。

当面具剥离,怀王面上的笑容消逝,改为一脸的冷凝。

那在一阵阴冷的目光下,司晨不由瑟缩了一下,随后,他偷眼瞥了眼怀王,轻声道:“……王爷,草民

,并非您所要寻之人……吧?”

怀王冷下脸,双瞳一瞬也不顺地盯视着司晨这一张脸。

比起面具上清秀的面容,面具下的面容显得微微的……冶艳。

怀王确认,这并不是司晨那一张脸,更确认,司晨没这张脸漂亮。

怀王抿抿嘴,询问:“……出个门还带着面具?本王似乎有必要审问一下,是不?”语毕,他对着司晨

冷冷一笑。

司晨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两圈儿,才说:“因为,小人自幼长相挺漂亮,所以,所以总能遇到这种那种的

事……我嫌麻烦,出门的时候便会带着面具。”

“……”怀王沉默。

司晨又说:“若是大人无事,小的……是否可离开这里了?”

怀王眯着眼睛瞪视着司晨,司晨见他不语,脚步一个旋转,便想要离去,可才迈出一步,便被怀王叫住

。“站住”

司晨停下步子,以着不解的目光看向怀王。

“告诉本王,你姓甚名甚,家住何方,哪州哪县之人,生于何处,住于何处,因何事外出,如今……你

又要去哪里?”

“……”司晨沉默片刻,便无奈的笑了。“王爷,您莫非真看中了草民……这一张脸,喜爱得紧,打算

问草民生辰八字,打算纳入府内做男宠吗?”

“本王问什么,你答什么便好。”怀王冷着脸,喊着声音说。

看这样子,怀王对这个长相挺漂亮的司晨并无其他意思。

司晨一手放到胸口,努力平息砰砰乱跳的心,深呼吸一口,他说:“小的姓风,单字绮,是江南夏唯县

人。自幼生长于夏唯县,前阵子,为学习家族生意,好继承家业,便同家仆外出长长见识……可,小民

这张脸似乎挺讨喜,几乎到了人见人爱的地步,而且,人家爱了不打紧,还想亲,甚至捆绑我……”说

到这儿,似乎挺怕,司晨抖了抖,偷眼瞥了眼怀王,续道:“所以,草民托人制了这张人皮面具,好平

安渡过剩下的旅程。如今,北方城镇似要入秋,风绮不堪寒冷,想回家乡夏唯县……”

“夏唯县,那个四季均是夏天的夏唯?”

司晨点点头。

怀王冷哼一声,道:“你怕冷?”

“江南出生的人都会惧冷。”

“……风绮啊风绮,本王要找的人……也怕冷。”

司晨沉默。

怀王又说:“本王或许该从夏唯县着手调查他的下落了。”

司晨依旧不语。

怀王一只手狠狠地捏住司晨的下巴,逼视着他与自己的目光相对。

司晨看过去,一双幽然的眸子宛若一波死水,平静无波。

怀王静静地盯视了半晌,久久后,他说:“别让本王发现,你是我要找的人,否则……本王会让你生不

如死。”语毕,一把推开司晨。

司晨脚步一个踉跄,跌坐在地。

这一坐于地上,看到的便是散落于一地的红枣等。

一一捡起放入篮子里,司晨朝怀王行过礼后上了阶梯,去了二楼的厢房。

司晨才上阶梯,“砰”地一声,一楼的客栈里发出巨大的碰撞声。

司晨一个心颤了颤,瞥眼看了去。

白玉制的桌被怀王当面劈开,碎成了一面一面的散沙。

桌上晶莹剔透的玉果轻轻掉落在地面上,滚了一地。

怀王眯着眼睛自贵妃椅上站了起来,眼中有着戾气。

司晨不敢再看下去,匆忙上了楼,心跳的频率终于缓了下来。

匆匆入了厢房,司晨见的是沉睡着的风影。只是,那一张并不是司晨给风影带上的面具。

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苦笑,司晨心里庆幸,当时,在小二诡异的笑容下,做出了防备。

人心,有的时候总是很难猜测,可有的时候,真的很简单。

怀王聪明,司晨自认,在某些方面或许比不过去,可在逃亡的方面……他,还算是有着自信。但是,怀

王到底能最差到何处了?

是否,连自己的根也能寻到?

咬住嘴唇,司晨悄悄地爬上床,双手紧紧缠绕在风影的腰间,阖上了眼睛。

隐隐约约中,他感觉到门开启的声音,带着一阵凉风静幽幽地看着屋内。

那个人,看了许久许久,然后,他走了。

他似乎挺生气,“砰”地一声,摔上门,离开了。

司晨被吓了一跳,身子瞬间坐起,看向门的方向,却已不见一丝的踪影。

……

司晨被吓了一跳,身子瞬间坐起,看向门的方向,却已不见一丝的踪影。

司晨眨了眨眼,又躺下了。

隔日,托布商制作的两件白衣送至门外。

司晨接过,给了对方相应的银子,匆匆走至风影的身边,为他替换上,也为自己替换。

衣裳换好,司晨去隔壁房叫了叫马夫,一同下了楼,结账,便匆忙离开了青禾县。

彼端。

怀王几乎可以确信,这个叫风绮的人应该是司晨不错,可为何,那张面具下的脸却是他人?

不爽,不爽,非常不爽。与其说是生气,不若说是那种不爽,那种无法把事实的真相掌握在手中的感觉

让他非常不爽。

大步走出客栈,怀王漫无目的地走在街景上。

穆宁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偶尔,小声地询问一番:“……大人,您,您还要继续搜寻司晨的下落吗?

”穆宁哪壶不开提哪壶。

怀王回首,冷冷地看了一眼穆宁,随后眉眼弯弯,冷笑道:“本王还没同你算账呢,是不?”

穆宁瞬间噤若寒蝉。

怀王哼冷一声,说:“去夏唯县调查,是否真有风绮这么一个人。”

穆宁应是,下一瞬间人影便闪没了。

怀王看了看天,还早。去青禾有名的紫蕴湖看了看风景,又去青禾有名的酒馆吃了一顿。

一天在浑浑噩噩之中过去,当夜晚降临,便入了勾栏阁怀抱温柔乡。

第二日,朦胧起身,走出勾栏院。

第一映入眼帘的是以朱红色杉木做轿身,椅白色垫底,滚着金边儿的纱帘制做窗子的轿子,是一台八人

大轿。

当众人见到怀王,一同跪下,说是知府大人有请。

冷哼了一声,自红布铺上的毯子上走到彼端的轿上。

当轿子开始晃动,风吹,吹开了车帘,便让他看到一个下人把红毯给收了起来。

轿子笔直地走向知府大门,朱门内早已为怀王准备好美了几桌酒佳肴加以款待。

入了知府,怀王洗去一身的风尘后坐入酒席中。

下一刻,便有一位美艳的侍女为其斟上一杯酒,怀王拿起,有一口没一口的喝,当杯中物见了底,侍女

再为其斟上半满的佳酿。

酒香醉人,怀王眯起眼睛,脑海里想到的只有那失去下落的司晨,以及……不知是否是司晨的……

风绮。

他,是怀王所有客栈中检查的最后一个人,如果,他还不是,又有谁能是?而且,在怀王眼中也只有他

最可以。

可令怀王不解的是,那个人没有司晨那一张脸。那么,他真只是一个过路人(那么,他真只是一个路过

打酱油的?)?

问题……究竟是出在哪里?或者说,自己的推理是错误的?

皱起眉,怀王放下手中的佳酿。

这时,知府询问:“王爷,听说您昨儿个去客栈去捉拿犯人?”

怀王看了眼知府,抿抿嘴,不说话。

看怀王这样子,知府便知这捉拿烦人捉的并不是很成功。

知府微微一笑,对怀王道:“听说,您怀疑那犯人是易了容?”

怀王落落地“嗯”了一声。

“下官听到这消息,便立刻请了江湖上以易容为名的鬼面,请求他传授一些诀窍。”语毕,知府拍了拍

双手。

下一刻,在侍女的簇拥下走入一位年过半百,鬓边有着白发,面容普通的看起来像是普通人的普通男子

挺平凡的男子向怀王作揖,又向知府作揖。

这时,侍女已在男子面前摆放了药草,笔,水墨。

普通男子手拿着桌面上的材料,巧手随意摆弄了几番。

怀王本不在意,依旧在沉思中,可当他挺无聊的看了眼男子时,他手中一张人皮面具渐渐成形。

这时候,怀王知道这长相挺普通的普通男子或许不是普通男子,没准儿,他现在那一张脸也是假的。

眯着眼睛,细细盯视着鬼面手中的面具。

不久,面具成形。鬼面把面具贴在了脸上。

怀王眯着眼睛细细打量,一张还算普通的脸瞬间变得挺耐看。

鬼面说:“这种易容面具要做起来只算中等,难处只在于上色,看似简单,可真正作出与自己肤色相应

的面具来,并不容易。”

怀王“哦”了一声。

鬼面又说:“这种易容面具分几种。这种贴在脸上,虽然很薄,可当练过武,心思细腻的人模一摸脸的

边缘,便会知脸上贴了面具。”

怀王撇了撇嘴,不做声。

鬼面看向王爷,询问道:“王爷,您对这敢兴趣?”

怀王缓缓摇了摇头,他说:“本王这张脸还不算见不得人。”

鬼面面色立刻难看了。

怀王翘起二郎腿,身子移在椅背上,看着鬼面半晌,他问:“……本王问你。若是你成了朝廷要犯,本

王找人逮捕你,你是否会易容?”

鬼面沉吟片刻,才道:“会。”

怀王瞥了眼鬼面带在脸上的易容面具,他道:“就像是这个样子?只要弄手轻轻碰触,便能感觉得到的

易容?”

鬼面眉头皱了一下,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怀王寒着眼瞪他。“是还是不是?”

“虽是,却也不尽然。”

“……哦?”怀王挑眉。

鬼面缓缓说道:“易容分两种。一是面具,二是彩妆。女子粉状可遮七分丑,而我们对易容比较上行的

,一旦上了装,便能扮成另一种人。若是在下,我想,我会先上妆,随后带上易容面具。当怀王抓到我

时,会先确认第一层面具,当摸到了,揭开面具,只要我不是您要抓的那个人,便随便我找易容的理由

。这时,您的防备心会下降,潜意识里认为您抓错了人,您的推断是错误……当时,您并不会马上想到

第二层彩妆。不过,这彩妆要极为熟练易容技巧的人才能使用,即使是江湖中会用的人也在少数。所以

,在大多的追敌中遇到这类人的人并不多。”

怀王听后,只是沉默,一阵又一阵的沉默。

单手揉了揉太阳穴,怀王清楚地知道他被司晨摆了一道。

怀王自椅上起身,知府见了,连忙跟着站起。

怀王瞥了眼知府,不说话,走了出去,独留知府一人揣揣。

怀王走出知府大门,心想这青禾县的掌柜是该换一换了。

走出大门,门外,一辆马车静静地等候着他。

坐上马车,怀王说:“去XX客栈。”

车夫应了一声,马车声辘辘,以着飞快驶向XX客栈。

路途中,烟尘四起,险些被撞到的人不紧小小声地咒骂着。

怀王自马车上走下,进入客栈,一张脸先是四处打量片刻,这时,掌柜的已连滚带爬的自柜台中走出,

跪倒在了地上。

怀王高高在上地看着掌柜,询问:“住在天字第一号房的人呢?”

掌柜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才说:“这,今儿个一早便走了。”

第八节

司晨带着风影,在遥遥的路途中行驶了一个月之久。

一个月后,司晨带着风影去了在夏唯县买下的别院。

仰头,牌匾上以着苍劲有力的字写着“风府”二字。

走上前,敲了敲门环,不一会儿,一位着着仆人装的下人睡眼惺忪地开启了门。

当见到司晨,与被他抱在手中的风影愣了一愣,寻思这数年来,偌大的风府甚少来过客人,不过,这不

到半个月的时间就来了两匹人马,便不由自主地打量起了司晨。

一张艳丽的脸,与他怀中稍显清秀的脸……

二人,给人的感觉挺暧昧。

仆人想着,才问:“请问,这位官爷找谁?”

司晨微微一笑,细细看了一眼这挺面生的仆人,才道:“管家,在吗?”

仆人“啊”了一声,才点点头,脑子一偏,看向院内,道:“官爷请先在这里等等,小人这就去请管家

前来……”

说着,便想要关起大门,司晨连忙跨前一步,道:“我跟你一起去。”从来没想过,会被下人锁在自家

门外。

仆人斜眼盯了司晨一眼,慢吞吞地开头,“这,管家下过令,除非他允许,否则,不许外人进出。”

“若是我说,我是这里的少爷呢?”司晨眨眼询问。

仆人这会儿慌了,看着司晨的面孔有着不信,有着狐疑,以及一丝丝的好奇。

风府的老爷有一位少爷,这是风府每个下人均知道的事实,可却没有一个人见过这位风少爷。

时间久了,大家便说,这位少爷可能真是一位疯少爷,所以被软禁,不许外出,可留言还没传多久,便

听有人说,风少爷在几个月前偷偷地离开了风府,四处游历,以寻见识,以后好继承家业。

而风老爷则是说,他的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是少见的商业奇才。

风绮,是风府仆人只听过,却没见过的风家少爷,长久下来,便多多少少对他充满了好奇。

司晨见这仆人一脸的左右为难,便推了他一把,进入了风府,顺便指了指站立于身后的车夫,道:“去

帐房领些银子给他,再把这辆马车牵到马房去。”

仆人小小声地应了一声是,言语中,带着些许的不甘愿。毕竟,他到现在为止还不是很相信这不知从何

处冒出来的人便是自家的小少爷。

司晨半扶半抱着风影,沿路走向风府花园中央的承欢殿,却没想,路途中与一位妇人相撞。

妇人脚步一个踉跄,似要跌下来,立刻有侍女上前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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