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以走!”
“林箫,如果我撑不住了,你带卫宁先走!”
绯叶淡淡的声音飘来的时候,林箫愣了愣,一个不字还没道出,那个绯色身影就已经冲了出去。
杀!
杀意漫天!
绯叶刀似一道红色流星划过,飘起一片红迹。
圈里的绯衣男人,翻飞腾跃,招招狠毒至极,带起一片血腥!
这是真正的杀戮!毫不留情!
最后一个黑巾人倒下的时候一脸不可置信:“绯叶刀......”然后咽气。
绯叶轻轻舔舐刀上的血,邪邪一笑,让林箫打了个寒噤。
他看着绯叶转过头来朝他一笑,唇角留着鲜艳的一抹血,轻轻开口道:“不过,林箫,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16、古木之死
三人一路沉默,绯叶送他二人回到听松居附近就独自离开。卫宁熬药看病,林箫呆呆地坐在屋子里,脑子里不断回想
着那遍地的血以及绯叶唇上的最后那缕殷红。
敲门声响起,林箫听而不闻。
“林箫你在吗?”
是沉烟!林箫立刻跳了起来。
沉烟诧异地看着林箫一把拉开门,一头撞上自己然后死死抱住,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沉重:“沉烟,为什么要杀人
?”
林箫的话没头没脑,沉烟却听懂了,他轻轻拍了林箫的背:“为了保护自己和自己想保护的人,你有想保护的人吗?
”
闻言,林箫深深地把头埋在沉烟的怀里。
沉烟,我想保护你,你知道不知道?
“沉烟,我们离开好不好?这里很危险。”
沉烟笑了笑:“傻瓜,我已经发信通知我师父解决此间的事情,他老人家立即能赶来,我来找你正想请你对大家说天
魔香舞的事。”
林箫放开沉烟,沉默了片刻,低沉道:“嗯,我知道了。”
沉烟轻轻拉住他的手:“走吧。”
林箫一直怔怔地看着沉烟的手,沉烟的手莹白如玉,温暖而干燥。
到了大堂,已有不少人在了。
刚一跨进去,林箫就感觉到了一道阴冷的目光,杀意重重,他诧异地抬头一看,却见鹤老笑意盎然地看着他,再扫视
了大堂里的人,并未有任何异样。
他摇摇头,大约是他多心了。
众人听沉烟说完当日的事之后,沉寂了片刻,封笔锐问:“梅大侠,你如何能肯定那是天魔香舞?当年的天渡教已经
消失了十年了。”
他沉声道:“我父母死在他们手里的时候我亲眼见过。”
原来沉烟竟然也有这样的悲痛过往。
封笔锐讶异:“那么说梅少侠的功夫足以脱身?”
“不,因为只有一个女子跳,威力已经大打折扣,倘若天时地利人和,这里只怕少有人能逃脱。”
沉烟的眼光扫过之处,见不少人愤然不信,不禁叹息了一声。
鹤老突然道:“林箫你们取药回来的时候是不是碰上了杀手?”
林箫愣了愣,点头道:“是。”
“是如何逃脱的?”
“这……”他犹豫着要不要说绯叶的时候,鹤老却继续道:“林箫,我派了人去接你们,却发现了五具尸体,看那伤
口,是当年的绯叶刀造成,是不是?”
“……”
“鹤老,绯叶虽然行踪诡异,但并不是大凶大恶之徒不必如此。”古木出声了
鹤老笑了笑:“绯叶少年英才,老夫只是想结识一下。”话虽这么说,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自听松居出了这么多事之后,几个老头也不急着举办茶话会了,说了几句便缓缓散去,连茶都没碰。
“林箫,你等一下。”
林箫刚想跟沉烟离开时,却被古木叫住了。
古木一直没有开口,林箫疑惑地看着他:“老道,什么事啊?”
见人走光之后,古木才缓缓道:“林箫,这次下毒是针对我而来的。”
林箫一惊:“这如何说?”
“林箫,有时候对付一个人,并不是毒死他就是最好的方法,当时整个大堂的人中,只有我没有中毒你知道吗?”
“那你知道是谁了?”
古木笑了一下:“你晚上过来,这里人多口杂。”
“老道,为什么要跟我说?”
“因为你是局外人。”古木叹息一声。
林箫缓缓地往房里走,他想起那天他到的时候,大堂里已经倒了一片,然后又立即去取药,所以对于下毒人他一点头
绪都没有,至于王夏与谢怀石也是死得莫名其妙。
不过,古木起码有一点说错了,他不是局外人,早就不是了。
他想得入神,等他抬头,距离舒闲只有一掌之隔了,舒闲笑得很贼:“差一点你就投入我的怀抱了,不过你投进来的
话,我是不介意的。”
林箫跳开一步,往前一望,看到了卫宁的背影,他冷哼一声,什么都没说,打算直接绕过舒闲去。
“等一下!”舒闲一手向林箫抓去。
林箫想也不想转身使劲一推:“别碰我!”
这一推实实在在按在了舒闲的胸口上,但是舒闲动都没动,他眨了眨眼道:“箫儿,我知道你想要很久了。”
这一句下来,林箫觉得自己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想要收手,却见舒闲又要抓来,他顺手一巴掌抽了过去吼道:“住
口。”
“啪”的一声脆响,舒闲的脸上顿时浮起几道指印,林箫没想到舒闲竟不躲开,愣了愣。
舒闲怒极反笑,收回手,转身离开,衣袖在林箫的眼前迤逦出决绝的流线。
“最好不要来惹大爷!”林箫粗着脖子喊了一声,然后悻悻回去。
傍晚的时候,林箫掩上房门往古木道人那儿去。
古木道人的房里留了一盏灯,窗子开着,他直接从窗子中跳了进去。
“老道”他轻轻唤了下。
他习惯性扫视了一下,古木的房间里甚是整洁,墙角一张床,一个竹架,中间摆着一张桌子,桌上点着一盏油灯,摆
着一罐茶叶,再往前走了两步,他的眼睛就被桌上的一件东西反光给刺了一下。
走近一看,却吃了惊,这是一个刀片,特别地薄而小巧,拿起来细细一看,果然与那天在树林中卫宁给他放血的刀片
一样,而且刀刃上还有细细的一缕血迹。
“老道!”他又喊了一声。
满室寂静。
最后他缓缓地朝室内的那张床走去,床上还挂着帷帐,素色的帷帐上赫然有血迹,猛地掀开,古木似乎安详地躺着,
被子整整齐齐的叠在旁边。
“老道!”林箫大喊。
古木没有反应,他已然没了任何气息。
不知和室外面有了嘈杂的声音,林箫没有注意,直到门外想起了砰砰的敲门声,他才茫然地抬起头,接着,他看到一
大帮人冲了进来,领先的一个正是鹤老,他看了看古木道人,又看了看林箫,最后目光聚集到了林箫手中的刀片之上
,大恸:“林箫,你居然对武林盟主下手!古木道人一向照拂于你,你于心何忍!”
林箫看了看这帮人,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刀片,忽然觉得这个世界真是他大爷的可笑!
17、太子殿下
这时,在后的封香香突然挺身拦在了林箫的面前:“你胡说,林箫他不会杀人的!”
鹤老阴沉着脸:“封姑娘你怎么知道?”
“我就知道他不是凶手!”
“封姑娘,现在是人证物证俱在,有什么好说的,你一个姑娘家,在这干嘛?”鹤老的口气越发严厉。
封笔锐道:“香香,快回来!不要使性子!”
封香香倔强地站在林箫面前:“他不是就不是!”
鹤老老脸沉了沉:“为什么?封姑娘说出道理来让大家明白明白!”
“因为......因为......”
“说不出来吧,请封姑娘让开。”
“因为他是窃月!”封香香一急,大声道:“窃月从没伤过人命,他根本不会杀人!”
封香香道出的名字显然让大部分人吃了一惊,目光统统聚到了林箫的身上。沉烟是明显一怔。而一直漠不关心看着这
一切的旬一听到之后目光一寒,犹如实质的目光在林箫身上打量片刻之后,又朝舒闲剜了一眼。舒闲依旧一副似笑非
笑的样子,然而那他眼中一掠而过的嘲弄林箫却注意到了。
“这......”鹤老措手不及。
林箫冷笑一声:“香香,你先让开吧。”
旬一突然上前道:“鹤老,此次确实是有许多疑点,林箫武功低微如何能杀古木道人也是个疑点,不如先查验伤口再
做定论。”
也不待鹤老回答,他径自喊:“卫宁!”
卫宁挤了进来,细细查验了一番古木道人的尸体后道:“道人先被下毒后遭毒手,凶器应该是......咦?”
“怎么了?”
卫宁走到林箫面前又看了看林箫手中的刀,定了定神道:“这个刀是我的。”
凶器是卫宁的刀,卫宁却神色坦然,更没有人相信这个神医会是凶手。
“这个房间里所有吃的喝的,我要带去查验一下。”他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老君眉上:“这个茶是道人一直惯喝的么
?”
沉烟扫了一眼,立刻认出这茶正是那天他送给林箫的,他略略惊讶道:“这个茶!”
林箫接上一句:“这个茶是我送给鹤老的。”
卫宁点点头:“我也要拿走。”
旬一的声音不高却自有一分威严:“从明天起,听松居的所有饮食和饮水都将检查一遍,所有人严禁外出,现在等卫
宁的结果出来我会通知大家,鹤老,麻烦你照看一下这里,其他人都回去!”
人都陆续离开,封香香担忧地看了林箫一眼,林箫勉强摆出一个笑容安慰了她一下。
沉烟望了林箫半天,朝他坚定地点点头。
林箫忽然心情大好,微微一笑。沉烟不怀疑他,没有。
旬一走过他身边时,林箫听到一声冷笑。
林箫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栽赃给他又没有什么价值,如果说是舒闲,他完全可以不干脆杀了他或者威胁他,至
于其他人却更没有可能了。
夜半三更,林箫翻来覆去,忽听轻微地“啵”一声,他心中苦笑,到底是谁这么看得起大爷,连醉梦这种顶级mi/yao
也到处都是了。
他轻轻地将枕头塞在被子底下,然后穿帷帐而出,泥鳅一样钻到了床顶上,第一次像做贼一样在自己的房间里。他紧
紧握了握身边的匕首,希望等下能杀个他措手不及!
刚刚隐藏好,就听北边窗子一声轻响,一个黑衣人跳了进来,明晃晃的一把剑。黑衣人轻手轻脚地刚刚走近床前,忽
听南边窗子又一声响,又一道人影扑了进来,林箫偷偷望去,是舒闲。
舒闲一身紫色流云金绣织锦,拦在黑衣人的面前没有动。
黑衣人吃了一惊,惊疑道:“是你?”
“我来了,你可以回去了。”
“不行,爷让我必须完成任务!”
舒闲没有再说话,只是伸出手来,掌心向上,手指舒展朝着黑衣人:“那么你要试一试?”
黑衣人定定地望着舒闲:“小人不敢,但是爷吩咐过。”
“你们爷那我来说!”
门忽然哐啷一下大开,旬一背手踱了进来:“不必了,我来了,你要说什么?”
黑衣人恭敬地走到了旬一的面前。
“你先退下!”
黑衣人轻轻走出门,将门关好。
旬一直直地看着他:“什么事?说吧!”
“暂时不要动他!”
“舒闲,你丢了那个东西倒也罢了,可是你明明早就知道他是谁,居然瞒着我不灭口?”
林箫心中叫苦,他丢了东西干嘛要灭他的口?害他辛苦趴着,大气不敢出。
“我有分寸。”舒闲冷声道。
“舒闲,你最好给我记着你不仅仅是舒闲!”旬一越发的冷厉。
舒闲恭敬眼中却充满了嘲笑:“太子殿下言重了,舒闲就是舒闲,倘若舒闲不仅仅是舒闲,太子殿下就不该这么跟我
说话!”
太子!林箫感觉脑子一轰,当今舍兰王朝的太子不是一直都体弱多病,养在深宫么,怎么在这里?旬一旬一,不错,
太子名讳舍兰旬,排行第一,难怪了!
舍兰旬定定地看着舒闲,冷笑:“好,很好!舒闲你很厉害。”
说罢拂袖而去。
太子走了,舒闲却一直定定地站在房中动也不动,林箫心中叫苦,依然一声气儿也不敢出。
舒闲突然笑了笑,似月光初露:“林箫,在上面累不累?”
被发现了!林箫沮丧,不过当舒闲进来的时候,他本来也不奢望能瞒过舒闲。
他轻轻地跃了下来,讪笑道:“看来很多人喜欢这个房间,那你留着,我走了。”
“深更半夜出去干嘛?”
“月色不错,出去看看!”
舒闲幽冷的声音响起:“林箫,外面云很厚,根本没有月亮,你还真是会找借口。”
林箫嘿嘿一笑:“好说好说,没事的话我走了?”
“你要走?”舒闲轻笑:“出去就是死,你也要走?”
林箫想了想:“不好。”
舒闲笑得更开怀了。
“不过呆着怕比死还难受!”林箫继续道。
说罢,他迅速向外窜去,只是腿上穴位不知什么什么东西一敲,接着就扑通一声掉在了地上。
“该死!”他骂道。
他眼睁睁地看着舒闲笑得牲畜无害的脸离他越来越近:“林箫,打了我一巴掌你以为可以这么算了?”
林箫笑,刚想说什么,睡穴被点,昏了过去
18、抉择
林箫醒来的时候,又听到了熟悉的流水声,睁眼一看,果然是在春宫之中,身上的蚕丝被很舒服,这个触感果然是光
溜溜的裸体。
手一伸,却摸到了另外一具身体,这个是......
他大骇,腾一下拉着蚕丝被坐了起来,舒闲睡眼惺忪地朝他望来:“你做什么?”
舒闲只穿了一条亵裤,蜜色光泽的肌肤以及结实的胸膛,再加上慵懒的凤目实在是诱惑至极。但林箫没顾得上看这些
,他指着舒闲语不成句:“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舒闲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这是我的房间。”
“那我怎么在这里?”林箫阴恻道。
“是你抱着我不肯放。”
“给我衣服。”
舒闲努努嘴。林箫赶紧把自己用桌几上的衣服裹好,也不顾这个衣服颜色艳丽又大,迅速跑了出去。
林箫刚一跑出来,就和门口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哎呦。”两人都大喊了一声,林箫抬头一看,正是黄衣女子,她一脸凶煞地揪起林箫吼道:“你乱闯乱跑个什么劲
,撞坏姑奶奶了!”
林箫叹息一声:“这里不是小人就是女子,难养极了,我不跟你们玩,我走了!”